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强迫症 康复者自述:长达23年的强迫症 竟一朝自愈

栏目:民生 2021-09-29 03: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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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一位读者简单讲述了她患强迫症22年后神奇的自愈经历。

我很惊讶!精神心理障碍患者的自愈并不罕见,但比例很低,更别说她漫长的病史和强迫症了!

主流精神病学、心理咨询或心理治疗都很难治疗强迫症。很多精神科医生甚至称之为精神障碍中的“牛皮癣”。关于这个话题,我们在《强迫症》一文中做过分析。

所以,这位读者的强迫症是可以治愈的,这不仅不容易,而且是幸运的!看到她的留言后,我立即回复,让她分享自己的病情和康复经验。虽然不是每个病人都能自愈,但她的经历至少说明强迫症是可以自愈的!

她很快同意了,并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联系。然而,由于她当时的专注,写一篇自我报告的文章被搁置了。

当时,该读者在我们的文章下留言 当时,读者在我们的文章下面留言了

不久前,我们又收到了她的信。她用数万字描述了自己的家庭出身、成长经历、患病过程,以及强迫症对自己人格、婚姻、家庭和下一代教育的影响。

她甚至回到了祖辈、父母和婆家的家庭背景。深刻揭示了那个特殊时代对人们的巨大影响,以及出身家庭的教育模式如何产生了代代相传的连锁反应。

而且,她的文笔优美、真挚、动人,让人读完仍回味无穷。再者,我和她是同龄人,她的经历让我产生了深深的共鸣。无论是从个人角度还是从专业的心理角度,看完她的分享,我都有很多感触。

在此,我和我的团队朋友们郑重地对她的无私分享和辛勤付出表示感谢!

由于篇幅较长,我们将她的自述文章分为两部分。在今天的文章中,她主要讲述了自己大学前的成长经历,父母的教育方式,以及自己12岁时是如何患上强迫症的:

第一,我得了余光强迫症;后来,他得了强迫性记忆,具体来说就是强迫症的形象记忆。

在明天的文章中,我们将继续分享她的自我报告,揭示她的强迫症是如何消失和死亡的!

——何日辉

我出生于70年代,和何博士出生在同一个年代。

20世纪70年代以后,人们普遍经历了贫困,当时整个社会都很穷。然而,70后也享受到了时代发展的红利。比如我们90年代毕业的时候找工作比现在容易多了,在房价暴涨之前我们也是用白菜价格在一线城市买房。总的来说,70后在观念上普遍比较传统,所以思想上有很多束缚。

言归正传。我想分五个部分讲述我的经历。

第一,我的原籍

第二,我从12岁开始患上强迫症

三、35岁意外自愈

四、二十三年强迫症对自己人格、事业、婚姻的影响

5.我女儿的家庭教育

我的原籍

我从小就和奶奶妈妈住在一起很久了。我奶奶和妈妈是两种人,都是自己成长经历造成的。

祖母出生于20世纪20年代。她是那个时代少有的独生女,有书香门第,家境优越。她从小就去了一所新学校,在那里她的祖父母互相认识,自由地结婚了。

祖父家比较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他的曾祖父在政界和商界都有影响力。他的名字还在家乡的县志上,被称为开明士绅。因此,在30岁之前,我的祖母过着富裕的家庭和富裕的家庭生活。无论她后来有多孤独,她的生活背景都是光明的。

解放后,暴风雨来了。因为当时的政治原因,我的曾祖父被打压。我的曾祖母投井自尽,一所大房子被大火烧毁。我奶奶经常感叹,省下一套好房子,几十个房间来办学,不好。我爷爷是一名大学高材生。这个时候,我不敢回老家,也不敢留在上海。我躲在外省当司机,不久就生病去世了。我去世的时候才35岁,留下了三个年幼的女儿,母亲是第二个孩子。

我妈从记事起就过着贫困的生活,全家人靠着奶奶当中学老师的微薄工资艰难度日。在最苦的时候,连家里的椅子和蚊帐都要卖钱买吃的。经过几次抄家,我奶奶因为藏了一些过去的照片被批评,差点死掉。所以,我妈从小就经历了贫穷、白眼、辛酸和无助。她的生活背景是灰暗的。

