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财经,作者|鹿鸣
AI的资本故事从来不缺。
近日,据腾讯一线消息,商汤科技已确认A+H上市,保荐机构为CICC,最快将于8月份向HKEx提交上市申请。
事实上,早在2017年,尚唐科技创始人唐晓鸥就曾向媒体透露“公司正在考虑在美国、香港或内地上市”。
据天眼超数据显示,2014年至2018年,商汤科技共完成10次融资,累计融资金额约40亿美元。
该网站显示,商汤科技于2020年底完成IPO前一轮募资。投资方主要为中资机构,包括部分国有保险基金,投资后估值约120亿美元。
不可否认,商汤科技是“AI四小龙”中吸金最多的一个。
根据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20胡润全球独角兽榜”,商汤科技、倨傲科技、从云科技、易图科技依次排名,估值分别为500亿、300亿、200亿、140亿。四家公司中,只有商汤科技的估值较2019年有所提升,估值从2019年的400亿提升至2020年的500亿。
在今年7月举行的“大爱无国界·共生”人工智能企业论坛上,《三体》神科幻小说作者刘表示,将担任国内知名人工智能公司商汤科技的“科幻星球研究中心主任”。
事实上,现阶段很多AI企业都面临商业化和落地难的问题。
十亿欧元报告显示,2018年,中国近90%的人工智能公司亏损,其余10%勉强维持盈亏平衡。“AI四小龙”中,从云科技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净亏损近23亿元,易图科技2017年至2020年上半年合计亏损近73亿元,迪法恩科技2017年至2020年前三季度合计亏损超130亿元。
在此背景下,“AI+科幻”的结合是AI商业化的又一次新尝试?还是只是商汤与科幻作家合作的噱头?
人工智能公司很难上市
在科技创新板块冲刺“AI第一股”的榜单上,曾有易图科技、田芸李飞、迪法恩科技、歌苓深等几家公司,但也有一些先行者因为种种原因遭遇停滞;从云科技也于去年底在科创板提交了IPO申请,目前已完成两轮问询回复。
7月2日晚间,据上交所消息,决定终止对ETO科技首次公开发行存托凭证并在科创板上市的审核。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AI四小龙”中的另一家公司迪法恩科技也经历了暂停上市。截至目前,迪法恩斯尚未成功上市。
数据服务商的名片数据显示,2020年,由于AI企业营收普遍亏损,负债率连年攀升,AI领域融资热情持续下降,单个项目融资金额大幅下降。截至目前,已完成融资项目305个,总金额约243.3亿元。2018年,这两个数字分别为523笔和667.1亿元。
当资本的狂潮褪去,AI行业盈利与否成为衡量标准,融资变得越来越难。
根据商学院的报告,“目前包括‘四小龙’在内的AI企业普遍估值过高,这无疑有虚高的成分。但由于他们的商业故事之前已经在资本上透支,AI企业很难从私募股权投资中获得融资。如果现在不卖给二级市场,恐怕很少有投资者愿意接手私募融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几天AI公司一直在争取尽快上市的原因。”
毕竟人工智能产业研发难度大,研发投入高。因此,企业需要持续投入资本成本,指望AI企业立即产生回报和利润是不现实的。但资本市场讲究利润至上,由于AI多年亏损,投资者难免会气馁。
世界上没有钱是容易得到的,尤其是资本钱。
2019年,商汤没有融资。
“去年大部分时间,我利用C轮融资的20亿美元扩大R&D和市场投资,实现增长,并经常通过资本市场路演讲述公司故事。”唐晓鸥说。
这一年,商汤艰难实现营收50亿,较2018年增长147%。
这背后无疑是资本的巨大压力。
《财经》去年获得的一份商汤融资方案数据显示,“商汤科技2019年营收50.6亿元,毛利率43%,毛利21.6亿元;2017年和2018年的净利率分别为2%和3%,净利润分别为1100万和5900万。”
虽然商汤科技没有披露2019年和2020年的净利润和净利率,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它在流血上市。
