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青塔
1949年,中国研究生人数只有629人,到2020年,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300万。70年来,我国研究生教育取得巨大成就,研究生规模位居世界前列,基本实现立足中国自主培养高层次人才的战略目标,开启了由大到强的新征程。
在研究生教育快速发展的今天,研究生培养质量成为大家关心的重要问题。
四年制博士课程已经成为国内大学的主流学制
前不久,中国传媒大学召开研究生教育大会,大刀阔斧地推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延伸博士生基本学制成为本次研究生教育改革的一大亮点。
事实上,四年制博士教育体系并不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在此之前,包括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在内的国内多所高校纷纷开始探索延伸博士教育体系。目前,全国42所“双一流”高校中,29所高校实行四年制博士制,7所高校实行3-4年制弹性学制。四年制博士制已成为国内高校的主流学制。
改革开放之初,社会建设急需人才。中国的博士教育肩负着“早出人才、快出人才、好出人才”的历史使命。教育部规定博士生的学习期限为2-3年。
虽然培养出来的人才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当时的人才空,为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但随着研究生规模的扩大,我国研究生培养的重心开始转移,更加注重研究生培养的质量。1986年底,博士项目放宽到三年。
进入21世纪后,我国博士教育基本实现了依靠自身力量培养国家经济社会建设所需高层次人才的目标,对研究生培养质量有了更高的要求。教育部下放,允许培养单位根据博士生培养的实际情况和高层次人才培养的客观规律,在博士生学习期间实行弹性和变通。
从历史进程来看,我国博士教育体制改革呈现出不断延伸的趋势。教育体制改革的背后是对研究生培养规律的尊重。
图| 1978年,研究生制度正式恢复。延长博士项目真的能缓解延迟率吗?
大学青睐四年制博士项目的背后,是博士延期率高的问题。
厦门大学在官方文件《关于我校博士教育学制由三年延长至四年的说明》中直言:“我校博士研究生按时毕业率偏低,按时毕业率不足40%。改革学术制度势在必行。”
无独有偶,在学制改革之前,很多高校都面临着博士生按时毕业率低的问题。2004年,上海一所大学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三年内只有10%的博士生能够毕业,近90%的学生被延迟。事实证明,三年学习时间显然不适合博士培养,延长学制将成为我国高水平研究型大学改革的必然趋势。
博士生毕业严重延迟,最大的原因是发表的科研成果和论文达不到毕业要求。论文是证明博士生科研水平的重要科研成果。很多高校对在校博士生发表SCI或EI论文的数量和水平都有要求,这是进入学位答辩程序前的必要前提。
没有量化的学术产出要求,容易滋生学术腐败。然而,太多的论文和期刊可能会矫枉过正。比如广东某高校,要求博士生做到“四个至少”:至少发表一篇英文论文,至少有一篇论文被纳入三个指标,至少有一篇论文署名为第一作者,至少有一篇论文是该校博士生。
此外,高校规定理工类博士生必须有SCI或EI收录的论文。博士生扩招后,吃的人太多,在限定页数的指定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竞争更激烈、难度更大,严重阻碍了博士生的毕业进程。
科学研究是一项缓慢而耗时的任务。指望博士生三年内做出高水平的科研成果,真的是不够的。整个三年博士期间,有将近一年的课程学习时间,但真正投入科研的时间其实只有一两年。而且投资不一定有回报,特别是对于科研任务重、实验要求高的理工科博士生。但是,科研成果的不确定性很强,一旦实验预期达不到结果,就有可能被推迟。
延长学制后,学生将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科研训练、收集资料和撰写论文,更有可能发表高质量的文章,在就业上更有优势。
延伸博士制度并不能治愈症状
延长博士教育制度是缓解延迟率的应急良药,但必须明白,学制的调整并不能直接改善延迟。研究生教育改革的关键是从博士生的培养方式和考核标准入手。
对比中美两国的研究生培养,可以发现美国的博士生培养周期并不比中国短。根据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数据,2017年美国博士生按RTD计算的学习年限中位数为5.8年,人文博士生按RTD计算的学习年限中位数高达7.1年。
同样是延迟毕业,但中美博士生的心情却大不相同。美国的博士生可以“说走就走”,而国内的博士生即使有65%的延迟率也必须“走到最后”,拿到博士学位后才会回头。
为了保证教育质量和水平,美国建立了严格的博士生筛选和淘汰制度。美国的博士教育分为两个阶段。在前两年,为了增加知识的深度和广度,学习了大量的课程。这个阶段结束会有期中筛选考试,通过的进入论文阶段,失败的则失去研究生培养资格。
严格的筛选淘汰机制导致了美国博士生的高辍学率,很大一部分学生在博士学习期间选择主动提前退学。这种淘汰机制虽然残酷,但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研究生的水平和质量,避免了博士生昂贵的时间和成本。但只是到了博士学习的最后阶段,才发现不适合科研,及时止损。
“离开”并不意味着“读博”之路就此终结,而是一种无法逾越的灵活选择。北美大学的研究生采用“直通式”培养,即本科毕业生可以直接申请博士学位,那些“中途离校”的博士可以在这所学校获得硕士补偿学位。如果想继续读博,可以通过转学以前的经验申请再读博。这些保障措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学生读博时的心理压力,学习和研究心态相对平和。
作为保证博士生质量的重要举措,博士生分流淘汰制度早在21世纪初就引起了中国高校的关注。但政策出台后,显然无法接受,造成“学生不愿退,学校不敢清理”的局面。
虽然近年来高校博士生退休的消息并不新鲜,但国内高校淘汰的博士生大多是在最长学习期限内没有完成学业的学生,而不是培养过程中失败的学生。靠末位淘汰制提高研究生质量的希望只能是本末倒置。
没有必要保证所有博士生顺利毕业。要知道博士生的培养资源是稀缺的。特别是近10年来,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规模的快速增长,高校的师资和教育经费明显紧张。
质量永远是研究生培养的唯一落脚点,“严进严出”应该是大学管理的常态,这既是建设人才强国的重要基础,也是大学严谨治学的必要意义。
中国研究生教育探索
从“早、快、好地把人才带出来”到“给人才更多自主科研的时间”,教育体制改革的背后是对研究生培养规律的尊重。
但要培养高素质人才,如果单纯延长学习年限,治标不治本,就要给研究生更多的科研时间、更好的后勤保障条件、更科学的筛选考核机制,让他们安心投入科研生活。
关于博士生的培养,我们还有很多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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