在我们懂事之后,我们的家庭有了改善。我眼中的奶奶懂得吃穿,表面上很谦虚,其实胸中有傲气,闲人入不了她的眼。中年的艰难使她的性格变得尖锐而坚硬。

我妈妈不一样。她处处谨慎,说话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得罪了别人;这个世界的方式也很小心,因为害怕人们会因为他们的不礼貌而受到批评。即使她不开心,她也应该让别人开心。她内心敏感自卑,缺乏祖母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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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奶奶和妈妈有多不一样,他们对我们这一代人的要求是一样的:考一所大学,考最好的大学。

在奶奶眼里,我们应该上最好的大学;而在母亲眼里,要想平复她内心的那份意难。当年,她的成绩足以考上清华,但就在高考前一个月,她被取消考试资格,被学校开除。因为“出身贫寒”,她不得不接受劳动改造。

没过几天,她的名字就上了知青名单,她含着泪去农村种地。之后,她在农村呆了十几年,先是当农民,后来在小学当代课老师。直到1979年邓公上台特赦知青,她才得以重返这座城市。那时,我几乎上了小学。

母亲回城的那一年,恰逢县城实验小学成立,教师公开招聘。我妈拿出当年学霸的狠毒复习,最终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从那以后,她被正式编入。后来因为工作出色,被调到了教育局。

奶奶和妈妈对我的性格影响很大。从小就和外婆一起生活了很久,一言一行都有标准。小时候经常被奶奶用筷子打,要么是手肘位置不对,要么是拿筷子不好看。你说话的时候,不允许大惊小怪。如果你大惊小怪,你会因为站在角落里而受到惩罚;不要和附近的孩子玩,因为我奶奶认为他们是一个行为不端的人。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奶奶的声音和笑容,一会儿觉得可乐,一会儿又觉得苦。当时的洪流吞噬了太多的人,每一个和奶奶一样坚强的活下来的人都值得致敬。

从小被奶奶限制在家读书写字,其他时间除了表哥没有玩伴。外婆的严厉管教,让我成年后在仪态举止上无可挑剔,但长大后却不由自主地被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吸引,比如我的丈夫。在我看来,他的很多行为都是要挨打的,但他很自信,完全不干涉他的社交。他的朋友也认为他是一个真实的人。

我妈妈的大多数朋友都是老师。何博士也知道,教师子女离校比例很高,但也存在很多心理问题。从小学开始,每年都听妈妈说,谁的儿子考上清华,谁的女儿考上复旦。可惜谁的孩子只上了XX大学。

其实这所XX大学历史悠久,名人众多,也是今天赫赫有名的985。但母亲的态度逐渐在我心中形成了这样一种认知:除了“北清复交”之外,其他大学都平平无奇。如果非要再加一所好大学,那就是我父亲的母校,一所著名的工科学校,其建筑专业位列全国前三。我稍后会详细说明父亲。

就我一个成年人来说,我母亲对大学的看法非常有限,但我不怪她。她的愿望是她对我未来的期望和她不愿意掌握自己命运的结合。况且80年代还是计划经济。谁能想到30多年后,社会会变得如此多样化,细分领域如此之多,人们可以展示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梦想。每一代人的认知都受到时代的限制。

可惜最后考上的大学并没有达到家人和自己的期望。大一暑假我坐长途汽车回家。旁边的一个阿姨像学生一样看着我,问我是哪个大学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是大学生。我是职业学校毕业的,在工厂工作。”阿姨不相信地看了我几次,再也没有和我说话。

说实话,我很惊讶我怎么能回答这个问题。以后记了很多遍,还是不明白当时的动机。这是一种心理自残吗?也就是我做不到理想中的自己,所以才毁了自己的形象。我想到了吴在北大时的母亲。杀了母亲后,他当了几年放牛娃。他是不是也有自残的心理?

我们来谈谈我父亲和他的成长经历。

在我十岁之前,我一年只见过我父亲一次。大学毕业后,他像那个时代的很多大学生一样,被分配到祖国的各个角落。

我父亲很幸运。他的工作地点离家乡不远,每年春节都能和我们相聚。但是即使我父亲回家了,我也很少和他单独在一起。他忙于工作,而我的表弟和弟弟玩我们的。后来父母觉得两地长期这样分离不好,父亲搬回老家工作。

