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陈卓实习生尚荣
经过两年多的等待，江苏南通数千名买家终于迎来了号称“南通第一神盘”的正式开盘。但很快，他们就尴尬地发现，这个备受关注的热卖楼盘的销售，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12月7日10: 00，南通经开区“中兴兰溪汇”三期开盘，不少购房者自行操作抢房系统，开盘之初无法秒点即拍。半小时后，市场开盘，系统传来的截图显示，第二拍有6076人参与，576套房只出价5次。
随着“茶水费”等协议的相继出现，这些购房者进一步发现，兰溪汇同一个高层住宅楼，从最初的资金冻结条件、抽签方式、三期开盘时的认可结果，都呈现出各种“不合理”的情况。
早年低价收购土地的中兴兰溪俱乐部，如今被政府“限价”。这个房产和同一区域的二手房价格倒挂近五六千元。按照最小户型102㎡计算，买一套房子马上就能“赚”50多万。因此，这一报价尚未公开发售，其“违约”的传闻甚嚣尘上。
12月7日网上选房后，一位买家前往距离合同签订地南通市一小时车程的如皋市，拍摄了97、98号楼的两份买家名单，后来被认为是关键证据。
97号楼部分名单中至少有5人是公职人员。本文图片由买家提供
98号楼部分购房名单中，25人中至少有3人是公职人员。
论文核实，56名买家中，至少有8人是南通和如皋的公职人员，其单位涉及南通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发展分局、南通市公安局、如皋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如皋工业园区财政资产管理局等。
12月11日，本报记者致电上述电话，核实问询。如皋市发改委服务科科长王向龙、南通市规划局发展分局副局长魏源、南通市公安局工作人员郭永祥、如皋市工业园区财政资产管理局局长王洪波均确认电话是本人的，但在被问及“兰溪汇”时，意见不一。有的以“打错电话”为由挂了电话，有的说没有买兰溪。
如皋工业园区财政资产管理局局长王洪波说，“房子最后没拿，还给公司了”。
13日晚，南通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沈红星回应《报》称，已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此事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将对外公布。
6000多人抢了576套房，却只有5套房被撼动？
在如此严重“倒挂”的“神盘”面前，似乎南通所有的租客都在动。
2019年12月4日晚7点，“兰溪汇”官方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宣布“中兴兰溪汇”已于3日取得预售许可证，将开放4套576套房购买，客户需一次性锁定80万元才能成功。
这个“姗姗来迟”的消息立刻在南通内外炸开了锅。
在中兴兰溪汇所在的能大段，二手房价格基本在1.8万以上，价格较低的是老小区。
被南通人称为“断肠等待的神盘”的中兴兰溪汇，位于南通经济开发区能大商业区，毗邻近年来政府推动的中央创新区。该房产兼具商业区和地铁的优势，土地收购较早，受政府限制。随着周边楼盘二手价格上涨至1.8万元，开盘时预售底价明显倒挂五六千元/平方米，预售许可证显示平均售价为11990元/平方米。
这份于12月4日晚7点发布的公告称，资金锁定名额限定为874组，“先到先得”。同时，购房者要准备好征信报告、银行流水等材料。开发区只有一家指定锁仓银行——星湖101兴业银行。
当天晚上气温突然下降，很多买家带着被子来排队，有的来不及向跑夜车的滴滴师傅求助。
