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日，上海证券交易所科创板的敲钟现场，与几位领导站成一排合影不同。一个机器人代替了人，完成了a股历史上第一次机器人敲钟仪式。这不是恶搞，而是九号股份公司别出心裁的上市仪式..
九号股份29日正式登陆科创板，发行价为每股18.94元。开盘后，其股价飙升一倍多，市值也突破300亿元。
创业八年，机器人九号在当年的平衡车“千轮大战”中胜出，面对平衡车鼻祖赛格威的诉讼大战，“反击”收购了美国强劲对手。成为两轮平衡车霸主后，九号公司迅速将重心转移到电动滑板车上，开启了业务增长的第二曲线。去年，电动汽车、无人送货车等众多产品在9日发布，宣告了公司成为“终端物流能力提供商”的愿景。
上市前一天，九号公司董事长兼CEO高禄丰与联合创始人兼总裁王业发布内部信，称上市不是目标，而是新的起点。
从平衡车公司到简化人与物运动的技术物流运输公司，“千轮大战”幸存者9号机器人如何实现300亿的市值？在三级跳远的发展中，九号机器人做出异常决策背后的思维是什么？
九号公司赛格威配送机器人S2完成敲钟|九号机器人“卖血”收购2014年，网络车战逐渐“降温”。尽管滴灌和快速滴灌补贴的红包越来越少，但没人知道这是烧钱大战的结束，还是下一波补贴之间的差距。当时戴巍还是北大学生会主席，胡玮炜是媒体老师。两人引发的自行车共享大战要等两年。
事实上，2014年出行领域不仅有滴滴、快的，在“最后一公里”短途出行中，还上演了一场“千轮大战”。两轮平衡车和很多科技产品一样，诞生于美国，成长于中国。行业早期的高毛利和高增长吸引了近千家国内公司来平衡汽车行业。行业亮点和崩盘几乎同时出现。2014年，美国平衡车鼻祖赛格威起诉国内多家公司，美国当局对国内平衡车产品展开“337”调查。当国内市场无望无法出海时，平衡车行业面临“卡脖子”困境。
2014年九号机器人下定决心收购美国竞争对手赛格威时，公司刚成立两年，后者已经是全球平衡车市场的绝对霸主长达15年。当时九号机器人实现了近3亿元的年营收，但面对老大哥赛格威，无论从品牌积累还是全球知名度来看，还是绝对的“小弟”。
“当初毛利很高，超过50%。王业表示，当时国内平衡车技术和产业链基本成熟，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进入战场，迅速将价格降到赛格威的零头。当国内的极客们开始踏上两轮平衡车来保持路上的风时，中国的低价平衡车也开始进入美国市场。然而，这家国内平衡车制造商却在美国碰壁了。
2014年，赛格威对中国多家平衡车制造商提起诉讼，起诉后者侵犯了多项专利设计。作为平衡车领域的开创者，赛格威拥有400多项与其产品相关的全球专利，所以只要作为平衡车使用，就绕不过去。
“赛格威的专利很基础。例如，只要有四个轮子，前两个就可以转动，有四个座位，就像汽车一样。之后，所有汽车都侵犯了这项专利。王业说，从这类专利衍生出来的其他专利，就像四面墙一样，完全挡住了挑战者前进的道路。
同年，美国政府对中国平衡车产品发起“337”调查，美国最大的电商公司亚马逊将其平衡车产品从中国撤下。国内平衡车行业在大棒的压力下退出海外市场，小公司当场破产，大公司则退到中国，不敢动全球野心。
同样在码头的9号机器人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对抗、接触、尝试合作，最终收购赛格威。看似“无知者无畏”的决心，其实是团队绝对理性的思考。
“首先，平衡车短期内肯定不会在中国获得路权。没有路权，它永远是玩具。所以一定要出海，不打破赛格威的专利墙，就无法进入海外欧美市场，所以要么与赛格威深度合作，要么收购赛格威。王业分析，对于当时的9号机器人来说，这场战斗决定了公司的“做大还是回家”如果撤退到中国，不面对西方老公司的知识产权战，公司死只是时间问题。“与其说是野心，不如说是9号机器人最后一站。
