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者:

袁启彤，1932年5月生，江苏姜堰人。1949年参加工作，1953年入党。1985年7月至1993年9月，任委常委，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省委政法委书记，省委副书记、省委政法委书记。1993年1月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1996年10月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代理主任，1997年4月任省人大常委会主任。

面试小组:

邱 然 陈 思 黄 珊

面试日期:

2019年6月9日

面试地点:

市袁启彤家中

面试小组:

袁老，你好！你在省里从政多年，经历了习近平同志从抚州到省委、省政府任职的全过程。请向我们简要介绍一下这种情况。

袁启彤:

1980年8月，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五次会议审议通过设立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四个经济特区。此后福建的地位大不相同，中央对福建的要求也大不相同。福建省形成了吸引全国各地人才前来工作的热潮。习近平同志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从正定来到厦门工作的，距离厦门经济特区成立还不到五年。

1985年，我去厦门开会。当时，习近平同志刚到厦门履新，担任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金融工作。我见到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年轻人年轻、聪明、能干，但从言谈举止来看，他在他这个年纪是不多见的。当时厦门市政府有一个向科威特借钱的计划，正处于筹备阶段。会上，我鼓励他们说，既然论证好了，就要大胆去做。

习近平同志后来被省里派到宁德工作。当时我就知道省委常委会审议决定的过程。宁德是一个地势险要、经济相对封闭的严重贫困地区。当时宁德的书记年纪很大了，需要一个聪明能干的年轻人到宁德任职，解决各种问题，带领干部群众奔忙。省委一致看好习近平同志，把他从厦门调到宁德担任地委书记。宁德的老书记做了其他安排。后来的实践证明，习近平同志在宁德干得很好。他投身干部群众，团结奋斗，在宁德各项工作中取得了优异成绩。这时，省委确认习近平同志是顶梁柱，今后把他安排到更重要的领导岗位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习近平同志任抚州市委书记也是省里综合考虑后决定的。80年代末，我既是福建省委常委，又负责福州的工作，感觉受不了。我不怕负担重，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做不到就会影响工作效率。我多次指出，福州还需要一个专职秘书。因此，省委领导同志把注意力集中在习近平同志身上。大家一致认为，习近平同志很优秀，锻炼过很多岗位、很多地区，很有干劲、很有闯劲。他在厦门和宁德也经历充分，实践经验丰富，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就这样，省委最终决定，任命习近平同志为抚州市委书记。

福州市委书记一职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福州是省会城市，被称为“开封府衙难”。况且福州约占福建省经济总量的一半，其工作直接关系到全省的工作。习近平同志毕竟年轻，承担这样的重担不容易。省市民间也有一种说法，习近平管辖的抚州、马尾经济开发区五区八县是福建的“长子长孙”。言下之意就是负担重，除此之外，分担省内相对贫困市县的许多负担也是一项很大的责任。我们省委的几个同志对习近平同志很有信心，都全力支持他。关于习近平同志的任命，我到北京向中央汇报，中央组织部同意让习近平同志担任抚州市委书记。习近平同志虽然在任职之初不是省委常委，但是省委常委的大部分会议和文件都是延伸给他的。

面试小组:

在福州期间，习近平同志提出了负责福州整体发展的“3820”工程和“闽江口金三角经济圈”战略规划。请谈谈他当初制定的战略规划与今天发展的内在关系。

袁启彤:

习近平同志到福州以后，舞台变大了，任务变艰巨了，事情变多了。他在福州工作了六年，努力推动福州各项事业的健康发展。这一时期的政治经历对十八大后他的治国思想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事实上，人类共享未来共同体思想和习近平同志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与他在福州构想和规划的许多事情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

习近平同志到福州时，定下了早日把福州建设成为国际大都市的大目标。在这个目标下，习近平同志在广泛细致调研的基础上，于1992年主持编制了《福州市经济社会发展20年战略规划》，科学规划了福州市3年、8年、20年的经济社会发展蓝图。这个战略计划被称为“3820”工程。