我父亲很有趣。喜欢他的人和讨厌他的人一样多。喜欢他的人大多是他的学生,讨厌他的人大多是他的同事和下属。

我父亲是文革前最大的学生,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考上了名牌大学。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奶奶是文盲,爷爷曾经是著名的西装裁缝,大部分客户都是上海的富裕家庭。解放后,爷爷的客户走了,为了生计,爷爷带着几个老客户去了香港。

爷爷开始寄钱回家,但是到了60年代,饥荒的时候,没有消息,后来他就联系上了。我父亲为此非常痛恨我爷爷,因为他成年后得知我爷爷当时在香港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却让他们母子在饥饿中挣扎。

反正据我记忆所及,爸爸和爷爷不能单独在一起超过半个小时,否则会吵架。爷爷最后还是回到了香港,因为和父亲的相处实在是太难了,后来一个人在香港的养老院去世了。

我父亲智商高,专业能力强,技术上别人对他很信服。但大概成长的过程是艰辛的,爷爷常年不在家,母亲和儿子经常被村民欺负,所以父亲敏感、多疑、情绪化,内心有一点自卑。在外面,他很傲慢,得罪了很多人。

20世纪80年代,中国出现了建筑热潮。我家乡政府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办一所建筑中专,培养建筑方面的技术人才,让他们将来能出国。父亲被任命为首任校长。因为我父亲文革前是大学生,毕业于名牌大学,当地政府选择了他。

学校刚开办的时候,父亲除了行政管理,还教授几门专业课。他在课堂上讲得很好。课后,谁来问他问题,谁就耐心回答。学生们非常喜欢他。他和他的学生也是老师和朋友,他们的友谊持续了一辈子。

因为他的学生起步早,几乎都得到了房地产开发的红利,成为了高净值富豪。父亲退休后,经常被学生邀请到外地讲学,要么是培训技术人员,要么是帮助解决技术问题。他去世后,很多学生连夜从外地赶回来,只为送他最后一程。

我父亲其实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很容易成为一名教师,因为他专业而真诚。但是他的性格很难驾驭。他说话直来直去,不懂得思考,不看场合,经常批评人。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学校里的几个老师闹了起来,在路上遇到的时候,都把对方当成了空生气。

在这些人当中,有我奶奶的老同事,也有我妈妈的老同学,他们对此非常尴尬。尤其是我妈,这么谨慎,总觉得得罪人是大罪。她经常劝说父亲好好说话,但每次都以两个人大吵一架告终。父亲觉得母亲看不起他,母亲觉得父亲太固执,骂他任性。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的母亲总是把我的父亲当成我的反面教材。她经常和我说话,教我说话时要小心。“一句话让人笑,一句话让人跳,不要得罪像你爸爸这样的人。”

我的母亲是善意的。她的初衷是希望我以后能顺利社交,少走弯路,但实际结果是弊远大于利。

中学的时候看不出来,因为那时候大家都沉浸在刷题中,没有社交。当我进入大学时,我和同学之间的差距立即被暴露出来。在一群年轻活泼的人当中,我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不是不想说,而是经常要在肚子里打草稿,考虑怎么出口自己的话,才能面面俱到,避免得罪人。

但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别人的话题转了,我的稿子也没用了。当时我被强迫症的症状拖累,反应很慢。另外,我在出口前还要考虑,十有八九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很多时候,我觉得很尴尬,别人觉得我很无聊。我越来越害怕拥挤的场合。我可以躲着班级活动,只和几个同学交往。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我母亲去世,我和老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慢慢地被他影响,才有了在人群中说话的勇气。

我上高中的时候,妈妈大概觉得我懂事,经常向我倾诉婚姻的不幸。总结起来有两点:他们的结合是时代所迫,彼此不适合。现在回想起来,我妈是对是错。他们两个其实在精神层面是匹配的。两个人都喜欢读书学习,向别人学习,可以一起聊聊过去和现在。

在我的记忆中,和父亲一起生活的那几年,一家三口经常在饭桌上讨论各种问题,我对历史的兴趣也受到了当时父母的影响。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地理,爸爸给我买了两张地图挂在家里,一张是中国地图,一张是世界地图。

当时是80年代,县城的新华书店没有地图。父亲因为是校长,对文教印刷厂比较熟悉,就从人家厂里剪了两块胡。我对地理的爱好一直伴随到今天,几年前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它成了我人生的解药。

