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德之死就像阿津·吉德的电影。
韩国最具争议的导演计划移民拉脱维亚,因为他在韩国受到了不光彩的指控,并计划通过在海滨城市朱马拉购买一栋房子来获得绿卡。然而,他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所以他的朋友们去拜访他,了解他的死讯。
12月11日,金基德因新冠肺炎去世,享年59岁。离他60岁生日只有9天了。
如果金基德一生拍一部电影,他可能会非常喜欢这样的结局:一个生前充满争议的男人,被韩国观众称为怪物,被妻儿抛弃,却在逃亡途中死去,离奇、荒诞、猝不及防。他突然死在这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朋友的意外来访,这个世界甚至不会知道他去世的消息。
这个以金基德为主角的故事的结局,充满了黑色幽默中的残酷和悲悯。让人想起他的电影《春夏秋冬又一个春天》,豆瓣评分8.5,在国内获得最多好评。
他可能是最难评价的电影导演。在影片中,他近二十年拍摄了20部故事片,几乎每一部都成为了话题。他曾凭借《撒玛利亚女孩》、“空 Room”和《阿里郎》在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奖,成为韩国第一位获得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荣誉的电影导演,但他却因为电影太过揭露现实而被韩国观众鄙视。但他是中国电影的老朋友,几乎在中国拍过电影。
在电影之外,他曾经患有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三名女演员指控他犯有最可耻的罪行。在被判无罪后,他与妻子离婚了。最后,他孤身一人。在异乡呆了两天后,他在新冠肺炎去世了...
在《春夏秋冬》豆瓣的长评中,第一个标题是“每个人都值得原谅”。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适用于金基德导演。
那就让那个混蛋回到那个混蛋身边。
电影属于电影。
坏男孩的春天
很多人生的大趋势往往是由几个关键时刻决定的。
1960年12月20日,金基德出生在韩国北光商省奉化县的一个小山村。
他年轻时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平时的责骂是——“你家孩子能长成什么样的料?”
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中,年轻的金基德通常每道菜只吃一根筷子,好像他的胃已经饱了。事实上,他经常感到饥饿,有时他会从身后的菜地里拉一棵白菜来吃。
十几岁的时候,他很喜欢农村的土厕所,因为这是他唯一一个避开父亲的空房间。
当小金基德生气沮丧的时候,他把石头塞进了青蛙的肚子。很多年后,他会把这个残酷的情节拍成他人生中最不残酷的电影。
当时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于是全家人从广商北路的奉化搬到了首尔附近的宜山。一天,父亲突然对金基德说:“你不用去上学。原因是哥哥的表现严重打击了父亲。”
那人对金基德说:“我不认为你是什么学习材料。去工厂学技术。这也是一种生而为人的方式。”。所以金基德小学一毕业就去了工厂。
在此期间,金基德一生中的一个关键时刻应该是绘画。此时的金基德,生活中与电影无关,直到32岁才看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在巴黎。
在此之前,不到20岁的金基德在韩国的一个废品收购站工作,经常被同一个街区的流氓骚扰。他用工厂的材料做了一把枪,想把它扔掉,但最后他没有了。这种压抑和绝望的场景后来出现在他的电影中。
1990年,服完兵役的金基德去巴黎学习美术,靠卖画为生。在巴黎的街道上,他远远地看着巴黎的灯火辉煌。但是对于30岁的金基德来说,这是一个遥远的地方。浪漫之城的人都在说笑,但他的快乐与他无关。
直到1992年的一天,金基德生命中的另一个重要时刻到来了。
他路过电影院,看到电影海报,在筑地福斯特的嘴上发现了一只蝴蝶,走了进去。在传记中,金基德说他以前从未去过电影院,他原本认为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才能观看并真正理解电影。
在巴黎电影院,金基德看了两部电影——《沉默的羔羊》和《新桥的恋人》,一部充满了浪漫和残酷,另一部充满了残酷的浪漫。从那时起,金基德就有了当导演的梦想。回到韩国后,他开始学习写剧本。
我不得不承认金基德是个电影天才。他只上过小学,连续三次获得文化部最佳剧本奖。
终于在1996年,这个坏男孩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36岁的金基德筹集资金拍摄了自己导演的第一部故事片《鳄鱼》,从此正式走上了职业导演的道路。这部电影充满了粗糙的DV画质,明显的颗粒感和生动的学生作品风格,但也有一部电影无法掩盖电影大师的锋芒和才华。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曹在显。22年后,这位金基德英雄将出现在金基德一生中最具争议的风暴中。
正是从这部不为人知的电影开始,金基德逐渐成为韩国最著名、最有争议的导演。在金基德的自我报告中,这位让他很早就辍学并经常因为他能做一辈子的事情而训斥他的父亲,把他著名的儿子视为他唯一的乐趣。“你认识金基德主任吗?他是我儿子,唉,那小子,我还没打好他,好好教育他……”
韩国电影之夏
人们当然知道金基德的名字。
即使在中国粉丝中,金基德这个名字也是不可避免的。即使你没有真正看过他的电影,你可能也听过这个名字。在很多人的录像厅时代,他电影里的野种和美人,那种残酷和好奇,曾经用香港电影填满了无数人仓促的少年时代。
