中华世纪坛序 从白盒子出走

栏目:国际 2021-10-08 21:4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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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自2018年“中国策展”论坛开幕以来,前两项活动取得了良好的行业反响和广泛的社会反响。在第一届论坛提出“建立中国策展学”的思路、第二届论坛聚焦“策展学与时代”后,2020年“中国策展学”论坛在湖南美术馆举行,选择了具有较强学术关注度和现实意义的“全球化与本土化”作为主题,以期拓展和深化中国策展学研究。

逃离白色盒子

——以“24小时独处计划”为例

●作者:林书川●

策展人、纪录片制作人、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学术部主任

2014年南京青奥运动的遗物,一个不到50平方米的废弃玻璃盒子被重建,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和一个易灯。然后,愿意24小时单独在玻璃盒子里的个人被公开招募了两个月。通过来自世界各地的60位陌生志愿者对“24小时孤独”的接力,以及他们在孤独过程中留下的痕迹,通过视频、访谈、文字记录等方式进行收集整理,完成一次在美术馆属性下的“白盒”展览逻辑的出走与逃离实验,探索出一条有别于“白盒”的、能被广大市民接受或参与的展览方式。

关键词:白盒、独处计划、当代艺术、宣传

24小时独处计划秦丝在独处,2018年12月30日,秦丝

24小时独处计划詹独处,2018年11月11日,詹

24小时独处计划是南京建邺区2014年青奥运动的遗物,是我应博美术馆的展览邀请,作为策展人接受的。总共有八个玻璃盒子。我对这8个玻璃盒子项目提出了“24小时美术馆”的概念,并在这个概念下实施了“24小时独处计划”,使用了一个不到50平方米的玻璃盒子。玻璃盒子里只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和一个灯,这些空房间提供给任何想一个人在玻璃盒子里呆24小时的人。在2018年11月1日至12月31日的两个月内,这个空房间对所有观众开放,感兴趣的人可以在线提交。

消息公布后的24小时内,我们收到了200多份注册申请。最后,我们选择了60名参与者。我们通过视频记录、接龙访谈等方式收集了所有参与者的独处痕迹。最后,我们整理了约25万字的文献内容。

独自计划24小时的玻璃房子夜景,2018年11月5日,谭晓

01

从白色盒子到玻璃盒子

一般来说,白盒有多重含义:第一是作品的展览意义,因为很多当代艺术作品和展览都需要依靠这样一个白色空的房间才能有更好的视觉呈现;二是作品的权威意义,因为专业美术馆对作品和艺术家的价值认同具有背书功能。但“24小时独处计划”所面对的玻璃盒子依然具有白色盒子的属性,因为它不仅满足了当代艺术作品的展示要求,而且美术馆属性下的玻璃盒子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仍然具有一定的价值标准意义。然后我们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无论是在白盒还是玻璃盒子里展示我们的作品:当代艺术仍然与观众保持着人为的距离。美术馆的玻璃墙和白墙没有区别。玻璃的物理特性只能提供更直接的观察可能性。虽然观众不需要进入美术馆参观作品,但他们仍然走在美术馆的田野里。

因此,在玻璃盒子的改造中,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在公共区域行使一个美术馆的功能,美术馆呈现什么样的艺术内容,如何利用展览与普通观众产生真实的关系。摆在我面前的这些命题既令人兴奋又具有挑战性。令人兴奋的是,这一策展机会不同于白盒美术馆空多年的策展经验,可以在更开放的房间空讨论当代艺术作品和策展议题。挑战在于,公园里的展览远不是把室内美术馆白盒子里的作品搬到室外玻璃盒子里那么简单。

基于这些问题,我提出了“24小时美术馆”的概念,并在这一概念下实施了“24小时独处计划”项目。24小时美术馆24小时开放,可以延长作品的观赏时间,也可以根据公园的特殊属性,调整常规的展览体验和观赏时间。事实上,它正在探索一种可以被公众接受或参与的展览模式。同时,也是一个与白盒展明显不同的项目。这就是齐泽克所说的“突破正常象征秩序的枷锁”

24小时接龙的陈法林在完成24小时的独处后,与下一个接龙一起交出了玻璃房子的钥匙。2018年11月8日,陈发林

02

从“看”到“干预”

正如2018年11月14日孤独者郑在采访中所说:“观看是整个孤独计划都无法逃避的话题...而当我们在看人的时候,为什么不看人呢?”