“人脸识别”的商业化困境
如果给商汤贴个标签,毫无疑问是——科学家创业。
众所周知,上唐科技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唐晓鸥还有另一个身份:他被业界称为全球人脸识别技术的“开拓者”和“探路者”。现任香港中文大学信息工程系主任,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副院长。
2001年,唐晓鸥创办了在A领域非常有名的香港中文大学多媒体实验室,因为2014年,唐晓鸥带领的实验室团队发布的人脸识别算法准确率首次超过人眼的识别率。2016年,由唐晓鸥领衔的中国人工智能团队与麻省理工、斯坦福等名校一起入选全球人工智能十大先锋实验室,成为亚洲唯一入选的实验室。
基本上,通过汤小鸥教授与实验室兄弟姐妹的关系,商汤完成了成立以来最重要的原始人才积累——实验室的许多博士生加入了商汤,成为最早的创始团队成员。
此外,商汤的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徐莉在香港中文大学攻读博士期间加入了唐晓鸥的多媒体实验室,在计算机视觉和图像处理领域积累了十多年的研究和产品开发经验。2014年,唐晓鸥和徐莉以香港中文大学多媒体实验室博士生为团队成立了上唐科技。
当我选择离开实验室时,徐莉说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技术突破产业化红线的机会已经到来。当机器能够超越人工能力,技术产业化条件成熟时,就是切入市场的最佳时机。如果你早两年进入市场,你将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教育市场。2014年,当计算机人脸识别的准确率第一次超过人眼识别的时候,我们意识到时机已经到来。另一方面,从学术应用向工业应用转变本身就是一种责任。目前,商汤正在做一件真正惠及国计民生的事业——布局智慧城市安防项目。商汤此前曾与某市公安局合作,在40天内查明69名嫌疑人,最终实际逮捕14人。我们必须知道,在图像识别仅由人力进行之前,一年内可能会逮捕两个人。”
2013年我国进入智慧城市建设周期,很多城市都在提高高清摄像头的覆盖密度,安防行业正式进入更新迭代的大趋势。所以它给了商汤和其他AI公司一个技术可以实现的市场。
根据商汤官方消息,2017年营收来源主要有三个:金融行业、手机行业和安防行业。
许立曾说:“商汤的优势在于原始技术和核心人才。一方面,商汤拥有第一支投资深度学习研究的中国团队,以及亚洲最大的深度学习研究团队。在计算能力方面,商汤科技构建了由近4000个GPU计算芯片组成的大规模GPU计算集群。原始技术给商汤带来的竞争力,在于其生产独特产品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高效率、稀缺性的产品。以金融业为例,它已经能够实现1亿分之一的误识率,比目前的10万分之一和百万分之一的误识率高出两到三个数量级。这就是技术差异。”
当年的AI领域,优秀的人才非常稀缺,拥有强大的人才储备就意味着有能力打造核心技术壁垒。
随着时间的推移,“互联网+”变成了“AI+”。两者都要面对业务场景的问题。相比之下,后者更不擅长“烧钱”,盈利问题突出。
IDC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智慧城市支出为200亿美元,预计每年增长15%以上。
根据融资计划,2018年,商汤智慧城市业务已覆盖78个城市,2019年增至127个。未来计划重点开放二三线城市。
但无论是人气、政府关系还是技术实力,“四小龙”中的其他三家公司也有。而且,AI独角兽并不是唯一具备AI能力的。他们共同的竞争对手包括阿里、华为、腾讯、百度等平台巨头,也有IT巨头。
对此,徐莉承认商汤想做的是人工智能的源头。“我们做的是底层架构,秉承的是原始技术和底层技术架构中的原始积累。”
对于科学家来说,保持AI技术的先进性需要下重注,依靠烧钱,短时间内没有赚钱的希望。一旦融资被切断,他们将面临生存的巨大考验。
商汤的时间不多了。
上市是改变困境的良药吗?