金基德当然不是学院派,但也正是《狂野之路》的缘起,让他的电影风格肆无忌惮。
这种野路子,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没有人被束缚,因为没有人投资。
在金基德的记忆中,只有电影《漂流浴室》获得了5亿韩元的投资。之后,大投资人基本没有投资他。这部电影基本上是用他自己公司或者一些小企业的钱拍的。
“他们觉得在我身上投了钱,因为没有观众看我的电影,拿不到回报。”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韩国不受欢迎的金基德电影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与韩国电影的命运息息相关——“没有三大政府资源的支持,恐怕我会停止拍电影”。
很长一段时间,韩国人无法理解金基德拍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位导演会拍摄奇怪的暴力和不可爱的角色-
《鳄鱼》中的流浪汉,《野兽之都》中的偷渡者,《萨尔甘》中的逃犯……
《漂流屋》在威尼斯首映时,观众直接呕吐,然后晕倒。因为他把韩国人的情感世界呈现得太过狂野,被影评人和观众视为“不可接受”。
但这也是金基德第一次走出国门,凭借自己的电影大受欢迎。
在那个韩国电影的时代,金基德在《生死场》掀起的韩国商业电影快速发展的浪潮中,成为韩国文艺电影领域的新生力量和代表人物。与此同时,借助互联网进行电影信息和文化的传播,金基德这个名字也在中国被含蓄地传播开来,并逐渐成为中国影迷和文艺青年追捧的韩国电影人。
甚至可以说,金基德是中国最下沉的韩国电影导演。
然而,在新世纪之前,即便是在他追捧的中国粉丝中,这也是一个拿着歪剑的少数导演。导演面前可能没有艺术这个词。
改变一切的是彻底改变韩国电影业的光头动作。
1999年,许多男性电影人安静地坐在首尔国家大厅和光华门,甚至剃光头。其中包括《生死场》的导演蒋迪奎,后来拍摄《燃烧》的李沧东,以及金基德。
正是这种集体的声音让韩国政府松了一口气——韩国电影进入了一个新时代,金基德的作品风格开始变得柔和开放。
2003年,金基德又发布了一个春夏秋冬的春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充满灵性和禅意。该片入选当年韩国十大最佳影片,并代表韩国角逐2004年最佳外语片。
但是在2004年,当金基德真正获得国际大奖时,他的作品《撒玛利亚女孩》再次去了柏林,最终获得了最佳导演银熊奖。
同年9月在威尼斯,《空房间》入选并获得银狮奖最佳导演奖。
这些电影充满了金基德电影中最引人入胜的元素——对人类欲望和社会现实的大胆揭露,对精神困境的形象刻画,以及像诗歌一样美丽而残酷的画面,这些画面病态而怪异,因此引人入胜。
“空房间”2小时不超过200行,其中女主角从头到尾只有3行。然而,在无声的画面中,金基德通过家庭暴力的痛苦,拍摄了奇异而刺激的爱情。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话通常是骗人的,没有意义的。
那也是金基德电影的黄金时代,他甚至说服了人气最高的偶像明星张东健出演他的低成本电影《海岸线》。我还拍了一部为张震量身定做的电影《呼吸》,拍的是死刑犯的自我救赎。
整部电影中,张震没有一句台词,闭着嘴完成了所有的表演,所有的情绪都是靠一双眼睛完成的。
然而,金基德电影的低潮开始得较晚。在韩国电影圈,人们乐于讨论李沧东、朴赞郁、金知云、洪尚秀的电影,却羞于谈论金基德,尽管他在A级国际电影节上获奖无数,但墙内有花,墙外有香。
相比韩国的冷淡,张开双臂欢迎这位电影怪胎的是中国电影人。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金基德将用尽他生命中最后的运气。
秋被三个女演员指责
2012年,金基德带着阿里郎来到上海电影节,登台献唱。
那几年是他一生中最低谷的时期。他拍不了电影,电影里的女演员出事了,两个助理走了,被他视为背叛。他曾经隐居,与阿里郎一起记录自己分裂挣扎的人格。在这部完全由他一个人完成的纪录片中,他反复审视自己拍不出电影的苦恼和愤怒,同时表示不愿意重复自己,更不愿意服从投资人的意愿。
但也是在2012年,他带着《神圣的纪念》去了威尼斯,并凭借最佳作品获得了金狮奖。
他又有恃无恐,任性妄为了——下一部《莫比乌斯》,全片无台词,讲述了一个挑战伦理的故事,有人说金基德疯了。
但在2013年6月,他和莫比乌斯一起入围了第70届威尼斯电影节。
但正是这部电影成为了金基德人生的滑铁卢。
2018年,“MeToo”运动席卷全球。当年3月6日,韩国MBC电视台的时政节目《PD手册》曝光了金基德丑闻,三位女演员作为受害者出现在节目中,解释她们在拍摄过程中受到的骚扰和侵犯。
然后他被曝光,在拍戏的时候当众扇女演员耳光。
最终,金基德被判无罪,他起诉三名女演员诬告,制造了很大的噪音。
后来,当金基德被问及此事时,他只感到抱歉,但他说他没有为扇女演员耳光道歉。
事件发生后,另一名参与事件的韩国演员曹在显淡出了舞台。我不知道他是否后悔。多年前,他在金基德主演了电影《鳄鱼》,成为了他的皇家演员。
而莫比乌斯似乎是命运的隐喻,那些似乎被电影改变的命运,早已写在每个人不同的性格里。人生可以有几次翻身的机会,但污点一辈子都抹不掉。
金基德的冬天
在那场风波之前,2015年,金基德还去了北京电影节当评委。他的社交恐惧症似乎自动治愈了,整个人精神状态良好。
根据电影制片人李放的回忆,他的公司搬到舒淇后,每次金基德来北京追他,他都是步行。金基德去世后,回忆往事说:“每次从三里屯走到舒淇,或者从798创意园走过来。当时我特别佩服他的身体素质。他像牛一样强壮。他走得像只苍蝇。他怎么会被疾病打败?他怎么能这样走?”