由于锁定资金的数量被限制在874组，开发商被相关部门约谈。12月5日凌晨2点37分，中兴兰溪汇再次发布“整改通知”，称取消资金锁定额度限制，资金锁定期延长至12月6日下午5点。同时，贷款客户也取消了相应的材料要求，只需要签署诚意登记表和抵押贷款承诺书即可。
但唯一的验资银行网点依然人满为患。一段流传的视频显示，兴业银行的人不得不用大喇叭喊话。“生活就是生活的问题。无论如何请保持秩序。不要践踏它。我保证你会拿到钱的。”
“战火纷飞”40多个小时后，中兴兰溪汇微信于12月7日上午10点开通。
微信摇号，这是开发商前两天才告诉的开盘方式。根据开发商公告，客户可以使用微信小程序“乐居智慧开盘系统”在网上操作抢房。
但在市场开放之初，各种“制度失灵”就出现了。
许多购房者向《The Paper》记者回忆说，首先是一个白色屏幕，持续了大约10分钟。最终进入选房系统后，出现了“确认按钮”无法点击、价格显示为0、集合房源无法跳转等各种意外情况。当您单击确认按钮时，根本没有响应，但取消是一种快速响应买家林欣说。
直到半小时后，抽奖结束。买家林欣收藏的8套房中，只有一套房显示“已售”，第二拍参与人数为6076人。
林欣以为他的手机有问题。后来，当他得知有更多的买家赶到售楼处询问情况时，他发现几乎每个人都遇到过同样的系统故障。
下午事情开始发生变化和发酵。
据某热门摇号界面显示，有6076人参加了第二次拍摄，出价5次。也就是说，576套房中只有5套房拍卖成功。
购房者m跟着中标人到了签约地点。签约地点是如皋市，距离南通市约一小时车程。m拍出了一些材料，随即成为事后的关键证据，引起买家对开盘“违约”的质疑。
这是两份购房者名单，后来被当地群众认定为南通、如皋等政府官员，以及中儒建筑工程集团公司员工。
9个月前签署的两份“贷款协议”也在流传。根据协议，中儒建筑工程集团向个人借款，担保人为该房产开发商南通兴通智慧产业园。担保人以拟出售的热门房产中兴兰溪汇的房产作为抵押物。贷款期限为2019年2月2日至12月31日，未约定相关利率等其他信息。
开业当天下午，开发商给开发区管委会和客户做了两个解释。
开发商官微发布“声明”，称在销售过程中发现黑客，导致系统运行缓慢。但开发商并未告知“黑客入侵”是否影响了摇号，也未给出最终高摇人数等具体数据。
在随后给南通开发区管委会的回复中，开发商根本没有提到“黑客”，而是回应说参与选房的人太多，导致网络拥堵。“公司准备的实时选房峰值为3000套，但实际落地峰值达到6076套，造成系统接入慢、落地难等问题”。
开发商回复南通开发区管委会，由于人多，很难登陆互联网。
据开发商介绍，微信摇号已经结束，实际落地6076人，入选576人。
“不合理”的开放条件
从整体实力来看，南通不是典型的二线城市。但2016年以来，持续的利好条件一路推高房价——2016年地铁获批，2017年南通提出“中央创新区”概念，2019年南通上海第三机场。尤其是中央创新区附近的房价已经攀升至3万元/平方米。
2016年9月，南通兴通智慧产业园建设有限公司以4.05亿元竞得南通经济开发区一幅“其他普通商品房用地”，属于低价——该地块楼面价为1286元/平方米。位于能达商业区的中南地块当年的楼面价达到4583元/平方米。同期，该板块平均楼面价为2935元/平方米。
“中兴兰溪汇”一度被“囤地”质疑。2017年，南通开始实施一系列新房限价政策，使得占据绝佳地形的“中央兰溪汇”，成为南通人期待“买赚”的“倒挂楼盘”。截至2018年2月，一期仅开放45栋别墅。
据当地媒体报道，2018年8月22日下午，南通市房管局牵头组织公安、物价、工商、建设、税务、司法局等12个部门组成联合检查组，重点检查“兰溪汇”等市民反应集中的热点楼盘。
根据上述报告，兰溪汇项目进度已结构封顶，已达到预售许可条件，但尚未申请预售许可，涉嫌“囤积房产”。
由于该房产楼面价较低，属于南通房地产市场的低价，一些不法中介通过微信朋友圈传播“涨价就能拿到房”的信息。
