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瑞亚洲运营中心位于广州市越秀区。

2021年3月17日，一家名为聚豪商城的中国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这是一家以会员制电子商务平台，主要销售日化和健康产品。

其CEO和董事长均为许智伟，持有聚豪商城21.48%的股份，为单一最大个人股东。许智伟还有一个更为人所知的身份——江苏龙富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25年前，龙瑞成立于江苏常熟，以蛇油和花露水闻名。它的产品后来覆盖了日化的很多领域，保健品也是它的主攻阵地。

然而，朗里奇与MLM的关系一直不明朗。如今聚豪商城也陷入了传销的问题，随之而来的还有向会员募集原始股等诸多争议。

这需要钱和人

聚豪商城成立于2012年，相当于隆瑞产品的线上销售平台。招股书显示，聚豪商城最大的供应商是隆瑞。2019年全年和2020年上半年，隆瑞占聚豪商城总购买量的90%左右。

招股书显示，2020年上半年，聚豪商城盈利2695.05万美元，净利润83.19万美元，毛利率10.3%。同期聚豪商城会员177万，入驻商户174家。

聚豪商城的收入是会员和商家贡献的。

官网显示，入驻聚豪商城的商户保证金为5000元，需满足聚豪商城业务类别要求，提交所需资质文件并签订协议后，商户方可入驻。

有些会员还负责销售商品。一位来自山东的聚豪商城会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要想成为会员，必须先交5600元，然后才能在聚豪商城拿到等值商品，价格是零售价的一半。

但卖货并不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而是他需要继续发展新成员。奖金机制有七八层，每位会员可获得560元奖金；同时发展两个会员，可以从540元起再获得一个“触摸奖”。

在这种模式下，会员既是消费者，也是销售者；这需要钱和人。聚集商场，将会员牢牢绑在一起。

刘是隆瑞集团的前成员。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聚豪商城有两个收入来源:一是发展自己的会员体系，像上面提到的山东会员，缴纳一定的入场费，从聚豪商城购买商品，然后通过发展其他人获得奖金。

二是因为隆瑞合作中的营销团队，团队成员开发新成员产生的部分奖金收入会被强行转化为聚豪商城的购物积分，让他们必须在聚豪商城消费。

他介绍，营销团队一般分为三个层次:体系、体系、团队，更大的体系会自称“国际化”。

朗里奇亚洲运营中心负责人周生对假装准备加盟俱乐部的《南方周末》记者表示，朗里奇旗下有很多营销团队，每个团队的会员制都是由团队决定的。“营销团队和朗里奇属于合作关系”。

“天府新零售”就是这样一个营销团队。天府新零售下凤河系统负责人顾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天府新零售提供两种龙富通会员价格:1万元县级代理，进价打四折，之后的商品折扣不变；20000元特价代理，商品打八折，还可以开线到店。货物直接从朗里奇装运。

在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找不到天府新零售字样的公司。

据顾峰介绍，隆瑞有2000多种产品，每个营销团队推广的产品都不一样。目前，天府新零售主要推广三款产品，分别是“净月人”植物乳、“布拉贝瑞”冻干粉、“美颜喷雾”喷雾。

营销团队有五种奖励模式，每位开发的成员获得营业额20%的直接推广奖励；从县级代理到全国通用代有五个档次，根据营业额不同划分。完成500万营业额后，即可成为全国通用一代，获得24%级别奖励；如果深度开发线下代理，可以获得链上营业额5%的服务奖，奖金封顶；如果发达会员高于自身水平，可获得其代理网点营业额1%的水平及超越奖；如果有成员在他们的网络中重复消费，他们可以获得一定比例的营业额。

然而，顾峰说，并不是所有的收入都可以立即获得，其中10%必须在聚豪商城转化为购物点，只能在聚豪商城消费。

直销被迫转型

聚豪商城的出现，始于隆瑞直销的瓶颈。

2009年7月，隆瑞正式拿到商务部颁发的直销牌照，在多个营销团队的配合下，隆瑞迅速将直销业务铺开全国。

然而，隆瑞的直销活动往往与“传销”联系在一起。

根据北京和昌律师事务所发表的文章，我国的合法直销只有单级直销，即直销企业-直销商-最终消费者，直销商没有连带关系，也没有分层，直销商不能再下线。直销商的报酬只与个人销售的产品数量挂钩。只要是通过拉人头的多层次运作，就是传销行为。