其实在当代艺术策展领域,对待观众有两种方式,值得警惕。首先,展览完全拒绝观众。这种类型的展览往往是策展人和艺术家对私人创作情感过度保护和仔细解读的结果。如果能成功进入作品和展览的语境,需要为观众做大量的准备工作,需要大量的艺术史参考,需要对特殊事件和个人特殊经历有一定的判断和理解。

这种展览面临着一个矛盾。极端个性化需要公开表达吗?二是展览完全取悦观众。这一现象在如今泛滥的“沉浸式”展览中得到充分体现。艺术家和策展人创造视觉“奇观”,通过科技的庸俗介入,让观众获得感官的错觉。这种类型的展览符合很多观众“为了一张照片而活一天”的社会心态。这种对当下网络社会生活方式的简单回应,以及声、光、电特效营造的时尚体验,只能概括为一种类似于“高端游乐园”的娱乐方式,玩法终究不是艺术展的最终目的。

24小时独处计划,首先,“让被强大消费时代强行磁化的生活回归个体,进行‘退磁’和‘自洁’,即使很短,也只有24小时,这是对个体意义上的‘我’的重要重新思考。”其次,白盒美术馆的单向观看模式也是一种颠覆。

观者的模糊性使观者和接龙进入了从“观看”到“介入”的双向退出和双向置换——观者是谁?多年的策展经验促使我思考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在当代艺术展览中,普通观众和当代艺术作品总是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距离?我们为谁策划这么多展览?是给谁的?这个距离是馆长造成的吗?还是艺术家造成的?还是应该将责任推到当代艺术的专业门槛?

无论是什么原因,策展人都无法也无法控制艺术家和作品,更不用说给观众设置职业门槛,或者有意抬高职业门槛的高度。策展人只能通过策展实践来回应这个问题。毫无疑问,24小时独处计划是上述一系列问题的透明实验室。

24小时独处计划陈法霖在独处中与观众互动,2018年11月8日,陈法霖

03

从“艺术项目”到“社会抽样”

24小时独处计划实施后,60个不同个体的个人习惯和情绪特征所传达的个人和社会信息,往往反映了一些可以参考和研究的个人或社会问题。比如当代人对邻里关系、家乡、陌生人的认知等等。

整个项目实施过程中,涉及到独处的人,只要24小时后不掉队,个人物品都允许带入。每个接龙完成24小时独处后,这个空时间会及时清零空,需要持续更新24小时。我不想一遍又一遍地掩盖价值。每个人的24小时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每个人都带着手机,看着手机,玩着手机,这个结果也是真的,因为手机改变了社会,孤独成了社交的附庸,所以24小时孤独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无法成立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命题,这个项目以后可能还会继续。随着项目的进展,我期待着越来越多意想不到的开放式结局。

在系统梳理60个孤独者留下的痕迹后,可以得出结论,有几个占主导地位的特征,如女性、年轻人、自由职业者或学生。大部分参与者都是怀着有趣的意图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的,参与之后都回答了兴趣之外的个人经历。无论是作为策展人还是我们整个策划团队的一员,这次都不能简单地用“社会抽样”的性质去总结归纳数据,因为它真的太复杂太丰富了,涉及到很多跨学科、多学科交叉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24小时孤独》节目不仅仅是一个实验性的艺术项目,而且我们对每个人的取样无疑都有一种特殊的社会学维度的样本意义。

24小时接龙林桂馨是独自一人,2018年11月19日,林桂馨

评论:

斯拉沃热·齐泽克,《如何阅读拉康》,第63页

丁成,“个人对公众的“清洁运动”和“干预行动”:从“陌生人”和“拧蛋机”说起,《画报》,2018年第10期。

—结束—

监制:赵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