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年代》讲述了以陈独秀、李大钊为代表的先进分子,在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奋力寻找拯救中国的出路,接受和传播马克思主义,建立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在剧中,既有对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的写意,也有对群峰般英雄的细致描写。主旋律电视剧的创作无论是思想内涵、精神力量还是艺术表现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客观来说,创作《觉醒年代》这部剧难度很大,主要在于既要准确还原历史面貌,又要理清历史逻辑。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是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在党史和教科书中有着丰富的色彩,但要用影像还理,需要很强的艺术技巧。有必要再现当时几千年没有发生的巨大变化,并说明激荡的社会思潮如何影响塑造民族心理和民族面貌的过程。
至于建党史,电影《创造新世界》《伟大复兴的开始》虽然都有描述,但在电视剧里基本都是空白。《觉醒时代》从1915年《青年杂志》的出版到1921年《中国共产党新青年》的出版。可见,马克思主义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在黑暗中通过中华民族的先进元素反复摸索,需要新文化运动等前所未有的思想创新,面对封建势力的复辟和军阀的残酷围剿。
可以说,《觉醒时代》遵循了一个伟大的历史观,它不仅描述了时代的氛围,也解释了为什么其他探索方案失败,为什么只有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政党才能拯救中国。他用史诗般的形象诠释了科学性、必要性和合法性,具有强烈的历史代入感和沉浸感。
当《觉醒年代》艺术地还原这段历史时,他避开了传统的主旋律叙事模式,力求历史逻辑与戏剧逻辑的兼容与自洽,将情节充满悬念与张力,体现了精神维度及其在未来的作用。作品之初,车轮在传统的车辙中吃力前行,暗示当时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军阀统治与中国的前进道路极不一致。寥寥几笔解释了时代背景,用一种内在的矛盾构建了戏剧张力。随后镜头转向一群来自日本早稻田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的激烈争论,充分展现了当时中国人之间纷争的复杂性,也表明塑造新一代、改变国家面貌的迫切性。介绍了主要人物陈独秀和李大钊,然后从他们的角度再现了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领导人鲁迅、胡适、钱、刘半农、易白沙等一个个登场,犹如传统戏剧舞台的大幕缓缓拉开,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充满戏剧魅力。他们将人物置于真实的历史场景和社会环境中进行再现,用莎翁的方式而不是席勒式的方式阐释自己的观点和主题,真正触动了恩格斯所说的话。
电视剧是写人的艺术,人是核心。《觉醒年代》就像一幅厚重的历史画卷,在人物塑造上颇有新意。最重要的是深入人物内心,让每一个闪耀的历史人物从教科书进入屏幕。大事不空,小事不限,他的一生用历史描绘,他丰富的面貌用艺术描绘,描绘了中国共产党早期创始人的精彩群体形象。比如,陈独秀作为一个具有穿透力的灵魂人物,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形象,我们党对它的历史评价也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在电影《创想》中扮演陈独秀的洪莱·沙普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艺术形象之一。然而,作品更具革命性而非人性化。《觉醒年代》真实再现了他早期作为我党重要创始人的革命形象,客观展现了他对建党的重要贡献。与电影不同的是,大量的电视剧非常适合细致入微的描写,展现了更广阔的时代背景,在拓展人们历史深度的同时,也加深了人们的精神心灵。
陈独秀的长相很独特。当一群留学生激情澎湃时,他不修边幅,专心吃剩饭。教科书里激进顽强的革命者后来怎么样了?突然之间,“陌生化”创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革命形象。他不像过去的革命领袖那样无所不知。虽然他知道有必要改变中国人的思维,但他仍然不清楚如何推翻军阀统治,为中国找到出路。他是著名的革命家和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但他和两个儿子的关系很不好,内心很痛苦。为了出版《青春世界》,家庭生活清贫,有必要厚着脸皮和出版商讨价还价,但被赞助后会在雪地里兴奋地翻滚……这个人物形象丰满、立体、精彩。
此外,作品在人物塑造上的另一个特点是注重时代精神中的人物塑造,在每个人物身上选择最具个性的地方。比如李大钊在街上救了葛树贵一家。虽然他总是穿着蓝色的衬衫,但他仍然给予了每一个帮助,显示了他对学者困境的伟大侠义之爱。他对无产阶级的同情突出了他作为一个更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的特点。毛泽东的出现彰显了他的个性,在大雨中拥抱《新青年》杂志,体现了求知欲、不拘一格、锐意进取的精神,这也与他在《新青年》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体育研究》相吻合。鲁迅的出现是《坟》中人们愚昧、麻木、吃血馒头的真实再现,将人物性格与历史氛围、民族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他既看到人物,又看到时代,从普遍性中发现特殊性,塑造了黑格尔所说的“这一个”的艺术形象,生动形象。观众也从他们的家国情怀、理想精神、悲悯情怀中找到情感共鸣。
《觉醒年代》在艺术上非常精致,很多人说它有一种电影般的质感,那就是创作者对服从的终极追求。与以往的电视剧相比,《觉醒年代》最大的两个特点是现代视听语言和民族化的审美意境。视听语言的单一刻板印象,一直是主旋律影视剧中常见的问题。《觉醒时代》的手法更现代,叙事节奏更快。创作者非常擅长在高速摄影下使用蒙太奇剪辑来展现时代背景。比如开头的车轮与车辙,街上的婚丧嫁娶,军阀车队与外国巡警的交汇等两个传统习俗,就清晰地诠释了当时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特征。在张勋复辟的表演中,人们争相购买鞭子,黄色的清廷龙旗从高高挂起到坠入泥淖,说明了复辟的闹剧特征。
《觉醒时代》的视听语言具有寓言化的特征。比如陈延年的哥哥放飞了一只蚂蚁,陈独秀在演讲的时候也出现在麦克风上,意思是说当时的人虽然小如蚂蚁,地位卑微,但他们始终努力工作,追求平等、自由、幸福。又如毛泽东出现时出现的鱼缸和金鱼,象征着一种渴望挣脱的迫切心理,为宏大的革命叙事增添了些许诗意,在主旋律类型的叙事和程式化之间找到了平衡,塑造了一种高级的形象,创造了更深层次的审美意义。
《觉醒年代》虽然谈的是建党的革命叙事,但他在表演中非常注重民族化审美特征的运用。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它展示了中国传统的精神。比如蔡元培邀请陈独秀在雪中担任北大文科学长,让人感到感动。北大改革时期,钱、邓中夏等维新派与辜鸿铭、黄侃等守旧派的争论,并不是先秦百家争鸣的重复。至于张勋复辟后,鲁迅在教育部门口骄傲地宣布“退出”,并不是陶渊明脱靴的翻版。中国文人对世界、对人民负责的精神得到充分展现。
另一方面展现了传统的艺术形式和人文礼仪。比如片名和影片中的版画就很新颖,让人想起三四十年代作为革命美学代表的延安版画。在戏剧中,它不仅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符号,而且直接参与叙事,简洁有力。剧中还有老北京、老上海的街景,还有一幅中华民国传统家庭生活的画面,大放烟花。文人见面,双手鞠躬,骨子里透着中国人的礼貌和温柔风度,都有着巨大的文化底蕴。将民族传统精神和民族审美特征融入革命叙事,弥补情感落差,彰显文化品格,潜移默化地输出价值,也是当下主旋律创作进步的体现。
文字|胡翔编辑|陈凯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