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原载于清华大学和丘成桐数学科学中心微信官方账号，由丘成桐数学科学中心工作人员编辑，授权在《数学人文》发表。

前言

2021年6月25日，清华大学为菲尔兹奖获得者科赫·伯卡尔教授举行隆重的聘任仪式。校长邱勇、数学中心主任丘成桐致辞。

邱勇校长代表学校向比尔·卡尔教授颁发了“清华大学教授”聘书，并欢迎比尔·卡尔教授在学术巅峰时期到清华全职工作。他说，他特别感谢丘成桐先生邀请伯卡尔教授加入清华，感谢他为清华大学人才培养和中国数学发展做出的不懈努力和杰出贡献。

丘成桐教授在演讲中回顾了清华悠久的数学史。“20世纪30年代，著名数学家陈省身是这里的学生。陈省身是中国乃至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家之一。陈老师写的数学著作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包括我和Birkar都读过。”邱老师表示，Birkar的加入是清华数学学科迈向世界一流水平的一大进步。“新成立的求真书院聚集了中国最优秀的学生。我希望伯卡尔教授能带领这些学生和我一起成为下一个代数科学家。”

到目前为止，两位菲尔兹奖获得者已经在中国全职工作，这将极大地提升中国数学的国际影响力，培养下一代中国数学人才。

中国数学家发来贺电。

杨乐

热烈欢迎比尔·卡尔教授！很高兴听到2018年菲尔兹奖获得者科赫·伯卡尔教授全职加入清华大学。这不仅是清华大学加强基础学科建设的一件大事，也将为中国数学界研究水平的不断提升带来裨益。我们对此感到由衷的高兴。

今年春天，清华大学成立了“求真书院”。每年都会选出一批对数学有特殊兴趣和追求的中学生。在丘成桐教授等大师的引领和指导下，学士和博士的学习和研究很好地融合在一起，努力培养和造就一流的数学创新人才。伯卡尔1978年出生在伊朗北部的库尔德地区。小时候，他饱受两伊战争之苦。恶劣的环境使他善于独立研究、思考和发现新问题，后来更使他特别崇拜代数几何大师亚历山大·格罗滕迪克。如今，比尔·卡尔教授在清华大学的全职成员身份，不仅可以大大提升清华乃至中国的代数几何水平，还能为青年数学人才的培养带来新的思路和模式，为清华大学求真学院带来好消息。

我们衷心祝愿比尔·卡尔教授在中国的数学领域拥有一个充满创造力的世界，并祝愿他的家人在这片和平的土地上生活幸福美满。

大卫

比尔·卡尔告诉我，当他全职来到清华工作时，他不仅钦佩邱先生的数学，而且非常重视中国涌现出的越来越多的优秀数学家和良好的数学研究环境。加入清华后，伯卡尔将在丘成桐教数学领导力项目的孩子们。我相信，随着比尔·卡尔的加入，国内的数学可以通过上一段楼梯。

付宝华

比尔·卡尔是世界上顶尖的代数几何学者，正处于学术生涯的巅峰。中国代数几何团队近年来发展迅速，比尔·卡尔的到来必将推动代数几何在中国再上一层楼。他加盟清华，是邱先生不遗余力推动的一项耀眼的成就，也为未来国际顶尖人才进入中国树立了榜样。

清华大学记者专访比尔·卡尔教授全文

记者:两年前，清华向您发出邀请。为什么最后选择清华大学？6月22日，你结束隔离，乘坐高铁到北京。你的旅行怎么样？

Birkar:其实在收到清华大学的邀请之前，我一直都是联系清华的。我分别在2017年和2019年去过清华大学，一切对我来说都不是完全陌生的。我来中国和清华有很多原因。其中之一就是清华是一所优秀的大学，尤其是在数学方面。同时，我希望体验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生活方式。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国，许多少数民族生活在其中。我希望更多地了解这里的历史和文化，参观不同的地方。借此机会探索这个国家。中国人非常好客。一路走来，大家都把我照顾得很好，让我不用太担心生活的琐事。

