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些涉黑组织无休止的斗争,死而复生?
“这在某种程度上与之前的‘破财破血’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常的专访中,国家扫黑办表示,“财力往往决定涉黑团伙的规模和实力,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经济利益是黑恶势力生存和发展的经济基础。如果不彻底根除,很容易出现‘打了以后’的问题。”
“财力”就像“血源”。如果不铲除恶势力赖以生存的基础,专项斗争的最终总体结果就会大打折扣。全国扫黑办表示,专项斗争开展以来,始终紧盯黑恶势力的经济基础,全力推进“杀财断血”,斩断黑恶势力赖以生存的利益链条。
办案中,如何通过争钱破血?国家缉私办介绍了广西张案和山西案的办理情况。
“黑老板”违规减刑,出狱后强行生活
“张的黑帮是‘复活’的典型。”国家扫黄办公室简介。
20世纪90年代,张氏家族在广西梧州名声大噪:家族成员英勇善战,在商业领域没有劣势。他们成立“及时雨”典当行和海天物业公开发放高利贷,积累巨额非法财富。说到张氏家族,当地人总说是“黑社会”。
在追讨高利贷的过程中,他们极其残忍,非法拘禁、侮辱、拘禁无辜,最终造成4人重伤、3人终身残疾的严重后果。涉黑犯罪的张氏一伙引起民愤,很快遭到政法机关的打击。2000年4月,张氏家族的首领张树林被判处死刑,他的兄弟张舒慧被判处14年6个月的监禁。
国家扫黑办表示:“的‘地方司法’和张的重判本应是大受欢迎的结果。“但由于张氏家族涉案财产查封不彻底,财产刑适用不力,引发了后续一系列‘蝴蝶效应’。”
广西梧州“黑老大”张出庭受审。
张在狱中服刑后,张氏家族利用金钱“施展才华”,贿赂时任中山监狱医院院长莫等司法工作人员。随后,张因三次违法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6个月,在服刑仅6年半后被释放。
黑金还在,让涉黑团伙死而不僵,这不仅让张提前违规出狱,也让他在2006年出狱后,能够重整旗鼓,招旧系,立即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张成立了新的投资公司,把“老人”和新招进来的员工安排在公司,入狱前立即开始回收旧的高利贷者,同时继续发放新的高利贷者,再次形成了以商养黑、以黑护商的循环。
“张已经吸收了他的妻子、两个儿子、儿媳、侄子、侄女、妻子和妹妹,以及侄子进入组织。氏族势力纠缠不清,他在‘金字塔’的顶端。”此后,这个死灰复燃的黑社会组织愈演愈烈,非法索债,甚至逼死人。
范洁是一个借款人。他向张借了60万高利贷,除去“砍头利息”后,早年只得到56万。此后,他按照约定支付了高额利息,一共还了97万多,不能再支付高额利息。然而,张安排手下不断上门讨债,日复一日地辱骂、威胁、恐吓,最终自杀。
范洁死后,他指使手下以假乱真向法院起诉,隐瞒范洁已归还97万元的事实,并要求用范洁的遗产偿还100万债务。胜诉后,他向法院申请查封范洁名下的房产,这让范洁的妻儿生活困难。
梧州警方向公众展示了参与专项斗争的暴力工具。
杀人偿命仍是“赶尽杀绝”,案中的各种犯罪手段都是张一伙的“日常操作”。他们不断侵吞大量受害者有息复利的财产,使用暴力、胁迫、非法拘禁等手段敲诈勒索债务,利用虚假诉讼骗取财物——现金、车辆、房产、集装箱船,甚至有一名受害者甚至将所有权转移给了价值数千万的公司张,但他原本借的钱只有200多万。
