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社会 风险社会的生存博弈

栏目:生活 2021-09-17 0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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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四篇《大白鲨经济学》的文章。《大白鲨经济学》告诉你如何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不确定性。许多人认为他们的生活可以用“平静的岁月”来形容,前提是你没有厄运。——聂2021年3月14日

首先,风险社会的到来

2017年7月17日,五年一度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召开后,《人民日报》在头版刊登了评论员文章《有效防范金融风险》。文章提出要防范“黑天鹅”“灰犀牛”,对各种风险征兆不能掉以轻心或置之不理。文章的一句话就火到了两个关键词:“黑天鹅”和“灰犀牛”。当然,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显然不是解读“动物世界”,而是谈防范金融风险。

“黑天鹅”一词来源于美国学者塔勒布2007年出版的畅销书《黑天鹅》。在书中,“黑天鹅”现象指的是发生概率低、影响大的事件,如2001年的美国911事件和2003年的非典事件。“灰犀牛”一词是近几年才传入中国的,起源于2017年美国学者沃克的畅销书《灰犀牛》。“灰犀牛”事件不同于“黑天鹅”事件,是指那些发生概率高、影响大但被忽视的事件,如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长期全球变暖问题或“厄尔尼诺现象”。

现实世界中,“黑天鹅”事件和“灰犀牛”事件其实是两个极端事件。前者的概率极低,根本无法预测,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讨论它意义不大;后者暂时不会发生,人们有时间预防,所以这种事件并不是特别可怕。

其实一个比较常见的事件就是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生,或者它发生的概率很低,但是后果很严重,我们要随时警惕。我把这个事件叫做“大白鲨”。今年的新冠肺炎病毒在爆发前被认为是“黑天鹅”事件,但在爆发后,尤其是后疫情时代,就变成了“大白鲨”事件。因为疫情还在全球蔓延,可能在已经控制的地区复发,甚至有人担心冬天还会再来一波。在普遍接种疫苗或彻底根除之前,新冠肺炎病毒像幽灵一样在人类社会徘徊。此外,对于地震活跃区或火山区的居民来说,地震或火山爆发也是大白鲨事件。也有一些人为事件属于这一类。比如一个惯犯逃跑了,还没等他被抓,周边居民就面临着“大白鲨”事件。以上事件有一个共同点:都在你身边,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严重影响了你的预期、行为和生命安全。

为了更好地识别三类事件:“黑天鹅”、“灰犀牛”和“大白鲨”,我将它们的联系和区别总结到表1中。

为什么我把这种事件称为“大白鲨”?因为这类事件的特征与大白鲨非常相似。一是大白鲨分布广泛,分布于各大海域,寿命较长,平均70岁左右,与人类相似。第二,大白鲨体长3-5米,非常凶猛好斗,几乎没有天敌。普通人遇到大白鲨,不是死就是伤。三是大白鲨行踪无明显规律性,难以防范。根据科学家的研究,当大白鲨等海洋食肉动物面临食物短缺时,它们的飞行轨迹接近于“列维飞行”,在形状上类似于两颗对称的北斗七星,与我们常见的概率分布完全不同。如果有足够的食物,它们的轨迹接近布朗运动。所谓的布朗运动类似于花粉漂浮在水中的痕迹,或者说是醉酒者的步伐。但无论是李维飞行还是布朗运动,都是随机游走,很难找到规律。

其实“大白鲨”不仅仅是一个事件,更是一种状态。我们平时状态比较好,可以说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社会运行平稳,变化缓慢,没有巨大的外部冲击。人们可以形成相对稳定的预期,并做出决策,以实现长期目标的最大化。面临“大白鲨”袭击的世界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自然灾害、战争、传染病、经济危机、恐怖主义、民族冲突、国际摩擦不断发生,人们很难形成相对稳定的预期,往往不得不考虑短期利益的最大化。正常的世界就像一片平静祥和的海洋,而不正常的世界就像一片大白鲨出没的海域。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名词跟文献谈大白鲨的状态,我觉得最合适的名词是“风险社会”。它来源于德国著名社会学家贝克1992年出版的经典《风险社会》。所谓风险社会,借用贝克书中一章的名字,意味着我们都坐在文明的火山上。我认为没有更好的比喻了。在某种程度上,2020年后的时代不能回到过去。我们正面临一个风险社会。

二、《大白鲨》的游戏世界

问题是,在一个“大白鲨”的世界或风险社会,人们会如何做决定?这些决定可能带来什么后果?要想尽可能规避面临的风险,减少社会福利损失,就需要深刻理解风险社会中各方的生存博弈。

我甚至认为我们需要创造一种“大白鲨”经济学。因为我们曾经生活的世界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世界,主流经济理论或者新古典经济学的核心假设是理性预期,更适合解释正常世界。然而,人类过去面临的很多时候,我们现在面临的状态,都属于变态世界。根本的挑战在于,我们无法形成理性的预期,甚至无法形成任何预期,正常世界的很多规则、法则或经验可能都不适用。

