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比希·雪莱:
我太像你了，固执，敏捷，傲慢
8月4日-珀西·比希·雪莱的生日纪念日
珀西·比希·雪莱
珀西·比希·雪莱，1792年8月4日出生于英国苏塞克斯郡，英国浪漫主义诗人，被认为是历史上最杰出的英国诗人之一。他六岁时学习拉丁语。10岁时，他在塞恩学院学习。当他12岁进入伊顿公学时，他追求自由、敢于反抗的精神早已显露。他拒绝屈服于高年级学生支配和奴役低年级学生的仆人制度，被人欺凌，因此被称为“疯狂的雪莱”。1810年，他进入牛津大学，次年3月，他因撰写和分发《无神论的必要性》被开除。
雪莱对人是真诚的，毫无保留的，即使在他不富裕甚至负债的时候，他仍然向受迫害或贫困的作家伸出援手。他无私地帮助了戈德温、亨特等人，与拜伦等诗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对于爱情，雪莱有着纯粹的向往，但感情之路却十分坎坷。他一生结过两次婚。结婚几年后，他和第一任妻子哈丽雅特发现很难投票，他们变得越来越疏远。1814年，雪莱拜访了戈德温，并结识了他的女儿玛丽。双方有过感情。哈丽雅特自杀后，雪莱娶了玛丽，夫妻相亲相爱。玛丽·雪莱也是一位作家，她创作了文学史上第一部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被誉为“科幻之母”。
1822年7月8日，不到30岁的雪莱和他的好朋友威廉姆斯从利沃诺乘船回到勒里塞，他们在那里被杀害并埋葬在海里。
雪莱一生短暂，但他创作了许多作品，包括传奇故事《扎斯特罗齐》和《术士圣·欧文》，并通过论文和散文传达了他的思想，如《论死刑》、《形而上学沉思》、《无神论的必要性》、《一种改革哲学》、《捍卫诗歌》等。但是雪莱最大的成就是诗歌。他一生创作了大量浪漫主义歌词，如《致哈丽雅特》、《无常》、《一朵枯萎的紫罗兰》、《阿波罗之歌》、《哀悼济慈》、《一盏残破的灯》等。他在1819年创作的《西风颂》以“西风”象征着变革的力量，其中“冬天快到了，春天还远吗？”有一句话广为流传，为世人所熟知。此外，雪莱还创作了许多长诗和诗剧，如《马布女王》、《暴政的假面游行》、《阿特拉斯的女巫》、《生命的胜利》等。诗剧有《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前启》、《压迫的俄狄浦斯》、《希腊》、《查理一世》等。
至于雪莱，马克思称他为“社会主义深度冲锋”，恩格斯称他为“天才先知”，他的好朋友、著名诗人拜伦称他为“世界上最无私的人”。和他相比，其他人几乎都成了野兽”。至于他的诗，充满了理想主义。《大英百科全书》评价他“写出了最伟大的抒情剧、最伟大的悲剧、最伟大的爱情诗、最伟大的田园诗，以及一整批在形式、风格、形象、象征意义上被许多人认为无与伦比的长诗和短诗。”
雪莱的诗歌和人格精神也深深影响了中国诗人。鲁迅的《摩罗诗论》评论雪莱“三十年生后死，是一首无韵诗。当困难和危险的时候，当涉及到性的时候，这个世界不爱他，他也不爱这个世界。人们不允许他，他也不允许人们。客户太赚钱的南方，会在强势的年纪死去，这意味着生活是悲剧的实现，掩护不是自夸。徐志摩在《读雪莱的诗》一文中认为，雪莱“成为伟大的诗人，是因为他对理想美的纯粹热爱”。
今天是雪莱的生日纪念日。我们选取了雪莱抒情短诗的几个章节，并附上了法国传记作家、小说家安德烈·莫洛亚写的雪莱在伊顿公学反抗压迫的故事，以便在这位伟大而真诚的诗人的脑海中窥见宇宙。
01
无标题的
《雪莱抒情诗选》，雪莱著，姜峰译，北京出版集团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年
一个
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永远死了，儿子！
洪水，冰冻，永远死亡！
回头一看，我们不禁大吃一惊。
看到一群希望死了，
我和你在生命的黑暗河流上
那些想死的死去的灵魂:
脸色苍白，痛苦不堪，伤心地哭泣。
2
我们曾经凝视的那条河
一直滚滚而去，不归；
我们仍然站着
在荒凉的土地上，
大象竖立了两块墓碑来纪念
不断地在昏暗的晨光中生活
逐渐消失的恐惧和希望。
