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中国企业家》记者杨倩·张虹
在猪场的四个月，对于京东数字分公司农牧副总经理李嘉龙来说，是一段难忘的时光。
“我们四五个大男孩抓不到一只200斤左右的猪。如果你推它，它不会走。如果它踩在你的脚上，你会感觉不舒服很长一段时间。即使是特别有经验的饲养员，也要猪才能赶上。需要一到两分钟，一个猪场大概有一万头猪。一轮需要多长时间？”李嘉龙仍然记得在养猪场的时光。
中国对猪肉的需求巨大，占肉类消费总量的73%。为了稳定猪肉价格，国家出台了储备肉投放、增加进口等多种措施，相继出台了一系列鼓励养殖的措施，从源头上增加供应。
在此之前，又脏又累的农场早已被互联网公司所关注。从丁磊的未央养猪，到京东数学系的“AI养猪”，再到阿里巴巴云的“猪脸识别”，前沿技术进入了最古老的养猪行业，悄然改变了连大学毕业生都不愿从事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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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养猪
四年前，养猪是京东金融的一个内部创业项目。当时京东金融有保险业务，想拓展到水产养殖行业，发展用于保险定损的家禽鉴定，进一步拓展到水产养殖数字化。“在有人工智能技术团队之前，人脸识别非常精准，我们考虑过自己是否也能成为动物。”
误打误撞，京东数字分公司成为第一家尝试在第一产业应用人工智能的公司。
但开始并不顺利。找了将近一个月的合作企业，毫无头绪。小农户愿意合作，生猪数量相对较少，不符合大数据采集的要求。最后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养猪企业，合作是在企业老板的直接帮助下达成的。但很快另一个现实问题是，当时京东金融的团队100%都是程序员、产品经理等技术人员。虽然他们吃过猪肉，见过猪，但他们不知道猪。“为了了解养猪，我们都要成为饲养员。有的同事半年没来过总部，直接被分配到猪场。”李嘉龙说。
他们面对的养猪场饲养员都是平均年龄在60岁左右的老人。双方的沟通需要磨合。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团队每天要追着饲养员、兽医、技术人员问很多问题，还要喂猪，带着猪一起巡视猪舍。渐渐地，团队发现了许多改进。比如猪一天需要吃两三顿饭。猪饲料以颗粒状、粉状为主，吹走现象明显。但如果和液体混合，就会变成粥样，猪更容易消化，减少饲料的吹走，反复收集水分，避免浪费。
在养猪场呆了一个半月后，李嘉龙感慨地说:“中国的养猪业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超过25年。不仅生产的工作方法需要改进，自动化水平也很落后。”
这一经验也为京东金融开发“猪脸识别”技术奠定了基础。通过“刷猪脸”为每头猪生成唯一的代码，可以准确记录每头猪的健康状况、食物摄入量、食物偏好，以及它的生日、父母和后代。一方面可以帮助保险公司确定损失，另一方面可以精确控制猪的投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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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利用AI技术控制猪舍环境，使温度保持在23~26℃，湿度保持在50%，为猪只提供舒适的环境，减少有毒气体的释放。它不仅缩短了猪的屠宰时间，而且使肉质更好。
2019年上半年，JD.COM农牧与吉林京启深有机农业有限公司签订了AI养猪合作项目..京启深位于北京东北1200公里的长白山腹地，是吉林省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
如今，农业摄像头、养殖巡检机器人、投喂机器人、伸缩式半限位猪舍等现代神农物联网设备在猪圈里应用，生机勃勃。此外，JD.COM还配备了启用“猪脸识别”的技术，全部应用到山黑猪的养殖过程中。整套技术被称为“神农脑”。
检查机器人可以快速测量每头猪的重量，而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来称重猪。在传统的饲养模式下，猪不是死就是饿死。AI技术可以按量分配，每头猪精确到克喂，每头猪营养均衡，将猪的体重差降低到5%。通过声纹识别，结合运动量、采食量、体温等数据，可以判断猪是否患病。
