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可怜
奉献给
岷江边的古村落——姑泗
也
逝去的岁月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泽李让是四川省阿坝州松潘县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会员。他是短篇小说集《冷月》的作者。
精彩的摘录
渐逝流年
我家乡的村庄位于岷江上，背对青山，面向大河。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里流出来，汩汩流过村庄，把几十户人家分成两个椽子。村子四周都是农田，每年夏天都是绿油油的。
小时候，汹涌的岷江是我们的禁忌。夏天，父母禁止我们去河边玩水，即使是在我们旁边的小支流池里。冬天，我们的父母禁止我们去河边滑冰，即使是在离河很远的冰上。因为这条滋养生命的河流每年吞噬好几条生命，它们对我们的顽皮和对危险的无知感到紧张。
因此，穿越村中的小溪流成了我们童年玩耍的天堂。这条小溪很浅，你可以用裤腿在里面玩。小溪清澈见底，全村人都喝光了。小溪很快乐，不仅石头上泛着白水，还有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因为这条小溪，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我们的鞋子好像总是湿湿的，夏天游泳钓鱼，冬天滑冰，隔一段时间就弄伤手，不小心扯破衣服裤子。而这些，都成了父母收拾我们的头。
溪流并不总是温顺的。每年盛夏的雨季，在一个漆黑的雷雨之夜，都会变得异常汹涌凶猛，推着巨石，扛着树枝，像黑龙一样咆哮着穿过村庄，冲向宽阔的岷江。平时浩浩荡荡的岷江，此时此刻却显得虚弱无力。好像中间被打了一拳，腰折身扭，无缘无故在空旷的山谷里做了个弧线。
那天晚上，我父母总是醒着。他们坐在我们的房间里，默默地守护着我们的兄弟。偶尔，我们会被河水的咆哮和石头撞击的声音惊醒。我们睁开惊讶的眼睛，听到他们静静地念叨着莲师的心咒，祈祷着。当我们发现我们醒着的时候，他们轻声安慰，但是他们的脸上看起来很严肃，很担心。我们的心悬了起来。窗外漆黑的夜晚，雷声大雨，床边精致的油灯在颤抖。
村里的小溪有两个源头:一个在阳山的草坡上；一个在阴山的森林里。
每年夏末秋初，都是储备冬草的日子。这个时候是晴天，所以很难看到云。高高的天空空凝结成蓝宝石，炙热的太阳烧成铁，凉风成奢。呼着凉风的飘扬的哨子在田野里飘扬，却没有人想到把哨子吹成悠扬的曲调。在连绵的绿草如茵的山上，有赤膊或袒胸露背的人。镰刀留下的痕迹从一条条变成了一片片，连绵起伏的群山终于变得像剪过毛的羊，它们失去了重量。
空空气中飘着青草、艾蒿和野花的味道。牛虻虎视眈眈，蚊子在耳边制造噪音，蜜蜂在山野忙碌，蝴蝶在我们面前飞舞。偶尔，掠过的风从山的对面带来森林的气息。大人们在缓坡上辛勤劳作，我们在绿草如茵的群山周围的灌木丛中照看动物。
每天，当动物的马鞍被移走时，成年人会反复警告:“不要从水源中取水！想玩水就离源头远点！”
然而，来源是有吸引力的。水源的沟渠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下面藏着许多巨型蝾螈。当你翻转石头时，你可以看到它们在水中爬行。小的是灰色和黑色，大的是灰色和黄色，大的是金色，它们爬行和移动。它们看起来又冷又油腻又滑，让人害怕又兴奋。当时，我们还争相吞食活娃娃鱼。虽然我吞下的最大的一个不超过筷子的厚度，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还能感觉到娃娃鱼从喉咙到肚子的蠕动和滑动，不禁起鸡皮疙瘩。
成年人害怕我们在源头玩水是有原因的。这是一个神奇的水源。只要有人沾水，马上就会下雨。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水真的有这样的神力，总之如果它动了，十有八九会有一场太阳雨。然而这也与我们的传说不谋而合:每一个水源的源头都居住着一种龙的生物，只要它受到打扰和激怒，就会求雨。成年人最怕下雨。草如果没晒干，背回去后要解开撒一撒，不然会发霉腐烂。我们只关心自己的乐趣。
这条小溪的另一个源头更加神秘。有一次，一场大洪水过后，我和朋友去森林里捡干枯的冷杉树枝——这种柴火回去可以生火——我们看到了湍急的小溪的痕迹，决定一路沿着小溪往上走，往森林深处看。最后，因为太远，我们无法到达源头，但一路上，我们看到了被水挖出的沟壑，被连根拔起的杉树和柏树，移位后跑出很远的巨石，以及像梳理过的碎片一样落在两边的竹子，惊叹于清澈而微弱的溪流，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当然，成年人有自己的解释。