根据我国《禁止MLM条例》的相关规定，MLM具有“拉人头”、“收取入场费”、“团队付费”的特点。

2015年的一份裁判文书显示，被告人张伯川组建的博川国际营销团队先后发展了“华夏”“兴隆”等十余个团队，以隆瑞公司直销产品为幌子组织传销活动。MLM资金数亿元，张伯川违法所得2909万余元。最终，张伯川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00万元。

负责审理该案的江苏省淮安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张伯川与隆瑞属于合作关系，不是隆瑞公司的成员，在整个活动中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因此在判决结果中隆瑞公司并未受到处罚。

判决书显示，张伯川于2016年8月29日刑满。在一篇名为《龙富榜》的官微文章中，张伯川自2017年1月以来多次现身。在2021年1月17日的一条推文中，张伯川出席聚豪新零售年会并现场分享。微信微信官方账号的主账号是龙瑞的子公司江苏龙瑞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刘铮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隆瑞有不止一个像张伯川这样的营销团队。受家庭的影响，刘铮从2015年开始担任隆瑞近三年的营销团队成员。

在入会期间，刘铮多次前往常熟隆瑞总部参加培训或会议，有时一个月多达一次。包括许智伟在内的朗里奇高级官员出席了此次活动。

“直销已经感冒，需要转型。”作为张伯川原团队的一员，顾峰于2015年离开龙富，前往其他企业。原因是隆里奇的直销板块太多，业绩一落千丈。

顾峰和他的副手戴源解释说，隆里奇必须连接互联网，于是聚豪商城诞生了。之后，张伯川创建了天府新零售，把商场榨干了，他们也回来了。

2021年4月20日下午，天府新零售在广州隆瑞亚洲运营中心三楼会议室召开招商会。在等待期间，宣传片在会议室的屏幕上循环播放。在其中一个名为“2020汇聚新零售天府新零售年度表彰盛典暨颁奖典礼”的片段中，张伯川、顾峰、许智伟相继亮相，现场观众欢呼不断。

会议原定3点开始，因为人没到而推迟了40多分钟。20多名参与者中有近一半是超过半个世纪的女性。

第一位发言者被介绍为“总部首席执行官”，声称在朗里奇工作了15年。“好啊！非常好！非常好！哦，是的！”他要求参与者以这种方式回应他。他感情丰富，所以每讲三句就必须加上一句——“要不要鼓掌？”。

在介绍一款名为“美容喷雾”的喷雾时，发言人声称该产品“无化学成分”，并多次喷入口腔，称其具有润喉作用。然而，产品说明书中明确指出，该喷雾剂含有氨甲环酸等化学物质。

南方周末记者问隆瑞亚洲运营中心负责人周生，发言人是否来自隆瑞，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以前是公司，现在是天府。”

广州隆瑞亚洲运营中心充斥着隆瑞的产品。

魔鞋带来的财富密码

2015年之前，聚豪商城一直不温不火，隆瑞合作的营销团队大力出售聚豪商城原始股。

原始股的想法源于一种产品——艾力派魔鞋。

刘铮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2015年7月左右，张碧清在苏州朗里奇举办的“2015夏季能源峰会”上介绍了这款产品。此后，魔鞋出现在longrich会员的产品列表中。

张碧清是2013年北京“最牛违建天台别墅”的主角。他借助“奇经疗法”多次出现在电视中医节目中。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表示，他没有行医资格。

2016年，南方都市报对魔鞋做了详细报道。当时每双魔术鞋的价格从2980元到4980元不等。张碧清声称这些鞋子可以治愈各种疾病。

爱丽派魔鞋以乡镇/街道、县级市、地级市为投资代理，支付6.8万元至200万元不等的代理费，可获得相应价格的商品。推广很受欢迎，朗里奇随后表示，爱力派魔鞋将在中国主板上市，从而将原始股出售给魔鞋代理商。

分配的金额因魔鞋的代理级别而异。一位购买原股的魔鞋经纪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6.8万元的代理额度不足10万股，每股1.3元。

