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巨大的事情突然来临
□黄德海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把愤怒、恐惧、疾病、灾难、死亡按照最终年龄平均分配到每一年,人们会不会每天都觉得更容易接受?经过多年的分裂,那些让人无法接受的巨大事物,每时每刻都被消化成轻微的不适,避免险峻带来的过于尖锐的彷徨和无助。人会不会觉得开心一点?当然,这只是想象——也许是因为巨大的事情几乎总是来得突然,才让我这样想。从这个方向看,《邱忠》就是这两部小说中的一部,可能是关于一个怪物的突然降临。
《幸子》的开头,虽然没有激烈的言辞,不知为什么,却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乍一看,村子挺有型的,在山坡间摆出从容淡定的姿态。仔细看,房子老了,在安静中憔悴,一点点正在慢慢变老。”。这个村庄像天堂一样安静舒适,但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已经是下午了,太阳越来越瘦了。”人们纷纷效仿,想在这个村子里租房子。原因只是“在这里使用空气体”。于是他留下来,静静地呆着。“翻两三页书,眼睛就会离开文字,默默地看着地上的影子。影子很安静,一动不动。”。安静而稳重,每天都像岁月,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出现的悲伤的感觉还在继续蔓延。这个被村民称为韩先生的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物?
村民的好奇和偏执吸引了警察——“我不禁好奇,有人给你发信息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但你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谜团解开时,韩先生的遭遇真的是一个怪物:“医生说我只有三个月,最长的时间不到六个月。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当初出现的悲伤感,现在已经确定了原因。村子和村子里的风景应该在韩先生眼里,各种像桃园一样的情怀都有,只是缺少活力。失去的活力正是韩先生迅速逃离的原因。
比起幸子之初出现的悲伤之感,松花之初要轻松得多,甚至还显得有些青春争气:“夏末,王琦成了法警。她把这个消息放到了QQ群,立刻吸引了同学们惊讶的声音。工作也很顺利——“经过短暂的入职培训,她开始努力工作”。”做完这些事情,王琦还要写一些文字,把自己的工作成绩变成A、B、D,然后加上好听的成语和形容词,让领导们读...经过一路的努力,王琦就像一颗只需要时间成熟的果实,慢慢变得成熟起来”。世界上可能会有一帆风顺的事情,但它不属于总部设在英国的权威机构,这个毫无吸引力的怪物似乎要来了。“总部设在英国的权威机构突然得到了一个学习机会,去医学院接受了三个月的培训。刚接到通知,王琪有些发愣,说干嘛干嘛啊...喊了一会儿,才渐渐明白过来。明白以后,便有点心慌”。
一名法警要去医院接受培训。什么需要心慌?更重要的是,因为小时候得到医生的安慰,王琦从小就在作文里写下了自己当医生的志向。更有甚者,在成为法警之前,王琦还向采访者讲述了自己的这个志向:“小时候,我有一系列的志向,我最大的志向就是当一名医生。”这不就是你现在想要的吗?当然,事实并非如此。王琦的慌张是有绝对原因的。“作文中的医生拯救生命,帮助受伤的人,但现在王琦正在研究如何让生命消失。”。没错,“让生命消失只是一种温和的说法。按照法院的严肃语言,是选择注射执行死刑”。一直都是这样。还没等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那怪物就悄悄地来了:“王琦伸出手,按下了注射泵,药液开始慢慢进入静脉。那个人的眼睛动了动,似乎要弹开,但没有成功。他很快显得安静而放松。监视器上的脑电波变成几条平行的直线。”
韩先生不得不面对自己马上就要死的局面,而王琦不得不承受合法杀人的压力。当然,它们都是令人恐惧的庞然大物。然而,人们能做什么呢?不能推开这个怪物,说它不属于我;或者,像一个总是处于年轻状态的人,怨声载道或者对着世界上如此巨大的东西开枪;或者,更常见的是,被这个怪物碾碎后,它会继续憔悴下去?上述反应都有其合理的部分。不过,我更看重的是两部小说中的人物接下来会怎么做。所以,即使在巨大的东西被挤压得更小的世界里,我也觉得有点挺拔。