“3820”中的“3”是关键的第一步。习近平同志指出，福州要紧密联系海洋和世界，把福州建设成为立足台湾、面向世界的“闽江口金三角经济圈”。

当我离开福州市委书记的岗位时，福州的GDP超过了166亿元。习近平同志离开这个岗位的时候，抚州的生产总值达到了660亿元，几乎是我主持工作的时候的四倍。习近平同志强调的经济建设，从结构上讲，是很实际的、很科学的。本来福州的经济结构比较简单，规模也不大，但在他的手里，福州的汽车工业、飞机零部件工业、金融、旅游等产业都蓬勃发展。短短六年，他把福州做大做强，整个城市发展到了一个大台阶。

习近平同志离开福州市委书记领导岗位后，福州按照他规划的“3820”工程继续稳步发展。到党的十八大召开时，20年过去了，“3820”工程确定的战略目标顺利实现，“闽江口金三角经济圈”战略布局基本形成，福州经济发展和安全水平跃上新台阶。2012年，福州GDP突破4000亿元，达到4211亿元，财政总收入近600亿元；2013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4679亿元，财政总收入近700亿元。这些数据与原《福州市经济社会发展20年战略规划》中的目标几乎一致，说明“3820”工程规划是科学的。

面试小组:

习近平同志在福建工作期间曾提出一句名言，那就是“在政府面前牢牢记住‘人民’二字”。请告诉我一些他说这句话的情况。然后如何付诸实践。

袁启彤:

1999年，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即将担任代省长。当时我是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在我主持的一次省人大会议上，习近平同志说了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如果组织允许我在政府工作，我一定要在政府面前牢牢记住‘人民’二字。不管你是什么官员，我们的政府永远是人民政府。”这句话大家热烈鼓掌。从此，“在政府面前牢记‘人民’二字”的思想就刻在了福建干部群众的脑海里。

为了提高为人民办事的效率，习近平同志在代理省长期间担任机关效能建设领导小组组长。在抓好政府整体工作的同时，要大力推动全省工作效率的提升。

习近平同志主持省政府工作时，把与人民利益密切相关的工作扩大到全省。比如“马上就办”“真抓实干”“一建一功”“控表治污”等都在全省范围内部署并不断深化。比如，废油的合理利用，是从习近平同志当代省长开始的。这项工作的意义在于将废油回收为燃料油，既节能又环保。严格控制非法食用油重新流入食品加工，以行政手段推动化学原料科学回收和环境保护，实际上是餐桌污染治理的重要内容。又如，习近平同志任省长期间，全省建立了良好的群防群治体系。街上不少戴着红箍的老太太行动起来，暗访，协助相关部门采样检测，检测餐馆等餐桌污染的处理情况。他对所有这些工作都很具体。

习近平同志主持省政府工作时，在努力发展经济社会的同时，十分注重发挥和利用科技力量，大力推进“数字福建”建设。他还注重推广和普及一些发展突出地区的经验。比如他总结提出了“晋江经验”，为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很好的范例。

晋江民营经济发展很好，是福建省第一个GDP超过100亿元的县。晋江的发展经验在习近平同志的大力推动下闻名全国，影响很大。在习近平同志的支持下，晋江举办了“世界鞋帽交流大会”，晋江民营企业也在品牌建设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打造了许多人们至今仍熟悉的服装鞋帽品牌。

习近平同志还大力推动晋江食品工业建立良好的创新机制，使晋江食品工业蓬勃发展。比如，某食品加工企业将鱼骨磨碎，加入其他食品原料，制成品质优良的饼干，深受市场欢迎，甚至出口到北美和欧洲。

面试小组:

你和习近平同志一起工作和生活了很多年。你认为他的工作生活中有哪些优秀的风格值得学习？

袁启彤:

首先是勤奋。习近平同志不仅严谨细致，而且每次处理工作都很认真。他工作效率高，但因为事情太复杂，他几乎从不在周末休息，每天都加班。甚至他每天吃早餐的时候，经常会请一些部门领导一起吃饭，边吃边交流，谈很多工作问题。中午他会邀请一些部门的领导一起吃工作餐，大家一起去食堂自己做饭菜和蔬菜，然后坐在一起边吃边谈工作。这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第二是洁癖。习近平同志对党风廉政建设非常严格，强调领导干部必须守规矩。他对自己要求更严格，几乎苛刻。在很多人眼里，人与人之间有一些人情往来是正常的，但是习近平同志不收任何礼物。他通常给下属一些纪念品，但他不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他去北京工作后，我去看他。他给了我一些纪念邮票和一个小砚台，我却给他端来了一些茶叶，他却不肯让秘书赶紧给我的司机。