“其实我刚开始做平衡车的时候，就跟高禄丰谈过什么时候买赛格威。”王业笑了，但他和团队没有想到的是，梦想这么突然就实现了——原本他只想和赛格威谈合作，但老大哥给出了“被收购”的选项。
当时，高禄丰和王业前往赛格威美国总部与公司总裁会面，提出战略合作意向。9号机器人阐述了各自的差异化优势。前者在消费市场发展良好，后者在B端领域口碑优越。深入合作符合双方利益。没想到，赛格威回应称，公司对合作不感兴趣，但可以协商收购。原来，赛格威在强大的外表下也有隐藏的弱点。
自从1999年由迪恩·卡门创立以来，赛格威的平衡车一直受到硅谷大佬们的追捧。乔布斯称赞其“相当于发明了电脑”，贝佐斯等科技巨头也参与了赛格威的投资。热潮过后，看到进展不顺利，创始人迪恩把公司卖给了一位英国富豪，这位富豪死于意外，家人把公司卖给了一家专门从事并购的基金。是这家基金公司的负责人把邮件寄回给机器人9的。
对于当时赛格威的控制者来说，如果赛格威能卖个好价钱，那就是一笔好买卖；对于九号机器人来说，收购赛格威是打开全球市场，彻底称霸行业的天赐良机。一个本来想卖，一个很想买，然后一些“拒绝退货见面”的段子无非是卖家抬高价格的小伎俩。
虽然卖家已经松口，但为了收购赛格威，九号机器人团队并没有轻松的一年。为完成收购，在两轮融资中引入小米、顺威、红杉中国、华山资本等投资方超过1亿美元后，进一步降低九号机器人团队持股比例；幸运的是，股东都支持和信任团队，并同意支持团队的特殊投票权。少数股拥有多数投票权。然而，由于支付了大量现金，机器人9在收购后的一段时间内不得不勒紧裤腰带。
即便如此，球队也从未后悔过这个决定。因为，当时只有收购赛格威，才能打开海外市场，成为全球平衡车行业的顶尖选手，而不是一个前途未卜的中国跟随者。
短途旅游行业的Waymo
赛格威被纳入九号机器人品牌后，公司平衡车在海外和国内市场的销量惊人，小米平台上线当天销量就达到数万台。
按照正常逻辑，9号机器人应该强化其R&D和生态链，推出更多新的平衡车。有趣的是，9号机器人做出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决定——将团队的重心转移到电动滑板车上。
“平衡车采用了一种叫做静态不稳定的系统，使用者必须不断调整重心来保持平衡。这项技术保障了现阶段平衡车安全的基本路线，但随着平衡车使用场景的拓展和变化，“当产品被大量消费者使用时，在极端状态下可能会有一些安全限制。产品的运行包线不能覆盖所有场景，在极端情况下总会超过产品的安全包线。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习飞机设计的王业用飞机工业术语来解释平衡车的技术局限性。同时，平衡车在封闭的公园和非机动车中短途行驶可能更合适，但现实是，平衡车在很多开放的道路上并不少见；有些人甚至开平衡车去封闭的高速公路和高架桥。
“从技术和安全的角度来看，平衡车技术只达到了前期的试用阶段，并不能真正被大众普及。更适合无机动车场景下的短途运输，不适合没有驾驶经验的用户在道路交通中大规模使用。王业分析，即使是全球市场，平衡车的天花板也出现在9号机器人面前，公司需要再次“破壁”。
“我们的愿景是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平衡车公司？我们几天几夜都在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王业说。“最后，高级抽象平衡车的价值在于提供便捷、安全、好玩的快速移动能力。因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应该做的是重振赛格威成立之初的愿景，做一家创新的短途移动公司，专注于提供创新、便捷、安全的短途运输工具和短途承载能力。