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236 亲历者自述:Z236的郑州一夜

栏目:科技 2021-09-26 00:3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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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昨天,郑州16日至17日的小时降雨量达到201.9毫米。这相当于去年一小时降雨量的三分之一。这也是全球大中城市每小时降雨强度的最大记录。暴雨持续,地面交通完全关闭,城市内涝严重。作者在广州到天津的火车上,经历了20多个难忘的小时。以下是唐怡华的自我报告。

文字|涂周刊特约作者唐一华

编辑|王启珍

7月20日晚,Z236次列车仍按规定在9: 30熄灯,焦急的人群散去,上床睡觉。点亮的手机上,转了一圈,没有网络信号。窗外雨急如决堤,五六节车厢交接处下起了小雨。

我在离郑州火车站5.9公里的这趟火车上度过了不眠之夜。Z236已经在京广铁路郑州站附近停了20多个小时。

汽车终于驶出了站台,

不到两分钟就停了下来

20日下午1点10分,乘坐Z236到达郑州。本来要停18分钟,但是火车在窝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动静。

汽车终于缓缓驶出站台,但不到两分钟就咣当一声停了下来。“前面出了故障,正在紧急修理,”售票员解释道。一大群穿制服的工人从窗口走过,乘客们以为只是普通的耽搁,带着轻微的抱怨等待着。

起初,我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延迟

然而,令人震惊的消息很快就出现在手机上——郑州暴雨,先是说百年一遇,后来又说千年一遇。坐在Z236六号车的几个人都没当回事。大家都生活在广州、珠海、惠州等地,看到过很多台风。在广州上车后,他们和家人聊起了登上广东的第一场台风“查帕卡”。郑州会有什么大雨?

但是情况越来越糟。火车是静止的,但是窗外的雨很大,风很急。已经是暴风雨了。微博推送了中央气象台的数据。“经过同事反复验证,16-17小时郑州降雨量达到201.9毫米!”还有一条星号消息,“郑州市防汛应急响应升级为一级”。

这个小时的降雨量不仅打破了当地的历史记录,而且是敦煌年降雨量的五倍。

顺着气象台发布的微博往前转了几下,暗暗觉得不好。河南的对流看起来比台风“查帕卡”更红:红色意味着更强的对流和更多的雨水。如果是紫色,可能会有和台风强度相当的冰雹和雷暴大风。

车厢里不再谈论“查帕卡”,而是放满了各种小视频,声音也是五味杂陈:一对母子庆幸在火车上而不是待在少林寺,小视频播放着庙里的师傅上树避水;郑州地铁瀑布般湍急的流水景象,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乘客的手机上,混杂的声音叠加了很多焦虑。

穿过十多节车厢,

买两碗方便面

下午四点多,暴雨暂时停了,车又慢慢启动了。看到郑州市一条宽阔的道路已经被雨水填满,我就想用手机拍张照,已经错过了这条路。火车轨道旁的雨不深,轨道光秃秃的。我很高兴即使情况变得更糟,我也应该能在午夜到达目的地天津。

原来我想多了。没有两分钟,火车又停了。

后来一条开了很久的新闻显示,我当时太乐观了。几乎就在Z236停下来的同时,K599次列车倾斜了8.6公里离开我们。

那是从包头到广州的火车,我们的出发地,在郑州和我们相对。列车司机在看到京广线包头至广州的K599次列车运行至郑州市南杨寨至海棠寺段的消息后,发现前方线路被钢轨淹没,在暴雨中停车,及时阻止了事故的发生。

照片中,两辆车已经扭曲倾斜。我有点担心我们在五六辆车的交界处漏水。看到车动了,所有乘客都松了口气,但我们很快进入了最糟糕的停电期——快到吃饭的时候,我感觉车厢越来越热,却发现空开关已经合上,孩子们热得找不到水。

停电不是一个好信号,我们即将到达车站,所以之前没有储存食物。我开始打听和寻找卖方便面和火腿肠的手推车。

问的时候才知道,自从停了雨,零食车就没出现过。两名列车乘务员猜测可能是13号餐车方向,于是我顶着热浪冲了过去。

从卧铺车厢到硬座车厢,明显有两个温度。列车长在硬座车厢里被六七个人围着,扯着嗓子喊:“不是我不让大家下去透透气,真的下雨了,下面石头滑,下去太危险了。”。

周围很热,一个列车员正在奋力撕开方便面的纸箱,作为粉丝分发给大家。

两节车厢后,一阵凉风夹着雨水冲了过来,车厢的门被打开了。乘客对车下冒雨维修的人喊道:“如果需要帮助,请告诉我,车上的大男孩很辛苦。”。这列终点在哈尔滨的火车,不仅在卖大米的时候卖的是纯东北大米做的大米,而且车厢里坐满了乡亲们,又热又爽。

餐车里七八个列车员正在吃饭。我问:“你还会去火车上卖吃的吗?”一位正在吃饭列车员说没有电,也没有办法。

我看到列车员吃着白米配凉拌黄瓜和凉拌土豆,但是没有热食,就求他们卖给我一份。他笑着说不够吃,黄瓜已经到了底部,土豆和中午饭盒里剩下的很像,于是我继续找推车卖。

经过一段又一段,走了大概十五六节车厢,才发现手推车被包围了。我正要问方便面的味道,这时卖家喊道:“你自己看,如果你看到什么,它就会在那里,一会儿就不见了。”。

给同行业的两个孩子和老人买了一桶价值7元的方便面,每人一小瓶水,不容易拿。售货员打电话给我,“你不用自己拿,我等会去你家卖。”我说了三五遍,我坚持要交钱——如果我不买这顿饭,我会饿死的。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手推车经过。

我用下巴抵住两双方便面,用一袋破洞装满水,转身又挤了回去。路上热水旁边的人说话太直接了。“这很傻。现在还是买一些方便面。怎么会有水泡?”

