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行家》札记
燕芬街
不难看出,从东北到燕芬街,是一个微缩系列:燕芬街是铁西区的微缩,铁西区是沈阳的微缩,沈阳是东北的微缩,东北是一个还没有从“工农兵时代”的衰落中恢复过来的巨人。
从计划经济时代的“共和国长子”到市场经济时代的“边缘省份”,东北三省的差距不小。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落差感是次要的,下岗工人压在他们前面。双的父母曾经是国企员工。上世纪90年代,企业破产重组,两人都被裁在北坡街头摆摊,与城管斗争。
在双的小说中,毛工人无处不在,他们在当时激情澎湃;还有就是新时代下岗工人的无奈无处不在,现在到处都是鸡毛。当然,这些小人物不知道国家和经济体系的大趋势。它们只是在时代的强风下松散地漂浮着,被吹起,被吹倒,被吹向四周。
小人物成了伟大时代的牺牲品,但作者并不想抱怨什么。他所做的就是把那些被遗忘、被羞辱、被冷落的人一个个打捞起来,放到色情粉的街上。
村上春树
如果我们把“现实”看作是一个有日出日落的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平凡生活,那么一切传奇的、偶然的人生事件也可以看作是“超现实的”。由此可以看出,现实与超现实并不是截然相反的,而是一个连续的光谱。从按部就班的生活,到传奇的英雄故事,再到超自然的幻想,人们的内心总是涌动着一种摆脱“现实”的欲望。
在双的小说中,最引人关注的“燕粉街”本身就是现实与想象之间的一个空。一方面,双用孙宇星诊所、红星台球厅、煤电四营等真实的东西,给出了“燕粉街”的历史真实;另一方面,双雪涛会把一些不存在的地方补起来或者放错地方。因此,双笔下的“燕粉街”是空带有文学野心的,而不是一种历史还原。
更重要的是,超现实主义将成为困在现实中的人离开的地方。比如在《飞行家》中,我的二叔,年轻时是工厂工人,有一些野心和想法,因为改进降落伞获得了高级奖。他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造一架国产飞机,直接跨过汽车舞台,实现英超。然而,在这个梦想之初,时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市场经济的冲击导致东北地区大量国有企业倒闭。作为下岗工人的二叔,他摆摊、开餐馆、养蚂蚁、推广安利纽崔莱,不仅没惹事,还欠了不少债。经过一系列现实主义的挣扎,小说的结尾落入一片陌生的土地:两个叔叔做了一个热气球,带着一群失败者飞往南美重新开始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说,超现实主义是突破现实的一个出口,是对现实困境的一种富有想象力的解决方案,是重新平衡现实的一种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