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雷

编辑|刘小英

“我叫秦英林，来自河南。我是大学生农民，养猪。”

2009年，秦英林作为基层代表参加中南海召开的座谈会时，这样介绍自己。当时他自称“猪司令”，并不出名。

直到2014年，沐源股份在深交所上市，秦英林的名气和财富一起上升。他以90亿元的净资产超过辅仁药业的朱，首次成为河南首富。

这次峰会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猪司令”连续多次蝉联河南首富。随着猪价的上涨，他的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2019年，沐源股份总市值超过文股份。2020年上半年，沐源股份销售生猪678.1万头，销量超过文氏股份。“千年二号”成了中国养猪业的真正老板。

在《福布斯2020中国富豪榜》中，秦英林以185亿美元的财富排名第八，是前十大从事畜牧业的富豪中唯一一位。王健林、雷军、刘、丁磊都落在后面了。

我决心通过养猪致富

秦英林的养猪帝国始于22头猪。

河南省南阳市内乡县马山口镇河西村是秦英林的出生地。从小，他的父母就靠种地上学。

1982年，还在上高中的秦英林从学校跑回村里，决心养猪。我父母从西方借了钱，买了20头猪。但是因为他没有经验，几乎所有的猪都死了，所有的钱都丢了。那一年，秦英林只有17岁。父母劝他回学校好好学习——高考是出路，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高中毕业后，秦英林本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但他毅然选择了河南农业大学畜牧专业。后来，他被分配到南阳的一家食品公司。很多人羡慕他，终于可以走出农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然而，秦英林从未忘记“养猪致富”的最初梦想。

秦英林 秦英林

小伙子如此痴迷养猪，连找媳妇都和畜牧业息息相关。秦英林的妻子钱莹毕业于郑州畜牧工程学院兽医专业。

1992年，骑着改革的春风，27岁的秦英林和妻子钱莹辞去公职，回到河西村。在村民的异样眼光中，夫妻二人买了22头猪，正式走上了养猪致富的道路。

20多年后的2014年，随着沐源股份的不断壮大，秦英林登陆a股，夫妻俩的财富也随之水涨船高。

但在养猪行业，沐源股份一直被广东文股份打压，江湖人称之为“第二个千年”。

经过多年的竞争，行业保持了文老板、沐源老二的格局。虽然2019年10月，沐源股份总市值超过文氏股份，但2019年文氏股份卖出1851.66万头猪，沐源股份卖出1025.33万头猪，差距较大。

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模式在短短半年内完全改变了。

2020年上半年，牧原销售生猪678.1万头，其中商品猪396.7万头，仔猪273.1万头，种猪8.3万头。业绩预告中提到的温氏股份，公司上半年销售生猪486.58万头。销量方面，文股份被沐源股份超越。

在营收规模上，沐源股份也超越了。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沐源股份的主营业务是养猪，而文氏股份则是养猪养鸡，所以我们只对比文氏股份和沐源股份的养猪业务。

根据文氏股份公布的销售简报可以计算出，2020年上半年，文氏养猪业务的销售收入为205.63亿元。沐源股份同期实现营业收入210.33亿元，同比增长193.76%；归母净利润107.84亿元，较上期亏损1.56亿元增长7026.08%。

总之，无论是总市值、产量还是营收规模，中国养猪业的龙头都成为了沐源的一份，秦英林也正式成为了中国的“猪王”。

2020年1-6月，全国生猪平均价格为33.90元/公斤，较去年同期上涨136.95%。猪价上涨带来了沐源净利润和股价的暴涨，秦英林的财富坐了火箭。

7月31日，沐源股份总市值达到3429亿，其实际控制人秦英林、钱莹合计直接和间接持股56.23%。

据此计算，秦英林的账面财富已达1928亿元。

02“猪王”的诞生

秦英林曾经说过，生猪市场就像一座金字塔。虽然金字塔底层的散户很多，但他们很难掌握猪的存量和实时猪肉价格的走势，所以他们是盲目的。

“猪王”这句话表达了“猪周期”的本质。

我国生猪养殖结构以零售养殖为主，90%以上的养殖户生猪产量不足50头。零售养殖最大的特点就是盲目跟风。当猪肉价格高的时候，它会填满栏，而猪肉价格低可能会杀死有能力的母猪来降低成本，甚至退出，导致猪肉供应的周期性波动。