“地方法院之所以在虚假诉讼中多次做出有利于张舒慧黑组织的判决,是因为法院有他的保护伞。”梧州市万秀法院原第一人民法院院长肖收受张财物5万余元,在近千万件诉讼案件十余件中为张作出有利于其的判决、裁定和调解,促成了该涉黑犯罪团伙的壮大。今年7月,肖被认定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保护伞,因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2006年张出狱后的10年间,他重新组建了一个“团伙”,组织了诈骗、寻衅滋事、非法拘禁、敲诈勒索、强迫交易、聚众斗殴等犯罪活动。他非法派发高利贷4.15亿余元,仅收取利息1亿余元。张案后,有媒体惊呼:“这在还不富裕的郴州市,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去年10月,广西高院最终判处张有期徒刑25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张、等人用于日常贷款犯罪的本金被没收,上缴国库。有网友评论说,如果1963年出生的张有机会再次出狱,“他将永远享受不到以前犯罪的好处。”
国家扫黑办表示:“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给了我们重要的经验。“‘打伞破网’和‘破财破血’必须同步进行——‘打伞破网’除根,‘破财破血’。”截至8月底,全国判决生效的涉黑案件1481件,共没收犯罪分子个人全部财产2453人,判处罚金、没收个人部分财产、追缴没收违法所得222亿余元、返还并责令赔偿被害人32亿元。
煤老板带着保安队进村“指谁打谁”
“陈鸿志是一颗定时炸弹。”
陈鸿志是山西省柳林县的一个煤老板。去年11月底,他被判处死缓,并没收了所有个人财产。
“首富”是陈鸿志在柳林的标签。他拥有四个主要煤矿、四个选煤厂、商场、五星级酒店、大型印刷厂、省级示范初中和一个占地1152亩的农业科技园。根据国家扫黑办的说法,在鼎盛时期,陈鸿志的“黑色经济”曾在该县的GDP中扮演重要角色,是当地经济版图上名副其实的毒瘤。
陈鸿志涉黑案70余人在长治中院受审。
平日里,陈鸿志披着“慈善”的外衣,花大价钱修路修桥、捐学校、解决就业问题,但实际上,“陈鸿志的财富帝国洋溢着受害者的血泪”。陈鸿志案之后,只有一处房产,调查人员在京太两地发现了341起案件,涉案财产超过70亿元。
陈鸿志靠一家石材厂发家。2003年煤价上涨后,陈鸿志开始涉足煤炭行业,注册了柳林燎原贸易公司。在过去的几年里,陈鸿志先后获得了7个煤矿的生产经营权。在财富积累过程中,存在胁迫、诈骗、强买强卖等一系列犯罪行为。,而断电路、断水、放火、殴打等暴力手段是取之不尽的。
2007年,陈鸿志看中了位于陕晋交界的马踏泽煤矿,准备将其收入囊中。但是这个煤矿的股东不想把它卖给陈鸿志。于是他打着修路的幌子,切断了通往煤矿的道路,导致煤矿长期无法运输原煤,停产,迫使股东将煤矿出售给陈鸿志。
拿到矿后,陈鸿志提出购买数万吨库存原煤,但他的报价太低,原矿主决定把原煤卖给别人。当买方上门验煤回来时,陈鸿志指示几十人停车,用胳膊殴打一人,并将尸体扔进30多米深的河沟。
之后,陈鸿志安排涉案团伙成员逃跑,他也逃了两年,最后回到柳林继续当“首富”。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他身后的保护伞被一一清除,山西省高院原副院长王志刚、晋中市中级人民法院原副院长田光明、柳林县公安局原副局长张俊强等一批涉案公职人员被依法查处,并陆续接受审判。
陈鸿志还通过贿赂和暴力威胁的手段控制了许多城镇的农村选举,这使得参与煤矿的村庄中的许多村干部成为陈鸿志的帮凶和帮凶,一起犯下了恶行。
2017年9月的一个晚上,陈鸿志手下数百人突然手持武器冲进柳林县木家坡村,封锁路口,一言不发,强行将村民拖出家门,随后挖掘机出来。然后,村里所有的房子都被推倒了,搬不出来的家具都被埋在废墟里。
一夜之间,50多栋房屋被强行拆除。“因为村下有煤矿,村干部签字盖章,强迫村民搬迁。”有些人想用手机拍证据,手机就被拿走了。有些人想反抗,被当场打倒...