我从小就听他们说，在森林的源头住着一只巨大的青蛙。已经培养了几百年，现在就要学会了。它不得不用洪水的掩护来悄无声息的渡劫，但是诸神不允许，而且每次都是用雷电把它赶回源头。练习的青蛙无法生存，村里的小溪每年都会生气泛滥。
如今，小溪从村头到村尾两侧都修建了高高的护堤，路面陡然隆起，小溪深深地浸在一条用混凝土筑成的方沟里。如果看不到白茫茫的水，估计也不会有小鱼轻轻游动。很久很久以前，小溪沿着公路分两步流入水中，但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渊。当然，没有人会去那里玩水。
为了防止泥石流，在村子后面的山谷里修建了高、宽、厚的水坝。清澈的山泉水通过管道引入每个庭院。即使夏天溪水变得极其浑浊，大家也不用去村后的山坡，在泉水边挑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渡劫的故事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逝去了。如今，村里的夜越来越亮，但许多美丽而神秘的传说却在石墙与黄泥的缝隙中悄然消失，就像种子失去了土地。老人口中关于村庄的传说，只是在一个下雨的夏夜，随着电闪雷鸣，偶尔在我们云雾环绕的记忆中闪现。
其实我更愿意相信这条小溪的源头是一只练习了几百年的青蛙。每年的一个雨夜，当闪电撕裂黑夜，霹雳震动大地，在洪水的掩护下，推着咆哮的巨石，扛着折断的树枝，在渡劫拼命寻找机会。
除了以前的小溪，走在村子里，我最喜欢几条蜿蜒而深的小巷。古老的石墙，高大的柴堆，寂静的城门，郁郁葱葱的果树，还有被柳枝黄泥覆盖的栅栏，不用张口，依然可以诉说岁月的沧桑。
回想从前，村里基本没有花。在一个贫穷的年代，衣食无忧是头等大事，院子的每个角落都被有限种类的蔬菜占据着。花不能变成食物。如果色彩鲜艳，田野和林坡上开满了野花，日常工作中就能看到。
那时，村里的人没有时间照顾花花草草和娇嫩的花朵。
有一年，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点牛膝菊的种子，撒在花园的角落里，只花了两三年就长成了大庄稼。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放学回来，看到菊花都被妈妈拔光了，还在小溪边胡乱的摆着，枝叶黯然失色。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痛。盛开的花朵低垂着头，倒挂在清凉的水面上。我仿佛看到他们五颜六色的灵魂在温暖的夕阳下飞来飞去。
妈妈说这些花太占地方，抱怨了很久。
时间，一个淘气的孩子，经常对人开出意想不到的善意的玩笑。我不知道村子里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种花了。如今的夏天，只要你在村里随便走走，就会看到石墙上蓝色的鸢尾花随风摇曳，篱笆旁盛开着菊花、万寿菊、波斯菊、虞美人、荷包牡丹等五彩缤纷的花朵。有人专门在院子里用砖和石头沿墙搭了花架，种上了百合、牡丹、月季或玫瑰，还有一些“花痴”上山打工，把红黄相间的柏树像小盒子一样移栽，红黄相间的绿绒蒿带着丝滑的光泽，耀眼的蓝色高山小叶杜鹃种进自家院子。当然，有的会活下来，有的会失去香味有些勤快的家庭还养了天竺葵、山茶花、九重葛、铃铛、大丽花、康乃馨，冬天需要呵护和呵护。
今年夏天，当我回到家乡时，我看到院子里开满了花。妈妈不仅细心照顾，还会用中文给这些花命名，告诉它们的生长习性，这对于一个藏族老人来说是不容易的。
妈妈高兴地给我看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小月季，说是别人家种的花。我很惊讶。我只知道杨柳可以插——我们用柳树的枝条做篱笆，却不知道月季的花可以这样种。
回来后带着问题上网搜索，发现不仅是玫瑰，还有杜鹃、玫瑰、天竺葵等很多花都可以剪。我忍不住心里在想。说到养花，我不仅对妈妈印象深刻，顺便也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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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杨文斌
责任编辑:马
编辑:付飞、荣忠南
来源:阿坝文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