最坏的情况,去做。我回到车厢,撕开方便面,衬衫都湿透了,于是我去另一个方向找热水。停电两个多小时后,几乎所有的水舱都空。

一直走到最后,水箱里有热水和稀水。轮到我的时候,水越来越稀了。我身后的老人看到我拿起一个换另一个,开始着急。我的第二碗面刚准备泡,水就完全断了。

我端着一碗方便面,还有一碗没浇调料,又推回车厢。现在我的头发湿透了,售票员看着我汗流浃背。“不要跑,不要动,安静地躺着很酷。”。

回来后把第一碗方便面汁倒进第二碗,轮流泡了一碗又一碗。孩子太辣了,但刚开始享受大量热水的碗是辣的。我劝他们赶紧吃:“这不是吃,而是充饥”。

嚼着外软内脆的面条,我听到广播里不断传出求助的声音:“11路车的乘客需要止痛药,14路车的乘客需要胃药,有药的乘客麻烦送上车厢。”

……

晚饭后,卧铺一侧的温度就像蒸笼,一节车厢里只有两扇微微倾斜的半窗没用。三袋半的垃圾堆积在车厢交界处,不时有一股腐烂的混合气味。售票员拿来几个纸箱,粉丝们开始在这里自己做粉丝。

晚上7点,昏暗的车厢突然亮了起来,欢呼声随之而来,一种非常舒适的凉爽感蔓延开来。停电三个多小时后,它活了下来。来关窗户的售票员看起来也很高兴。“有电就有热水用空,车不开就不怕。”售票员也来到了6号车厢。“我从3号车上说了对不起。当我一路谈到17辆车时,我担心我们会很匆忙。我着急的时候,很冲动。你的汽车情绪相当稳定。”

几分钟后,车子缓缓行驶,6号车厢又高兴起来,满怀希望地回家了。

快乐没有持续两分钟,但火车又停了,这次完全躺下了。售票员一个个告诉大家,让大家“洗洗睡吧。”

他往后退了几步,说:“不要用手机退票。当你到达车站时,你将在窗口归还它。延迟的后续机票不收取20%的退票费。不是因为在窗口退票的人是我的亲戚。这是如此规定的。用手机退的时候不知道迟到了。”。

看着刚从手机里扣的退费,很心疼。

十分钟的车程,

Z236用了20个小时

火车走了这么一小步,却给所有人带来了最大的麻烦。刚才,网络跟如果没有已经完全开始掉头了。

人们似乎没那么在意少吃一顿饭,但却没有信号,这让车内的气氛明显焦虑起来——车侧的凳子弹回的声音弹出来,言语之间的碰撞更加直接,那些逗乐孩子的笑脸也随之冷却下来。

汽车启动时,我给家人发了一条信息,“它在行驶。”然后,当车停了好几个小时,我无数次查看短信里的三个字。

凌晨12点,6号车上的人大多还醒着,一次次尝试连接互联网,没有无聊感。隔壁穿白衬衫的男孩摇晃了几下,叫来了售票员,让他报警检查监控。

“我丢了,”警察走过来问,“你在黑暗中能看清楚吗?”

年轻人说:“我丢了一根数据线。这个小偷可能不喜欢我的充电宝,只偷了线。”

从床上爬起来的乘客劝男孩不要担心,警察也开始在他们的手机上播放黑暗视频。在喧闹声中,隔壁商店的女孩回来道歉了。“这车没电了。我把它拿到下一辆车上充电。”

白人小伙生气了:“不告而别是贼。”

大家说着说着,劝说着,几个完全清醒的人坐在车座椅上聊天,说后悔早回家换签证,说联系不上家人,担心是不是在车站等着,还说在郑州街头。大吃一惊...

凌晨一点,车外的雨又响了,列车员急忙在车厢路口接“小雨”,半夜又接了半桶。

售票员正在接水

凌晨四点,六号车上的大部分人都醒了,然后悲哀地发现车一夜没动。彪大哥对列车长喊道:“怎么订卫生纸?”售票员困惑地说:“你应该自己带。”。

东北大哥说,“自己带吧,我应该早点下车,这不用灯吗?明天晚餐我应该做什么?没有东西吃。”。

售票员安抚道:“车里还有一些东北大米。如果我们吃得不够,就少喝点。如果做不到,就找郑州站弄一些。至少我们会离开车站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的车程中,暴雨中的Z236用了20个小时,车还没发动。

21日上午,Z236次列车上的各种物品开始告急。每个售票员分配一个黑色的大垃圾袋,这还不够。

早餐有粥和米饭,但售票员通知没有饭盒。想喝粥,可以免费自带容器。各种各样的盒子、罐子、广口瓶甚至垃圾托盘都被用来做粥。不到半个小时,粥就没了。米饭只配油炸木耳,有20个盘子,很快就卖完了。有两节车厢挤成了长队,供应很快就停止了。“没有食物。”。

老厨师去队里了解了一下车里的孩子,然后拿出半碗面,加上一点米饭,给孩子们吃。他大声告诉大家,已经派了四五个人去采购了,但是城市雨下得很大,所以郑州站派了一辆车去帮忙采购,其他能在火车上卖的食物都是空。

大多数人都传播着自己的理解,但一个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年轻人突然爆发了:“我不想死在这里。”他吵着要厨师开车门让他下车。

车还没发动,好在有网络信号。

窗外雨声依旧断断续续,人们交流着聚焦郑州的新闻,厨师还在倾注安慰,清脆的女声播报再次道歉,“但开车时间未定”。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