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层建筑的核心 雷蒙·威廉斯对“基础—上层建筑”命题的反思和重构

栏目:民生 2021-12-01 09:4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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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上层建筑”命题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核心内容 然而,马克思本人并没有详细系统地解释和发挥这一点 这为后来将历史唯物主义解释为经济决定论奠定了基础 恩格斯晚年将唯物史观误读为对“经济是唯一决定力量”的反驳,并没有从根本上打破这种误解 此后,第二次国际马克思主义进一步强化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实证主义和决定论解释模式 将“基础-上层建筑”命题误读为经济决定论无疑是灾难性的:一方面,它错误地把握了马克思所理解的静态因果意义上的决定性关系——基础-上层建筑之间的动态互动关系;另一方面,也比较严重。它强调经济是唯一的决定性力量,这抹杀了人类意识、思想及其意识形态和文化的客观形式的作用,从而取消了个人自由的可能性 卢卡奇以来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强调黑格尔的起源和阶级意识,实际上在理论上回应和反驳了这种对唯物史观基本命题的误解 作为文化唯物主义的创始人,雷蒙·威廉斯也在这一背景下不断反思、批判和重构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层建筑”命题 对“基础-上层建筑”命题的反思威廉斯对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基础-上层建筑”命题的反思和批判,体现在他1973年的论文《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中的基础-上层建筑》中 他首先肯定了“对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任何现代理解,都必须从考察关于决定性基础和决定性上层建筑的命题开始”,同时指出,命题“包含形象的要素,隐含着空之间的固定而确切的关系”,从而“构成了一种非常专门的、有时是不可接受的命题形式”,“因为在任何实践方式中,这种用法基本上都不是概念性的。 因此,为了使这一命题更容易被人们理解和接受,他认为需要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对其进行批判性的反思和重新解读 威廉姆斯的反思和批判具有双重维度 首先,他指出,以往的研究者都集中在“上层建筑”这一命题的一面,但实际上,更重要的问题应该是“着眼于基础” 然而,人们往往以“静态和客观的方式”理解“基础”,这与马克思自己的“动态分析模型”相矛盾 其次,如果把“基础”理解为“基本社会生产本身”的同义词,那么原本被认为是“基础”的特征就不同于“上层建筑”,即“基础”是“第一”,“上层建筑”是“第二”,这就变得相当模糊和可疑 因为随着资本主义向更深层次发展,原本是上层建筑的文化已经具备了再生产的能力,现在应该属于物质生产,从而形成“基础”的重要组成部分 重构“基础-上层建筑”命题威廉姆斯认为,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础-上层建筑”命题要想继续生效并发挥作用,“这个命题的每一个术语都必须根据具体的思想进行重新评价”,应从“决定”、“基础”和“上层建筑”三个方面进行重构 首先,威廉斯认为这个命题中包含的关系术语“决定”在语言学和理论意义上是复杂的,在日常使用中至少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含义:一种是从神学传统中继承而来的,意思是“完全预见、预测和控制后来的活动”,即严格的线性决定论;另一种是来自社会实践的经验,指的是“设限施压”,即弱化的限制性理论或限制性理论 在他看来,从文化理论的角度来看,马克思在驳斥意识形态唯心主义或神学决定论时,更多地使用了第二层含义的这个词 因此,“基础-上层建筑”的命题根本不可能是机械决定论 其次,针对“上层建筑”的概念,他认为在马克思之后,这个词被赋予了“直接或间接反映、模仿或再现基本现实”的简单概念,从而给人一种上层建筑是“统一的静态场”的错觉 为了使这一命题更具可操作性,虽然很多人对上层建筑的“确定性”附加了一些限制,如时间延迟、技术复杂性、距离关系中的间接性等,但这些限制具有很强的主观性,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这一命题常被把握为机械静态决定论的可能性 相比之下,20世纪后期出现的“同构”概念揭示了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没有直接或明显的相似性”,也不存在“反映或再现”这样的东西,而是“可以发现存在重要的结构同源性或对应性” 事实上,威廉斯通过引入“同构”的概念,为包括文化在内的上层建筑的自主性和创造性提供了理论支持 最后,威廉斯重申了“基础”概念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中的核心地位,澄清了人们对它的误解 他认为,“如果我们想理解文化过程的本质,基础是一个更重要的概念,需要加以考察” 然而,“基础”这一概念在马克思的命题中原本具有复杂性、动态性和发展性的特征,但在后来的马克思主义文化传统中,这一概念又带有一些静态的、统一的物化特征 这种物化特征冲淡了这一命题中原有的历史发展概念,给人的印象是“生产活动是静止的,固化了一定静止状态下的社会关系和上层建筑” 此外,“基础”这一概念实质上是“含有很强的基础工业的限制性含义”,即马克思独创的“基础生产活动局限于工业生产领域”,这使得它在理论解释力上大大降低 特别是在大众文化发达的时代,“显然不可能用这种模式来考虑文化活动和现代文化活动的经济性” 因此,威廉斯主张对生产力的广义理解,回到马克思“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生产自己,人类生产自己的历史”的命题,把生产看作是人、现实生活乃至社会的生产 “如果生产力的含义更广一点,我们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考察一切基本问题,以免一开始就把本质的社会生产力排除在外,成为某种次要的上层建筑。” 总之,针对“基础-上层建筑”命题的误读和误解,威廉斯认为必须沿着设定界限、施加压力的道路重新评价“决定”概念,摒弃预见、预测和控制的内容;我们必须根据文化实践的相关领域重新评价“上层建筑”的概念,摒弃反映、复制和决定的内容;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根据现实社会经济关系中的具体活动重新评价“基础”概念,摒弃经济技术抽象的固定概念,因为具体活动包含基本矛盾和变化,所以它们总是处于动态变化的过程中 威廉斯对“基础-上层建筑”命题的反思和重构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启示 就理论价值而言,首先,他结合资本主义新发展特征对这一命题核心概念的语言学分析,为后人打破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经济决定论解释模式做出了重要贡献 其次,他通过对“基础”概念的重新思考,试图还原个人及其实践在历史上的作用,有效扭转了“人学空领域”的局面,从而为“基础-上层建筑”命题提供了新的维度 就现实意义而言,威廉斯对“基础-上层建筑”命题的反思和重构,启示我们马克思主义不是一个僵化的教条,而是一个不断发展和完善的理论 即使是“基础——上层建筑”这样的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也应该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被赋予新的思想和新的认识 阶段性成果)精彩推荐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编辑:柳岩排版编辑:柳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