陈在穆家坡村拆除的房屋。
对于那些不愿意为陈鸿志购买煤印的村庄来说,陈鸿志甚至更加恶毒。邓家洼煤矿位于邓家庄村下方,由村民开采,全村分得1/23的股份。因为村干部没有戳陈鸿志,他带着鹤嘴锄带领保安队进入村里,“指谁打谁”。一名村民腿部骨折,全身七处骨折。村委会主任逃到山里,被陈鸿志等人逮捕,被迫在协议上盖章。
"陈鸿志对市场资源的暴力控制和巨额黑财富的积累严重危害了经济安全。"据国家扫黑办介绍,涉黑涉恶组织涉足经济领域,提高交易成本,阻断正常经济往来,最终威胁社会整体经济安全。
“黑色经济”一旦形成,就会像癌细胞一样不断扩散渗透到各个领域,成为社会公害。“切根是对每个人的切身利益负责。”
“吸血蛾”在洞庭湖区建“私家湖”
“俗话说,依山吃山,靠水吃水,而黑恶势力则是吸附在健康经济上的‘吸血蝗虫’。”
湖南沅江的夏顺安是被国家扫黄办评定为“吸血蛾”的典型。绰号“夏老四”的夏顺安,曾因在洞庭湖一带围了一个“私家湖”而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他组织的涉黑团伙被捣毁。去年12月,夏顺安被终审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5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众所周知的“三万亩私家湖”并不是打造豪宅,而是夏顺安掠夺自然资源、牟取暴利的“门道”-
湖内筑低围后,只需涨时开闸,退时闭闸,使洞庭湖的鱼在低围中成为私有财产。从2011年低位圈地封闭,不断抬高、加宽、加固,到2018年案件发生,夏顺安利用此法捕捞野生鱼类,非法获利1600多万元。但是,在正常捕鱼之前,年收入没有超过20万,包括他自己的鱼苗。他的绝迹捕捞直接造成渔业损失840多万元,生态损失2500万元。
比非法捕鱼更有利可图的是在艾薇附近偷沙子和石头。估计一艘采砂船不到12小时就能盈利10万元。不仅如此,他还成立了“护堤守护队”,对闯入现场的其他非法采矿船只每天收取1万元的“保护费”。事发时,夏顺安通过非法采砂获利2200多万元,造成矿产资源损失和河床结构修复费用共计3100多万元。
夏顺安是洞庭湖地区的一个“私家湖”。
“夏顺安的团伙肆无忌惮、破坏性地‘吸血’,不仅严重侵害了当地的经济和生活秩序,也给洞庭湖生态环境造成了重大灾难。“据国家扫黑办消息,夏顺安在2018年6月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被依法刑事拘留,他的罪行只是一个个浮出水面。
夏顺安的涉黑组织在公司的合法外衣下有组织地进行违法犯罪活动。该组织不仅实施了非法建湖、寻衅滋事、敲诈勒索、非法捕捞、非法采矿、骗取贷款、诈骗、贿赂等违法犯罪行为。,还欺压群众、支配一方,以扰民、纠缠、大闹、聚众等“软暴力”手段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为他人制造声势,从而引起周围群众的恐惧,形成非法影响。在当地人眼里,“夏老四”是沅江绝对的恶霸。
令人惊讶的是,“夏老四”作为湖霸,在2007年、2008年、2012年先后当选为沅江市、益阳市乃至湖南省人大代表,2010年被评为湖南省劳动模范。益阳市、沅江市的很多领导干部跟他们的关系都不一般。夏顺安先后22次向湘阴县、沅江市畜牧水产、水利、公安、砂石管理等相关单位国家工作人员行贿,总金额200余万元。
在案件办理过程中,原江市委书记邓宗祥、原益阳市畜牧渔业局局长傅建平等防护伞被销毁,25个地方单位62名国家公职人员被问责。湖南力促湖区低地全部清理,近3万亩“私湖”恢复原貌。
夏顺安出庭受审。
“扫黑除恶的重要目的是净化社会生态,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国家扫黑办表示,专项斗争推动相关部门围绕矿产资源、建设项目、非法放贷等容易滋生黑恶势力的重点行业和重点领域,完善市场准入、规范管理、重点监管等工作机制。
“既要聚焦大案要案,又要狠抓重点行业结合,绝不给黑恶势力复活的机会。”国家扫黑办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