另一方面，人们对猪肉的需求相对固定，使得猪肉价格随着供给的周期性波动而波动。

生猪价格在上一轮触底，2018年5月左右，然后开始上涨。但8月份非洲猪瘟开始蔓延，原本就处于下降趋势的生猪产能再次遭受重创。

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19年我国猪肉产量为4255万吨，同比下降21.3%；生猪存栏下降27.5%，存栏下降21.6%。

更重要的是，能繁殖的母猪数量锐减。2018年国内可育母猪存栏量同比下降13.25%，2019年同比下降31.21%。

所以，对于养猪企业来说，能繁殖母猪的就能赢天下。

兽医正在给母猪测孕 兽医正在测试母猪是否怀孕

沐源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超越文氏股份，主要是因为它有能繁殖母猪、增加仔猪销量的优势。

与温氏股份“公司+农户”的合作养殖模式不同，沐源股份采用了“自繁自养一体化”的养殖模式，并在这种养殖模式下，探索出了“轮回式二元养殖体系”。

该系统生产的二元猪具有肉和籽的特点。在没有可育母猪的情况下，公司可以直接从商品猪中选择二元母猪留种。据沐源股份介绍，二元猪占其销售商品猪的比例超过95%。因此，公司既能满足其快速增长的种猪需求，又能为市场提供种猪。

但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文氏股份的二元母猪正常生产一直供不应求，所以我们减少了种苗数量，增加了三元商品猪优良母猪的选择作为种源。

文股份提到，三元母猪的生产能力将比优二元母猪降低20%左右。据业内人士分析，这一数字可能更大，三元母猪将提前“退休”。

截至今年6月底，牧原有能繁母猪191.1万头，后备母猪90万头。4月底，温氏股份表示，母猪100多万头，后备母猪30-40万头。显然，差距已经扩大。

布瑞克农产品收购网研究总监林国发表示，沐源股份业绩的爆发也与二元母猪售价较高密切相关。更重要的是，沐源股份还提高了仔猪的销售比例。

2020年上半年，在仔猪价格持续飙升的情况下，沐源仔猪销量同比增长360.85%，销量占比由去年同期的10%提升至40%。

市民正在超市购买猪肉 公众正在超市购买猪肉

仔猪在育肥过程中，可能存在各种风险，如疫病、价格波动等，因此销售仔猪风险低，利润丰厚。沐源股份表示，公司以盈利为导向，根据市场情况确定仔猪销量。根据经验，当仔猪利润超过育肥猪利润的80%时，会灵活调整销售策略，增加仔猪销量。

相比之下，文的股份只卖猪，也是外包仔猪和母猪。

农业农村部收集的数据显示，7月8日，全国500个农村市场仔猪平均价格为102.90元/公斤，同比增长144.7%，去年同期原本是高点。今年上半年，一些养殖场7公斤的仔猪可以卖到2000元。

在这一轮“超级猪周期”中，沐源股份抓住了超越文股份的机会。

03扩张下的金融难题

沐源股份表示，2020年工作重点是扩产:一是迅速扩大养殖产能；二是扩大屠宰能力。

耕作能力的扩大取决于耕作方式。沐源股份“自繁自养一体化”的养殖模式在食品安全、疾病防控、成本控制、标准化等方面具有优势，因此沐源股份的毛利率和净利率均处于行业较高水平。

虽然在生产效率上有明显优势，但整合模式属于重资产类型，需要大量投入进行大规模扩张。

今年上半年，牧原股份有限公司在湖南、广东、广西、云南、贵州、浙江、海南等省设立子公司，增加生猪出栏量。与此同时，我开始尝试在内乡养猪。到6月底，沐源股份的养殖能力已经达到3500万头左右，到年底可能达到4000-5000万头。

此外，为实现养殖与屠宰匹配、产销衔接顺畅，沐源股份仍在布局向生猪屠宰板块延伸的产业链，加快屠宰产能布局。2020年上半年，在河南、山东、内蒙古设立10家屠宰子公司。截至6月底，该公司屠宰部门已成立13家子公司。