李放说,他和金基德谈过拍两三部电影的计划,鼓励金基德拍一部适合中国、有中国文艺风格的电影。“我告诉他,中国有很多影迷,为什么不为中国电影观众拍一部电影,你只需要负责拍摄,剩下的我们给你。”
在李放看来,金基德是一个有气质的人,生活习惯简单,从不喜欢美食。他最喜欢的餐厅是有着淳朴民俗的大排档和小店。“和他相处很随意。他不装,也没有导演的‘粉丝’。”
李放说,金基德在中国也遇到了“大闪光点”。有投资者向他吹嘘,说要给他拍一部大电影,但往往见面后,没有下文:“金基德是一个很憨厚的人。信任别人也很容易。”
但是这部电影从来没有拍出来。在没有电影可拍的金基德,生活终究还是进入了冬天。
风暴过后,金基德的妻子和女儿无法忍受常年生活在不同的眼光下,离开了他。
他孤身一人,无法在自己的国家平静地生活,决定离开韩国,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重新开始生活,但一场疫情突然降临,再也没有回头路。
春夏秋冬没有春天
金基德生前非常喜欢旅行。去年,有网友偶然拍到了他的照片。
照片中,金基德头发花白,脸上有明显的皱纹,突出的小肚子,看起来有点老。
看过金基德的粉丝都说,他似乎总是一个人孤独。
他的电影获得了很大的名气,他的生活也饱受争议。
至于人生,他自己说:“人生就是伤害我,伤害他,被人杀死。”
他说,他通过拍电影来对抗世界,希望他的电影能安慰那些感到无力的人,面对和接受自己。
既然他已经死了,他的名声仍然好坏参半。
釜山国际电影节执行主席全阳君在社交媒体上发文悼念,他写道:“从朋友那里,我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导演金基德从哈萨克斯坦搬到了拉托维亚,但他在生日前一周就在新冠肺炎去世了”,还写道:“住院两天后就匆匆离开了,这是韩国电影界不可挽回的损失,非常令人痛心。愿逝者安息”。
拉托维亚表示,根据幸存者的意愿,金基德的遗体可以运回韩国,或者骨灰可以在火化后运送。从技术和防疫的角度来看,没有问题,但是运送遗体的程序比较复杂,所以骨灰很有可能会被运送到韩国。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位在生命最后时刻打算逃离的韩国导演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祖国。
这位备受争议的导演终其一生都表现出对评价漠不关心的态度,他笑着骂着人。那年来中国教书,他说电影不是学来的,是拍出来的。
不过,这个孤傲的男人可能没那么洒脱。他曾经说过:那些恨我,否定我的人,会在我死后,以另一种态度,冲过来看我的电影。
在电影《春夏秋冬再春》中,有一个场景,一个童僧抓了一只青蛙画出来。金基德说:“那是我小时候做过的事。我画了青蛙的背,放在桌子上观察。我觉得很美。
电影的最后,老和尚死了。最后,小和尚长大后在山里玩耍,迫不及待地把石头放进小鱼、蛇和青蛙的嘴里。
春夏秋冬的生命周期。人性也是如此。
金基德说,但是人既不丑也不坏。人就是这样。
少年时,金基德是个小和尚。那是“混乱和纯真的时代”。他情绪低落,朝气蓬勃,脸上充满了青春的光芒。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更别说想到2020年底会死在异乡。
一切皆有可能。万物皆有定数。
候鸟南飞,江河归海,他拍的电影终究证明了他的存在。只是春夏秋冬,又一个没有金基德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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