改造后，精神和精神的培养条件是全新的，但这些解决方案也经历了磨合。李嘉龙说，“我在象牙塔里想到的计划没有满足客户的需求。”当时京东数字科学团队遇到了很多困难。例如，白猪可以在阴影中识别，但黑猪很难识别。猪圈地板的颜色与团队预设的算法方案不同，最终被推翻重做。而且，山里气候恶劣，冬天最低气温达到零下35度，夏天最高气温达到35度，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考验，更不用说整天在充满氨氮气体的猪舍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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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CEO孙艳春见证了JD.COM农牧团队的转型。他认可这种合作，并认为自己正在为未来10年做规划。
孙艳春大学主修计算机，毕业后去了父亲的养猪场。起初，他在猪舍里呆了7天。他每天闻到味道就觉得恶心，然后慢慢适应了。他接受了20年的养猪事业。
在过去的20年里，孙艳春最大的感受是，养猪是一个从火中重生的战场。个体户和小微企业养的猪死亡率很高，95%的小同行都是“死在路上”。缺人才的人，欠账的客户，环保不达标的人都要受到惩罚，到处都是坑。“养猪业发展很慢，每一分钱都是赚的。”他说。
与JD.COM农牧业合作，用AI养猪，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他告诉《中国企业家》，早在2018年初，JD.COM集团就在精神和精神上完成了投资，随后双方增加了接触。去年6月，他与JD.COM讨论了智能农业的需求，两人一拍即合。当时，孙艳春觉得这个行业最大的制约是人才短缺。没有一个大学生愿意毕业后在深谷养猪。此外，防疫环保的高标准使得行业迫切需要升级转型，养猪业终于来到了不得不变革的时代。
采用京东数字分公司的AI养殖方案后，表面上一只猪的成本增加了近100块，但同时节省了同样的养殖成本，肉质改善的黑猪肉市场价格更高。
孙艳春告诉《中国企业家》记者，其实猪脸识别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贯穿逻辑，挖掘信息背后的价值，对猪处于什么状态有更科学的判断，及时判断猪是生病了还是感染了。能第一时间处理分泌物和病理检验，有效管理和提高母猪产仔数。其次，全产业链的数据为经营决策提供风险预警，在节约成本方面，通过精准计算喂药。更重要的是，农业养殖有风险，所以JD.COM收集的数据应该交给银行和保险公司进行成本分析和生物资产监管，帮助养殖企业获得资金支持。
李嘉龙透露，京东数字分公司与国内大部分猪场都有合作，目标客户需要有一定规模。价格越大，性价比越高。目前我国养猪场一般每年存栏猪2000~3000头，母猪500~1000头。规模越大，一套设备能管理的猪就越多，能分摊的成本就越低。
“云”养猪
另一家宣布提供AI养猪计划的互联网巨头是阿里。
2018年2月，阿里巴巴云宣布与四川特驱集团合作“全球首个AI养猪项目”，将AI、大数据、视频语音技术引入养猪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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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阿里巴巴云的工程师介绍，阿里巴巴云可以对特驱集团的猪场进行远程监控和分析。为了开发云养猪系统，阿里巴巴云工程师在猪场待了三个月，因此得名“GG Bond”。为了学会养猪，工程师经常阅读与猪有关的书籍，如母猪、公猪、仔猪、怀孕母猪的整体信号学。
经过研究，他们开发了一套算法来确定母猪是否怀孕。他们借助多个自动跟踪机器人和摄像头，识别母猪配种后的行为特征，将母猪的睡眠深度、站立频率、采食量变化等20多个特征收集到11个算法中。该算法还能有效识别“假妊娠”状态，将错配率从10%降低到5%左右，提高母猪繁殖性能。根据阿里巴巴云披露的示范数据，AI每年可使母猪多产3头仔猪，仔猪死亡淘汰率降低3%左右。
与阿里和JD.COM更喜欢通过AI技术赋能传统农场不同，网易的丁磊在十年间探索了一条自主创业之路。