“AI四小龙”早期的收入模式基本一致,主要是因为获得了国家安全和智慧城市的时代红利。
科技署报道:“其实就算AI四小龙领先商汤科技,算法都是建立在穷尽的基础上。每个家族都没有在算法层面有什么新的突破。类似于教计算机自我判断和自我逻辑,事实从来没有发生过。大家还在不断增加处理算法和应急方案,固化成芯片,在固定的程序中,形成自己的最终外部软件产品。”
正如腾讯前副总裁吴军所说:“人工智能技术很难在20年内取得重大突破,因为今天的人工智能已经耗尽了过去40年积累的技术红利。”
因此,仅仅保持技术的先进性和差异化是不够的。如果仅仅依靠技术作为屏障,商汤很难锁定其商业价值。为什么这么说?
以搜索引擎市场为类比,十几年前,全球只有几家公司可以做搜索,而搜索技术是当时的核心壁垒。现在,没有人会是一个通用的搜索引擎,因为市场已经发展了十几年,用户已经习惯了谷歌、百度等搜索引擎。现在在培养用户习惯和积累数据方面,很难赶上这些公司。
假设谷歌没有用自己的技术能力直接面对用户的产品,而只是作为一个技术提供者,那么它总会有被取代的危险,很难发展成为一个帝国。现在商汤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所以要努力把自己的技术落地,深入更多的垂直领域,打造技术之外的其他核心竞争力。
2018年11月,商汤与上海市政府签署合作协议,承诺5年内在上海投资总额不低于60亿。其中部分资金用于智能汽车、智能芯片、智能教育等相关AI核心技术的研发。,而另一部分则投资于其他初创企业。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商汤已经投资了多个外部创业项目,涉及芯片、物联网、医疗、手机、游戏、科幻等行业。
此外,商汤一直坚持打造原创的技术平台,因为他认为目前的al公司虽然可以基于谷歌的技术平台打造自己的AI能力,但技术发展路径会受到谷歌速度的限制。未来要想有更大的发展,必须从源头上掌握技术核心链,从零开始构建,拥有完全的自主权。做这些事情,当然也需要强大的资金作为支撑。
对于创业者来说,充足的资本储备是推动科技公司在技术上保持领先的物质基础。以谷歌为例,其年收入超过1000亿美元,强大的盈利能力保证了其能够吸引到最优秀的人才。从搜索到安卓再到Al,谷歌在每个时代都不可能落后。这一切都应该归咎于它缺乏资金。
因此,商汤保持先进性、覆盖新事物的好办法就是进入谷歌的发展节奏。在盈利能力不如谷歌的时候,资本的力量可以帮助商汤保持良好的势头,这可能是商汤不断刷新纪录,成为“融资机器”的重要原因。
因此,目前来看,上市绝对是改变困境的良药。
李开复在《ai未来》中表示,AI的概念非常流行,很多公司都想用AI来包装自己,这给AI行业带来了很多泡沫。随着行业的发展和落地,以及相关概念和常识的普及,AI创业开始“附魔”。说到底是大数据+深度学习软件,具体的业务落地场景还需要探索。
AI只是近几年才开始流行,但人工智能并不是一项新技术。它诞生了50多年,深度学习只是算法之一。得益于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和大数据的积累,它被时代选中。
在可预见的未来,商汤和一批AI公司将陷入同质化产品的红海竞争泥潭,没有谁拥有更独特的技术竞争优势。
当人工智能技术积累的红利耗尽时,AI公司只能为产品和运营而战。
因此,商汤无论进入哪个新领域,都会面临同样的市场困境,业务能力和运营能力比技术研发能力更重要。
我多次听到企业家强调“不要忘记你的主动头脑”,但现实世界并不像热血鸡汤那么简单。如果你真的相信这句话,你不会忘记你的“初心”,但大多数人不会活着实现你的“初心”。
唐晓鸥和徐莉创立商汤科技的时候,就定下了一个公司基调:“不做高科技,要把技术变成商业和生产力。”
技术改变世界的梦想一旦照进现实世界,必然会进入同样的命运——如何成为盈利的商业公司?
坂田银时在《银魂》中说:“有些人为了活着,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科学家的创业团队一开始往往会低估商业。“基础市场有多大,增速有多快?他们可能没有太多概念。”但最终,他们还是要拿起刺刀,冲进复杂的商场,争夺产品和运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