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萧珊 萧珊去世后 巴金将她的骨灰存放卧室三十年 感言:我不相信有鬼

栏目:国际 2021-10-06 20:43:54
分享到:

1936年的一天,在上海新雅饭店,巴金很早就坐在桌前。一边喝茶,他一边不时地环顾四周。他似乎在等人。

一直没有人进门。他忍不住拿出照片看了看,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来。

正想着,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走了进来,他觉得有点眼熟。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笑了:“哦,李先生,你来早了!”她边说边走进去,坐在巴金对面。

巴金谦逊地笑了笑:“嘿,你也来早了。”

经历这个女孩是珊珊,原名陈允贞。

经历那一天,是巴金和萧珊第一次见面。

一个

巴金与萧珊的联系,源于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当时,巴金在文坛上是出了名的。32岁时,他在文学和翻译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尤其是他的小说《家》,强烈批判了旧社会的封建思想,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思想共鸣。

当时有大量粉丝给他写信,或抱怨抑郁,或谈理想。

在众多信件中,巴金对一个人的信印象深刻。这封信字迹优雅,内容简洁。每封信都不长,但是很多次,后面的签名永远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巴金和她的通信往来已经有半年了。有一次,女孩在信中写道:“书面对话这么和谐,为什么我们不能当面谈谈?”我希望李灿先生同意我的请求...”信中附有一张自己的照片,显然是希望巴在见面时认出她。

图|萧珊发给巴金的第一张照片

出于好奇,巴金同意了,这就引出了开头那一幕。

见到巴金后,萧珊一点也不尴尬,也不扭来扭去。她在巴金对面坐下,说:“李先生,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得多。”

在后面的谈话中,萧珊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原因。

她向巴金抱怨父亲太保守,认为她太年轻,不能参加爱国学生运动,不能和校外的人打交道。她说:“李先生,我真的想离开这个老式的家庭,去江湖。”

巴金听了,劝她不要冲动行事,说:“现在社会复杂,一定不要冲动行事。你应该多读书,多思考,再行动。”

经历感情真挚的话终于打消了珊珊离家的念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因为这次见面而拉开。

后来,萧珊经常给巴金写信,去出版社找他。在信中,她坦率地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从你那里得到的勇气。”

巴金曾经和一些朋友去划船,他邀请萧珊和他一起去。巴金两年前刚在北京学划船,还参加了北海的划船比赛。划船是他最喜欢的运动,他对这方面的兴趣一直很高。

萧珊和他坐在同一条船上。当她看到汗流浃背的巴金时,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轻声说:“李先生,你累了吗?我们慢慢划吧。”

年轻,心思很细腻。

那一刻,巴金看着眼前的女孩,心弦突然被触动。

年轻的萧珊给巴金刻板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无数色彩。当时他事务太多,不得不看材料写文章,翻译外文书籍。每当他心烦的时候,只要看一看小珊的信,心情总会好起来的。

经历是萧珊给他几十年孤独的生活带来了光明,让他看到了生活丰富多彩的一面。

图|巴金年轻时的样子

美好的爱情总是来自浪漫时期的开始。两人相识越久,萧珊对巴金的感情就会越深越明显。但巴金对此从未正面回应。他总是把萧珊放在“年轻一代”的位置,称她为“小伙伴”。

巴金确实感受到了萧珊对他的深情,但在他心里,萧珊的爱可能只是暂时的。

她问了自己的问题,所以自然表现出钦佩。但是,两人年龄差距太大,她的思想还没有完全成熟。如果她回应了,必然会受到影响。如果她将来后悔了,她会亵渎自己的感情。

萧珊也察觉到了巴金不积极回应的态度。她有点气馁,就把自己的感受埋在心里,专注地和他讨论真正的学术思想。

直到有一天,萧珊来到出版社找巴金谈话。她说她父亲对一个男人有了新的看法,想嫁给那个男人。之后,她带着期待的表情问巴金:“李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段话,巴金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由你自己决定。”

萧珊无法接受巴金的态度。她哭着跑下楼。事后看来,巴金似乎并没有这么说。他跑过来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还年轻,一旦你认为不成熟,你会后悔一辈子。如果你长大后独立了,成熟了,想让我做个老人,那我们就一起生活。”

经历得到了巴金的保证,萧珊的心情又变好了。因为巴金对她的承诺足以让她有勇气拒绝父亲的强硬安排。

图|萧珊

经验应该说珊珊是幸运的,虽然她有一个封建礼教的父亲,但同时,她的母亲又通情达理又和蔼可亲。

听完萧珊对巴金的描述,她破例打破了付晓为女儿定下的传统婚约,亲自邀请巴金和萧珊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也许她读了巴金的作品,了解了他的性格。也许她爱我,爱我的狗,从她唯一女儿的角度来看待整件事。饭桌上,她亲自同意了他们的关系,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托付给巴金。

此后,巴金公开承认萧珊是他的未婚妻。我们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确定巴金就是那个将来会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萧珊的母亲认出了巴金,她满意地说:“我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图|巴山全家福

高中毕业后,萧珊被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录取。

当时,巴金和出版社的同事们南下桂林,躲避日军的进攻。他和萧珊约好第二年在昆明见面。

第二年,巴金完成了《激流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秋》。拿到样书后,他兴奋地去昆明和小善相聚。

一年没见,他的小女儿还是那么爽朗迷人,活泼可爱,两人紧紧相拥,诉说着平日的思念。

在昆明的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巴金晚上把小珊送回女生宿舍,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在书桌前写字。