截至6月末，沐源股份固定资产及在建工程余额429.27亿元，较年初增加154.64亿元。其中，在建工程期末余额123.46亿元，较期初增长43.58%，占总资产的14.04%。

大规模扩张给沐源股份带来了资金压力。截至6月30日，沐源有息负债219.61亿元，较年初增加135.31亿元。其资产负债率也从2019年末的40.04%上升至2020年上半年末的45.37%，处于行业较高水平。相比之下，文股份2020年一季度的资产负债率为28.65%。

奇怪的是，在沐源股份负债累累的同时，账户上还躺着巨额资金。2019年末，沐源股份的货币资金为109.33亿元，到2020年6月末已增至237.84亿元的历史新高，不算是劣币。面对如此巨额的资金，公司基本没有考虑合理的资金管理。

2020年上半年，沐源股份利息收入为1.11亿元，财务投资收益为1000万元，而账面平均货币资本为188.03亿元，对应的资本回报率仅为0.6%。但同期支付利息3.77亿元，对应平均计息贷款154.46亿元，其贷款利率为2.44%，是资本收益率的4倍。

此外，在扩张过程中，沐源股份关联交易的真实性也受到质疑。

河南沐源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成立于2016年9月，由秦英林、钱莹通过沐源集团100%控股。2017年至2019年，沐源股份分别从沐源建设获得1.33亿、10.18亿、47.38亿的“工程服务”。2020年上半年，关联交易金额达52.2亿元。

关联交易并无异常。不寻常的是，这家承接沐源股份数十亿建筑业务的公司，员工只有几十人。

年报显示，2019年沐源参与建设人数为52人。旗下五家分公司中，宁陵分公司成立于2017年11月，2017年至2019年参与人数为0人；社旗支行成立于2019年1月，2019年参与人数为3人；邓州分公司成立于2020年5月；唐河分公司、卧龙分公司成立于2020年7月。

经计算，沐源建筑2019年员工总数不到60人，2018年更少，只有22人。

2019年，沐源建设也是沐源股份最大的供应商。这引起了外界对沐源在建项目真实性的质疑。

面对质疑，沐源股份秘书回应称，公司发生的工程劳务交易业务是基于公司的实际发展。公司集中采购建筑材料可以降低建筑成本。公司与其关联方之间的关联业务有利于公司生产经营活动的开展，是必要的。关联交易价格公平合理，维护双方利益。

但2018年，沐源建筑营收13.32亿元，净利润仅为737.42万元，净利率仅为0.55%；2019年前三季度营收11.04亿元，净利润277.6万元，净利率仅为0.25%。

做几十亿的生意，却只赚几百万，利润率不到1%，沐源建设的盈利水平不符合行业常识。

赌未来？

目前非洲猪瘟、环保政策、新冠肺炎疫情、洪涝灾害等因素叠加猪周期，使得这个猪周期演变成“超级猪周期”，供需关系变得异常紧张。

招商证券农林牧渔首席分析师雷伊表示，在多种因素叠加下，行业向规模化方向转型升级，加速了散户的撤离。像沐源股份这样封闭、集中的产业化模式，更能代表未来产业转型的方向。

Souzhu.com首席分析师冯永辉也表示，自营可以实现利润最大化，全程管控，在疫情防控方面有优势。

长期以来，生猪产业一直以散户为主，产能低效。虽然近年来集中度有所提高，但规模仍然不高。

2019年，出栏量较大的8家上市养殖企业占全国生猪总出栏量的8.27%，高于2018年的6.98%。

对于大型养猪企业来说，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依靠规模来加速市场份额。

沐源股份似乎看到了这个机会，并且扩张还在继续。7月18日，牧原股份接连发布多则公告，称拟投资设立12家养殖子公司，此外还将设立合资公司，对现有控股子公司增资，进一步完善生猪产业链。

沐源股份的故事说明养猪真的可以致富。但是，有很多故事表明，入场要谨慎，扩容更要谨慎。毕竟猪周期不会消失；毕竟猪瘟还没散，飞蛾也多。

沐源股份大举借债扩张，你真的不担心猪周期吗？

回顾沐源股份这些年的盈利能力，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跌宕起伏与猪周期是有关联的。在2014年和2018年猪周期较低的时候，沐源股份的非净利润下降了80%以上，并不惨淡。

秦英林的扩张更像是一场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