1817年
02
诗
走吧。月亮下的荒野如此黑暗，
云吞没了黄昏的最后余晖；
走吧。晚风很快会聚集起夜雾，
午夜时分，天堂的银光将变暗。
别停下来！时间过去了！一切都在呼喊:
走吧。不要用离别的眼泪让恋人痛苦；
她又冷又呆，不敢请你爱栈。
责任和懒惰要求你回归孤独。
快走快走。去你孤独的家乡，
在你荒凉的炉边洒下苦涩的泪水，
你可以看着影子像幽灵一样游荡，
在心中编织忧郁和快乐。
秋天的落叶会在你的头上飞舞，
春天的花朵和露珠会在你的脚下闪烁:
要么你的心，要么这个世界变得冰冷和死亡。
然后，午夜和晨光，你和宁静可以相遇。
午夜的云也该休息了:
或是风吹累了，或是正午的明月，
汹涌无边的海洋总会停一会儿；
那些运动、辛劳或悲伤的人会得到休息。
你会在坟墓里安息-但此时此刻，
当房子、花园和荒野仍然让你着迷的时候，
嘿，你怎么才能摆脱你的记忆，遗憾和深刻的想法
迷人微笑的光辉，两个人谈话的音乐？
1814年4月
03
西风颂
一个
野秋风，你这秋精！
没看到你出现，枯叶已经被扫空，
就像一群没有看到法师就逃跑的鬼魂——
它们要么是棕色的，要么是苍白而发红的。
这确实是一个遭受过瘟疫的大面积地区；你啊，
你送讯飞的种子过冬，
让他们睡在黑暗的地下，
就像一具尸体躺在自己的坟墓里，
直到你的蓝泉妹妹
向幻境吹响号角，
告诉那群嫩芽去吸收空气，
这也让山野充满了色彩和香味。
野生精灵，你在四处游荡，
它既有破坏性，又有保护性。哦，听着！
2
你，云是雨和闪电的使者。
它就在你长期震惊的洪流中空
闪电像树上的枯叶一样被冲下来，
它也从错综复杂的天海之枝上一落千丈:
好像有个暴力女祭司。
从黑暗的地平线上取下她的银发
直竖中天，只看到类似的毛发
在你汹涌的蓝天表面，
宣布暴风雨即将来临。我要死了，
你是它悲歌和关闭的夜晚。
它是一座与天空相连的陵墓-
把你收集的所有水蒸气关在笼子里，
黑雨、电火和冰雹也将从
从厚厚的云层中生成。哦，听着！
三
你，在巴亚湾的浮石岛
地中海倾听着蓝色的波浪，
逐渐进入夏季睡眠，
熟睡的眼睛只看见在强烈的波光下，
微微颤抖着，古老的宫殿和城堡——
墙上长满了苔藓和野花，
只要想想香味，你的心就会醉！
你再唤醒它。为你扫清障碍，
平坦的大西洋布满了深深的海沟，
在它的深处，那些水下花树，
枝叶泥泞，森林茂密，树液弥漫
你可以马上认出你的嚎叫，
突然，她因为害怕而开始萎缩枯萎。
甚至颜色都变深了。哦，听着！
四
如果我是你举起的一片枯叶；
如果我是一朵云，和你一起飞翔；
如果我在你的力量下呼吸，
分享你强大的冲动，那种自由，哦！
仅次于不羁的你；如果我还活着
在我的童年，我仍然能够做到这一点
当您被邀请在空访问时，您的忠实伙伴-
因为在那个时候，它不一定比你快
是一场梦；那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没必要这样求你。请把我举起来，
哦，把我想象成一片枯叶，一朵云或一波！
我倒在人生的荆棘上，鲜血淋漓！
我和你一样:固执、敏捷、傲慢。
但是岁月的重负把我束缚住了，压垮了我。
五
让我像森林一样成为你的琵琶，
我的叶子像森林的叶子一样落下！
这两个美丽而悲伤，有着深沉的秋声
你咆哮的交响乐将包括。
我希望我有你坚强的精神！
我希望你是我！
请把我死去的思想从宇宙中清除出去，
就像你打扫落叶督促新生一样！
用我诗中的咒语，
把我的话传遍全世界，
就像从不灭的熔炉里吹出的火花！
愿你从我口中大声吹出
唤醒这个世界的预言号角！风，
冬天快到了，春天还远吗？
1819年
04
明天
雪莱画像
你在哪里，可爱的明天？
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年轻还是年老，
通过悲伤和爱，
一直在寻找你甜美的微笑——
但是当你来的时候，我们总是看到
我们逃避的:今天。
1821年
05
“我们彼此不同”
小说家玛丽·雪莱，雪莱的第二任妻子
我们彼此不同，
心情沉重，但没有太多可表现的；
我的胸口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你对我充满了怀疑:
我瞬间失去了快乐。
那个时刻一去不复返了，
像闪电一样，它现在死了——
就像掉进河里溶解的雪絮——
就像阳光射在潮汐上。
然后它被影子藏了起来。
