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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愿景》第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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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辽宁省新津县杨书房乡大队书记李桂莲在乡广播站发布了一则招聘缝纫女工的广播。来自十里坝乡的85名农村妇女，拉着六尺布争相抢衣，从600多人中脱颖而出。他们借了3万元，用各家65台缝纫机，开创了大洋集团40年的服装事业。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大阳的创世品牌定制西装奇迹般地积累了包括沃伦·巴菲特在内的一批高端客户。华尔街日报在2009年这样描述:真正有钱有势的人不再穿意大利顶级男装品牌，而是都穿“创世”西装。
2009年8月25日，巴菲特在为大杨创作30周年录制的DV中说:“我想告诉你，我现在有9套西装可以创作，之前的西装我都扔掉了。我的搭档查理·孟格和我的律师都穿创作服，现在比尔·盖茨也穿创作服。”巴菲特甚至认为比尔·盖茨和他应该开一家男装店。“我们会成为优秀的销售人员，因为我们真的太喜欢创意套装了。”
翻开《大杨记忆——大杨集团创业纪实》的扉页，上面有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田纪云的题词:“中国农民致富之路。”相反，是李桂莲自己写的总结:“一群人，一辈子，一件事。”如今，大洋集团拥有24家直属成员企业，年综合服装生产加工能力1100万件/套，西服出口连续多年位居全国第一。产品销往世界各地。同时，定制西装年产量已超过100万件/套，成为全球最大的定制西装企业。
2019年9月，在大阳集团创业40周年庆典上，一群与李桂莲一起踏上缝纫机，走上致富之路的退休女工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他们愉快地聊天，用你能想到的最华丽的围巾装饰自己。当李桂莲步入会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们包围了李桂莲，自发地热烈鼓掌。掌声持续了很久，泪水在他们不再年轻的脸上涌了出来。
70多岁的李桂莲向大家挥手致意。那一刻，她的眼神令人敬畏。
在大殿中央，李桂莲身后，有一面长长的木屏，上面刻着茅盾《白杨礼赞》的文章片段，显然代表了大阳集团所推崇的精神:“大气、正气、朴实、严肃，不缺温柔，更不缺坚韧、耿直...杨树是一种非凡的树，就像北方的农民一样；它生命力强，不能穿，不能被压迫，和北方的农民差不多。”
在杨树林的土地上，我们读了《大阳》。
管理愿景:作为一个企业，你觉得过去40年最深的感受是什么？
李桂莲:其实说起来，我国的发展起步比较晚，发展过程中有很多坎坷和曲折。我们在基层经营公司已经40年了，对此我们很有感触。在中国做好工作不容易。从我们纺织行业的角度来看，有无数企业享受了几年的繁荣，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一般来说，他们是能够发展到今天的企业，这是非常困难的。纺织业不仅是传统产业，也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纺织厂工作非常努力。现在年轻人不想吃亏，所以愿意在这个行业工作的人越来越少。那么，比如印染厂，如果环保问题处理不好，也很难继续经营下去。
在人力资源方面，我可以告诉你真相。现在招人很难。我曾经买过一个服装研究所，办了一个学习班，邀请服装行业的国际大师来教学生，手把手教。我出钱让年轻人读书，但差不多一年后就停了，因为现在的年轻人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未来，我们可以结合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来做衣服，这将解放一部分劳动力。我们最新的“大同单决策系统套装智能工厂”就是这方面的一次尝试。例如，我们的新车间采用双轨智能吊挂生产线、智能切割系统等新设备，通过数字化实现工厂的透明化，对整个工厂的接单、切割、生产、入库、包装、发货等操作进行实时、全局监控。不过，我也想强调，服装的生产还是需要人的参与。即使机械手能做到，衣服也需要手的温度和控制。未来可能会有无人车，但服装行业能做到无人吗？我有期待，但我不认为完全无人驾驶的可能性很大。