人毕竟是植物的尸体。怪物来了,不会没有影响,甚至会在巨大的震撼中生出麻木的感觉。不用说,韩先生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显然是被那个怪物击中了,倾斜了自己的人生方向,“试图脱离熟悉和联系,成为一个暂时一无所知的人”。王琪,刚开始好像什么都没受影响,“回到办公室,一脸平静,脱下白大褂,摘下帽子,让头发松开。同伴们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问,因为她的表情告诉他们,情况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下午没有请假。”她去了步行街,从一家商店逛到另一家商店...其实她什么都不想买,只是觉得在热闹的地方走一走,心里挺透气的”,“半夜做了个梦,把自己吵醒了”。那种看似平静的样子,其实极大地影响了王琪的权威,只是因为权力太大,反而让人纠结于表现出平静的样子。
世界就是这样,不会朝着人们想象的方向发展。韩先生预想的冥想没有实现。虽然“他脸色苍白,仍然没有反应,因为他知道对方无非是拿出一些无聊的安慰的话”,但老孙头还是以关心的名义,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闯入了自己的生活,把自己用正当的方式体会到的道理告诉了他:“坏事来了不要躲,直遇到,说不定对方会先逃走”。在这个不情愿的过程中,老孙头竟然说服了韩先生买棺材:“你买这个棺材!也许这是一个开关,一个让你身体变亮的开关。”。没想到,韩先生竟然“天天爬进船舱躺一会儿。没多久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渐渐摆脱了,躺着的时间一天天拉长。因为我觉得安静,身体容易放松,不小心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睡觉...当我醒来时,我的头脑是清晰的,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最后,沿着他不熟悉的方向,韩先生导演并表演了自己的葬礼。
总部设在英国的权威机构,那个怪物造成的压力在她身上不断变化。首先,她记得那个死刑犯告诉她,“说句话...给我妈捎句话,说我对不起她”。她惊呆了,只好加上一句:“凭什么让我拿?”沙哑的声音有点迷茫:“因为我现在想起了妈妈。”。自认为无法摆脱它,王琦开始把这个消息带给囚犯的母亲。但是他们在家里找不到妈妈,在妈妈经营的文具店也找不到。最后,他们根据邻居的提示到达了寺庙。在寺庙里仍然没有找到囚犯的母亲,但是王琦与一位释放了一只鸟的女户主交谈。最后,她还放了一只鸟,对鸟说了心里话:“我想对叶早的妈妈说点什么,对不起!对,就三个字,对不起!”他说:“我知道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我只想说出来。”就这样,发话的过程变成了自言自语的过程,彻底改变了发展方向。
差不多了。当怪物突然到来的时候,虽然韩先生和王琦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这件事,但他们没有在巨大的压力下试图找到出路,即使在世界的转折点上,人们也觉得有一点可能性。虽然我们不知道韩先生最后是否找到了“叫安心的东西”,但我们不知道王琦在说了“对不起”之后是否会平静下来。走过这些弯弯曲曲的道路,结尾的位置绝对不是开头的位置,而一些不同于原著的东西已经通过这个世界回到了自己身上,帮助他们适应了这个世界上巨大事物突如其来的艰辛——这或许就是小说微薄但并非不重要的力量。
—结束—
《长江文艺好小说》2020年第3期
黄德海|
黄德海。1977年生,《思南文学选》副主编,《上海文化》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博物馆特约研究员。著有评论集《驯化人生》《如果你会飞却不会飞》、随笔集《此生读书已晚》《泥手礼物》《个人书》等。他的译作有《小辣椒的成长记录》,编著有《知堂二梦》《读完书》《游戏阅读》等。曾获“2015年度优秀论文奖”、“2015年度青年评论家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