那一刻来自时间，
成为痛苦事业的开始；
自那以后，欢乐之杯一直是苦涩的——
哦，幻觉是好的，但不会长久！
太漂亮了，你怎么能给我？
甜美的嘴唇，这颗心
我希望我能瞒着你
如果你被压垮了，想你也不是禁忌
它的真诚，因为它只愿意
死在你咸咸的露水中。
1822年
基特博士的教育方法
本文选自安德烈·莫洛亚《雪莱传》，谭立德、郑启兴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版
1809年，英国国王乔治三世任命基特博士为伊顿贵族学校校长。这位医生身材矮小，令人生畏。他认为鞭打是完善学生道德的唯一途径。他每次讲课结束总会说这样一句话:“孩子，要善良，否则，我会鞭打你，直到你变得善良。”
《雪莱传》，安德烈·莫洛亚译，谭立德、郑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
英国官员、绅士和富商都对这个几乎鞭打历任首相、大主教和将军的人特别尊敬。他们看到他用这种虔诚的暴力来管教自己的孩子，心中并没有不满。
在当时，任何严厉的惩罚都受到社会领导人物的赞扬。因为法国大革命已经展现了前不久自由主义侵蚀领导权所带来的罪恶。神圣同盟的灵魂英国官员认为，与拿破仑竞争，就是与“成功为王”这一哲学思想作斗争。因此，政府要求公立学校要培养出一代有很大天赋的虚伪青年。
为了抑制伊顿贵族青年可能的热情，他们的课程中精心安排了许多无聊的事情。一个学生在学校读了五年荷马史诗。他几乎读过维吉尔所有的作品和霍勒斯作品的删节版，还会跳一些蹩脚的拉丁短诗来歌颂涡动屯或纳尔逊。当时，引用经典的爱好在这个阶层的年轻人中非常流行。有一次，彼得在国会发表演讲。当他对因纽特人的引用突然被打断时，所有的议员，无论是辉格党人还是托利党人，都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背诵这首诗。这是教育一致性的一个极好的例子。各种理科都是这个学校的选修课，所以大家都会嫌弃；跳舞是必修课。至于宗教，基特认为怀疑宗教是犯罪，但谈论宗教毫无意义。医生更害怕神秘主义，而不是宗教信仰。他允许学生在教堂里笑啊笑啊，他也不太在意守安息日。为了让人们理解教育家的马基雅维利主义——就他而言，可能是无意识的——在他面前撒几个谎来解释他不讨厌别人的事实并不是没有用的。他很有见地，说这是“对我的尊重”。
一些相当野蛮的习俗支配着这所学校学生之间的相互关系。低年级学生是高年级学生的“仆人”或奴隶。每一个“学仆”都要为他的“宗主”铺床，一大早就打水，拿来给他，给他刷衣服和鞋子。如果他不服从，他将受到适当的惩罚。一个学生给他的父母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写道:“我是儒勒的‘研究仆人’。他系好靴子，让我穿过一条宽沟。每当我躲开时，他就用靴子捅我。我的大腿自然被血踢了，我的希腊诗人乱了，我的新衣服被撕破了。”他写这篇文章不是为了抱怨，而是为了描述他的日常生活。
拳击是一项光荣的活动。有一次，发生了激烈的打斗，一个孩子当场死亡。基特听到消息后赶到现场，看着尸体说:“可惜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但我想强调的是，伊顿的学生必须时刻准备着以牙还牙。”
这种教育制度隐藏的目的，是为了造就一些在同一模子里倒出来的严酷无情的人物。在校学生在行动上有很大的独立性，然而新颖独到的想法、与众不同的服装或巧妙的语言都是犯罪所不能接受的。对问题和意识形态的探索兴趣更强一点，就是被认为是一种无法忍受的做作，必须用武力去纠正。
这就是这所学校学生的生活。绝大多数英国青年对这种生活没有恶感，因为伊顿公学是一所由君王创办的学校，与历代君王关系密切，深受王恩的遮蔽。他们为参与维护这所历史悠久的学校的传统而深感自豪，这种自豪可以补偿他们的痛苦。只有少数敏感、血气方刚的学生长期受苦。年轻的珀西·比希·雪莱就是其中之一。他是苏塞克斯郡一个极其富有的人的儿子，雪莱主教爵士的孙子，男爵爵位的世袭继承人。他对学校的环境很不适应。这个帅哥有一双清澈的蓝眼睛，金色的栗色卷发，精致的肤色。他表现出一种精神上的不安，这对于一个有地位的人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倾向，那就是他怀疑普遍的规则。
