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莱坞崭露头角的美籍华人女演员奥卡菲娜，经历了《摘星》和《漂洋过海:美丽计划》

今年夏天，我将带着我的新作品回到《永别了》。这是王紫逸写的，他也是中国人

这位导演的家庭剧于7月12日开始在洛杉矶和纽约的四家影院上映，第一个周末就已经收获了355662美元的票房。

乍一看，这个数字并不惊人，但对于一部在美国上映的全亚洲面孔独立电影来说，这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延续今年1月在圣丹斯电影节上获得的口碑，《告别》在小规模公映后也获得了不错的评价。包括BuzzFeed、福布斯在内的众多美国知名媒体都看好《告别》会成为2019年暑假的热点。

从迪士尼的《花木兰》到漫威漫画的《商祺》，最近一两年好莱坞关于华裔美国电影的新闻很多。仅从这些电影来看，好莱坞确实在促进工业种族多样性方面迈出了一大步。然而，好莱坞更感兴趣的是国际亚洲市场不断增长的消费能力。作为一部独立的文学电影，《送别》在美国的制作过程和最终的内容似乎更好地反映了中国故事在西方电影行业的现状和价值。

西方社会如何看待中国电影

《再会》的英文原名是《再会》，可以翻译成“再会”“再会”。这部电影根据导演王紫逸的真实经历改编，讲述了一个在纽约长大的中国女孩比利的故事。得知长春的奶奶患了癌症后，她回家和家人告别。由于中西方文化差异，长辈们决定对奶奶隐瞒病情，打着表姐婚礼的幌子，安排奶奶最后一次家庭团聚；然而，接受西方文化观念的比莉，认为奶奶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于是陷入了内心的挣扎。

家庭是个人开始的地方，是构建个人身份认知的基本框架。如何通过电影展现家庭之间的羁绊和冲突，是很多在西方努力的亚洲电影人愿意反复咀嚼的话题。正如《永别了》所示，东方传统意义上的家庭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集体。家庭成员喜欢为彼此的生活提建议。在他们心中，这是对亲人的责任和爱。王紫逸通过深入挖掘一场私人斗争回到了她的特殊家庭，并交出了一份优越的答卷。

《永别了》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他幽默而关键的叙事风格，也是因为剧本的真实性。虽然故事聚焦于描绘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中国婚宴，但试图揭开的是所有家庭都可能面临的“死亡”问题，引起了更多中国族群外不同肤色观众的共鸣。王紫逸跳出了个人身份的表面表达，探讨了一个有跨文化背景的人，在离开生长环境，回归本土文化时，应该如何接受自己不熟悉的根，以及为此会抛开什么。

去年好莱坞的一部话题作品《疯狂的亚洲富人》也突出了许多东方家庭元素。该片通过讲述一个典型的婆媳不和的故事，将东方传统的婚恋观念引入西方。作为一部主流的浪漫喜剧，即使《疯狂的有钱亚洲人》采用了灰姑娘式的爱情故事套路，充满了西方世界固化的东方文化美学，但它仍然是电影史上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它是继《喜福会》之后，好莱坞25年来第一部采用全亚洲演员阵容的商业电影。

《疯狂的亚洲富人》中尼克最好的朋友的婚礼

有趣的是，虽然这两部电影在综艺上有很大的不同，但它们都是在一场婚礼上相互吻合地布置了主要的故事线。在《疯狂的亚洲富豪》中，女主持人朱蕾切尔受邀参加男友尼克最好朋友的婚礼，前往新加坡。直到那时，她才了解到尼克的富裕家庭，并开始与挑剔的母亲杨爱丽“对抗”。

影片中重要的冲突是，杨爱丽向瑞秋施压，让她离开儿子尼克。这种父母介入孩子婚姻爱情的情况在东方家庭非常普遍。《送别》呈现的是晚辈介入长辈的生活，但也是以婚姻的活动为借口，哄老人。因为，这是大多数长辈都想参与的人生大事之一。婚姻和爱情往往导致下一个家庭的形成，因此成为重视集体感的东方家庭成员之间的羁绊。

