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新 糖匪X赵大新:我的根可能更像是一种空气植物

栏目:历史 2021-09-18 23:5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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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匪:也应该来自直觉,因为写作也是一种练习。其实文学实践往往来自内心。在你意识到之前,你的大脑已经悄悄孕育了一些东西。然后有一天你突然“遇到”了这样一个人物。这时,她已经是一个成熟活泼的个体。她会在脑海中慢慢产生自己的故事。说到《未知的盛宴》中的女孩,每次选择帮助别人,她都在慢慢放弃自己。她刚开始学的是普通的缝纫,但是她对缝纫不满意,于是她从老师那里偷学了如何裁剪。这是一部创造性的作品。这份工作帮助她认识了自己。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了活下去的意义。碰巧这次她遇到了一个人。这个男人给了她不该有的希望,并粉碎了它。女孩受伤后,主动放弃了生命中有创造力的部分。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种自助的阉割。之后,她只做缝纫。她缝合了世界上所有破碎的东西。对自己的阉割也是对他人的奉献。因此,在第三个故事中,她遇到了牧师,一个也有自我牺牲精神,能为每个人献出生命的人。在所有人当中,只有牧师能理解她的痛苦——她难以言喻的痛苦。小说《无名宴》中有很多“无名”的人。他们不仅无名,而且沉默。他们无法为自己的痛苦说话,无法诉说自己的遭遇,甚至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哭泣。所以我想为他们哭泣。我想解放这些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生命,停止困在我的思想里,让它们被别人看见——看看它们是什么样的人,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目的地,也许就是终点。

赵大新:你的作品很国际化。看你的作品,感觉故事背景比较模糊。我觉得放在世界任何地方,甚至任何历史时期都可以。可以说已经超越了特定的背景和文化。

糖匪:我不配做国际粉丝,但我很同意你说的这些故事可以放在任何地方,甚至任何历史时期。当我们更多地了解历史时,我们会发现有些东西是永恒的,是普遍的。

赵大新:我觉得这可能和你的成长有关,包括环境影响从小到大。在中国,许多作家都有好的故事,但他们的作品走出去却有很大的障碍。

糖匪:感觉很多作家都有根。它们通过根部从文化土壤中吸取营养,茁壮成长。但是要移动一棵参天大树相对比较困难。我也有根,但我的“根”不一样。可能更像空燃气厂。只要我有空气,我就能长出像小火焰一样的根。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尤其是疫情过后,我们会发现人类对灾难的反应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们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独特和不同。面对真正的灾难,人类是弱小而勇敢的。哪里有高尚和牺牲的行为,哪里就会有卑鄙和自私的恶行。同样的错误在另一个地方再次发生。对许多人来说,吸取痛苦的教训并不那么容易。

写完《孢子》后,有人觉得我好像映射了某个时间段,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只要我们放眼世界,穿越人类漫长的历史,就会发现很多相似之处。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时代,都会犯同样的错误。我们应该警惕内省,这是隐藏在我们人性中的阴影。我们对历史了解得越多,就越能面对今天的世界,也越能理解它的复杂性。喜欢阅读各国历史,追根溯源,梳理发展变化脉络,用丰富的历史细节追根溯源,取代原有的刻板印象,有助于写作和个人发展。

赵大新:有人说你是“科幻作家”,我觉得不准确。来自保加利亚的翻译黛丝也谈到了科幻小说和奇幻小说的区别。也请谈谈这个问题。

糖匪:我想借此机会再次强调,《未知的盛宴》不是科幻小说。因为,正如你所说,我是一个身份复杂的作家,我的创作经常在不同类型的作品之间切换,所以我在写非科幻作品的时候经常需要做一个特别的“声明”——这不是科幻。否则,科幻迷可能会不满意。他们会认为你写的不是科幻小说。他们是对的,它不是科幻小说,因为这些不是科幻小说,当然,它们不是科幻小说。然而,科幻小说确实是我的主要创作类型。下一部要出版的《奥德赛博》是一本真正的科幻小说集。黛丝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那就是科幻和奇幻的区别。你必须参考两者并写下它们,这样才能有所作为。

两者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以人类共享未来共同体为出发点的科幻小说非常强调这一点。至于其他文学类型,更注重个人命运、个人思考和个人结果,而科幻则面向人类共享未来共同体。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科幻小说被诟病不够丰满的原因,因为科幻小说的功能不是创造一个完整的人物,而是呈现和揭示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会犹豫处理大问题和如何选择。”至于幻想,那是逃不掉的。很多人说文学是某种意义上的逃避,但我觉得勇敢的人才是真正创造文学的人。文学就像世界上的一切。你必须说文学是好是坏。我能说技术是好是坏吗?你能说摄影是好是坏吗?不能。因为他们是一条路或者一条路,他们可以走任何路。科幻小说不是承担了逃避的功能吗?会的。很多科幻小说都是通过幻想来满足自己和他人,比如无限放大技术,无限放大人类,然后战胜一切,其实就是一种逃避。毕竟人类不够强大,所以科幻小说也可以成为一种逃避的工具。幻想和科幻不能以是否逃避来区分,而应该根据文学中本质的精神框架来区分这两种类型。科幻小说有很强的逻辑性,比如泰德·江的很多小说。泰德·江写了《巴比伦塔》,这是一部很好的科幻小说,因为它有很强的逻辑性。当我们到达米空的高度时,我们感觉到风,我们感觉到太阳,我们不能下来的地方,然后我们需要喝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些都是技术细节,有很强的逻辑概念。但是幻想没有。比如我们去一个地方,自然会有水喝,有食物吃,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玄幻小说直接解决了所有这些问题。英雄只需要对抗恶魔,英雄只需要生存。但是科幻小说讲述了英雄是如何幸存下来的。例如,一部非常受欢迎的电影《火星救援》讲述了一名宇航员如何在火星上种植土豆的日常故事。但是如何种植是个问题。他必须使用火星上的土壤、空气体和现有的生存设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很有意思,这就是科幻和奇幻的区别。

赵大新:你创作文学的时候,也做摄影和装置。这些不同的艺术形式能否相互启发,为你提供特别的灵感?

糖匪:对,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像跳棋,就是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珠跳棋。面对空不毛之地,我们应该先迈出第一步,然后通过这个已经走出去的棋子跳到前面,再利用棋子之间的空关系,走得更远。我渴望创造。一切形式的创作,无论是文学创作、文学批评、摄影,还是现代艺术,都让我不断前行,探索新的道路,塑造自我,用游戏精神认识世界。他们彼此有共同之处。一个人一旦打通,很多事情自然会打通。我的新小说,发表在《上海文学》上,书名是《望云与宝藏》,其实是从身体意识和舞台剧的角度诞生的。

不同的艺术形式一定有共同之处,相互启发,就像美、善、爱是共同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