视野突然开阔了。自2015年底以来，九号机器人已将其核心R&D实力分配给两条新产品线的研发，一条是电动自行车E-bike，另一条是电动滑板车。团队认为，要想将产品推向消费市场，产品必须是大众熟悉的，没有学习障碍。公众缺乏平衡汽车能力的常识；换句话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如何玩平衡车，但自行车和滑板车是人用的，不需要学习；人们对自行车和踏板车的“安全驾驶极限”也有着天然的常识。此外，从技术上讲，即使在道路上使用，电动滑板车也比平衡车更快、更安全。
经过大量的研发储备和探索，九号机器人团队在2016-2017年推出了米家电动滑板车和九号电动滑板车两个新系列。
给九号机器人电动滑板车业务爆发火上浇油的是，2018年前后，以Lime和Bird为代表的创业公司发起了一场在美国共享电动滑板车的战争，堪称中国“自行车大战”的美国翻版。Lyft、优步等旅游巨头纷纷加入战斗，Lime和Bird估值超过10亿美元，也证明了九号机器人对未来的预测。
2014年底，在收购赛格威前夕，Robot 9改变了公司的愿景，即“简化人和物的移动，让出行更加便捷有趣”。2015年，从平衡车到电动滑板车，公司的定位和战略方向从硬件制造商转变为短途运输能力提供商。
王业认为，短途运输的下一步是智能化过程。九号机器人推出的全新智能共享滑板车T60，可在100米范围内自动找到充电架进行充电。目前美国和欧洲流行的共享电动滑板车与自行车共享中的类似，即运营维护成本居高不下，工人需要在夜间回收、充电、修理并重新放入指定区域，消耗大量人力和管理成本。
然而，西部城镇当局和市民对电动滑板车乱停乱放的容忍度普遍极低。一旦发现乱停乱放的情况，往往会导致市民恶意破坏丢弃电动代步车；这进一步推高了车辆的折旧成本。有了智能共享滑板车T60，工作人员可以“像玩星际争霸”一样在后台远程操控滑板车，每个人至少可以同时操控20辆滑板车，减少了需要开卡车到现场处理一辆散落不在指定停车区域的滑板车；T60支持半自动返回无线充电桩和手动换电，免去了每天需要大量货车司机将滑板车运回仓库进行充电和维修，可以大大提高运维效率。
9号机器人具备硬件制造和系统控制能力，具备短途运输作业能力，可以搭建一个可以和Lime或Bird一样的出行平台。不过，王业认为，9号机器人团队的基因在于技术和R&D，而不在于运营。而不是优步，9号想成为短途旅行领域的Waymo。
“我们只能负责提供核心技术和可靠的产品，以及相应的云服务，本地运营商是否应该自己运营，这肯定是一种更高效的方式。”王业说。
“花这么大力气收购赛格威，却换成了电动滑板车，是不是浪费了这么多专利？面对这个问题，王业似乎无动于衷。”人们在做决定时不应该受以前决定的影响。做电动滑板车，靠的是战略和眼光，而不是机会主义。王业认为，收购赛格威是当时车队最合适的选择，就像2015年转投电动滑板车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一样。
“Robot 9的核心竞争力是人才和创新能力。相比专利，我们更注重赛格威在海外的品牌影响力和渠道力。虽然平衡车的400多项专利无法在代步车领域重复使用，但赛格威的海外市场和渠道牢牢掌握在九号机器人手中，为其产品走向世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截至2019年年中，Robot 9的全球专利已超过1000项。显然，获得的专利只是九号机器人技术竞争力的一部分。
9号机器人推出的赛格威配送机器人| 9号机器人始末物流的未来王业办公室一直珍藏着一个蓝色的小塑料机器人。这是他第一次和高禄丰一起创办机器人公司——一款六足家庭宠物+安防机器人。当时2002年，蓝牙还不成熟，移动网络还处于梦网阶段。这个小机器人可以用前置摄像头以106x120像素每秒拍摄5帧，图像延迟超过5秒——画质和现在的小gif图片一样。
