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英国工业革命的成功，不列颠群岛的农民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他们在世界上建立了一支不可战胜的舰队，并在世界各地开始疯狂的殖民活动，掠夺财富和资源。那么为什么工业革命首先从英国开始，而不是其他国家呢？

在工业化之前，英国和其他国家一样，还处于传统的农业社会。严赵翔先生在他的《英国史》一书中描述了“工业革命前的英国”:它告别了内战、流血和专制，但它仍然没有沉浸在工业社会中。传统的社会风貌随处可见:宁静的村庄，蜿蜒泥泞的小路，淳朴的村民，绿色的公共土地，还有在克里斯提尼叫嚣的牛羊。这和莎士比亚的社会有多大的不同？未来，英国人会珍惜和赞美农业社会的舒适生活，称之为“幸福英国”。就在这所田园学校的背后，一场经济变革逐渐到来，给英国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工业革命:为什么是英国？

18世纪下半叶，工业革命首先发生在英国。人们在谈论它的时候，往往会想到生产的增长和物质财富的增加，但如果我们考察一下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的演变历史，就会发现，所谓“工业革命”至少有三层含义:技术变革及其在生产中的应用；工厂制度的出现与经济结构的变化；经济发展引起的整个社会的变化。以上三个方面有递进关系。那么，为什么工业革命首先发生在英国呢？

首先，英国形成了有利于资本主义发展的制度框架。“光荣革命”建立了稳定的君主立宪制，在这种制度下，财产所有者牢牢掌握着政权，财产被视为“自由”的基本条件；但同时国家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经济增长不会因为可能威胁到国王的个人权力而受到抑制。英国于1215年开始了大宪章的政治发展进程，各种因素的汇聚形成了对资本主义成长极为有利的政治环境。在《西方世界的崛起》中，诺斯称赞了“光荣革命”后的制度框架对英国工业革命的意义:到1700年，英国的制度框架为经济增长提供了合适的环境……也许最重要的是，国会至高无上的地位和习惯法中包含的所有权将政治权力交到了那些渴望利用新的经济机会的人手中，并为司法系统提供了保护和鼓励生产性经济活动的重要框架。英国在1700年经历了一个不利的开端后，经历了持续的经济增长……现在，工业革命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点从与强大的西班牙帝国的对比中可以看得更清楚:当时最强大的国家西班牙，从美国掠夺黄金，并没有形成有利于工商业发展的政治环境。中世纪末期，西班牙城市起义反对王权。起义被镇压后，城市自治被废除，等级议会日益衰落，王权完全依赖旧封建领主的统治，使其更加反动。结果，贵族衰落而没有失去他们最糟糕的特权，城市失去了中世纪的权力而没有在现代获得重要地位。因此，大量被掠夺的金银被控制在贵族手中，这使得封建贵族更加轻视自己的经济生产，更倾向于用这些轻易获得的金钱购买外国廉价商品。为了满足贵族和富人的要求，政府也想尽办法进口奢侈品和手工艺品。对国内产品实行重税剥削政策，税率高达30%，对城市工商业造成沉重打击。被掠夺的金银导致价格上涨，西班牙自己的工业产品也增加了成本，导致自己的工商业产品失去了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被掠夺的财富不仅未能转化为再生产资本，反而加速了西班牙帝国的衰落。历史证明，光靠掠夺是不可能长久繁荣的。

第二，与欧洲大陆其他国家相比，英国有着独特的社会结构。16世纪以来，随着旧贵族的衰落和中产阶级的崛起，英国逐渐形成了以土地贵族、中产阶级和雇佣工人三大社会阶层为主体的三层社会结构。在这一过程中，传统农业社会中的“地主-农民”双层社会结构被打破，新的社会群体开始出现，促使早先封闭僵化的社会结构逐渐被具有一定开放性、流动性和灵活性的社会结构所取代。英国独特的社会结构为其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型提供了必要的基础。在当时的欧洲国家，中产阶级虽然没有形成，但实力相对较弱，社会功能意义不大。货币地租正在形成，但仍然是封建地租。所以，原来的社会结构虽然已经过时，但还没有解体；虽然新的社会力量已经出现，但它们还不足以与旧的社会力量竞争。因此，在一个新的历史转折点上，他们落后了。

在这两个有利条件下，最终形成了英国人特有的工业民族精神，即马克思·韦伯提出的“合理利润”精神。所谓“合理利润”是相对于前工业社会以非经济强制手段吞噬社会财富为特征的营利手段而言的，这与英国的清教传统有关。孟德斯鸠曾认为英国人“在三件大事上领先于世界其他国家:虔诚、商业和自由”。自亨利八世宗教改革以来，英国形成了浓厚的清教氛围。清教主义一方面强调勤奋，另一方面强调禁欲。清教伦理不仅鼓励人们追求财富，也反对人们不讲忠信。这种崇尚“合理利润”的教导，促使人们，主要是新兴的城市中产阶级，通过自己的努力扩大生产，创造财富，创造一种新的机制，能够引起农民对市场的兴趣，将他们剩余的产品带到市场上获利。随着这个自治城市与农村的经济联系日益紧密，国内市场已经形成，产生了两个后果:一是促进了加工业的专业化分工，最终产生了英国民族工业；二是孕育一种与纯农业社会完全不同的精神追求和价值体系。正是由于这种追求和价值体系，工业民族精神应运而生。

然而，光有精神是不够的。英国在工业化的道路上还存在很多障碍，思想家在这方面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从霍布斯到威廉·佩蒂，再到约翰·洛克，他们的著作都阐述了一个共同的理念:个人通过劳动获得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是“自然人权”的必要组成部分，政府或国家应该保护个人的私有财产。到了工业革命前的18世纪，这种思想逐渐被人们广泛接受。工业化是财富快速增长的过程。直到工业化带来的财富增长，许多国家才意识到确立私有产权原则的重要性。然而，英国在工业化之前就解决了私有财产的地位，这也是英国率先实现工业化的重要因素。另一个主要障碍是重商主义。作为指导英国发展的国家政策，重商主义在过去帮助英国保持了财富，但在工业化方兴未艾的时候，它变得越来越过时。因此，突破重商主义的桎梏，“放松”经济成为时代的需要。在此背景下，自由主义经济理论应运而生。

总之，工业革命之所以首先在英国发生，其根本因素之一就是“光荣革命”后，英国建立了合适的政治制度，保证了人们追求个人目标和最大限度发挥创造能力的宽松和平环境。例如，诺斯认为:“17世纪随之而来的政治动荡产生了这样一种政治结构，它进一步巩固了志愿团体的所有权，使经济活动的收益归一个社会所有。在这个社会因素和产品市场中，它已经发展到足以推动这种扩张。”又如意大利著名经济史学家卡洛·西波拉所总结的:工业革命首先发生在英国，主要是因为这个国家的社会政治结构、人们的精神面貌和价值标准已经发展到了适合工业化的程度。.....工业革命在不经意的观察者眼里只是一个经济技术问题，但实际上是一个政治、社会、文化发生巨大变化的可怕而又非常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