报告称，参与检查的南通市房管局刘局长、开发区房产局王局长当场提出整改要求，要求上述企业尽快采取公证开奖方式，杜绝与中介共同炒“房号”、赚取差价等违法行为。
当年12月，兰溪汇二期开盘，两栋高层首次挂牌，预售底价10420元/平方米，另有14栋低层别墅，均价23100元/平方米。
根据当年开盘销售计划，两栋楼共288套房，采用公证电子抽签方式，锁定金额80万元，期限三天，从第二天开始，到领取销售许可证后第6天结束。兴业银行和招商银行共有4个网点。
最后四栋高层建筑，总共有576套房，一年后，也就是今年12月7日开始销售。
在房源是二期两倍的情况下，三期开盘从最初的冻结条件，到抽签方式，再到认可结果，都表现出各种“不合理”。
也是锁定资金——二期288套房，无限锁定资金额度，而三期576套房最初限制876锁定资金额度，只给一天锁定时间。验资银行只有一家兴业银行，南通市区只有一家网点，另一家网点位于如皋，距离南通60公里。于是出现了数千人拿着被子通宵排队的场景。
也是网上抽奖——第二期288套房的来源。采用公证电子抽签，公证处和客户代表全程监督录像。电子彩票系统由南通市住建局委托，南通市房地产信息中心开发，苏州市软件测评中心测试。经济适用房摇号系统中的“申请人排序”功能进行摇号排序，一次性生成最终选房顺序号。抽奖过程由郝斌论坛直播，抽奖名单在官方微信和郝斌论坛公示。三期576套房源采用“微信摇号”模式，即微信小程序“乐居智慧开盘系统”，客户准时进入微信选房系统“自行操作抢房”。
有购房者认为选房软件是由于系统程序设置在后台，或者有一定的手动操作空。
参与第二期摇号的购房者赵敏向记者回忆，与第三期相比，第二期摇号给人的印象是摇号更“公平”。“当时公布了1100多名参与锁定的人员名单。后来，他们在崇川区公证处广播了一次彩票。后来售楼处通知彩票前400人去售楼处参加选房。”
“第二阶段是先摇号，并公示摇号名单，然后当场选房，比较正规，一气呵成。网上选房的第三阶段其实相当于跳过了摇号的步骤。开放系统没有经过相关部门测试，都是内部系统后台操作，不需要宣传买房人。该计划的透明度和公平性令人怀疑。”一些买家进一步表示。
今年12月5日南通“中兴兰溪汇”楼盘首次发布发售时，开发商提出将对开盘系统进行两次测试，为客户提供查看、收藏、熟悉网上选房流程等功能。但在整改后重新发布的公告中，由于锁定次数和时间的限制，取消了两次测试。
此外，“签约地”的“神秘性”也让一些买家心存疑虑。
前述二期购房者向记者回忆，二期签约地点一开始就明确定义为售楼处，而在三期的多份公告中，开发商并未明确提及签约地点，仅表示“开业后另行通知签约地点”。
后来，下午成功抢到房产的买家争相前往的签约地点之一，并不是房产附近的售楼处，而是南通如皋中儒建设大厦二楼。距南通市售楼处约60公里，车程一个多小时。
闲置的售楼处和热情的中介
从5月份开始，兰溪汇至少发布了4条声明，称从未委托任何中介公司卖房，网上传递的所有信息都与公司无关，买房的唯一途径只有售楼处。
在开发商不断“辟谣”的同时，关于房地产“违约”的谣言仍在肆虐。
早在今年8月，就有网友在当地的郝斌论坛上发帖，指出有两栋尚未取得预售许可证的楼，里面已经签了字。
不少中介和“抢房人”向本报记者肯定地表示，这不是谣言，“中兴兰溪汇是违约房产”，而且“要么是关联户要么是喝茶费”。
其实很多买家都和德佑、安和等不同中介签订过类似的“茶费协议”，茶费就是“房号费”。
根据该报获得的四份“订房委托书”，这笔费用是以“服务费”或“代理费”的名义收取的，费用从9万到18万不等。最早的签约日期是今年5月。
中介承诺协助购买委托人指定的“中兴兰溪汇”房产，如购买失败，定金将退还。
其中一份协议还规定“本委托协议为私下签署，请保密”。
这包括蔡羽。今年8月，蔡羽与中介签订协议，中介费13万元，保证金2万元。中介承诺今年10月底前退还中介费。