如果说《疯狂的亚洲富人》中的家庭卷入反映了夸张的阶级冲突；然后，《再会》用家庭介入的母题更真实地讨论了中国人的身份。在《永别了》中，导演王紫逸通过多次家庭圆桌聚餐展现了中国家庭真实的一面。无论是在奶奶家，还是在餐厅，这些聚餐的对话都准确地再现了中国家庭带着在国外定居的孩子团聚时最常聊的话题——“你在美国挣钱快还是在中国挣钱快？”“中国好还是美国好？”“中国好，为什么要送孩子出去读书？”奶奶移民日本的大儿子，还有那句“我是中国人！”这让很多中国观众至今记忆犹新。

在注重根源的中国，面对国内的亲人，中国移民永远逃不开的问题是身份。这些晚宴的对话场面如此真实、粗鲁，几乎只有中国观众才能听懂笑点。这种具有民族文化内涵和排他性的情节，在一定程度上建立了电影与中国观众更紧密的联系，巩固了《送别》是中国大众电影的概念。这使得非商业电影《永别了》引起的热议堪比《疯狂的亚洲富豪》。

美国新媒体Vox的一篇影评指出，作为一部面向少数民族的商业电影，《疯狂的亚洲富豪》追随好莱坞富豪故事的背景来吸引大众。《疯狂的亚洲富豪》在一定程度上通过描绘富有的上流社会亚洲人，扭转了好莱坞对亚洲人物的负面形象，让很多亚洲观众感到欣慰。影片中的女性角色也很活跃——女主持人瑞秋是由一位单身移民母亲抚养长大的。虽然出身贫寒，却成为大学教授，是一位成功的亚洲女性；尼克的母亲由杨紫琼饰演，在电影中是一个“反派”，但也可以解释为试图保护家庭的主角。正是这些在好莱坞罕见的亚洲精英角色，帮助疯狂的亚洲富豪赢得了2.38亿美元的票房。

家庭情节可以引出东方文化的基本概念，这是可以表现民族特色的根本主题。在国际影坛，亚洲有很多优秀的家族作品，比如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和奉俊昊的《寄生虫》，都在戛纳大放异彩。与这些优秀作品相比，《疯狂的亚洲富豪》不可避免地黯然失色，但从普通人爱看的浪漫喜剧开始，是《东方故事》在好莱坞站稳脚跟的必要一步。

在《疯狂的亚洲富豪》上映初期，很多影评人批评这部电影只描述了10%亚裔美国人的上流社会生活，没有代表剩下的90%普通大众。对此，瑞秋的扮演者康斯坦斯·吴表示，虽然一个故事不能代表一个族群，但他希望《疯狂的亚洲富人》能带来更多机会。一年后，讲述平民故事的《永别了》在北美顺利起航，这或许就是《疯狂的亚洲富豪》带来的超越电影内容本身的社会意义。

在美国拍中国电影有多难

王紫逸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故事，放在银幕上，聚焦中国移民的漂洋过海的家庭问题，试图以小见大。但是要把美国的一个东方家庭拍成原创的故事并不容易。

在接受Vox独家采访时，王紫逸提到她早在2013年就有了拍这部电影的想法。她先是向一些美国电影投资人求婚，但得到的回复总是离不开一句话:“如果你坚持采用全中国演员阵容，那么这部电影就不适合美国市场。”不愿在演员和故事上妥协的王紫逸转向了中国投资者。然而，因为她女主角的代表比莉有强烈的西方观念，中国投资者认为中国观众不会理解这个角色。这个项目被搁置了几年，但最终还是幸运地遇到了伯乐。通过这部作品，王紫逸毫无保留地释放了自己的感性和才华。

王紫逸导演

《永别了》的诞生既坎坷又幸运。在为它的出现叫好的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它提出的问题——在美国，关于亚洲移民的电影受众真的这么窄吗？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统计，2016年美国有2100多万亚裔美国人，其中近500万是中国人，还不算数百万中国留学生。这些具有跨文化背景的人是这类电影最明显的目标受众。虽然不是“大兽”，但也足以滋润这片土壤。尽管有数据支持，但中西方电影投资者对此类题材仍十分谨慎。双方都假设自己的人是排外的，这一度导致一方希望给女主角加个白人男朋友，而另一方则希望女主角的思想不要太西化。

