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一个只在乎爱情的人，其实是一个单调的人。如果一个人把他的主要精力花在你和另一个人的关系上，那很可能是一种逃避，一种对更开放的生活的逃避。一个过于沉溺于爱情的女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过着不负责任的生活。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假设自己，展示我可能的自己。——刘玉

男女关系中的爱和性

GQ采访刘玉

01

性不能让糟糕的爱情变得更好，但它可以让美好的爱情变得更好

GQ:男人对女人对自己身体的感觉和对性的态度很好奇。你对此持什么态度？比如有的女人就说过，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永远不能发生性关系，或者可以没有性能力。你怎么想呢?

刘玉:其实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以前和朋友交流，她问我，恋爱中的性对我来说占多大比例？我说了0。尤其是年轻的时候，我觉得这不重要。当然，我后来觉得这不重要。

但是慢慢的我觉得对两个人的关系来说是一件排毒的事情，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柔和，更神秘，更有诗意。我目前的观点是，性不能让糟糕的爱情变得更好，但可以让美好的爱情变得更好。

GQ:你认为仅仅从身体反应来看男子气概重要吗？

刘玉:这很重要。随着年龄的增长，三十多岁后，我变得更容易接受人的动物性。

GQ:就是享受自己的身体和性本身的需求。

刘玉:性至少比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更重要，尽管它还没有重要到成为决定性因素。我觉得男人不应该男性化，女人应该女性化。我喜欢有气场和爆发力的人，无论男女。

这可能与性别意识没有太大关系。说白了，还是我对人性的理解。我觉得一个人要有好奇心，求知欲，敏感，丰富，活泼。一个优秀的人是一群充满活力的人，哪怕“颓废”是偷偷铆足的颓废。一个人充满活力，在我看来，他有很强的人性。

GQ:这种活力是一种魅力？

刘玉:是的。

GQ:但是仅仅从动物的角度来看，你希望男人至少身体比你强壮吗？

刘玉:也许吧，但不是绝对的。当一些又高又帅的男人和他聊天时，发现他的空洞里什么都没有，能力、知识和性格都比较差。对我来说，吸引力会立即消失。还不如一个说话做事气场和力量都很大的矮个子。

02

需要精神上的旅伴

GQ:你是一个政治领域的学者，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你觉得认识你的男人回国后都很局限吗？

刘玉:实际上，很多。恋人，好朋友，所谓的核心价值观，彼此接近的其实更好。当然，这取决于它被定义了多少。对我来说，三五个知心朋友就够了。

GQ:在默契方面，你是不是一个要求比普通人高的人？

刘玉:我认为你不能要求你的男朋友或丈夫在所有事情上都同意你。对大多数事情来说，他的观点和我的一致程度是75%。我觉得挺好的。如果能达到90%，就是心心相印。

当然，如果概念相差太远，重合度在50%以下，他们肯定不会喜欢对方，那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呢？相互理解总是有门槛的。

GQ:在选择一个男人的时候，你希望他在精神上比你好吗？

刘玉:不，为什么一定比我好？但他应该是一个精神上更坚强的人，否则，他怎么会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呢？

我在爱情里不是一个苛刻的人。除了幸福和温暖，我不要男人的任何东西。金钱、安全感、地位、成就感，包括智力上的愉悦，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去追求。

GQ:喜欢你的男人有一些共同特点吗？

刘玉:它们都应该更具包容性。如果一个男人心里对女人有偏见，他认为女人就应该这样那样，喜欢我也不容易。

我热爱自由，脑子里没有太多禁区。我总是逆行，写敏感的评论，教授不应该做；关心政治，女人不应该做；我当大学老师的时候，二代很少有人做，但是我都做了。

如果一个人脑子里有很多禁区和刻板印象，他可能和我相处不好。

GQ:宽容这个词听起来不那么简单。

刘玉:当然。一件事情出来，急于做出判断的人很多，好老师又霸道的人很多，真正宽容的人很少。我很欣赏“先看后听”的态度。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的人不多。

如今，许多人可能花太多时间在互联网上，有太多的愤怒。我不太喜欢这种人，即使他同意我的观点。如果一个人能从别人的很多缺点或者别人的作品中看到优点，我会更加喜欢和欣赏，这需要能力。善意其实是一种能力。

GQ:你见过吗？

刘玉:这样的朋友很多。

GQ:做朋友和做爱是两码事。

刘玉:在我的感情经历中，一般来说，我和对方的包容度是相当接近的。面对一件事，尽量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不要说得太多，死得太多，批评的时候尽量不要对。