全程结束后，刘铮感叹“张碧清真的是销售达人，演讲大师”。只要把人带进张碧清的会场，就很容易被鼓励。"卖房子买代理权的人很多."。

魔鞋比朗里奇过去推广的产品更成功。虽然后来魔鞋没有上市，但朗里奇发现了财富密码。

据南方周末记者获得的原始股协议显示，隆瑞以聚豪商城上市融资为由，至少进行了四轮原始股发行。原魔鞋原始股也可以转换为聚豪商城原始股。

顾峰说，最早能认购聚豪商城原始股的人，都为隆瑞做出了突出贡献。2015年，因为三星董事的身份，他得以获得三分认购权，以每股1元的价格分配了5万股。“我的股份还不多，大哥有两百多万股。”。

刘铮表示，随着募资轮次的增加，原始股，可以认购的人越来越多。在他当时的销售网络中，不仅有魔鞋代理商和聚豪商城的成员，还有隆瑞营销团队的成员最终都买下了原始股。

《南方周末》记者得到一段录音，源于2017年前后隆瑞的一次营销团队内部会议。在录音中，领队表示聚豪商城计划于2020年上市，并详细介绍了股权认购要求:

购买6.8万个乡镇代理商可获得5万股原始股配股；20万代理获得20万配股；100万代理商获得150万配股；200万代理商获得400万的配股。本轮融资为C轮，股价每股1.3元，认购规模4.3亿元。会员在上市前投资的股权将按不低于8%的年利率返还。

顾峰在2015年认购了15万股原始股份。前两年，他每年获得10%左右的股息，但第三年和第四年，他反而被分配了2万股。

一些会员早年通过做隆瑞营销赚了钱，然后投资了隆瑞的原始股，甚至用了更多的钱。

在北京上学的明星对她在内蒙古老家沉迷于原始股的母亲无能为力。后者借款20多万元购买聚豪商城原始股。面对女儿的疑惑，母亲只是不耐烦地说:“你们这些孩子不懂事”。

合作营销团队天府新零售位于广州龙瑞亚洲运营中心，在此召开招商会。

原始股票之谜

原始股可能涉及多重法律风险。

2018年4月25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办公厅发布《关于开展以直销、股权激励、基金、投资分红等名义查处MLM违法行为专项行动的通知》，指出自2018年5月起，总局将组织全国工商、市场监管部门开展以直销、股权激励、基金、投资分红等名义查处MLM违法行为专项执法行动。

南方周末记者获得了集合商城第四批股权投资人的协议，协议签署日期为2018年4月30日，刚好是公告中专项执法行动开始的前一天。

泰坤律师创始合伙人朱杰平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根据《证券法》，向不特定对象发行的证券或者向特定对象发行的证券，发行总人数超过200人的，属于公开发行，需要经证券监管部门核准。否则会触及公开发行证券的红线。

未经国家有关主管部门批准，涉嫌刑法规定的“擅自发行股票或者公司、企业债券罪”。如果向这些股东承诺在一定期限内回购股份或保证回报，则可能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

另外，如果融资时募集的资金没有用于项目，可能构成合同欺诈。

根据营销团队成员与朗里奇签署的委托协议，后者持有前者的股份为知名股东，前者为实有股东。然而，聚豪商城在招股书中并未提及原始股的存在。

朱杰平表示，美股上市前应按要求如实披露持股情况，否则涉嫌未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根据协议，甲方享有股东权利，委托乙方行使股东权利。理论上，180天的锁定期结束后，会员可以指令隆瑞进行交易，双方也可以另行约定交易方式，比如隆瑞回购。

但截至目前，聚豪商城并未公布本次募集的原始股总额及锁定期后原始股的交易方式。

除了原始股，聚豪商城还在上市前向隆瑞营销团队成员出售IPO新股。朗里奇营销团队的一名成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花了2.6万元买了钻石卡，然后拿到了购买440只新股的资格，每股价格等于7美元的发行价。

等了多年，许智伟终于敲响了聚豪商城上市的锣，但原始股股东却喜忧参半。有人在Tik Tok上分享自己的喜悦，“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有人在股吧大喊要转让原始股。

截至当地时间2021年4月20日收盘，聚豪股价涨至7.55美元。

南方周末记者通过电话向聚豪商城表达了采访请求，但截至发稿时，未收到回复。

南方周末记者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