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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陈
联合国5月13日发布的《2020年世界经济形势与展望年中报告》显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预计2020年全球经济将萎缩3.2%。
此外，总体而言，新冠肺炎疫情对国家治理能力、经济发展韧性、全球公共卫生安全和全球产业链产生了重大影响。
这一流行病暴露了全球治理机制的缺陷
随着全球疫情防控措施的发展，健康安全领域的问题直接与全球产业链、价值链结合，产生了疫情的第一轮连锁反应。
这种反应持续蔓延到更多的民生领域，如就业保障、金融秩序、粮食安全、能源安全等。
如果全球治理机制能够有效发挥作用，负面影响可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或控制在最低限度。
令人遗憾的是，疫情的蔓延暴露出一个矛盾，即全球治理需求的紧迫性和全球治理机制的残疾。
这种残疾不是因为没有建立相应的国际机制，而是因为缺乏国际合作，特别是大国之间缺乏合作，使得机制难以发挥作用。
回顾本世纪另外两件大事，即“9.11”事件和2008年金融危机，当时的国际社会特别是大国达成共识，行动保持一致，更好地应对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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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国际社会在应对这一疫情方面有一定程度的国际合作，但更多的是国家的主体。这突出了主权国家在应对危机中的作用，同时削弱了国际合作的功能。
换句话说，疫情证明了国际体系的自助性质。然而，面对人类的共同挑战，自助与他助、利己与利他成为紧密相连的组合。
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已经蔓延到全世界。没有国家政策的协调和国际合作，疫情的防控效果将大大降低，疫情带来的溢出效应将被放大。这种溢出效应将大大增强后疫情世界的不确定性。
就最重要的溢出效应而言，这些溢出效应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反思全球化:权力和模式还是变化
新冠肺炎疫情对经济全球化的影响是直接而深远的，甚至有人借机寻求更大程度的脱钩。
然而，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及其防控再次证明，全球化是事实，不是选项。任何否认全球化的言论和行动都无异于自欺欺人。
疫情过后，全球化将何去何从？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和动力执行，还是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区域一体化？还是全球化会以另一种新的模式、力量、理念和机制运行？
没有人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但历史证明，全球化一旦启动，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不断前进，因为推动全球化发展的动力从根本上来自于国际分工、资本以及人们作为经济人的算计和欲望。
全球化发展的动力和模式可能会改变。由少数西方发达国家主导，以新自由主义为指导，以“中心-边缘”结构为特征的全球化，可能是不可持续的。
相反，它可能是一种更具代表性、平衡和持久性的新型全球化。
第二，民族主义的兴起和加强
早在疫情爆发之前，民族主义就已经成为一种复兴趋势，特朗普执政和英国退出欧盟是其突出表现。新冠肺炎疫情将进一步强化全球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并行趋势。
全球化是随着全球化而兴起和发展的。既然全球化的趋势会持续下去，那么全球化就会有一席之地。
然而，民族国家在整个国际体系中的重要性将进一步凸显和加强。
事实上，自人类开启全球化进程以来，全球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博弈从未停止，变与变是一种常态。
因此，民族主义的兴起不能被视为全球主义的彻底衰落，反之亦然。
第三，大国关系的复杂性增加
疫情爆发前，大国关系出现了美俄关系、中美关系、美欧关系等诸多乱象。造成混乱的原因很多，但美国因素是主要原因。
讽刺的是，这恰恰反映了美国的实力和影响力。不管你喜不喜欢，美国因素是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变化的关键变量。
客观地说，新冠肺炎疫情给人类社会带来了挑战，但也为国际合作创造了条件。国际合作是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等全球共同挑战的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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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认为国际合作是理所当然的，那就太乐观甚至太天真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持续有效应对疫情的国际合作尚未得到充分展示。
相反，大国之间相互指责、拆台、“甩锅”等现象频频发生，甚至有国家将疫情政治化，将国与国之间的互信降低到新的低点，使得各国政府之间的国际抗疫合作更加艰难。
从这个角度来看，新冠肺炎疫情凸显了世界领导力危机。这种领导力的实现，来自大国的责任与协调。
这让人想起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此时，国际社会有再次陷入“金德伯格陷阱”的风险。
第四，国际机制进一步削弱
国际机制作用的发挥乃至存在，有赖于国家对主权的自我约束和大国之间的战略共识与密切合作。
然而，民族主义的兴起和大国间博弈的加剧使国际机制陷入困境。
从理论上讲，在疫情期间，国际机制的作用应该得到加强，但在现实中却被进一步削弱。美国暂停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供资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事实上，国际机制在协调国际关系，包括大国关系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
如果国际机制弱化，大国关系混乱，地缘政治较量升级，那么以此为基础的国际秩序是否会陷入纷争无序的状态，就成为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新冠肺炎疫情凸显了人类共享未来共同体的客观现实，其影响力将进一步提升。大变革时代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既有机遇也有风险，其中有机遇。抓住和利用机遇，规避和防范风险，既是紧迫的任务，也是长期的任务。
“沧海横流，英雄本色”。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国际社会不仅要寄希望于未来，更要防范人类悲剧的发生和重演，共同努力建设一个更加安全、更加包容、更加平衡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已经并将继续发挥其不可或缺的作用。
□陈，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