GQ:找男朋友时，什么最重要？

刘玉: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首先要有默契。面对一件事，尤其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即使彼此不讨论，两个人的自然反应也是势均力敌，这就是默契。

相比之下，我不太在意一个男人有没有钱，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这些我都可以自己赚，赚不到也不会怪别人。但是如果一个女人觉得靠自己的努力很难得到这些东西，按照有房有车的标准来选择一个男人，我可以理解。

03

我每天都在期待新的爱情

GQ:你的爱情气质更接近哪个方面？是神经质还是理性？

刘玉:我可能更理性。大部分和我接触久了的人都会意识到我是一个很懂事的人。

前男友经常跟我抱怨，说你几乎从来不出轨不撒娇。比如两个人住在一起，我坐在那里看电视。如果他碰巧在饮水机旁边，如果他得到一杯水，我会说谢谢。

我特别害怕伤害和打扰别人。可能别人有时候会觉得我太理性了。

GQ:你没有无理取闹吧？

刘玉:我也吵架了，但是我发现我以前和男朋友吵架都是为了国家大事，比如油价上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美国操纵了，或者伊拉克战争是怎么回事。我几乎不能为生活中的小事争论，因为我可以做出小小的损失。

比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做70%的家务，你做30%也没关系。比如花钱，如果你家经济条件有点差，我们经常给你家寄钱也没关系。

GQ:所以精神生活就是你的爱情生活。做你的男朋友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他需要广阔的精神世界和渊博的知识。

刘玉:我不知道。真正爱上一个人可能很难，但生活中我可以和不同的人相处得很好。

GQ:杜拉斯在78岁时接受了采访。记者问她，你现在这么老了，一辈子过得这么阔绰。你还在想什么？她说我每天都在期待新的爱情。你希望到那时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刘玉:当然，即使老了还是有敏感和欲望，关键还是要有信心，这当然好。但我想，当我活到78岁的时候，我可能就没有那么聪明了，每天都会为没有英年早逝而悲伤。

04

所谓的独立女性往往是无奈的选择

GQ:你还愿意写情感专栏吗？

刘玉:现在让我写，我可能写不了，至少我暂时不想写。总觉得一个人过了35岁，她每天最大的问题还是恋爱，挺悲剧的。

GQ: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刘玉:我觉得爱情这个话题就像口香糖，嚼久了会变得很无聊。一个人在爱情中可能遇到的问题无非是那些: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然后他有妻子，他父母反对，他得了白血病...

不管怎么说，很多爱情的烦恼在你第一次经历的时候可能会心烦意乱，但你应该能承受得起，第五次就释怀了。如果第五次还在悲伤，就有点矫情了。

如果有时间写小说，我肯定会写爱情题材的，但是你让我谈爱情的时候，我觉得我能表达的也差不多。

GQ:你情感专栏的观点作为女性还是挺大胆前卫的，但在实际操作中还是有困难的。你怎么想呢?

刘玉:在中国这样一个相对保守和传统的社会里，绝对是这样。我觉得一个只在乎爱情的人其实是一个单调的人，我不喜欢单调的人。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你去关注，比如音乐、艺术甚至商业，这些都可以让你获得很多乐趣。

然而，如果一个人把他的主要精力花在你和另一个人的关系上，那很可能是一种逃避，一种对更开放的生活的逃避。一个过于沉溺于爱情的女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过着不负责任的生活。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假设自己，展示我可能的自己。

GQ:你觉得那些独立女性怎么样？

刘玉:所谓的独立女性往往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并不意味着她只是选择了事业而不是爱情。她没办法。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在爱情中并不成立，因为你可能花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却一无所获。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不认为独立是一种刻意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形势为你做出了选择。

GQ:你在《送你一颗子弹》中认为婚姻制度基本上会消亡。你还这么认为吗？

刘玉:我仍然认为婚姻制度可能会消亡，但我认为人们对亲密关系的需求永远不会消亡。

人与人在一起，你不仅欣赏对方，还希望对方能激发出更好的你。在更多元化的关系中，你会受到更多的刺激，可能会变得更好。当然，这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假设，离现在的社会文化传统太远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后人们会以更自由的方式生活在一起。纯粹是感情用事，不是从抚养孩子、财产、安全的角度，当然也包括一对一的结合，如果双方都愿意的话。

所以有些人可能觉得太乌托邦了，我觉得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