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最幸福的时候。

后来,巴金回到了桂林。因为抗日战争,很多同事离开了出版社。与此同时,他大哥自杀的消息从家里传来。巴金似乎陷入了一种无助的境地,好几天都在徘徊,心不在焉。

萧珊一直想着巴金,毕业前去出版社陪他。她说:“别难过,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两个人对彼此坚定不移的爱。当时,巴金因为家里大哥去世,不得不和三哥一起承担一整个家庭的开支,突然缺钱了。但是当时两个人的婚礼刚刚举行。对于萧珊来说,没有什么比巴金更重要。只要他在她面前,她就可以避开一切所谓的形式和材料。

1944年,在桂林漓江东岸,巴金借了朋友的木屋作为新房,并把4岁母亲的照片作为自己珍贵的家产,所以什么也没买。巴金委托弟弟李继省以父母双方的名义给亲戚朋友发了一份结婚通知书,他们就正式结婚了。

历山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巴金感到有些内疚,他可以过艰苦的生活,但不能让历山和他一起过艰苦的生活。

于是在同一年,巴金几乎连续翻译了许多外国书籍,屠格涅夫的《处女地》和《散文诗》都是自己亲手翻译的,他的短篇小说集《小人物与小事》也正式出版。短短几年,他在文艺界、翻译界的名气越来越大,家庭条件也逐渐改善。

结婚第二年,我的女儿李晓林出生了;五年后,他的儿子李出生。

无论是孩子还是孩子的快乐日子,可能都是巴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时光流逝,时光流逝。他们的幸福生活最终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巴金也没有逃脱被批判的命运。

作为妻子的经历,自然也难逃厄运,她被罚扫大街,路人骂她,侮辱她,说她是“巴金的臭老婆”,还故意往地上扔泥土,她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忍受着,从来没有向巴金抱怨过。

巴金每天都被赶到“牛棚”,不仅要工作,还要学习新思想和写报告。任何人都可以侮辱他,骂他,然后回家。巴金用抱怨的口吻说:“日子难过。”

萧珊也用同样的语气回答他:“生活是悲哀的。”

但说了这话之后,她总会振作起来,在后面加一句:“继续走。”

经历这样的萧珊当时为巴金分担了很多痛苦,常常坚持不下去了,他一想到她,整个人就像一下子打足了气,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那么生活不好的原因是什么呢?

巴金一直坚信,萧珊是上天派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温暖了他的一生。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甚至觉得他们可以携手共度一生,一起去黄权路,一起去三生石,一起镌刻彼此的名字,一起祈祷下辈子再做夫妻。

但偏偏上帝是无情的,命运是无意的。当巴金终于从“牛棚”回到家时,萧珊的状态非常糟糕。他后来写道:“这时,她去世才两个多月,癌细胞已经扩散,但我们不知道。”

图|萧珊

起初,他们甚至不能住在医院里,“等很长时间才能看到医生或实习生”,他们也不能拍电影。后来,他们拍了一部电影《在她一个亲戚的帮助下打开后门》。

1972年,54岁的萧珊被确诊为直肠癌。表面上看,她心态很好,但她的身体不是钢铁做的。那些伤落在她身上,她将来会成为疾病的帮凶。

巴金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他平生第一次四处找关系,想让小珊做手术。我希望她会好起来。

虽然大家都瞒着她,心照不宣地安慰她,但小珊似乎知道她的病情。第二天早上巴金送她去医院时,“她穿好衣服,等公共汽车来。她似乎不耐烦了,有些怀旧。环顾四周,她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否能再次看到这里的一切。”

手术前,她握着巴金的手,唯一一次对他说:“看来我们要分手了!”

巴金看着躺在病床上极度虚弱的萧珊,只觉得疼痛难忍。在此之前,萧珊总是对他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一次的“不同”似乎预示着未来悲剧的命运。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时,身体已经很差了。术后第五天,小善在医院去世。

可惜的是,巴金没有看到自己“小女孩”的最后一面。接到通知赶往医院时,他只看到了被白布包裹着露出一点身形的经历。

温暖了他大半辈子的小太阳终于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图|巴金一家人玩耍拍照

回忆起萧珊住院的经历,巴金写道:“她很安静,但没有睡着,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我的眼睛很漂亮,又大又亮。我看着他们,好像他们看到了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我多么希望这些眼睛永远发光,我多么害怕她会离开我……”

山遗体火化三年后,巴金被允许拿到骨灰盒。他把骨灰盒带回家,放在自己的卧室里,连同一些翻译的山的生活,一天天坐着,思念着。

每年的11月25日,都有许许多多的祝福,附在一封封感情真挚的信里,从四面八方寄来,每一封信都祝愿巴公健康长寿。

但巴金说:“长寿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经历萧珊去世的三十年,巴金也独自度过了这三十年。

三十年来,他继续写作和翻译书籍,但他从未遇到过像萧珊这样照亮他一生的人。他把萧珊的骨灰盒放在卧室里。也许在他心里,他的“小女孩”从未离开过。

巴金说:“人死如灯灭。我不相信有鬼。然而,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鬼的世界。如果有鬼的世界,我遇见萧珊的那一天就不远了。”

2005年10月17日,巴金在上海去世。

他曾在《萧珊小姐》中写道:“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骨灰里有我的眼泪和鲜血。”

过去是追不到的。久而久之,萧珊是巴金心中的唯一。

图|巴金家族

文字|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