母亲对父亲的怨恨可能源于父亲的性格。我爸是理工科的直男,懒得讨好女人,不仅不会,还不屑。他明白一个好丈夫是想挣钱给老婆,而不是和外面的女人调情。

我妈对情感的要求很高,她理想中的老公应该是那种在家温柔体贴,在外顶天立地,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且父亲不温柔体贴,总是得罪外面的人。有些人疯了,跑到我家拼命找我爸爸。

每次爸爸害怕躲在自己房间不敢出来,妈妈只能上前安抚那些人。虽然每一次她都能靠母亲的巧言令色平息事态,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对父亲还是很失望的。她曾经对我说她父亲是个懦夫。我父亲没有达到她对丈夫和婚姻的期望。

另外,他们的婚姻有一个不好的开始,这与当时有关。母亲择偶,只有一个要求:男方必须是大学生,且必须是正规高考录取的大学生。

这个要求不低。幸运的是,每一次努力都有回报。经人介绍,我妈认识了我爸。两人一拍即合,原本是喜剧。因此,双方的长辈其实都看不上对方的家庭。

那时,我的祖母是一个贫穷的农民。那时,她是一个非常努力的阶层。虽然家里有港台关系,但我爷爷是个手艺人,也是劳动人民,比被公开处决的“恶霸”高多了。

在我奶奶这边,我已经因悲伤和愤怒而沮丧了。听说对方这样看不起女儿,气得浑身发抖。走自己的路是不对的:找出谁配不上谁?我要离婚了。

退婚风波在全市引起轩然大波,虽然后来是在所有人的调解和安抚下解决的,父母也结婚了。但是,双方的家庭都陷入了困境,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在相互碰撞,这给他们的婚姻带来了很多麻烦。

我妈说他们的婚姻是时代所迫,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不是解放后的大转变,她可以去乖乖女儿最好的大学,择偶的选择也多了,以她的长相和才华,找一个合适的人才也不难。

因为她解放后被打成了下层阶级,一心只嫁给大学生,可供选择的人很少,逐渐把她拖进了一个大龄青年。我父亲当时刚出现,我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父亲的性格其实很好,只是性格上有些缺陷。他背后的家庭价值观和他的行为方式经常与他母亲的家庭发生冲突。就像赤脚穿了一双内侧粗糙的鞋子,脚上磨出了血泡;虽然它会随着时间结痂,穿着这双鞋到处走,但疼痛是真实的。

父母和家庭之间的冲突塑造了我性格的另一部分。小时候去外婆家,外婆和阿姨会一边打听外婆这边的情况,一边听一边互相交换鄙夷的眼神;我回外婆家,外婆和月经也会问我农村的事情,然后他们当然会不屑。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不管是哪一方,都很难听到对方的评价,那是一种被撕裂的感觉。血浓于水。不只是说说而已。这是真正的心灵感应。即使我从小和奶奶住在一起,很少和他们接触,但听到他们的评价,我还是觉得很尴尬,好像身体的一部分被打了。

然而,这种冲突不是我小时候能解决的。面对冲突,我觉得自己无能,无法为任何人辩护,也无法贬低任何人。这种无力感似乎刻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成年后有所改善,但当我需要调解冲突时,我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我真的逃不掉。我想的是,就算我自己出钱,自己损失一点点利益,只要能平息冲突,我就会吃亏。这种职场思维无异于在我脑门上写:我是个没用的老头。这种性格让我以后在职场被很多老板训斥。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足够聪明,情商足够高,外婆和外婆之间的冲突可能会让我成为一个见人说瞎话的高手。说到底还是自己资质不够高。

十多二十岁的时候,受母亲影响,对父亲采取敌视态度。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婚,和继母住在老家。我们彼此联系不多。父亲去世前一年,我真的从心底里接受了他。

那时候我人到中年,当了很多年妈妈,受了很多挫折,看人看事的心态和以前不一样了。看到父亲那张被疾病折磨的苍老而垂死的脸,回首往事,他带给我的所有回忆都是美好的:

他站在地图前和我讨论时事,偷偷给我买了昂贵的文具,大热天跑到印刷厂剪地图,借钱给我治病,独自在外地打工还债。

即使我对他有敌意,他也从来不给我半分面子。写到这里,我不禁泪流满面。我这么晚才接受我父亲。在我生命的早期,我错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好的父亲。