举个例子。在过去,如果一个学者想做研究,最好的路径无疑是出国读博士,然后留在海外学术界或者作为“海归”人才回到中国。但面对严峻的疫情或进入后疫情时代,能否出国是第一个问题,出国后能否正常上课和毕业是第二个问题,出国后能否顺利回国找工作是第三个问题。每个环节都充满风险。一开始你还会做出出国留学的决定吗?从博弈论的角度来说,由于未来充满风险,我们无法形成合理的预期,因此无法通过逆向归纳法推导出第一步的最佳策略。

虽然芝加哥大学的鼻祖奈特博士论文是《风险、不确定性和利润》,但经济学家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来描述“基本面不确定性”,即概率分布未知的风险。当然,没有合适的理论模型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推动这方面的理论研究。

下面,我将以著名电影《大白鲨》为例,描述一个风险社会的生存游戏,并以此作为大白鲨经济学的前奏。

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以“大白鲨”命名的电影有几十部,其中很多都是续集,最著名的应该是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在1975年拍摄的《大白鲨》。故事的主要情节是:一个海滨小镇是著名的避暑胜地,但当旅游季节临近时,人们发现大白鲨出现并杀死了一名女游客。当地警察局长马丁建议立即关闭海滨浴场,但市长哈里坚决反对,因为这会造成恐慌,导致今年旅游收入大幅下降。最后,领导们决定暂时关闭海滩,派人去抓鲨鱼。虽然很快就捕获了一条鲨鱼,但海洋生物学家布朗认为,一开始咬人的并不是大白鲨。市长坚持开放海滩,很快两名游客遭到鲨鱼袭击。最终,马丁、布朗和一位捕鱼专家一起去猎杀大白鲨。在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后,他们终于用氧气罐杀死了大白鲨。

接下来我们来分析一下在大白鲨的风险下,这个海边小镇的主要各方之间的博弈。

首先分析哈里市长。如果镇上所有居民都是“客户”,那么镇长就是“代理人”,其职责就是为所有居民提供公共服务。然而,作为代理人,哈里有自己的目标职能,比如寻求连任,甚至依靠他在小城镇的成就进一步竞选州内更高的职位,比如州检察长和州长。委托人目标和代理人目标的区别就是所谓的“代理成本”。对他来说,最好的策略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不要影响他的连任或竞选。所以一开始他就以关闭浴场会导致收入锐减为由,试图掩盖大白鲨食人事件。他不是不知道大白鲨的存在,但他认为大白鲨吃人只是一种概率。他的如意算盘是:提前赌一把,如果大白鲨不吃人,它们会熬过夏季旅游的高峰期,让他没有损失;如果大白鲨再次吃人,那就试着推卸责任。作为一个官僚,推卸责任的方式有很多。比如他说事先安排了巡逻,但警力不足,警察局长失职,或者指责洗浴场所管理失职。总之,他的战略可以实现“进可攻,退可守”。看到这里,你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官僚其实都是一样的吗?

看看警察局长马丁。他的主要职责是维护当地的治安,所以他的角色相当于“监督者”。只是主管的地位比市长代理人略低,意味着夹在居民和市长之间,很尴尬。如果马丁充满正义感,为之辩解,应该把实际情况告诉居民,但这样会得罪市长,将来办案经费和办公条件都会被市长刁难,他会“放下一只鞋”。另一方面,如果他选择与市长“合谋”掩盖真相,好处是可以得到市长的支持,但坏处是一旦出了问题,他绝对会被市长当成替罪羊。总之,作为中间层,他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我称之为“预警悖论”:如果预警人提出一个预警,比如说提防海中的大白鲨,那么大家都会非常小心,可能就不会出现意外了。没事发生是好事,但一旦没事发生,人们可能会抱怨预警人被激怒了,浪费了发财的机会,反而会责怪预警人。对马丁来说,唯一的最优策略是他给出预警,记录下来,然后暗中观察。如果出了问题,他提供预警记录,事后可以原谅;如果什么都不发生,预警成本最低。这其实是维稳过程中常见的“内紧外松”策略。事实上,忠诚的马丁大体上做到了这一点。他亲自冒着生命危险,和专家、渔民一起出海捕杀大白鲨。要不是运气好,他早就死在鱼肚子里了。但是如果他不冒险,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我想几乎没有。

最后,把镇上所有的居民都看作是客户。按说,他们是客户,是真正的“主人”,但实际上,他们是这场生存博弈中最大的“弱势群体”。一是不了解相关信息,被动接受代理人有限的信息;第二,虽然有很多,但他们很难协调行动。怎么办?是时候考验人性和个人决策了。由于篇幅有限,无法介绍居民的最佳策略,但这里只能提一点。理性居民应摒弃“效用最大化”的目标函数,采用“最大化最小化策略”,即在所有可能的情况下,选择不良后果最小的策略。通俗地说,就是“底线思维”。面对可能长期存在的风险,要“筑高墙,积多粮”,注重短期优化,摒弃长期优化,采用不同于正常世界的决策规则,使生存概率最大化。

参考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