为了捍卫自己的想法，王紫逸放弃了自己早期的资本。现在，她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投资者的担忧是不必要的。然而，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们的判断完全错误。这些疑惑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不清楚目标受众的喜好而积累起来的。因此，华裔美国人，甚至是整个亚裔美国族群，在少数族裔群体中的话语权一直比较少，应该公开表达对亚洲电影或亚裔美国角色的想法，好好利用自己在欧美电影市场的话语权。促进内容产业的发展需要创作者和受众的共同努力。虽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门已经被推开了。

美国华裔电影在好莱坞的挣扎

如前所述，《疯狂的亚洲富豪》是继1993年《喜福会》之后，25年来好莱坞第一部亚洲商业电影。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数字可以追溯到19世纪中期。当第一批中国人作为廉价劳动力来到美国修建铁路时，巨大的文化差异和一些工作机会的丧失导致了白人的排外情绪。这种排外情绪很快演变成对华人乃至整个亚裔族群的歧视，在当时的美国社会形成了对亚裔人的牢固刻板印象——黄皮、没文化、原始野蛮，并掀起了黄祸论

现象——担心亚洲人会动摇美国白人的社会文化和地位，在政治和大众文化上迫害亚洲人。

电影作为大众文化的重要传播媒介，开始对亚洲人的形象起到贬低和扭曲的作用。最著名的是1932年电影《满洲面具》中的反派傅满洲，他有着锐利的眼睛和稀疏的小胡子。1965年美国政府改变移民政策后，一批新的亚洲移民群体到来，他们的银幕形象也演变成努力工作却缺乏内在魅力。

虽然美国对黄种人的恶意有所减少，但这种屏幕形象仍然是扁平和被动的，这证明了白人害怕自己的社会地位会被有色人种取代。从这一点来看，《疯狂的亚洲富人》中的杨家虽然是夸大其词的富豪，但他们的财富都是自己积累的，家人各有特长，可以算是提升美籍华人银幕形象的一大步。

移民潮后的20世纪下半叶，李小龙通过主演好莱坞首部武侠电影《入龙》，开启了一场“功夫潮”，使美国华人在西方世界的形象多元化。可惜李小龙在电影上映前6天就去世了，这一份额能给中国人带来更多表演机会的趋势很快就飘走了。直到1993年，美国华裔导演王赢执导的《喜福会》才再次将中国面孔带入主流荧屏。虽然《喜福会》取得了一定的商业成功，但在互联网出现之前的90年代，中国观众的声音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容易传播。此外，1998年迪士尼在《花木兰》的动画制作低于预期，好莱坞投资中国电影再次陷入停滞状态。

随着第二代中国移民的成长和中国改革开放后经济的快速发展，21世纪更多的中国电影人出现在好莱坞，他们也从中国获得了大量的资金。李安、林诣彬、温子仁等亚洲导演在好莱坞的出色表现，让整个西方电影业逐渐向亚洲文艺工作者开放，奥斯卡近年来的政治正确也加速了这一进程。

除了电影行业的环境因素之外，《疯狂的有钱亚洲人》的制作也得益于华人在其他文艺行业的成就。同样，《喜福会》和《疯狂的亚洲富豪》都是根据畅销小说改编的。后者的成功终于掀起了一股亚洲人的浪潮，他们可以在好莱坞看到实质性的成就。然而不同的是，《永别了》是一部关于华裔美国人的原创故事。相比于前两部美籍华人电影，在资本面前会没有那么有说服力，所以在策划前期会遭受挫折。

值得庆幸的是，《永别了》最终上映时，很多在北美工作的亚洲明星，包括少女时代的成员蒂芙尼和漫威漫画中“商祺”的扮演者刘思慕，都自费预约，鼓励粉丝观看，进一步传播了它的影响力。如今，影片高度还原的海外华人家庭生活引起了大量中国观众的共鸣，原创的中国故事在美国将有更多的机会。

如果说《疯狂的亚洲富豪》是中国商业电影的里程碑；那么，《永别了》就是中国独立电影的里程碑。作为一部独立电影的成功，《永别了》向西方电影界大声宣告，中国观众有着复杂的人性和多元的文化需求。他们不仅需要一个肤色相同的超级英雄，还需要更多肤色相同的凡人故事。

出圈的土路还很长，但是可以看到前方的灯光。

作者: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