他刚进学校的时候，六年级的学长们看到他娇弱的身材，天使般的外表，柔美的动作，以为他胆小怕事，不费力气就能被欺负。然而，他们很快发现，任何威胁都会立即引起年轻雪莱的激烈反抗。在他娇弱的身体里，有一种不屈不挠的意志，这注定了他要奋起反抗。他的眼睛，平静中带着梦幻般的温柔，一旦受到激情或愤怒的刺激，就会散发出近乎野蛮的光芒。他平时低沉温柔的声音会一反常态的尖锐刺耳。
雪莱对书的热爱，对运动的蔑视，头发随风飘动，衬衫敞开着女性的脖子，他的一切都冒犯了监考官，但在这个小群体中，监考官要为维持这种他引以为傲的虚伪和粗俗的行为负责。从雪莱到伊顿的第一天起，他就认定对“学术仆人”的压迫完全违背了人的尊严，因此断然拒绝为他人服务，这使他成为一个叛逆的人。
大家都叫他“疯狂雪莱”。最强的“审讯者”发现他像女孩一样伸开双手搏斗，又打又抓，在感觉紧急的时候，他经常破釜沉舟，无所不能，于是他们放弃了单枪匹马攻击他的方法，而是用酷刑来“救”他。
组织集体追逐雪莱已经成为伊顿的一大游戏。几个间谍发现了这个在河边吟诗的陌生人，立即向他的同伴喊道。雪莱听到有人喊就跑了。他穿过草地，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钻进学校的院子，跑来跑去，直到他的长发随风起舞。最后，他被他们团团围住，逼到墙边，像一头被围困的野猪，绝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时，学生们向他扔湿泥球。他被堵在墙上，动弹不得。一个学生喊道:“雪莱”。另一个学生立即喊道:“雪莱！”四周陈旧的灰色墙壁突然响起尖叫“雪莱！”回声，声音，尖得像嚎叫。一个谄媚的仆人抓住了囚犯的衣服，另一个去拧他，第三个悄悄地去踢他，在他的威胁下把雪莱的书扔进了泥里。然后，所有的人都伸出手指戳了戳受害者，又是一阵“雪莱！雪莱。雪莱！”吼声彻底扰乱了他的神经。这些拷问者所期待的灾难终于爆发了。一阵愤怒使孩子的眼睛闪闪发光，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学生们看够了这种乏味的场景后，就回去玩他们的游戏。雪莱弯腰捡起泥泞的书，独自沉思着，慢慢走向泰晤士河畔美丽的草地。他坐在阳光明媚的草坪上，凝视着流淌的河水。流水和音乐一样，有软实力，把优秀的伤害变成烦恼。潺潺的流水和缓慢的音乐徘徊了很久，一种宁静的感觉渗透到痛苦的内心，让人忘记了烦恼。温托尔和伊顿的钟楼巍然屹立，围绕着奋起反抗的孩子们，描绘出一个永恒而充满敌意的世界。然而，河边跳舞的垂柳在水中映出女性的倒影，渐渐地使他平静下来。
他再次打开书，开始阅读。我读了狄德罗和伏尔泰的作品以及霍尔巴赫的作品。在他看来，向这些被他的老师讨厌的法国人致敬，不值得他拿出勇气。一本总结这三位作者思想的书，即戈德温的《政治正义理论》，是他最喜欢的书。在戈德温的这部作品中，一切似乎都很简单。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读过这本书，那么人类一定会生活在田园幸福中。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听理性的声音，也就是听戈德温诙谐的言论，那么每天工作两个小时就足够养活所有人了。自由恋爱可以取代愚蠢陈腐的婚姻约束。真正的哲学会取代各种迷信的恐惧。可惜，“偏见”让人们的心变得无情。
雪莱合上书，站在阳光下，在众多的花丛中伸了个懒腰，思索着世间的苦难。从附近的中世纪校舍里，传来平民百姓嘈杂的低语声。在这片安静的田野里，没有丑陋的面孔在他身边偷窥他。于是，孩子放声大哭，握紧拳头，大声许下了这个奇怪的誓言:“我发誓，我会尽一切可能做到理性、公平、自由。我发誓，我绝不会和自私、有权、有势的人勾结，我甚至绝不会和他们以沉默变相勾结。我发誓，我会把我的一生献给美丽……”
如果基特博士能够亲眼见证，在这所有着严格校规的高等学府里，会有如此令人遗憾的类似于宗教狂热的激情，他一定会想出他敏锐的方法来应对这一事件。
编辑|叶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