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全媒体记者李震

这一次，刘晓莉没有给前夫留任何余地。她谎称自己有男朋友，温柔体贴，把赚的钱都给了她。这激怒了已经决定采取强硬手段的冯明。没有苦难，40岁的刘晓莉依然是卧病在床的丧偶母亲的孝顺女儿，是一个初中女生的母亲，也是无数没有学历、没有社会地位、没有金钱，却依然为生活而奋斗的普通中年女性之一。2020年我没有机会经历所有的艰辛。两年前的一个早上，她死在了街上。凶手是她的前夫...

恶性刑事案件最能触动社会的神经。22岁的山东女子方被其婆家虐待致死；藏族姑娘拉姆被前夫用汽油烧死；一名来自朔州的男子打人后砸伤妻子；短跑运动员张培萌的妻子说，她遭受了家庭暴力；而杭州一名杀妻男子曾虐待前妻……“家暴”在今年年底成为今年舆论场上的关键词。悲剧总是令人感同身受和心痛的。如何避免它再次发生，是社会上每个人都应该思考和行动的事情。

幸运的是，变化已经在发生...

电话

冬天，农村取暖是个难题，对于患有哮喘多年的母亲来说，也是个困难时期；青春期的女生不容易沟通，多说话少说话都要慎重考虑；拆迁村里，一家五口租住在三间平房里，简单而凌乱，却没有精力清理...

今年44岁的刘，没想到她目前面临的经济、生活压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力，她还是支撑不下去。

如果没有这种事，她现在是幸福的二胎妈妈，丈夫在工厂上班，对她挺体贴的；儿子高中，聪明懂事，学习好，回家帮忙做家务；女儿四岁，是我生日之下最可爱的年龄。

虽然父亲早逝，母亲生病，但哥哥姐姐还是一起分担了。即使家庭经济不富裕，他们也总能感受到相互支持的温暖。

然而，突如其来的刑事案件彻底打破了如水的生活。转折点，从那个电话开始。

2018年的一个早晨，又是一个非常不寻常的日子。儿子上学了，上夜班的丈夫赶了过来，刘在家照顾女儿。孩子快两岁了，是时候离开人了。

一个电话打破了平静。

“我杀了小丽，我还喝了农药，萌萌让你照顾。”电话是刘的丈夫打来的。

像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响，又像一只长筒靴挂在空很久，刘听到丈夫的错愕转述时突然受不了了。她心烦意乱，赶紧让他报警。

早上发生的事情，刘已经很熟悉了。公安机关的调查，公诉机关的指控，法院的判决，事实清楚，逻辑清晰，细节都很清楚，但至今她想不通:“他的心为什么这么尴尬，一定是我妹妹的命吗？”

凶杀案

“喂，你的车撞到人了，快停车！”2018年夏天的一个早上，外出买菜的张林在市北区一个公交站点附近看到一辆面包车撞人，赶紧大声拦下。

货车司机无视陌生人的训斥，撞倒了一名年轻女子。他没有停下来，而是后退，再次打了人。

发动机狂吼着，货车碾过了被撞倒在地的年轻女子。

更多陌生的路人试图阻止悲剧恶化。一名男子上前挡住车头，有人冲到驾驶室拔出面包车钥匙。直到那时，司机才踩下刹车。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司机打开车门下了车。有人注意到他手里拿着水果刀，但为时已晚。他已经走到被撞倒的女人面前，水果刀的锋利刀刃刺入了年轻女人的脖子...

在“快报警”的尖叫和恐慌中，司机走回车内几步，抬头喝了一瓶有色液体。

从空空气中散发的气味判断，赶到警局的警察说面包车司机可能是喝了农药，送到医院急救。一天后，那个叫冯明的人得救了。

案发当天，他决心杀死前妻刘晓莉。

再婚

冯明多次跟刘晓莉说“杀了你”，有时是针对她个人，有时甚至涉及到她的家人。刘晓莉很害怕，但坚持不妥协。

妥协就是接受冯明的再婚请求。

在冯明眼中，刘晓莉拒绝再婚，甚至“打了他”，成为杀人的主要动机。“她不跟着我，别人也不要！”

刘晓莉的姐夫林强在调解两人关系时曾劝过冯明。“既然小丽不愿意，你可以另找对象。”冯明坚持认为别人不如刘晓莉。

但冯明挽回感情的方式不是善待前妻，酒后打人的频率越来越高。

在姐姐刘的印象中，她打过几次硬仗。

有一次，刘晓莉参加了驾驶考试，她邀请教练和同期的学生一起吃饭。因为人多，晚餐结束的比较晚，她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11点了。当时他们离婚了，因为冯明经常来看孩子，他们一个接一个住在同一个房间。