管理愿景:很多企业在发展中往往不能坚持主业。大杨是如何一直坚守服装行业的？
李桂莲:对我来说，坚持40年并不容易。改革开放以来，坚持下来的民营企业很少。说来话长。
我的家乡并不美丽。低矮的草房和苦涩的井水为它弯了腰，而女人却为它担忧。这是我们村的真实写照。这片土地贫瘠，缺水，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农民们正在地里挖掘食物。这是非常悲伤的一天。我是一个在农村出生长大的农民孩子，非常感受到农村的落后和农民的苦难。小时候就想长大后改变我们这个地方的贫穷落后。长大后在大队当了八年支部书记，我们村也没富起来。农民喝点水的时候，早上三点就得起来抽井水，最后抽上来的水很浑。我在问自己:你是基层领导，为什么我们村的人还过着艰苦的生活？我觉得自己没用，很自卑。所以就在改革开放之后，我发誓要想办法办一个工厂，但是我们真正能把农民从黄土地上解放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工厂呢？
当时我们想要的是没有车的车，没有技术的技术，没有资源。我想，我们农村不是有一些小裁缝可以踩着缝纫机做衣服吗？我们能组织这些人吗？当时我请公社领导租了一个简陋的小楼，招人花了三天时间。当时，每个有缝纫机的人都被要求搬出去，每个人得到六英尺的布。我们从600多人中选了85名女工，谁考上谁就来上班。有些亲戚想让我走后门照顾他们，但我没有答应。现在，这是正确的起点。那时，我们只能在这样一个贫瘠的村庄里经营这样一个小服装厂。
不用说，我创业的时候，今天到了我们组新建的服装博物馆，又看到了那些旧缝纫机。当缝纫机轰鸣的声音响起时，真的仿佛就在昨天。如果我们不努力，这些农民怎么会有光明的未来？我们正在走一条共同富裕的道路。为了这片我出生长大的土地，为了乡亲们，我要吃苦耐劳。工作了40年，终于把这些员工从少培养到多，从无知培养到精通。我们的许多技术人员、R&D和销售人员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农民。有人认为服装行业不够成熟，似乎我们进步太慢了。但是我觉得事业的发展，如果你跑得太快，真的很容易掉下去，而且一波接着一波，很容易把你扔到水里。所以，当海浪袭来时，你要“手里拿着红旗不湿”并不容易。
管理愿景:大阳创世为上市公司，与YTO快递换股时，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
李桂莲:当时也是朋友介绍的。偏偏YTO快递急着上市，排队IPO时间也很长。于是，童渊去上交所“拉”看哪家上市公司口碑好，财务关系干净，没有债务纠纷，于是看中了大阳。YTO快递也是一家民营企业。我觉得他们管理层的人都很好，很踏实。我们已经见过两三次了。我认为这种合作是可行的。童渊是物流，大洋是制造，童渊的股份也有淘宝持股所代表的网络效应。这样，三者的结合就像一条新的产业链。它形成之后，我们可以发挥更好的作用。
感觉像个鸡蛋。你在这个篮子里可能只值50美分，但在那个篮子里可能值15元钱，那为什么不去做呢？让我们进行资产重组。我们一拍即合，换股只用了半年时间。后来，很多人认为大阳从我们交易的估值中受益匪浅。我们共同分享了这个商业框架，并对未来的产业融合有了展望。但回过头来，我跟我们家董梅说，要考虑三年后再培训一家上市公司，我们的定制业务已经盈利上亿人民币，可以寻求在上交所主板单独上市。
管理愿景:在40年的商业历史中，你认为哪些机会特别重要？
李桂莲:真的是十年零八年了。它是一个波浪和一个入口。现在回头看，有几个关键选择:一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选择了服装行业；第二，我们选择西装作为我们的主要产品。西装的技术难度很高。当时，我亲自带着我们工厂的技术人员去日本学习和挖掘细节。几十年前，在杨书房的第一家工厂，我们先在日本学习了九个月，然后回到了西装流水线。它发展起来后，我们花大价钱聘请了意大利工艺和设计大师，努力打入高级男装核心技术圈。没有一点勇气和一点前瞻性的意识，这个企业不可能走到现在。我们必须下定决心做主业，考虑你想做的一切和如何做。
当我们谈论创世套装时，我们的衬里和别人的不同。穿上西装后，自己开发的内衬、里料、面料贴得很紧，永远不会垂下来。我们研究“不变形”的难度已经很多年了。西装的领子也是重点。我们的领子和其他家庭的不一样，在国内也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个领子是定型拉出来的，不是缝出来的，前面部分是平的，特别贴合脖子，找到了极好的平衡点。没有谦虚，这不是一般生产技能能做到的。我们克服的技术困难是袖子。我们的袖子有相当大的空间。做袖筒装工序的普通工人上不去，但只有当余量足够时，顾客才能在举起手臂时感到舒适。所以不知道大阳的西装怎么穿。长时间佩戴后，顾客换成其他品牌，感觉不会很好。我们一生都在做这件事。我们深入研究了西装，让男人穿上最舒适、最优雅、最有品味的西装。我们非常高兴。