12岁开始生病

初中就读于某省重点中学。那时候我大三,是全县第一。哦,何医生闻到熟悉的味道了吗?是的,过早和过度的赞美会使孩子的精神脆弱。

另外,如上所述,外婆和妈妈对读书的标准很高,要求也很严格,这让我从小就过着00后孩子的生活:读书、写作业、上辅导班……是的,虽然当时社会上没有辅导班,外婆和妈妈还是上阵督促我读书。

初中以后,他们的知识储备不够,我妈就利用在教育局工作的机会,邀请了很多名师来我家补课。说实话,我对自己补课深感惭愧,因为别人不补课。可是当年胳膊拧不动大腿,只好羞于启齿,乖乖上课。

我们这一代人背负着妈妈和奶奶的期望,这也让我承受着比别人更重的心理负担。

从上初中开始,我就一直被老师看着,当然这背后是妈妈的功劳。我妈妈可能知道我面前每一次测验的结果。这次数学比上次低了5分,英语听写也不全对……尖子生的心理压力远远超过差生。

何医生,你这几年接触的患者中,尖子生的比例大概不小。关键是很多尖子生其实是“人造尖子生”。和当年的我一样,智力平平,但学的东西比别人多,所以觉得自己能力非凡,父母也比实际的有更高的期望。

我从小学到初二都是学校篮球队的一员。我每周花很多时间训练,在其他地方代表学校打比赛。同时他还能保持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初中开始就获得了全县第一名。

其他同学和家长都觉得我是神,我妈和外婆都很为我骄傲。他们经常把我的伟大经历告诉别人,然后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其实我的好成绩离不开妈妈和奶奶在家的辅导。但是,他们的亲自表扬和别人的羡慕,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什么都应该做好。

一旦形成高标准的自我,自信就会慢慢被吞噬。别人考80分对自己很满意,我却怪自己没考100分;别人前十的时候很开心,我却很懊恼,因为我从第一名退步到第四名,总是达不到自己设定的要求。负面情绪越积越多,人真的越来越不自信。

孩子们从小就被放在优等生之上。久而久之,原本父母的期望已经内化为孩子对自己的要求,他们被日新月异的生活所束缚。一个人戴着镣铐跑不快,但他必须强迫自己跑在前面。时间长了,他的精神身体不堪重负,必然会出现问题。

第一年和下学期第一次生病。班里有个女生,小云,成绩跟我差不多。她看起来很甜美,能歌善舞。她在班上比我更受欢迎。也许是因为她的状态比较轻松愉快。她的父母每天都住在麻将室,从来不关心她的学习,所以她不承担我来自家庭的心理负担。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有羡慕也有恨。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忍不住在课堂上观察她,看她在做什么,看她能不能回答老师的问题。看完之后,我立马骂自己听课不认真,担心上课效率低影响学习成绩,还告诫自己不能再看了,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于是又看了一遍,又骂了一遍。

无休止的思维循环失控,这就是我强迫症的由来。现在这种症状好像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角落恐惧症”。在知乎搜索“余光恐惧症”可以找到很多绝望的求助帖。

20世纪80年代,中国还没有心理咨询的概念。二十多年后,我从媒体上得知我的行为被称为强迫症。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觉得自己很丢人。

当年,如果有心理咨询师跟我说没什么,也许我可以放下心来,轻松玩耍,我的生活就会完全不一样。

祸不单行。精神上,我患有强迫症症状;身体上,我上高中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摔断了大腿。由于手术后的恢复期长达半年,我不得不离开学校在家,偶尔翻翻闲书打发时间。

有一天,我在书柜里发现一本薄薄的《全脑记忆》,好像是他搬家时月经给我的,在角落里吃了好几年的骨灰。

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希望我从未看过这本书。因为这本书打开了另一个潘多拉魔盒,我发展了另一种强迫症——强迫记忆。

写强迫记忆比写角落恐惧症更难。刚才我下意识的跑到厨房吃了好几块糖,好像糖带来的多巴胺可以稍微减轻那段记忆的痛苦。

人生来就有记忆。从小记忆力就很强,需要记忆的科目都学得很好,比如语文、英语、历史。天知道我是怎么翻开《全脑记忆》这本书,开始按照药方练习的。可能是因为还在恢复中,不能长时间学习,所以想走捷径。

全脑记忆,说起来神秘,其实就是把需要记忆的点变成脑海中的图像,因为图像更容易记忆。图像记忆的好处是可以记住一些彼此无关的东西。图像记忆的缺点很不好,比如:

