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报第172期《艺术新闻》
本期主题
素描基础对艺术创作有多大帮助?
闫培达/当前规划
近年来,为了方便写生,写生基地悄然兴起并迅速繁荣。在为写生者提供便利的同时,也可以依托当地资源促进当地经济发展。但由于素描基础的无序野蛮生长,暴露出一些问题。近日,有领导老师指出,部分写生基地受经济利益驱使,存在虚假宣传、“卖羊头狗肉”等现象,不仅住宿餐饮条件极差,而且写生时无法为写生者提供安全保障,还存在宰客现象。这一系列问题立即引发了艺术界的广泛讨论。有学者指出,不能简单地单方面指责写生基地的混乱,艺术家需要从自身发现问题,反思:以“山中游,水中玩”为风格的当代写生,对艺术创作有多大帮助?艺术家的素描创作真的只能靠素描基础吗?为此,本期评论特邀请艺术界相关学者对这一现象及相关引申问题进行探讨。
这个问题的介绍
素描的流行与异化
何卫平
素描基础与绘画毫无关系
杨琼
素描基础与绘画毫无关系
杨琼
曾几何时,写生变得和旅行一样刺激。写生应该是一种自然、自由的态度,但绝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如果你为了写生而写生,或者为了让写生的过程更轻松而主动参与甚至迎合一些“写生”活动,我觉得意义不大,得不偿失。素描从来不是集体活动。素描是艺术家在创作前积累素材的一种个人行为。
中国画和西洋画的写生不仅概念和意义不同,而且对写生的要求也不同。中国画的写生必须与“物”相联系,才能真正达到写生的目的。中国画写生不仅仅是通常意义上的书写形式,更是“写东西的行当”。素描和写意没有本质区别。其实是二合一,所以写生就是创作本身。如果没有“量物”的功夫,怎么能写出“商”的东西呢?中国文化不仅要求知道事物的形状,还要求知道事物的原因,这是人作为主体从事一切社会活动的基础,也是艺术创作的要求。来这里参观的“小品”能否“写出”好作品,值得怀疑。
相对来说,西方艺术对素描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但也不是流于形式。19世纪法国小说家尚弗勒里认为,艺术不是模仿自然,而是解释自然。他的原话是:“人对自然的再生产从来不是再生产,不是模仿,而是解释。”解释自然需要“知道为什么”,但这种理解仍然停留在“看”的层面,因为香榭丽也说过:“绘画只是为了眼睛。”过分强调“只为眼睛”,自然会削弱灵魂的感受和思考。西方艺术更注重科学再现和理性阐释,而中国艺术更注重诗意叙事和精神表达。前者旨在表达艺术给人的感受,后者则特别注重艺术对人的精神生态的关怀。
康斯特布尔继承了达芬奇“绘画是一门科学”的思想,认为“绘画就像探索自然规律。既然如此,为什么山水画不能被视为自然哲学的一个分支呢?在这方面,绘画不就是一个实验吗?”所以即使是热衷于户外写生,用色彩表达情感的印象派画家,对待写生也是持科学态度的。关键是写生是在为创作准备素材,还是写生本身就是一种创作,需要不同的艺术家区别对待。虽然梵高认为写生的目的是“简单地分析一点客观物体……写生练习主要是供艺术家在画室创作正式作品时参考,而不是直接面对观众”,但他的很多作品都是在室外直接写生的。许多印象派画家也是如此——莫奈坚持在户外绘画,他的一些作品往往需要第二天完成,甚至第三天和第四天同时完成。由此可见,油画素描要同时具备身体条件和心理条件,而不是像葫芦画那样描摹物体。
清代学者邹一贵曾指出,写生的基础是认识天、地、人、物。可见中国画的素描充满了哲理和诗意的趣味,而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造型”。那么,根据场景的组式素描如何实现这样的知识训练呢?绘画素描从来不是成组的。集体写生、时不时吃饭的“过程”如何能让画家潜心观察、沉思、思考、创作,令人怀疑。没有了寻找、说话、发现的过程,无疑减少了与景物亲密接触的感觉,这就导致了写生更像是完成一项“任务”。归根结底,艺术应该是精神的创造,无论是写生还是创作。人与风景的相遇往往是偶然的。为了使偶然不可避免,艺术家需要主观地重新安排对象,做出一些选择,最终创作出不同于自然对象的艺术作品。但从偶然到必然的过程,需要艺术家用脚去衡量,用眼睛去观察,用身体去体验,用心灵去感受。当一切都已经提前为你安排好,艺术创作不再是“痛苦的智慧”,而似乎是一场“快乐的游戏”。
目前各种“写生基地”不是美术基地,也不是艺术写生基地。从诞生到现在,小品基地还处于商业行为阶段。它的运作不仅填补了一些人的口袋,相应地发展了当地的旅游经济,而且几乎没有承载任何关于艺术的功能和理想,或者说在艺术层面上与绘画毫无关系。如何转变一个商业素描基地的角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基地,从制度之初到对艺术文化的认知,甚至在道德层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