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人 鲁迅小说中的“末人”和尼采哲学中的“末人”有何区别区别

栏目:教育 2021-09-17 04: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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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条件构成了人们的处境。鲁迅的哲学从环境问题开始。在他的小说中,他塑造了一系列生活在最底层的“末代男人”。他们谦逊谨慎,在世界各地乱逛。在尼采看来,“最后一个人”是他创造的“超人”的反面形象。在《狂人日记》中,鲁迅向人们介绍了“狂人”。不难发现,鲁迅作品中的“狂人”与尼采哲学中的“超人”有许多相似的性格。

“超人”这个词是尼采首创的,但尼采并没有完全解释清楚,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定义。虽然尼采以他的“超人”哲学震惊了世界,但根据尼采的著作,“超人”只是在查拉图斯特拉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超人”这个概念从出现开始就充满了人们好奇的目光。作为一种新的生活哲学,它揭开了西方思想界非理性主义的序幕,是存在主义、弗洛伊德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思想源头。

从尼采最初的观点来看,“超人”应该有两层含义:一是具有坚强意志、创造力、确定性和超越性的新型人,二是从凡人中觉醒的人,孤独痛苦却坚强勇敢不屈,与基督教和世俗道德作斗争。“超人”其实是尼采对人类生活的理想,是他对理想人性渴望的外在表现。他拥有尼采想象中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最完美的人格。他勇敢而坚定,在人类进步的道路上留下了不平凡的足迹。

在东方,尼采的超人思想被鲁迅和他的学生许凡成传入中国,并逐渐成为唤起人们的精神力量。鲁迅希望通过“超人”精神唤醒大众,让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他不应该成为封建专制统治和思想的奴隶,不应该受到现实苦难的阻碍,成为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真正的人。

“超人”的反义词是“最后一个人”,查拉图斯特拉有时称善良的人为“最后一个人”,有时称其为“结束的开始”。尼采认为这是最有害的一类人,因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以牺牲为代价的,也就是牺牲未来。"

在尼采看来,好人是无法创造的,他们永远是结束的开始,他们把那些重估一切价值的人钉在十字架上。他们还把人类的未来钉在十字架上。现实生活中,好人的危害是最严重的。在现代汉语中,“最后一个人”的形象很可能是鲁迅创造的,而“超人”和“最后一个人”是对立的,他们的性格完全相反,这为我们理解鲁迅作品中的“最后一个人”提供了钥匙。

在尼采看来,“最后一个人”具有与“超人”相反的特征:他们没有创造的欲望和能力,不再抛出欲望之箭;他们谨小慎微,畏缩刻薄,迷迷糊糊。他们依靠彼此的摩擦来取暖。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碰到石头和别人,伤到自己。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们都有一点放纵,认为这就是幸福;他们的个性正在消失,千人不再贫穷或富有,这两者对他们来说都太令人苦恼了。他们愿意支配和服从,这两者都太令人苦恼了。一群没有牧羊人的羊,所有的人都有同样的愿望,所有的人都一样,有其他感情的人都去疯人院。

尼采对“最后一个人”的奴役深恶痛绝。在他的作品中,“最后一个人”的原型是基督教信仰下的德国人民。这些人盲目信仰基督教,没有思想,不愿意为另一种生活而努力。鲁迅在寻找拯救中国老人灵魂的良药时,在尼采身上找到了契合点。如果不是鲁迅,“最后一个人”的概念可能不会出现在中文里。“最后一个人”在德语中的意思是De:Letzt Mensch,在英语中的意思是“最后一个人”。

在鲁迅的一生中,他看到了精神疾病是中国人性格中的一个普遍弱点,并意识到“最后一个人”存在于中国社会的各个层面,对当时的中国造成了巨大的危害。因此,鲁迅在他的小说中向人们揭示了“最后一个人”的形象,悄悄地展示了“最后一个人”的存在给民族带来的伤害和痛苦。它们就像是附着在旧中国身上的伤疤,不会给民族带来巨大而彻底的灾难,但足以让整个民族逐渐丧失所有的毅力和战斗力。

