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电商行业来说，2020年春季绝对不是一个好季节。今年可能也不太好。问题是:问题会有多严重？

昨天在几个微信群里看到一个电商巨头业务人员的调查总结，非常悲观。无法核实其来源，就不引用了。不过我和几个电商行业的朋友讨论了一段时间，结论是情况很严重，可能大部分人都不了解严重性。

事实上，早在半个月前，阿里巴巴发布财务报告时，CEO张勇就表示:受疫情影响，2020年1-3月的营业收入将放缓，且放缓幅度可能比较大。当分析师问及“疫情后会有复苏/报复性增长”时，阿里的回答是“要看疫情何时结束”；在讨论复苏增长之前，必须结束疫情。

JD.COM、拼多多、唯品会等电商巨头将在未来1-2周内公布财报。这是上一季度的财务报告，所以肯定不会受疫情影响；不过，分析师会反复问“这个季度做什么”。他们会期望公司给出定量或定性的指导——可能不是很好的指导。

我尽力和电商平台、电商品牌工作人员、熟悉电商市场的VC/PE讨论，了解情况到底有多糟糕。大部分来自前线的消息都是坏消息。遗憾的是，没有太多的量化数据可以分享。可以肯定的是，电商行业将面临以下三重问题:

一是疫情导致的开工率低、配送效率低、提货难，直接影响了用户的需求。这是最容易理解和解决的，预计未来1-2个月会大大缓解。

二是消费者对未来收入缺乏信心，有意识地减少对非必需品和高端品牌的购买预算。这是最严重的，长期效果也是最难衡量的。随着可预见的未来全面复工的前景以及企业业绩和员工奖金的神秘，大多数中产阶级消费者都在谨慎收紧消费。

第三，品牌和平台感知到用户需求的疲软，因此在营销活动、新产品开发甚至整个生产过程中采取保守的态度。初期可能会有一些“清仓”的营销活动。延迟时间越长，活动越少。大家都在等大势好转。

可以肯定的是，高端美容品牌受到严重影响；高端进口品牌和消费升级品牌也立即受到影响。至于具体影响，网上有一些说法我们还无法核实，这里就不提了。

当然，投资者总是希望“东方不在西方发光”，希望生鲜电商的崛起能够弥补一些增长。可惜无法补充——生鲜电商规模太小，我们估计2019年这个品类对电商行业的贡献只有GMV的0.3-0.5%。即使生鲜电商的GMV突然增加十几二十倍，拉动作用也非常有限。

那么，一旦疫情结束，会不会出现强烈的“报复性消费”？有可能，但这种“报复性消费”很可能不足以抵消中产阶级消费者的保守情绪，尤其是在长期经济形势能见度较低的情况下。

这一流行病对全球经济产生了深刻和不可磨灭的影响，这种影响将持续至少一整年，也许很多年。父母需要医疗，孩子需要上学的中产阶级，必须做出针对性的应对:减少家庭资产负债表，采取更保守的投资态度，减少债务消费，暂停消费升级。安全第一，享受第二，面子大概是扔掉了。

可见，以上问题并非电商行业孤立存在的问题，而是会影响到消费的方方面面，无论是互联网还是非互联网。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某个企业单独能够解决的，甚至整个电商行业和整个互联网行业都无法一起解决。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电商行业和投资者面对上述问题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态度:前者多是忧心忡忡、谨慎保守，对未来的困难和不确定性估计不足；后者往往乐观地认为困难只是暂时的，疫情过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一般来说，离前线越远的人越乐观。比如二级市场的投资者明显比一级市场的投资者更乐观。

谁更接近真相，谁更正确？这取决于中国乃至世界主要经济体的态度。如果经济当局推出一系列刺激计划，而这些刺激计划也能解决长期和深层次的问题，那么“每朵云都有一线希望”也是有可能的。然而，不确定性太高。如果是我，这个时候我也不会急于下注。

有人说“世界属于乐观主义者”；也有人说“悲观主义者总是对的，但乐观主义者最终会赢”。错了。世界既不属于乐观主义者，也不属于悲观主义者。世界属于正确理解事实的人。我们不能无视事实，做出任何判断。我们所有的成功必须建立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

“要向东吹了，华生。”

“我不这么认为，福尔摩斯。天气很暖和。”

“华生男！你是不断变化的时代中不变的时刻。将有东风。这种风在英国从未刮过。这风会很冷很厉害，华生。当风吹过，我们中的许多人可能会枯萎。但这仍然是上帝的风。风暴过去后，一片更纯净、更美好、更强大的土地将屹立在阳光下。华生，开车，我们该上路了。”

——引自《夏洛克·福尔摩斯历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