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北京新发地批发市场的三文鱼砧板上检出新冠肺炎。虽然三文鱼本身是否“有毒”没有明确结论，但正因如此，市场上的海鲜、河鲜产品及相关产业链都遭遇了“寒冬”。近日，中国商报记者走访北京多家农产品批发市场，发现大部分水产品从业人员损失严重，在危机中开始自救。
北京八里桥市场水产品销售区。
八里桥市场的水产品销售区一片荒芜。
销售不景气，个体经营者在咬牙坚持
位于北京市通州区的北京八里桥农产品中心批发市场从6月30日起恢复营业，每日营业时间至中午12时结束。7月8日上午9时，《中国经营报》记者在八里桥市场D区水产品市场看到，天气寒冷晴朗，摊位上只能看到扇贝、牡蛎、龙虾等少量鲜冻产品。
记者注意到，在售的海鲜都是国产的，过去标榜“高端”的进口海鲜不见了。一位商家用醒目的“国产带鱼”标志提醒顾客，他们的产品供应安全可靠。
摊位位于八里桥市场D区中部的水产商户孙翔告诉《中国商报》记者，“三文鱼事件”以来，前来购买海鲜的人少了，产品销量下降了70%左右。“现在酒店里的人每天都来买十几个扇贝和五到十个发夹。他们过去常常以二三十英镑的价格出售它们。”孙祥说。
除了海鲜市场流量和销量下滑的现状，商家还将面临无货可卖的窘境。据商家介绍，八里桥市场经营海鲜产品的商家大多从位于北京西南郊区的“大仓库”进货。“三文鱼事件”发生后，商家一方面面临关仓供货的问题，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库存的三文鱼、三文鱼等商品无法再上架的事实。
管理水产品的张永平的摊位上只剩下龙虾、扇贝和牡蛎。“带鱼从辽宁大连进口，花芽从杭州上虞进口，都是国产的。”张永平告诉记者，商家现在不能进货，当剩下的商品卖完了，就会断货。
在八里桥市场销售冷冻海鲜产品的王利民也有同样的烦恼。“虾往前走了好几个月，鱿鱼就剩这一袋了，干了卖不出去。没有人买，就没有生意。”王利民无奈地说道。
据了解，海鲜产品的经营者大多是个体户，疫情对他们的影响很大。根据今年6月的数据，中国有39.3万家海鲜相关企业，其中有26.07万家在营业/存续。其中，个体户比例最高，达到34.59万人，占比88%。
收回成本难，是水产品从业人员复工复产面临的首要问题。“展位费、成本费、人工费都要照常交，即使正常运行，也要恢复一段时间。”张永平说。
“一个月至少5000元。年展位费5万多元，水电费、人工费一个月几千元。一个月的费用一万多元。”王利民告诉《中国商报》，他和周围的摊主都在咬牙切齿。
“如果你现在赔钱，你必须这么做。如果不做，有些酒店会找其他货源，复工难。”孙翔告诉记者，他的很多产品已经被冻结销售，每天看着市场杀跌，期待市场早日复苏。
市场上出售的水产品。
餐馆里没人关心的鱼不见了
缺少海鲜和河鲜产品的餐饮企业也遭遇寒冬，尤其是北京市场。
在北京西城区工作的白领陈晖告诉《中国商报》，公司午餐通常直接订餐，昨天中午偶尔会去附近的餐厅吃饭，但他很惊讶自己点的鱼片被告知缺货。
这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位于北京王府井银台88号的海底捞店，海鲜和河鲜食品只有冻虾、鱿鱼和牛蛙，之前热销的品种都下架了。该店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几乎没有顾客点过海鲜产品。海底捞7月6日发布盈利预警，公司上市以来首次出现亏损。公司预计今年上半年营收较去年同期下降20%左右，净亏损约9-10亿元，而去年同期公司净利润为9.11亿元。
北京丰台区一家海鲜餐馆的老板早些时候告诉记者，海鲜菜肴的供应已经取消。店主说，以前店里卖的海鲜菜很少，但现在消费者对海鲜产品似乎还是有所顾忌，店里的生意也不容易。
此外，据了解，北京第六季海鲜自助餐厅自6月18日起发布闭店通知，宣布所有门店将关闭。该餐厅工作人员表示，开业时间尚未确定，目前没有其他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夏天小龙虾配啤酒本来应该占据餐桌的主要位置，但现在小龙虾在北京市场似乎不受欢迎。《中国商报》记者在八里桥市场看到，一些死小龙虾被挑出来扔到一边，几个摊位空空着。面对商家的问候，顾客们挥手致意。
池塘里的水产品生产端也受到了伤害
除了销售端，水产行业的生产端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水产品被压入池塘，生产的连续性无法保证。比如在山东养殖的三文鱼、大菱鲆、石斑鱼、大虾、海虹等，以及一些进口海鲜产品受到很大影响。”山东威海水产品批发市场信息部主任徐春辉告诉《中国经营报》:“石斑鱼产业属于‘重灾区’的核心。从种苗的生产、养殖、饲料、流通、消费，整个产业链都受到了冲击。疫情期间，石斑鱼的流通和消费基本处于暂停状态。”
徐春辉表示，受疫情影响，不少水产品市场关闭，部分水产品市场在3月底恢复运营，也导致水产品量价下跌，给水产品市场经营者带来巨大损失。由于酒店、饭店就餐率下降，水产品消费群体减少，导致水产品零售市场交易低迷。
今年7月3日，商务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市场监管总局负责人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新闻发布会上披露，今年前5个月，我国进口水产品190万吨，金额57亿美元，同比增长5%，但金额下降8.5%，平均单价下降13%。
农业农村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国家大型淡水鱼产业技术体系产业经济岗位科学家陈洁对《中国商报》记者表示，目前的问题主要是需求不振。如果相当数量的小批发和零售商不积极扭转局面，就会传导到上游生产环节，造成池塘的萧条和生产积极性的下降，以及收入的下降和渔业从业人员利益的损害。
如何拯救行业，在危机中寻找机遇
确保市场安全是复工复产的第一步。根据7月3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会议公布的数据，全国共有农产品市场4.4万个，其中批发市场4100多个，年交易额过亿元的批发市场1300多个，农贸市场、菜市场、集贸市场近4万个。目前，约70%的农产品通过批发市场配送，农产品市场仍是水产品流通的主要渠道。
商务部市场建设司副司长胡建平在发布会上表示，下一步将做好市场管理、消杀防疫工作，同时引导市场调整功能分区，将鲜活农产品转移到地上经营，营造更加安全舒适的消费环境。
胡建平还表示，为帮助企业渡过难关，相关部门在税收、社保、租金、信贷等方面出台了支持政策，这些政策也适用于受新疫情影响的市场和商户。
“新零售渠道、深加工和电商渠道可以说是未来水产行业不可忽视的发展方向。”徐春辉告诉记者，加工水产品受欢迎，线上销售越来越受到经销商和加工企业的关注。比如乳山牡蛎的线上销售基本停滞的时候，通过几个“互联网+”平台的共同努力，改变了营销模式。
陈洁从加强渔业产业市场建设、促进渔业发展的角度提出了七点建议。一是严格规范冷链运输；二是农产品批发市场升级分类；三是严格控制市场准入和检测；四是加强进口安全评估和过程监管；五是加强损失统计；第六，今后要加大对水产品批发市场建设的投入；七是提振消费信心，加强消费引导，产销衔接，畅通供应渠道，重视发展渔业电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