所有逻辑能记住的东西都变成了图像,当我们需要举一反三的时候,要慢拍,因为大脑习惯先思考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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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大脑刚出生的时候,配置了一台高速电脑,瞬间就能自动连接前后的知识点;现在,我已经自己降低了配置。在连接原始知识点之前,我必须手动处理图像。

以前,大脑通过听觉处理信息的能力大大降低。

在我从小学辍学到一年级之前,别人评价我机智幽默。什么是幽默?是大脑瞬间处理信息并输出的能力,双关,类比,反比...比如别人说离松江太远,你说不到松花江,能有多远?别人说你是珠宝,你说你只有汽油没有珠宝...

自从我学会了图像记忆,我的思维开始变得僵化,因为我太依赖图像,缺乏逻辑记忆的支持。再者,由于缺乏声音记忆,我的语言能力开始退化。我无法回答别人的话,变得沉默寡言,这深深影响了我后来的爱情和婚姻。

练了一年左右全脑记忆,发现了这些问题。我决定放弃,但我回不去了。图像记忆就像植入电脑的病毒。无论学什么,脑子里的第一反应都是先画图像。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图像了,但是没有用!我的大脑不再听我的了。

在武侠小说中,人们往往是靠练功走火入魔,一个好人最终会变成一个废人。我研究了全脑记忆,最终改变了记忆、学习、说话和思考的方式。我原本是一个有气场的人,最后变成了一个呆滞沉默的“老实头”。完全被附身了。

回到学校,我的日常生活就像在油锅里打滚。强迫记忆就像幽灵一样相伴而行。我努力的和脑子里的画面做斗争,希望不管我什么时候写作业,什么时候上课考试,这些画面都会消失。但它们像病毒一样存在,根本无法赶走。

除了脑子里的画面,还要对抗原来的角落恐惧症。

那时,我不再害怕某个特定的同学,任何人都可以随时吸引我的注意力。今天张三上课大声咳嗽,明天李四作业宽一点,可能会引起我的注意。

两种强迫症的纠结,加上省重点高中紧张的学习氛围,让我身心俱疲。高二下学期,发现自己每天都很压抑。看到别人笑,我不禁在想,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幸福?现在我知道我已经抑郁了。

当时如果我来到现在的社会环境,我可能已经跳楼了。对于心理承受不住的人来说,陌生人自杀的消息会成为他们自杀的动力。因此,我很高兴我生活在一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

而且“70后”年轻的时候,一般都是多代同堂的大家庭。受传统孝道的影响,他们曾经把亲人的感情放在自己的之上。当你认为你所爱的人自杀后会难过时,你很难迈出这一步。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高考。时隔多年,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我三天高考的状态,只有两个词:梦游。

语文考试的第一天,我根本看不懂试卷。离上弦只有15分钟了,作文一个字也没写,手都在颤抖。最后,我拼凑了几句前言,交了上去;

第二天数学考试的时候,第一次看题,发现一题都不会做,差点哭出来。很难让自己的思想保持稳定,但最后两个大问题已经来不及了。

到了第三天,就像是灵魂省亲,去寻找一点状态。最终总分只比一本书的分数线高一分。这个分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虽然我高中的时候很辛苦,但是我的成绩一直都是班里前十名。班主任很早就把我的目标定在了北大,因为他的学生很多都在北大,他们去了也是照顾他们的。所以我的分数一出来,班主任就惊呆了下巴,第一反应就是犯错。她连夜带我妈去省教委查分数。

结果语文不及格,数学只比及格线高3分。没有人相信我考了这个,只有我自己知道,根据我那三天的表现,踩在分数线上已经烧得飘飘然了。结果,我被调到了一所省属师范大学。

上世纪90年代,大部分地区的高考政策是高考前填报志愿,而不是先考后按分数填报志愿。所以我们高考暗含赌博。

如果你发挥正常,你会欣喜地被志愿学校录取;如果玩得不正常,应该向各行各业的菩萨求助。否则,即使你上了学校,你也可能上专科甚至中专。感谢上帝的保护,我终于考上了那所师范大学。

丁念英最终高考落榜,原因是她顽固的强迫症和继发性抑郁症状。上了大学后,她的病情一直没有缓解。但转机出现在大学毕业之后。

是什么独特的经历让她的强迫症死去?以后继续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