此外,鲁迅的“最后一个人”与尼采的哲学有一定的区别,与“超人”相对立。在《查拉图斯特拉这么说》的序言中,尼泊尔用非常生动的笔法刻画了“最后一个人”的形象: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创造,什么是期待,什么是星球,但他们认为自己找到了幸福。尼采认为,这种,他们以平庸的方式生活在他们欣赏的幸福中。其实尼采个人并不喜欢那些沉迷于个人琐碎快乐的人,甚至完全排斥他们。因此,他称他们为“最后一个人”,即没有希望、永远不会有大成就的平庸之辈。

当“最后一个人”的概念传入中国,经过鲁迅的重新解读,赋予其新的概念意义,在中国有其存在的意义。它不仅指只追求个人幸福而不追求人类伟大的精神和思想事业的人,也指精神堕落、平庸无趣、没有人生目标、麻木无知的人。

鲁迅在他的小说中集中表现了这样一群“最后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有着不同的生活经历和生活背景。然而,他们有着相同的特点:胆小、懦弱、残忍、无望、没有创造力和谦逊。鲁迅试图通过小说向人们展示中国社会的“最后一个人”。闰土、华老栓父子、孔乙己以及他小说中的看客都是典型的“最后一个人”,他们生活在平庸或麻木和迷信之中。

其中最典型的“最后一个人”是《阿q正传》中的阿q,他“心安”地生活在自己创造的精神胜利的世界里。当被欺负时,他会用自我安慰来解决自己的苦恼。他不关心未来,盲目理解革命。他甚至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对生活没有希望,对死亡没有感觉,对生活没有计划,对屈辱、贫穷和奴役持冷漠态度。他整天无所事事,过着无聊的生活。即使被欺负,他也不在乎,也不觉得生气,也不想到报复。阿q似乎有一种精神的东西,但这种精神的东西是畸形的、干瘪的,是一种完全病态的精神思想。他的精神胜利法只是一种微弱的精神本能,绝不是战斗工具。

从鲁迅的小说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最后的人”在中国封建社会无处不在。他们靠自欺欺人生活,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分不清好坏,但他们存在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一个人”之所以存在并长久存在,根本原因在于封建制度已经深深扎根于人们的思想之中,构筑成长期禁锢人们思想和灵魂的精神牢笼。在当时的中国社会,很多人都不愿意没有这个牢笼而存在。他们要么就住在这样的笼子里,要么就干脆成了帮凶,帮统治者搭笼子。所以,有阿q这样稀里糊涂的“最后一个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鲁迅悄悄创造了这样一群“末代男人”,他们没有直接谴责或批评他们,反而让人看起来好笑又心碎。鲁迅自己说:“这样的人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无戏可看,只有把他们治好。没有必要牺牲一时,而是要以深厚的韧性去战斗。”看来鲁迅还是主张战斗的。因此,与终日游手好闲的“最后一个人”相比,他在小说中塑造了代表另一类人的典型狂人。

《狂人日记》以一种奇特的隐喻结构勾勒了一个狂人的境遇。《狂人》与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说》中的“超人”有很多相似之处。他是一个走在时代前列的觉醒者。他公正、敏感、勇敢、孤独。这个疯子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和穿透力。他揭开男权社会的面纱后,看到了血淋淋的历史景观:“我翻开历史,发现这段历史没有时代。每一页歪歪扭扭的纸上都写着‘仁、义、德’四个字。我睡不着。半夜我仔细看了一遍,才看到缝隙里的字。整本书写着两个字:“食人。”

“疯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文化本性,震撼着所有清醒和不清醒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它给整个中国历史带来了惊悚,因为它展示了血腥东方的沉没。狂人对文化历史的悲观诊断,尖锐而准确地击中了以儒家文化为核心的传统文化的不人道这一关键点。因此,无异于宣告这种文化观念的死亡,向世界表明民族文化必须在现代重建和重生的意图。

疯子已经有了觉醒的意识。从意识到中国封建伦理对人性的限制和扼杀,到想要展开救赎,是他逐渐走向个人主义的一个标志。一开始,他想说服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另一个是他的大哥,然后他想说服所有在门口看他的人。他用全身解数的手法,先使人怀疑“食人”的不合理性,再从人类进化的角度使人有意识地抵制堕落,成为“真正的人”,最后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描述不改变意识的可怕后果:“你可以改变,从内心改变!你要知道,将来不能容忍食人的人,也会活在世上...不改就自己吃,再多出生也要被真人灭绝,就像杀狼的猎人一样!像虫子一样!”