“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你为什么去？”

面对责难，刘晓莉拿出微信和电话记录试图解释，冯明扑了出去，一拳打在刘晓莉脸上。当女儿缩在一个角落里时，冯明把刘晓莉拖到浴室继续玩。

冯明筋疲力尽，回到卧室睡觉，而刘晓莉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夜没有起床。

当她回到她母亲家时，人们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刘晓莉吴琴谎称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墙上。肖不相信。经询问，她承认被冯明殴打。刘当时就哭了，但是反过来安慰她姐姐。“没什么，我绝对不能和他住在一起。”

父亲早逝，母亲生病，弟弟身体不好，家里没有人可以依靠。刘让丈夫和冯明谈谈，劝他不要再动手了。冯明不同意:“女人适应不了，要打！”

“别人很好，贬义又老实。”一个朋友的评价和暴力时的冯明完全不一样。

冯明喜欢和朋友社交和喝酒。当他喝得太多时，他往往会说得太多，他越来越关注刘晓莉。

有一年刘晓莉生日，冯明买了一个蛋糕，叫了一群朋友去出租屋庆祝生日。“但是我姐觉得一个生日，三个人可以一起吃饭，不喜欢他喝酒。”刘回忆说。

当刘晓莉回家晚了，他看着家里的喧嚣，表现出不悦。冯明的脾气立刻上来了，一边在大家面前破口大骂，一边把整个蛋糕扣在刘晓莉的脸上。

有时候，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冯明会把刘晓莉的母女赶出家门，她们整晚都开不了门。为了躲避冯明，刘晓莉搬了好几次家，但都被他找到了。当他发泄愤怒时，冯明打碎了出租屋的所有窗户。

在法庭声明中，冯明一直坚称刘晓莉“辜负”了他。

“她说她买房子的时候同意再婚。我家有几万人。这所房子登记在她的名下。后来她后悔了，没有再婚。”冯明认为他“付出太多”，对刘晓莉的家人很好，但家人不喜欢他，不同意他和刘晓莉再婚。

“她亲口告诉我她另有其人，我下定决心要杀了她。”冯明说他被刘晓莉“耍”了。

刘晓莉拒绝再婚后，答应把买房的钱还给冯明。不过，冯明承认，要求刘晓莉还钱是为了“逼她跟钱复合”，但没想到对方拒绝了。直到面临法庭审判，冯明还是不明白刘晓莉为什么不同意再婚。

"她被打得半死。"刘完全否认姐姐有男朋友。“她抚养自己的孩子，男人付出的很少。她的个性很强，经济压力太大，赚钱已经来不及了。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

受害者刘晓莉母亲的家

告别

刘和她的丈夫在事发前十天，曾经意识到冯明可能有危险行为。

为了躲避冯明，刘晓莉让她的孩子和她姐姐住在一起。刘没有接冯明的电话，因为他生气了。"他打电话给我，说他想见见孩子们。"于是，姐夫诶带着孩子去见冯明。

从那次会议的谈话中，林强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对萌萌说，爸爸妈妈要出差，你在阿姨家要听话。”林强说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回应了一句:“在阿姨家挺好的。”。

冯明又转向林强说:“你等着瞧吧。”

林强又借机说服了冯明。不要做傻事。他将帮助他的妻子和妹妹工作。“但他说他不想活了。他拿不到，别人也拿不到。”

回国后，林强告诉妻子劝说姐姐刘晓莉躲在老家，暂时不要回青岛。结果，在姐姐家住了两天后，刘晓莉还是急着回去工作挣钱。

这一次分别，是永恒的战术。

山东省高级法院二审裁定驳回冯明的上诉请求，维持一审法院作出的死刑判决，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遗书

2018年春节期间，刘晓莉才真正下定决心，要和冯明彻底分开。

“她回来的那天，我看到她的脸不对劲，脸上有伤。”刘还记得那年春节前发生的事情。冯明又开始了，刘晓莉说这次不会再原谅他了，彻底分手。

刘的记忆里充满了深深的遗憾:那是姐妹俩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而却坚持要在除夕吃午饭后回城。“她越是在年底生活，就越想挣点钱。”

