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雷霆》暂时不是一首歌,但很多人忍不住会问和杨坤一样的问题,“为什么这种东西这么火?”这样的爆款背后,不仅有一些榜单数据和歌曲使用情况,还有一些值得探讨的问题,比如推歌的机制、商业模式、艺人转型等。
大数据时代的洗脑神曲当大众还在讨论音乐是高是低的时候,这些网络歌手已经凭借自己的流行歌曲悄然席卷了各大短视频平台和音乐平台。比如,打开QQ音乐第15周热歌排行榜,前10名中仅有李荣浩在大众眼中算是歌手里的“正规军”,周杰伦、蔡健雅、鹿晗/吴亦凡等歌手统统在十名之后。剩下的9个名字,无外乎都是依靠短视频平台走红的音乐人。其中,阳子演唱的《惊雷》位列第三,评论数量已经达到1万+,而在第14周的榜单上,《惊雷》位列第二。在Tik Tok、Aauto faster等短视频平台上,我们也能找到《雷霆》的几十个版本:温柔版、干战版、王者荣耀版、国风版、粤语版等。除了一些现场歌手和网络名人的封面外,播音部也有很多主持人和候选人加入了封面阵营,这些封面里有几百万甚至两百万的视频。
当然,早在《学猫叫》《海草舞》等“洗脑神曲”走红时,这个现象就已经引发过一轮讨论,业内普遍认为短视频打响了新媒体时代的音乐宣发革命。在去年《野狼Disco》走红的几个月里,不少媒体将这类音乐人称为“短视频音乐人”,而其实纵观音乐行业的发展史来看,这些音乐人不过是在短视频时代下的“网络歌手”。为什么这些歌曲受欢迎?早在2019年,《正午故事》发表的一篇文章《喵喵,神曲的诞生》就提到了这类歌曲的宣传推送模式:从简单洗脑的旋律到短视频中动作的协调以及大量短视频KOL的公布。目前通过短视频爆红的歌曲基本都是通过这种模式推广的。文章中提到,“有些公司没有单爆,这要看这首歌的量”。从商业角度来看,每年获得的版权收入也非常可观。即使没有成为爆款或者热门歌曲,一首歌依靠流量获得的版权收入也在几千元到几万元之间。不过,神曲歌曲爆红的背后,歌手却并不容易被人所知,更不用说出圈了。《惊雷》火了,但如果不是原唱出来回应杨坤的质疑,谁又会注意到这首歌到底是谁唱的?已经成为短视频时代网络歌手的常态。继续分析第15期《QQ音乐》热歌榜。除了之外的前十名歌手中,只有胡66,一个拥有“空空 Ruye”和“我后来遇到他”的歌手,在微博上的点击率能达到3位数,大部分歌手的微博点击率几乎不能超过2位数,甚至有些歌手没有微博账号。在这些网络神歌被反复使用的同时,歌手作为歌手的知名度在大众层面并不高。
不过有趣的是,在这些神曲爆火后,“主流正规军”的歌手们也会出于各种动机在综艺节目、晚会翻唱这些歌曲,借势拓宽自己的受众层面。例如在4月11日播出的《天赐的声音》中,张韶涵和尤长靖就翻唱了网络大火的《你的答案》;去年,腾格尔翻唱版本的《芒种》也为他带来了不小的热度。在大数据主导的时代,简单粗暴地迎合用户喜好已经成为音乐推荐机制的核心。然而,由于这种机制,爆炸性的歌曲层出不穷,但歌手想要火并不那么容易。这些流行歌曲的原唱完全成了“快餐时代”的附属品。它们随着歌曲的流行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随着歌曲的流行消失而被遗忘。
难摘网红标签,行业认可更是难上加难但音乐先锋发现,“歌曲不流行”现象的背后,除了个人经历外,还与这些流行歌曲目前的商业模式密切相关。在《音乐版权方“躺赚”的时代过去了?》一文中,我们曾提到过这类歌曲变现的商业模式:“一些猎头公司通过竞价的方式,一边从其他公司手中买歌,然后转手再卖给音乐平台。”而这类流行歌曲可以卖到几十万,有的上百万,甚至根据热度的不同得到平台的投入。“经过一番核实,音乐最先宣布最近大火的《雷霆》出版公司“何谦世纪”,以及其背后的最大股东“联合娱乐”,与某音乐平台有着密切的资本关系。在《喵喵,神曲的诞生》一文中,白娜娱乐创始人、《向猫学习》幕后推手杨俊龙提到,自己曾经想当艺人,但借钱给艺人完成MV后,艺人就消失了。
由此可以看出,一方面是投资艺人的成本太高,另一方面是艺人与公司合作关系的不稳定。对比来看,推歌的投入回报比和成本回收的概率,是要远远高于投资艺人的。因此,在这个商业模式下,歌手并不是传统唱片业中的核心产品,仅作为流水线的附属形式存在,而专做热歌的版权公司在艺人身上的投资就变得十分有限。此外,即使是能够持续生产作品的原创歌手,因为诞生于互联网平台,想要被主流音乐市场认可,也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渡期。比如早期的网络歌手沉默王、瓦伊、许亮,常年占据QQ音乐排行榜的榜首,被称为“QQ音乐三巨头”。年少成名后,三人在音乐事业上的探索更为典型。2009年Vae签约海蝶音乐时,有媒体认为签约唱片公司意味着Vae撕掉了“网络歌手”的标签,后来证明他被认为是三人中转型最成功的。《沉默的王》和《许亮》都是2010年开始出版的作品,同期签约滚石手机旗下的美妙音乐。