“这款产品太先进了，它一直提醒我，从技术可用到技术可用再到技术易用，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差不多20年过去了，当王业看着小机器人时，他仍然有一种创造者的自豪感。
两周前，与智能共享滑板车一起出现了室内外无人配送机器人赛格威S2和赛格威X1。作为北航的学生，九号机器人的两位创始人王业和高陆丰都学过机器人相关专业，做机器人绝对是他们的初心。“什么是机器人？机器人是一种具有部分自动化能力的机器，其关键价值在于解放人们简单重复的工作。在9号机器人之前，我们做机器人已经十几年了；其实我们一直想做的是机器人，只是做一辆“养家糊口”的平衡车。王业笑了。
初衷是真的，不过，无人配送机器人推出的背后，也有Team 9对末端未来无人配送的思考。在自动驾驶成为热潮之际，阿里、JD.COM、美团等电商巨头纷纷推出无人送餐车试水。
王业认为，目前终端无人送货机器人的技术可能还未能投入使用，甚至可能需要5-10年才能真正大规模落地。与工业机器人类似，无人配送机器人的普及与劳动力成本、人口红利和中国城市化进程直接相关。
“中国的工业机器人真正开始爆发是在2009年。爆发点可能与技术成熟度有关，但更有可能是当年颁布的新劳动法。工业企业的老板们开始担心劳动力成本的增加。大量使用机器人更符合商业逻辑。王业认为，只有当劳动力成本曲线和机器人投入产出比曲线交叉时，机器人才会真正开始有普及的可能。一般来说，技术准备好是前提，但不是充分条件。
S2和X1不仅包含了两位创始人的最初意图，也包含了团队为未来所做的技术储备。“你可以不全进去，但你要做好准备。王业说，毕竟9号机器人的愿景是“简化人和物的运动”。智能滑板车承载着当下的乘客，无人送货车则代表着未来的“物”。
九号机器人联合创始人、总裁王业在极客公园IF大会上发言|极客公园把握未来的机制2014年，当赛格威拿着专利大棒横扫中国平衡车公司时，只有九号机器人挺身而出，逆势收购了赛格威。收购赛格威一年后，团队将重心转移到电动滑板车上，而不是固守赛格威在平衡车上的400项专利。电动滑板车取得成功，公司转型为短途运输技术提供商后，公司开始瞄准巨头扎堆的终端无人配送领域。这一系列非常规、异常大胆的选择背后，是九号机器人团队独特的战略决策机制和管理机制。
九号机器人发展过程中的几个重要决策，都是由对未来趋势的预期推动的，而不是偶然。“我们习惯于用逻辑来推演未来，论证、修正，为之做好一切准备，然后尽最大努力去实现。”王业强调。
九号机器人团队的决策机构是一个约十人的执行委员会，成员包括各业务板块和职能线的核心领导，如高禄丰、王业、CTO陈中原、组织部副总裁陶云峰等。对于不能马上做出判断的重要决定，王业和高禄丰往往会先交手。意见不一致时，提交执委会讨论，最后形成结论。
“我和老高的价值观和目标高度一致，但在专业领域和工作风格上有很大差异。所以经常会有分歧，这是好事，因为人是感性的，有自己的认知局限。很多人集体讨论、集体决策，可以消除对方情绪和认知盲点带来的巨大风险。这就是足球队的机制。”王业说，正是这种“反情绪”机制，在机器人9三级跳远的决策背后发挥了作用。
“集体的智慧绝对大于个人的智慧，但这样做意味着放弃一些个人的权威和个人决策的效率，这也是一个打磨的过程。对于以创新为核心价值的科技公司来说，创新中的试错成本非常高，集体智慧确实帮助我们降低了犯错的成本。王业说，他和高禄丰都是连续创业者。”老高告诉我，他并没有感受到做CEO的快乐和享受，反而感受到了未知领域创新的压力和责任。".
“竞争思维很容易。很难判断未来的战略。长期战略很难坚持。但归根结底，对抗非理性的自我情绪是最难的。”王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