问:你是如何开始学习数学的？你过去的经历对你学习数学有什么影响？

我小学的时候喜欢数学。我的家庭，尤其是我的哥哥，对我有很大的影响。他也喜欢数学，尤其是科技相关的科目。首先，我哥哥教了我很多数学知识。从那以后，我完全依靠自学。我读了很多书，对数学有了更深的理解，发现了很多数学中有趣的东西。学习数学，不断获得数学问题的创新解决方案，已经成为我一种愉快的生活方式。就像有人喜欢运动，热爱运动。我觉得数学研究的乐趣也差不多。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如果找不到乐趣，就很难坚持下去。

问:你认为学习数学的目标是什么？

答:学习数学的意义可以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个人层面，一个是社会层面。个人认为，学习数学源于自己的热爱和追求。不断学习数学，最终达到科研水平。它给你生活的意义，给你带来快乐。在这个过程中，你感受到了价值。个人意义很重要。如果你想在数学或其他任何领域取得成功，你需要有这种热爱和激情，并意识到你所做的事情是有价值的，这会让你更有动力。另一方面，数学对整个社会也很重要。许多科学学科都是以数学为基础的。我们学得越多，就越发现数学的重要性。数学知识需要应用在科技、经济、医学等诸多领域。数学对于发展科学技术和促进社会进步是不可或缺的。

问:你在做研究或教学时遇到的最大困难或挑战是什么？

答:当然有很多挑战。首先是个人挑战。在做研究的过程中，你会遇到很多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必须学会处理。同时，你也会遇到很多你无法控制的外部挑战。比如，有时候你得不到经济上的支持，所以你必须学会应对和面对所有这些挑战。

问:你能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一般读者你的研究是什么吗？而这项研究取得了哪些突破？

答:数学家的问题之一是很难向公众解释他的工作。数学有自己的语言。不熟悉数学语言的人很难理解这门学科。我会尽力解释的。我的研究领域是代数几何。与其他数学领域的主要区别在于研究对象的类型和空。在代数几何中，空大多由多项式方程定义。数学有不同类型的函数和方程。我们从高中开始就接触多项式方程。多项式方程是一种函数。从某种意义上说，理解这些概念很容易，但研究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在自然和数学中，它们以多种形式出现，包括物理和许多其他领域。这些方程很难解，但我们可以通过研究空来找到解。我们的方法是把它们分成不同的组。就像研究人一样，不同的人根据性别、年龄和收入进行分类。所以有很多参数。我们有类似的参数，并根据这些参数对空进行分类。我的研究是将不同的空放入合适的组中，不同类别空之间的差异，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和相互影响。

清华的独特优势

问:你以前在剑桥大学工作。你认为清华的独特优势是什么？

答:我认为优势之一是清华作为中国最好的大学，拥有中国最好的学生，就像剑桥拥有英国最好的学生一样。从这个角度来看，清华和剑桥有相似之处。从研究层面来说，清华拥有强大的科研人员队伍，为科研人员提供了很好的服务支持，让科研人员可以全心全意的做研究，对科研人员非常有利。

问:你对清华未来的教研工作最大的期待是什么？你准备如何应对可能的困难？

答:其实在教学和科研方面，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我的研究领域也不会改变。但是在这里，我可能会和更多的人交流。我发现和这里的其他同事和数学家交流很容易。可能还有其他变化。然而，任何环境都有它的优点和缺点。至于困难，我想我需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来看看。现在很难说。

问:你认为大学培养数学硕士需要什么条件？从你自己的经验来看，中国在人才培养方式和数学学科建设方面与其他国家有什么不同？

我现在不能说得更深入了。据我目前所知，我可能可以给学生更多的自由，不要过分强调重复性的练习。提供更轻松的学习环境。这是基础教育。从大学的角度来看，中国的顶尖大学，比如清华，在招收最优秀的学生和老师方面做得很好。我听说鼓励学生在本科阶段做研究，这是一个很好的做法。当然，我会在这里学到更多。