买受人与中介签订《购房协议》，服务费13万元。
但是到了10月底，中兴兰溪俱乐部还没有开业，她也不愿意退。“这个楼盘是南通最便宜、最划算的房子，也是南通市目前能买得起的新需求房子。”。
家庭条件不太好的蔡羽，错过了之前买房的最佳时机。她之所以接受13万的茶费，是因为“就算算上茶费，这房子也比同地段便宜”。
据《南通楼市观察》显示，中兴兰溪汇所在的能大段二手房价格基本在1.8万/平方米以上，中南西岳等住宅区接近2万/平方米。
这意味着，“如果你卖了它，你可以随意赚几十万。”有买家表示。
开盘仅三天，12月10日，一中介就挂出了中兴兰溪汇的房产——买入价180万，卖出价210万。
然而，蔡羽没能如愿以偿。11月中旬，中介通知她，“号费”必须涨到25万，“相当于翻倍”。蔡羽不同意，然后中介没有理她。
她不是唯一一个。事实上，这四位签署了茶费协议的买家最终放弃了，因为他们无法接受茶费突然翻倍的价格。但也有购房者表示，朋友交了26万“茶水费”后成功买房，但纸媒无法联系购房者核实。
今年9月，有网友在郝斌论坛发帖称，近日有中介停止做“中兴兰溪汇”的业务，茶水费涨到了18万。
中介明确告诉蔡羽，这些茶水费大部分都交给了开发商，中介只赚了二三万的服务费。
中介热情满满，但本该如火如荼的售楼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许多购房者向记者反映，他们今年在售楼处受到了“冷遇”。
来自南通海门的老王回忆说，他前后去了6次售楼处，售楼处的工作人员“爱答不理”这些潜在买家，特别闲，也是MoMo。“我不想回答问题，这里一点也不像售楼处。”。
虽然“违约”的传闻愈演愈烈，但并没有打消老王等买家“尝试”的念头。“500多套房，我想确保开发商至少会放出20%的房源来抢它。”
买家在签约现场拍摄的97号楼和98号楼的两份部分买家名单，都有详细的信息，包括姓名、手机号和房间号。
根据该报对手机号码和姓名的比对，97号楼31人名单中至少有5人是公职人员，98号楼25人名单中至少有3人是公职人员。其单位涉及南通市规划局发展分局、南通市纪委、南通市公安局、南通市交警大队、如皋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如皋市税务局、如皋工业园区财政局等。
此外，还有中儒建筑工程集团、如皋市建筑设计院有限公司、南通经济技术开发区对外贸易集团有限公司等监事。
12月11日下午，记者以购买方身份逐一致电如皋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服务科科长王祥龙、南通市规划局发展分局副局长魏源、南通市公安局工作人员郭永祥等进行核实询问。如皋工业园区金融分局局长王洪波确认手机是自己的，但被问及“兰溪汇”时，意见不一。有的以“打错电话”为由挂了电话，有的说没有买兰溪
如皋工业园区金融科主任王洪波说，“房子不是我拿的，还给公司了”。
此外，南通经济技术开发区对外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邱欢欢表示，兰溪汇的房子已于12月11日晚出售。中国建筑工程有限公司销售经理朱海燕在确认购买兰溪惠的房子后挂断了电话。
13日晚，南通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管委会主任沈红星回应《报》称，已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此事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将对外公布。
本期编辑周玉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