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万博兄弟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滕泰
中国经济如何顶住压力，率先重组转型新动能？在经济下行压力下，中国会调整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吗？12月5日，时代财经采访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万博兄弟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滕泰
滕泰指出，当前中国经济下行存在周期性问题，但大多是长期问题，不能从原有的周期性角度来看待。他认为桃花凋谢了，只要留到春天就一定会开。滕泰还提醒，既要关注总量，也要关注结构性问题；我们不仅要关注宏观政策，还要关注深化改革。他强调，要关注新时代的经济规律，特别是新供给和软价值。
同时，滕泰表示，宽松的货币政策要解放思想。比如舆论上流行说“放水”，网上滥用“放水”引发通货膨胀。事实上，中国的物价上涨主要是由供给的结构性不平衡引起的。比如猪价上涨是猪瘟或者生猪生产周期引起的，跟钱没有直接的原因。所以在整体产能过剩的情况下，总是用非专业的“放水”一词来批评货币政策，使得其不敢在应该放松的时候放松货币政策。
采访最后，滕泰说:“三体里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当鱼进化成爬行动物并登陆陆地时，它就不再是鱼了。当爬行动物进化出翅膀飞向天空空时，它们就不再是爬行动物了。经济进化也是如此。当农民工习惯了城市生活，他们很难回到农村去适应那里的生活。中国的工业化进程已经进入后期，正在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如何才能适应新时代？这是每个人和每个家庭都很快面临的问题。”
与滕泰对话
著名经济学家滕泰，万博兄弟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新供给经济学创始人和代表，软价值理论创始人和代表，复旦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央财经大学兼职教授，中央企业青年联合会会员。曾任银河证券研究所所长，民生证券副总裁、首席经济学家。
时代财经:你是中国最早提出供给侧改革建议的学者之一。2015年底，国家正式提出供给侧改革。你认为目前各部门的完成情况和进展如何？
滕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是短期阶段性任务，而是长期改革的主线。具体来说，可以从三条主要逻辑线把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第一次经济周期背后的深层次原因是供给结构。在工业化早期或中期，这一问题并不明显，越到工业化后期，供给结构老化问题就越突出。中国仍处于周期下行阶段。不能说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刺激不行，但根本原因是供给结构老化，必须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升级，才能真正扭转经济下行趋势。
第二，从增长逻辑来看，经济增长涉及制度条件、增长要素和增长的新技术动力。改革开放建立了市场经济体制，享受了市场化改革的红利，释放了人口、资本、土地等要素的红利，利用了西方工业革命的技术红利。目前，经济增长率正在下降。从供给侧改革红利来看，是如何进一步深化产权改革和市场化来挖掘改革红利，如何通过深化土地市场改革、资本市场供给侧改革、人口和户籍制度改革等来挖掘新的要素红利。，以及如何通过教育、科技等新体制的改革培育新的技术红利。总之，新供给经济学认为制度是增长的条件，土地、资本和劳动力是增长的要素，技术是增长的根本动力。供给侧改革必须从这些方面入手，才能延续中国经济增长的长期动力。
第三，我国之前进行的改革是渐进式改革，有利有弊。缺点是留下了很多计划经济的“沙砾”。例如，许多因素、产品和服务都有许多供应限制。如何取消这些供给约束，是渐进式改革第二阶段必须做的事情。目前，国家正在深化配送服务改革，包括减税、降费和取消部分行政审批，这些都属于放松供给约束的范畴。
综上三个方面，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也是一项长期的历史任务，不是短期的局面。
时代财经:你在很多公开场合或专著中提到“重新创造新红利”，以及“认识到软价值、软产业的重要性”。你如何预测未来中国经济的结构？
腾泰:软装行业是一个主要以人的创造性思维为价值来源的产品，而不是通过加工地球资源来满足人的精神需求。从新供给看，5G产业链、物联网、新能源、生物制药、脑科学等新技术将成为经济结构的主流增长点；从新需求来看，正如党的十九大报告所指出的，是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这其中既包括高质量的物质产品，更重要的是精神需求。