在狂人的话语中,出现了一个“真人”的概念,这是与虫子和野蛮人相比最人性化的概念。这个概念最早出现在早期的文言文论文中,被赋予了主观性和人性。当时不叫“真人”而叫“真人”,也和那些表现出“兽性”的人用了相反的意思。

在鲁迅的意识中,“真正的人”显然具有人性发展最高阶段的人的状态,所以他是一个以进化论为基础,表现出人类乐观主义的概念。《狂人日记》呈现了一幅感性与理性交织的文学图景,既是一种复杂而疯狂的情感书写,也反映了情感书写背后的控制与批判意图。疯子的怀疑问题似乎也充满了对世界的怀疑:“一直都是这样,对吧?”其实,狂人的追问充满了理性精神,是对以往价值秩序和非人文化传统中生存方式的怀疑,与尼采对一切价值的重估非常相似。

这种怀疑不仅指向外部社会和文化,也指向思想家本人。在家族史的还原性追问中,我终于发现了自我主体中的黑暗与邪恶:“吃人的是我哥!我是食人族的兄弟!我自己也被吃掉了,但我还是食人族的兄弟!”当一个疯子发现自己无意中却与生俱来地加入了“食人族”的行列时,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恐惧和愧疚感,这让疯子不禁自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罪从何而来?狂人的焦虑反映了当时中国大量知识分子的内心反思和怀疑,也正是在这种痛苦的自我审视中,中国启蒙者最内在的自我觉醒意识才得以显现。

知识分子是人类的良心。他们应该反思现实,主动承担历史责任。然而,在当前的环境下,中国人的意识缺乏狂人般的痛苦反思。他们不关心未来,完全脱离了自己的理想。鲁迅认为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因此,他在小说《狂人日记》中表达了这种遗憾。《狂人日记》以独特的方式将我们的思维触角拉到历史与现实交织的深度,带给我们无尽的悲伤与沉思。这种悲哀是作为启蒙者的狂人启蒙失败造成的,狂人表达了这样一种发自内心的呐喊:“没吃过人的孩子,不然还有什么?救救孩子们……”

但是从《狂人日记》记载的内容来看,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孩子,狂人的妹妹似乎给人们带来了一些希望,但是她已经被别人吃掉了。疯子的启蒙以失败告终。在对大哥和乡亲们的劝解中,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无法完成救援。他不仅不被别人理解,还莫名其妙地被误解和伤害。在现实环境的压迫下,疯子最终不得不回归到真实正常的世界。

这个疯子的结局似乎很完美。他“病”了,像一个普通的学者一样去了某个地方做官。看似完美的结局,让人感叹觉醒者的最终无奈。这说明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失去了原来独特思想家的清醒。在引言中,作者含蓄地提供了这个团圆结局,实际上指出了另一个隐含的主题,即失败。这种“失败”不是疯子一个人的失败,而是中国启蒙失败的总结。

在《狂人的呐喊》中,他的自我意图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表达,他对自己的清醒反思在一定程度上具有重要意义。但是,狂人缺乏一种必要的、全新的、崭新的伦理意识和勇气,所以当他面对众多“食人族”时,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随着疯子对形势的进一步感受而有所增长。这虽然表现了狂人不愿意成为无意义的受害者,但也隐含了狂人的缺陷,即缺乏自觉承受历史黑暗和文化的心理机制。尽管那一刻有一个疯子的愧疚和愧疚,但依然很难义无反顾地走上拯救那些黑暗中的人的旅程。

“疯子”与当时盛行的“最后一个人”有着本质的区别。“疯子”在自我觉醒中苦苦挣扎,“最后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是觉醒,不知道世界上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有怎样的关联。但《狂人》和《最后一个人》都表现了鲁迅对中国精神的期待,他期待人们站出来,靠自己的力量去战斗,去获得一种全新的生活。

然而,事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完美。用鲁迅自己的话说:“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移动桌子,改装炉子,也几乎会流血;而且即使有血,也不一定能移动和被改造。这不是背后的大鞭子,中国自己也拒绝动。”如果说尼采的“超人”体现了他对理想人性的追求,那么鲁迅的“狂人”和“最后一个人”就是鲁迅对中国人性格的准确把握。

作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