另外，我在创业的过程中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坚持。二三十年前，一些和我一起创业的小老板发家致富，腰板硬了，我却对炫耀性消费不感兴趣。邓小平同志说，有些人应该先富起来。这些人发财了该怎么办？我从未忘记自己创业的初衷。我想先富起来，再富起来，带领大家一起富起来。所以我从不挥霍，保持低调。我的两个孩子结婚了，我甚至没有邀请客人，也没有摆桌子。此外，我是一家企业的总裁，但我多年来一直兼职魏震的秘书和市长。几十年来，我放弃了所有公务员的待遇，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工资或报销。我认为经营好企业是这个地区经济发展的源泉。
还有一个关键点。走私犯罪在曾经做海外贸易的企业中时有发生。一些同事试图说服我，如果我们从事对外贸易，从日本和韩国获得汽车是一项大生意。我说不，这是我的底线，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曾经有一个农民企业家和我同时出来办厂。他的手下因走私被捕过几次。他非常难过，不想工作，最后他早早去世了。我告诉我的家人和下属，你们看，我们只有遵守法律才能长久，我也不用担心你们。我觉得不能做的就不要做，要有底线，做事要有一定的定力，根据不同时期、不同情况的要求，要稳住心，要有主见。所以，我觉得人一辈子宁愿受苦，也不要受诱惑。没有一个企业会在今天顺利发展，所以只要保持你的心。
管理愿景:众所周知，沃伦·巴菲特是大洋的客户。除了巴菲特，大洋的西装还征服了很多顶级客户。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李桂莲:我觉得除了西装本身优秀之外，还跟巴菲特自身的背景有关。因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前身是一家濒临破产的纺织厂，他非常清楚经营纺织服装企业的艰辛。巴菲特先生来大连时，我们一见如故。听了大阳的发展历史，他觉得和自己的创业历史有一些相似和相似的地方，所以产生了很多共鸣。巴菲特先生，我认为最值得我们国人学习的是，这个人非常谦虚，做事谨慎，对细节非常讲究。他告诉我，每年有成千上万的股东大会。只要外地来的客人和时间能安排好，他会带空去见这么多小股东签字，特别谦虚，特别人性化。所以，我觉得遇到股东后特别感激他。
巴菲特告诉我，他的小圈子里到处都是亲密的朋友，每次年会后都会留下50个左右。让我们再次相聚。多年来，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位中国企业家参加了这次私人聚会，其他人都是像比尔·盖茨和罗斯柴尔德家族这样的顶级人物。巴菲特先生说，只要你是他私人朋友圈里的一个人，你就可以放心，合伙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签合同，他们的名声就在他们心里。因为他们都是长期的朋友，如果这个圈子里有人不谈信誉，欺骗朋友，那就没必要了，就一次，你也不想留在这个小圈子里。所以一听到就觉得和他们有联系，感觉很舒服。我完全不用担心，也不用担心被忽悠。我只是希望未来我们会有这样一个可靠的商业朋友圈，但现在不是了。朋友在商圈经常欺骗朋友，很难建立信任。
管理愿景:在过去的40年里，你在商业上被欺骗过吗？
李桂莲:我总是提心吊胆。整个经营企业的过程非常谨慎。但是我没有遭受什么大的损失，因为我很了解人。我一般会和一个人取得联系，说几句话，这样我就能大致知道他想做什么，或者说他最终有什么样的意图。如果我感觉不好，离他远点。所以，和巴菲特先生见面后，我真的觉得这位老人和蔼可亲，可敬，对我印象很好。他说一定要把大阳集团的故事讲给美国的年轻人听，这个故事感动了他，也感动了全世界。
他还说你给我的衣服选的面料就像我们投资时的股票一样，正确精准，他很喜欢。所以每年我都会送他一套现成的西装，以前是一年八套。每次我寄给他，他都写信给我说他有多喜欢这些西装。最近他特别提到不用那么频繁的送，年纪大了穿的也不多，让他觉得舍不得扔掉。巴菲特每次收到西装，都会告诉他的秘书给我们钱，包括他介绍的所有高端客户。他们不收钱，永远不会不甘心，所以我们都正常收费。未来我希望在某个时候，我们公司能和他的基金会在社会慈善领域进行合作，他的基金会在慈善事业上做得非常成功，值得潜心研究。
□面试结束/蒋木木
□摄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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