软产业不仅是第三产业，也是软价值占比超过50%的制造业，比如软价值超过50%的苹果手机或华为手机。品牌服装，如果只算棉布和布匹的价值，可能值一两百元，但消费者可能会花几千元甚至几万元去买品牌、款式、设计的价值。总之，制造业越来越多的价值主体是软价值，而不是以前的硬价值。此外，“软行业”还包括知识行业，如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管理、咨询、教育、培训等。它消耗的不是地球资源，而是创造性思维，创造软价值。信息媒体也是一个“软行业”，比如腾讯、阿里巴巴、脸书。还有文化娱乐产业、新金融、新零售、医疗保健等等。
总之，未来经济结构会越来越“软化”，软价值可能会从现在的50%上升到60%，再上升到70%和80%。所以，所谓“新旧动能转换”，从经济价值的角度看，其实是一个软价值上升、硬价值下降的过程。
未来经济增长也存在不平衡的特征。未来20%的人口或产业将创造80%的经济增长成果，而其他80%的传统产业增长将逐渐放缓。政府要有相应的机制和远见，看到未来经济增长的不平衡以及不平衡增长可能带来的潜在社会问题。
时代财经:11月19日，胡润研究院发布《2019胡润财富报告》。总资产超过1000万元的高净值家庭减少3万户，较去年减少1.8%，为5年来首次下降。以高净值家庭的构成为例，65%是企业主，10%是炒房者，20%是金领，5%是专业投资者。如何看待高净值家庭财富缩水？
滕泰:在经济下行的时候，资产市场会萎缩，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这也与房地产市场、股市、债市的收缩和“去杠杆”有关。
从宏观角度来看，首先，我国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已经从30%和20%下降到个位数，因此与固定资产投资相关的企业将受到影响。第二，在房地产方面，快速城市化已经到了后期阶段，现在中国的城市化率已经达到了60%。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放缓，与房地产产业链相关的70多个行业的增长也不可避免。第三，出口增速下降，今年对美出口出现了20%的负增长，因此出口相关行业也会受到一些冲击。
但是，有些企业家的穷日子可能不是宏观问题，而是不应该扩张的时候过度扩张的问题。一些民营企业家可能与转型有关。例如，传统零售业受到新商业模式的冲击，受到新技术的挑战。因此，国家应尽快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企业家要顺应时代潮流，创造新的供给，满足新的需求。
时代财经:你对2019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的预测是什么？明年经济增长会加快吗？
滕泰:我预测今年6%左右，明年6%~5.5%。目前，中国经济是一个结构性问题，更多的是一个长期问题，不能从原来的周期性角度来看。如果都是因为周期性，只要冬天过去了，春天回来了，桃花死了就开了。但是，如果某些行业与快速工业化、快速城市化和快速出口增长有关，那么旧的红利已经过去。因此，要更加注重长期问题和结构性问题，深化改革创造新红利。
时代财经:三季度央行强调坚决不搞“大水漫灌”，稳健货币政策主基调不变。你认为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出台吗？
滕泰:积极的财政政策一直被提及，但由于减税和各种财政约束，还是有边界的。明年财政政策会更加积极，主要是对一些新的基础设施投资，比如对5G和城市地下管网的投资，可以进一步加强。
但宽松的货币政策需要解放思想。比如舆论上流行说“放水”，网上滥用“放水”引发通货膨胀。事实上，中国的物价上涨主要是由供给的结构性不平衡引起的。比如猪价上涨是猪瘟或者生猪生产周期引起的，跟钱没有直接的原因。所以在整体产能过剩的情况下，总是用非专业的“放水”一词来批评货币政策，使得其不敢在应该放松的时候放松货币政策。
在如此严峻的经济下行形势下，中国的货币政策始终只提到“稳健的货币政策”，但“稳健的货币政策”如何能有一定程度的放松？如何有效降低企业融资成本？这是政策制定者应该认真考虑的问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刘英秋教授认为，中国M2的增长率保持在GDP的1.82倍是合理的。因此，如果国内生产总值保持在6，M2的增长率应该是6×1.82，约等于11%。但事实上，M2的增长率已经连续几年保持在个位数，根本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判断资金总量是多是少，首先要看企业的融资需求是否得到了满足。事实上，大量企业无法借钱；另外，还要看融资成本有没有下降。如果企业实际融资成本不降低，说明货币供应紧张。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在一些错误舆论的压力下不敢放松，很明显货币决策仍然存在解放思想的问题。
时代财经:你能向金融读者推荐三本书吗？
滕泰:我推荐的第一本书是《新供给经济学:以改革促结构转型》。这本书将于12月中下旬出版。第二本书是《软价值》，阐述了新经济的软特征和价值创造的新规律。三是推荐一部科幻小说《三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