刘晓莉之前在老家买了房子，花了50多万，大部分都是借的。她急于挣钱和还债。

刘后来了解到，春节前，冯明再次暴力袭击姐姐，一度掐住的脖子，让她窒息。也许在那一刻，刘晓莉意识到自己“迟早会死在他手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单亲妈妈留下了什么样的恐惧和绝望。从签名时间来看，是2018年春节刚过。

“当年，她让我儿子买印泥。”杀人后，刘发现了的遗书，才从回忆中找到线索。

“我叫刘晓莉。孩子两岁时，我和前夫冯明离婚了。离婚时我没有任何财产。离婚后的十几年，我挣钱在青岛买房。房子位于XXX。我前夫这几年一直威胁我，如果他不再婚，他会杀了我，威胁我的家人。如果我真的被冯明打死了，孩子的抚养权就归我妈了，房子车子等我所有的财产也归我妈，维修费就从这些财产里出。我走后，妈妈，我希望你把房子卖了。如果我妈身体不好，养不出孩子，就由我姐来养。”

在练习本上写了几句话后，刘晓莉解释了他的遗产处置和女儿抚养安排，并把它藏在母亲的床下。然后，她擦干眼泪，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狂奔。

她对生活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遗书短于300字，文字简洁，没有感情渲染，甚至没有悲伤。

后来发生了什么

“婚前缺乏了解”，这一点刘可以总结为，是造成他姐姐婚姻悲剧的主要原因。

刘晓莉和冯明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家庭条件相似。刘晓莉不漂亮，但冯明很看重她。当她恋爱时，她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在农村，当达到适婚年龄的年轻男女坠入爱河时，他们会匆忙结婚。仅仅接触了几个月，婚姻就提上了日程。

刘晓莉婚后一年怀孕，生了一个女儿。“当一家人把它看作女孩时，他们并不快乐。姐姐还在月子里，两个人就开始打架了。”刘说，她不知道冲突的详细程度。她只知道孩子出生后，姐姐和丈夫经常吵架，有一次动了刀。我姐姐不能呆在她丈夫家，经常回家。

就这样，持续了两年，双方同意离婚，“孩子归姐姐。”。

为了抚养孩子，刘晓莉来到青岛工作。后来，冯明也跟着去了，找到了刘晓莉的住处，并且经常去看孩子。没有再婚，他们又住在一起了。

“小丽的性格和我的不一样。她话不多，能突破和拼，敢担当，像个男生，不像我。我可以很尴尬，没有能力。”刘说:“她在外面工作，陪妈妈的时间少，但是医药费都是她出的，几乎从来不让我出。”

从刘提供的医院收费单据可以看出，老母亲每月的医药费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弟弟车祸致残，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经济状况一落千丈。照顾母亲，大多数时候是两姐妹。

姐妹俩的母亲住在青岛郊区的一个村子里。

虽然老房子被多次修缮，但仍然难以掩盖它的废墟。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还有三间土房子。除了炉子和土炕，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桌子上有一台小彩电。

电视一直开着，刘四岁的女儿跑来跑去，给这个孤独的老人带来了一丝安慰。

这位老人不到50岁就失去了丈夫。当时，刘晓莉和他的弟弟都是未成年人。当我第一次得知二女儿的坏消息时，老人晕了过去，哮喘越来越严重。

很难通过老年人的回忆勾勒出刘晓莉短暂的一生。

她在这个有900万人口的城市里租房子，打零工。她几乎没有朋友。她所有的时间都是养孩子，回家照顾妈妈。她想自己买房，给孩子选一所私立学校，给她更好的教育。

从有遗书的事实可以看出，刘晓莉对可能的生命危险有预感，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今，除了未成年的女儿，刘晓莉还及时带着一套有房产证的房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姐姐去世后，一切善后工作都由刘处理。委托律师进行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乘坐城际公交往返郊区和市区。

现在有了的女儿刘，还要照顾三个孩子的日常生活；妈妈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她陪她去医院...生活中的家务和经济压力变得难以承受，这让刘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甚至没有太多的时间感到难过。

多年来在家照顾两个孩子的家庭主妇，不得不面对姐姐被害的所有司法程序。有太多的事情刘不明白，所以她只能坚持下去。

拿着的遗书，房地产开发商不敢轻易为刘申请房产证，要求法院出具公证书或民事判决书。

刘伤心得想哭。“小丽买这套房子还欠了很多债。我妈和外甥女都同意，等房产证办完了，把房子卖了，先把债还清。”

刘近日联系青岛市法律援助中心，以其母亲的名义申请律师协助，试图通过民事诉讼确认房产继承。“坚持住，一步一个脚印，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