2009年，丁磊在广东省人大会议上宣布了养猪计划。公告发布后，“丁家猪”销声匿迹，直到2016年11月25日，“未央猪”才正式上市，并创造了一头黑猪，以27.7万元的“天价”出售。“不切牙、不停尾、蹲马桶、玩玩具、听音乐”，未央猪因为享受着与普通猪完全不同的待遇，被外界热议。在备受关注的猪粪处理上，网易甚至宣布，处理后的猪尿可以直接流出清水，达到可饮用的程度。
现在，网易未央猪在网易考拉、天猫、JD.COM等电商平台上销售。此外，网易未央还与传统餐饮品牌联合成立了高端猪肉体验店。贯通模式之后，今年9月21日，网易未央宣布在浙江绍兴嵊州建设第三个猪场。猪场全部投产后，年产量将达到50万头。
网易CEO丁磊告诉《中国企业家》，“2009年，我们宣布养猪，进军农业。我们用了7年的时间，摸索出一套适合中国国情的高效生态养殖模式，最大程度地解决了环境保护和安全问题。自2017年以来，“未央模式”在全国推广复制。目前，我们的农场已落户江西安吉高安和绍兴漳州。下一步，我们将加快步伐推进，煽动更多地方加入农业升级改造。为消费者提供更多、更安全、更美味的猪肉。"
稳定猪周期
猪肉是大多数中国人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猪肉可以做成熟肉、梅菜焖肉、糖醋排骨、红烧肉等。商务部官网显示，上周猪肉价格为每公斤52.3元，较前一周上涨8.9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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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李嘉龙的说法，中国每年有7亿头猪的需求，今年的出栏量可能会下降。如果一家大型生猪养殖企业能养10万头以上的猪，“简直就是捧着一座金山。”
北京价格监测中心网站数据显示，衡量生猪养殖行业盈利能力的猪粮比已升至18.58，已经突破6:1的盈亏平衡点。按照以往的情况，一旦猪食的价格比超过9:1，可能会导致整个行业的疯狂补货。
“现在是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好机会。”孙艳春认为，在行业问题逐渐爆发后，国家越来越重视生猪养殖，密集出台了许多扶持政策，极大地促进了行业发展。“差距太大，没人会卖，政策和市场都会有红利。此外，随着智能化，物联网和5G将应用于行业，并将加速转型升级。”
根据国内养猪龙头企业石闻有限公司披露的2019年半年报，报告期内，公司销售商品猪1177.4万头，同比增长13.69%，实现年销售目标约52.81%，实现销售收入180.41亿元，同比增长25.32%。肉猪养殖毛利率6.70%，同比增长3.52%。
目前国内上市的种猪养殖企业如牧原、唐人神、天邦、大北农等纷纷发布公告，千方百计扩大产能以增加利润。
此外，非上市企业也对生猪养殖充满热情。
据Sogou.com介绍，四川巨星企业集团有限公司和四川特曲农牧科技集团有限公司投资建设了两个“百万头生猪养殖项目”。这两个项目计划耗时3至5年，总投资76亿元。建成后，每年将屠宰300万头猪。
此外，8月23日，齐齐哈尔市梅里斯区200万头生猪养殖加工项目集中开工仪式举行。该项目由东方希望集团投资建设，初步计划总投资35亿元。
企业的大规模投资大大增加了猪肉的潜在供应量。李嘉龙预测，商品猪大约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放生，存在滞后效应。经过政策性投喂、投放储备冻肉、进口猪肉等措施，猪肉价格将逐步稳定。
根据恒大研究院任泽平的分析，中国零售养殖比例很高，规模养殖率很低。500头以下的农户数量高达99.4%。大量中小农户的撤离导致供应不足和恢复缓慢。
JD.COM农牧也意识到，中国农业主要以小农为主，70%的生猪掌握在农民和散户手里。AI养猪解决方案的下一步是兼容散户。此外，文氏股份以公司+农户的模式也开始与科技合作，尝试AI养猪。
但从长远来看，规模化、现代化养殖是养猪业未来的发展方向。“超级猪周期将加速生猪规模化养殖的发展，并迫使养殖业提高疾病防控水平。虽然这次疫情暴露了我国部分中小型养殖场的防疫问题，但与高污染、低效的散养方式相比，规模化养殖仍是未来水产养殖业的发展方向。”任泽平在研究报告中写道。
这是科技公司帮助生猪产业升级转型的机会。李嘉龙认为，疫情的预防50%靠意识，50%靠设备，行业未来会有很大的提升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