中国数学的发展与未来

问:你认为数学对其他学科有什么影响和帮助？

答:数学不同领域之间有多种交叉研究。除了数学，数学还与理论物理和生物学密切相关。此外，数学和应用学科，如密码学和计算机科学，也有很强的互动性。此外，对高等数学技能的掌握将不断拓展数学在不同学科中的应用，如化学研究。目前，一些学者正在进行跨学科研究。

问:你如何看待当今中国数学的现状和未来发展前景？你认为中国和清华能对数学学科的数学研究和发展做出什么贡献？

答:中国有大量的人才，包括各行各业的人才。与此同时，中国经济也发展非常迅速，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未来将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学科发展和建设中。一旦你有了天赋和资本，并把它们适当地结合起来，你就能做很多事情，包括数学的发展。此外，中国学习数学和科学的历史悠久，数学研究的文化基础深厚。中国的数学研究和学科发展与几十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提高，未来中国数学学科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除了研究，学生也很重要。培养数学和科学技术人才非常重要。据我所知，中国学生花很多时间在家庭作业和竞赛上。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我有很多空闲时间。这意味着有时间思考，而不仅仅是课本。大学前的教育非常重要，有必要教孩子正确的技能。在大学里，如果继续支持他们，他们会变得更强大。

走出国门的数学家

问:你在1982年获得了菲尔兹奖。你认为它给你带来了什么影响？

答:对于数学家来说，获得菲尔兹奖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也是一生中极为难得的经历。一旦你赢得了菲尔兹奖，会有很多影响。例如，它创造了一个表达观点和与更多人交流的平台。当人们在数学上有问题时，他们总是咨询那些获得过大奖的人。与此同时，它将变得更加繁忙。但总的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为这份认可，我可以带来更多的改变。

问:你认为一个成功的数学家需要什么样的品质？

要想在数学上取得成功，你需要许多品质。其中，创造力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你必须能够提出新的想法，或者结合不同的想法来发展临时的新想法。另外，你需要非常努力，天上不会掉馅饼。我认识的数学家都很勤奋。有些人认为数学家是天才。像计算机一样，它们可以在五分钟内解决问题。如果没有这种东西，你必须非常努力，长时间工作。有时候，为了解决某个问题，你甚至整夜睡不着觉。同时要有耐心，学会应对逆境。它需要坚持和不放弃的决心。但事实上，任何你想成功的事情都不外如此。迎接挑战，直面挑战。

问:你认为只有有才华的人才能成为数学家吗？或者如果你足够努力，你能成为数学家吗？

我认为有不同的程度。以商业为类比，不是每个商人都能成为最富有、最成功的人。正确的想法是，如果你非常热爱数学，对数学充满激情，就应该追求数学，但很难说你能达到什么程度。但是如果他们取得了一些进步，比如获得学位或博士学位，至少他们是有天赋的。所以我认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数学家。但很难说你能否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数学家，这也不是目标。我们每个人的目标都是尽力而为。

问:我之前在《纽约时报》上看过一篇关于你的报道。你的个人成长故事很励志。在报告中，你说你在“一个孩子不太可能对数学产生兴趣的地方”长大。清华也有很多来自山区和农村的学生。你有什么鼓励的话要对这些学生说？

不管你来自哪里，只要你努力，你就能成功。农村和山区的孩子唯一的困难是他们很难评估自己的学习，他们可能无法开始。条件优越的学生，早就明确了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如何做到优秀。我的建议是，不用担心，尽力就好。我在农村长大，在农村上小学，但是高中的时候要去城市，农村没有高中。从农村到城市的过渡是困难的。我一直认为我不能和这个城市的优秀学生竞争。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意识到他们和我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说，只要我努力，我就可以和他们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从老家到首都上大学也是这样。我以为我比不上那些在大城市长大的优秀学生，但同样的，几个月后，我发现他们和我一样，我们在生理或其他方面没有什么不同。归根结底，是你和你的书和学习。你来自哪里，属于哪个民族，可能会有心理影响，但其实没关系。来自农村和山区的学生可以通过努力取得成绩，像北京的优秀学生一样优秀。■

文字记者:郭丽丽战萌牛伟

摄影记者:李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