不过,他们的转型之路相较于许嵩来讲更为漫长。根据网络资料显示,汪苏泷和徐良在2014年创办了大象音乐,几年间一边发专辑、一边依靠着为影视、游戏创作演唱歌曲维持一定的热度。其中,在演唱了多首脍炙人口的OSTs之后,沉默王逐渐扭转了艺人形象,在2019年的《我是歌手》之后,也迎来了事业上的突破。同年,他的朋友兼搭档徐亮作为参赛选手参加了《这就是原创》,但最终被淘汰。可见,即便是当年爆火的“网络歌手”,也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十年过去了,三个人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然而,目前占据音乐榜单的网络歌手,只是互联网技术发展的又一变化。近年来,刘玉宁、陈薛宁、隔壁老樊、老舅保世作为幸运儿,在众多网络歌手中成功脱颖而出,获得了被大众铭记的机会。比如在老九宝石,因为一首《狼的迪斯科》,几个月后成功进入春晚舞台。但对他们来说,要想摘下“网络名人”的标签,真正成为大众眼中的歌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比如,2018年,在驴肉馆直播唱歌的刘宇宁在短视频平台爆火,成功走入大众视野。之后,刘宇宁迅速拿下《江湖儿女》《神探蒲松龄》《冰糖炖雪梨》等多个影视剧的推广曲、主题曲。同时,在2019年,三大唱片公司之一的环球音乐联合制作公司智慧大狗又为刘宇宁量身打造了专辑《十》。在专辑的制作名单中,不乏戴佩妮、吴青峰、徐佳莹、蔡健雅等一线原创歌手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葛大为、李格弟这样优秀的作词人加持。显然,环球唱片和数位华语乐坛重量级人物的背书,都是为了加速刘宇宁的转型之路。刘玉宁在微博的粉丝数已经超过了1000万,他的粉丝活跃度也极高。即使在2020年网易云音乐举办的“春季限定音乐”中,投票数也已经突破1亿,而最近热度极高的华晨宇也只能以3000万票屈居第二。
然而,当刘宇宁背负着巨大的争议出现在2019年《歌手》的舞台上时,依旧难逃一轮游。在投票环节,首发歌手刘欢、齐豫、杨坤、张芯等以支持原创歌手等各种原因未选择刘宇宁。这也暴露了当下网红歌手尴尬的境地:人红了,却难以得到业内人士的认可。类似的事情还在发生。去年作为黑马走红的邻家老范,也在今年的歌手演奏年做了一次往返。后来隔壁老樊出现在今年《我是歌手2》的首发阵容中。不难看出,隔壁老樊指的是沉默王的“成功经验”,想要突破自己目前的瓶颈,摆脱偏见。除了经营地点的变化和来自互联网的鄙视链,新时代的网络歌手很难得到认可,他们不得不回归歌手身份本身。
在修音技术被普遍应用在综艺、直播和短视频的今天,网络歌手的唱功到底如何很难判定。同时,网络歌手的外在条件、文化素养、个人特色等综合素质更是参差不齐,这是限制他们“走出”手机屏幕的根本原因。个人条件达到及格线后,作品的积累也很重要。目前大量网络歌手通过报道他人作品走红,这涉及到很多版权问题。他们在走红后能否持续出新作品也是关键。对于没有原创能力的网络歌手来说,起跑线无疑会限制他们未来的发展;有原创能力的歌手,需要通过作品的质量,能否继续抓住观众。公司和团队的支持对歌手的发展也很重要。但目前大多数网络歌手背后的公司商业模式都是靠短视频推歌赚取版权差价,艺人的包装能力非常有限,音乐制作、综艺节目等资源远不如正规唱片公司。能像隔壁刘玉宁、老范这样进入主流的“网络歌手”背后,有实力雄厚的唱片公司或资深从业者作为后盾。
在互联网时代,网络歌曲不断攫取大部分流量的现象让我们不得不承认,歌曲热度、歌曲质量以及歌手实力三者的关系并不完全成正比。在经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筛选+必不可少的运气后,寂寂无名的“网络歌手”才有可能进阶成为“网红歌手”,而在去标签化的转型路上,到底成为网红还是歌手,更是一个难以抉择的玄学问题。排版|林安原标题:《洗脑神曲狂欢背后,网络歌手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