习近平同志常说，不能拆礼物。如果您这次收到此项目，您将不知道下次会发送什么。有时他下乡调研，村民给他一些农产品，甚至蔬菜和粗粮，他都坚决拒绝。为了不伤害村民的感情，他会尽力解释，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告诉大家他很欣赏这段友谊。

省里也有同志想通过习近平同志找他爸爸做事。他每次都说:“我肯定不同意，我爸肯定不同意，再简单的事也做不了。”但他认为走后门和要求组织通过正常程序解决困难是两回事。只要是通过正常渠道提出来的，他都会积极帮忙处理。

第三是平易近人。我们一起出去学习的时候，我发现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基层群众都很亲切、平易近人。在当地一家酒店住下后，他知道司机和其他服务人员工作辛苦，经常把这些同志叫到楼上喝茶聊天。彭丽媛老师从不摆架子。有一次，省委要开联欢会。准备的时候，我试着问习近平同志能不能请彭老师给大家唱几首歌。习近平同志说:“没问题，我会告诉她的。”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也没想到彭老师真的来参加我们的聚会。那天，彭老师为大家唱了几首歌，参加晚会的人都非常开心，掌声越来越高。

面试小组:

请多给我讲讲习近平同志支持侨务的情况。

袁启彤:

习近平同志非常重视侨务工作。有一个跨国集团的华侨，祖籍福州。他的家庭情况很复杂。他的父亲是一个地主。在土地改革期间，他受到了错误的批评。他的哥哥很早就参加了革命，加入了共产党游击队，是一名地下党员。他自己也一直担心父亲被批评，根本没有回过大陆，也没有去福州投资的打算。习近平同志亲自到他的国家去做工作，感慨万千，很有道理，希望他能回到家乡走走。经过习近平同志深入有效的思想工作，华侨改变了对中国大陆和共产党的看法，回到福州投资，为福州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他自己的企业也受益匪浅。

面试小组:

习近平同志在福州工作期间，非常重视历史遗迹的保护和修复。他在省里工作的时候有没有这方面的典型？

袁启彤:

习近平同志在福州工作期间，大力保护、维护、修缮和重建古建筑，很好地保存了福州的风土人情和文化脉络。习近平同志在主持省政府工作时，也十分重视全省文物保护工作，为福建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利用作出了历史性贡献。

福建最早发现人类活动的地方是清流县的狐洞，距今8000年至10000年。后来，三明市万寿岩遗址被发现，将福建古代人类活动的历史提前到18.5万年前。被称为“南周口店”的万寿岩史前遗址，在20世纪80年代面临着被摧毁的命运——它被三明钢铁厂收购作为矿区，曾经受到挖掘机和炸药包的威胁。

为解决此类问题，王月明等当地部分老人已书面呼吁，并紧急上报相关部门。1999年12月底，省文化厅向省政府提交了《三明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保护应急报告》。2000年1月1日，时任代省长习近平同志就万寿岩遗址保护作出重要指示:“三明市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是我省史前考古的第一个重要发现，也是我国罕见的重要史前遗迹。它必须得到仔细和适当的保护。”习近平同志强调:“保护历史文物是国家法律赋予每个人的责任，也是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作为不可再生的珍贵文物资源，不仅属于我们，也属于子孙后代。任何个人和单位都不能为了谋求眼前或局部的利益而破坏整个社会和子孙后代的利益。”指示深刻具体，感情溢于言表。现在，万寿岩遗址已发展成为考古公园，很好地保存了这一珍贵的文物资源。

面试小组:

请给我们讲讲习近平同志对老区、海岛等相对贫困地区建设的支持和帮助。

袁启彤:

习近平同志一直非常关心边远岛屿和贫困地区。1994年前后，我们陪同时任国防部长的迟浩田同志视察。平潭当时还很落后，有些岛屿比较偏僻，交通不便，发展落后。我们乘船游览了平潭的岛屿。我们还去了一个驻扎的连队吃饭。那天我们和战士们一起吃了红烧肉和青菜。习近平同志还问一个小战士，平时能吃新鲜的肉和蔬菜吗？有足够的淡水吗？小战士说，如果你能吃它，你就能既吃肉又吃蔬菜！淡水是足够的，但是节约用水是必要的。习近平同志说，这里虽然艰苦，但是战士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把它建设好。

在那天的交流中，习近平同志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他说，平潭很多岛礁虽然交通不便，淡水匮乏，但如果能充分建设利用，就能像肖航空的载体一样发挥巨大作用。这些看似不值钱的岛礁，其实是我们的财富。听到这个意见的时候，我觉得很新奇，但是当时对它的内涵不是特别清楚。

党的十八大后，海南省三沙市成立，南海部分岛屿也进行了建设，很好地维护了中国领海及相关权益。这时，我想起习近平同志在平潭说过的话。事实上，我们的每一寸土地和海域都应该得到充分的照顾、建设和利用，以维护国家的权益和保卫我们的人民。

平潭桥是习近平同志开创的，是他离开福建后建成的。现在，汽车和火车可以从福州直接到达平潭，非常方便，不仅方便了人们的出行，也促进了平潭的经济发展。

习近平同志主持省政府工作时，一直在谋划如何把闽江的水引向福清的缺水地区。这件事也是他在福建时果断开始并大力推动的，在他离开福建后才完成。从而解决了福清一大片旱地的灌溉问题，大大改善了当地农民的生产生活。

习近平同志任省长后，十分重视旧区建设。他经常去那里，为长汀水土流失治理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除了充分示范和实施各种水土保持科学方法外，他还带领省里的干部植树，自己种了一棵大树。现在这些树长得很好，根深叶茂，水土流失得到很好的控制。

平潭大桥的建设，福清灌溉问题的解决，长汀水土流失的治理，都是在习近平同志的主持下开始和推进的，但总体效果是他离开福建后，广大人民群众受益。我从这些事情中得到很多启发。领导干部在做工作的时候，如果一次只考虑一件事，只考虑自己的成绩，那就是目光短浅，经不起历史的考验。习近平同志为官为一方利益，充分考虑子孙后代的前途和福祉，这样做，是对“我不需要成功”精神境界的最好诠释。

面试小组:

习近平同志平易近人，关心同志和老干部，在干部群众中有口皆碑。请给我们讲一些这方面的例子。

袁启彤:

习近平同志非常尊重我和每个人，不管他的地位如何。因此，省政府上下的工作人员都对他的素质、气质和品质大加赞赏。

习近平同志任省长一年后，几个省领导随习近平同志到深圳出差，看望Xi老。在Xi的家乡，我们和窝窝头一起吃了午饭，还吃了一些素菜。炸土豆、甜面酱、热汤都是陕西的菜。习近平同志的母亲齐欣问我们，你们习惯这顿饭吗？我们说我们已经习惯了。齐大姐说，锦屏就是吃这个玉米长大的。离开之前，我们建议一起拍张照。于是我请老和齐大姐坐在中间，而同志和几位老同志坐在两位老人的两边。Xi老说:金平，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不能坐在这里，你呆在一边！习近平同志急忙答应说:哦，哦，好的。我们劝老说，金平同志也是我们的省长，让他站在年轻同志的后面。

习近平同志于2002年10月离开福建去浙江。当时正好住院做手术。手术后，我基本康复出院了。我没告诉任何人。我不想打扰我的同志来看我。没想到，我出院的第一天，习近平同志亲自来看我，救了一个空。医院院长半开玩笑地对他说:“Xi省长，你要离开福建来看他吗？”习近平同志笑着对院长说:“他是我的老领导，我一定来看他。”医院院长对此非常感动。我是一个已经退二线的人。习近平同志将再次调离福建省。双方的工作没有交集。但是习近平同志没有“人走茶凉”这样的话，他很感性。即使我们不在一起工作，同志的友谊和同事的感情也会一如既往地留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