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二三十年代以来,一些从西方回来的青年学者开始在中国各地进行社会调查或社会学研究,被学者们认为是中国社会学形成和发展的起点,但江阴在其中尤为丰富多彩。以吴文藻和费孝通为代表的“社会学中国学派”或“燕京学派”是当时社会学比较突出的流派之一,吴文藻是江阴下港街的居民。
吴文藻,夏虹江阴人,中国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民族学家。
吴文藻先生是中国社会学、人类学、民族学本土化和中国化的最早倡导者和积极实践者。他的妻子是著名作家冰心。
1985年9月24日早上6点20分,吴文藻先生去世,没有告别遗体,也没有举行追悼会。火化后,他的骨灰被抛入海中,他的存款3万元捐给了中央民族学院民族学研究所,作为民族学研究生的奖学金。
传记
1917年,吴文藻考入清华学堂。1923年赴美留学,进入达特茅斯学院社会学系,获得学士学位,后进入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系,获得博士学位,并被该校授予“近十年最佳留学生”奖。
△留美期间合影。左7吴文藻,左8冰心
1929年6月,吴文藻与冰心结婚,成为燕京大学教授。在此期间,他培养了费孝通、林华钥、瞿同祖、黄棣、李安斋、李友益、陈永玲等一批国内外知名学者,这不仅在中国民族学、人类学、社会学领域,而且在整个中国乃至世界教育界都是罕见的。
△吴文藻冰心婚纱照,站在后面的人是主婚人司徒雷登
1938年在云南大学任教。1939年,社会学系成立,燕京大学与云南大学合作成立实地考察站。
△燕京大学
1940年,他在最高国防委员会参事室工作。研究边疆民族的宗教与教育。1946年,他以中国驻日代表团政治组组长的身份前往日本,担任参加盟军日本委员会的中国代表的顾问。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1年吴文藻怀着爱国热情回到祖国。1953年任民族学院教授,研究系国内少数民族教研室主任,历史系民族志教研室主任。1959年后,他从事编译工作。
1979年受聘为中国社会学研究会顾问。1980年,他被聘为第一届中国民族学学会顾问。1985年因病去世。
1979年受聘为中国社会学研究会顾问。1980年,他被聘为第一届中国民族学学会顾问。1985年因病去世。
9月24日是吴文藻先生逝世35周年。本文纪念中国社会学的奠基人。
在这次旅行中,不缘名利双收
我的心随着月亮走了三千英里,想家了
文字|徐平来源|《学习时报》
惊人的笔记本
2016年夏天,我要去西藏梅多格进行社会人类学调查。路过拉萨时,偶然遇到一位学识渊博的老领导,校友丹津·伦珠博士,新老朋友相聚在八廓街曲径通幽的感性院藏式餐厅。
当他喝着酒和茶的时候,西藏图书馆的努木馆长拿出了一个用黄布包裹的东西——就像传统藏经的包装一样。他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一个浅棕色的精装笔记本,封面上有一只飞鸽。封面上《实践论》和《矛盾论》的学习经历写得细致工整。红色的笔和盒子上分别标有“唯物辩证法笔记,1958年3月初吴文藻决定学习”,“向毛主席的笔记本学习,然后决定在1960年9月7日记住”。这是解放初期的高级笔记本,前面是毛泽东和朱德的标准照片。笔记本右上角标有页码,已经编号到第49页,实际记录到第32页。都是用唯物辩证法的学习经验临摹记录的。还有1958年4月11日《人民日报》发表的艾思奇《为实际工作服务的哲学》剪报。
吴文藻在这样一个奇怪的空时间出现在我面前。1993年至1997年在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系学习。他来自西藏农村的一个贫困家庭。他不小心在垃圾桶旁发现了这个笔记本,想做读书笔记。当他看到吴文藻的名字时,他立即仔细收集并保存了下来。他说:“我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人来收集和保存这个笔记本。我今天就给你!”因为我也是中央民族大学的毕业生,也因为我的老师费孝通是吴文藻先生最喜欢的学生,所以这份吴文藻的学习笔记是一个奇妙的巧合传递给我的。
在黑暗中,我觉得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把我拉回学科发展的历史。1979年9月,我从四川省汶川县大山里考入中央民族学院历史系。作为一个17岁的男孩,一切都是新奇而无知的,除了历史系有着辉煌的历史,一直是名人的聚集地。我们的老师大多是他们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学生。我听说过吴文藻,每天晚上都看到他和他的妻子冰心散步,但他们离我很远。看着这本旧笔记本,感觉学术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散,变得越来越浓。
学术拯救的实践者
1901年4月12日,吴文藻出生于江苏省江阴县下港镇。父亲和别人一起开了一家米店。吴文藻5岁就糊涂了。他在中小学表现很好,得到了老师的指导。1917年,16岁的他直接考上了清华学校。清华学校是一所政府办的赴美留学预备学校。它不仅免费学习,还临摹美国教材,使吴文藻为现代学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中,吴文藻参加了清华的游行,受到进步人士和书籍的影响,开始认真思考为什么读书这个大问题。他认为,中国贫穷落后的原因在于文化、科技落后。要改变这种落后局面,首先要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文化,通过学术转型振兴中国。
1923年,吴文藻如期赴美留学,进入达特茅斯学院社会学系学习。吴文藻全身心投入学习美国现代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知识,广泛阅读,广泛选课。他特别关注西方政治思想史以及工业化和经济制度的发展。他甚至选修了社会主义运动史这门课程,阅读了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和列宁的一些著作。1925年夏,吴文藻从达特茅斯学院毕业,获学士学位。同年,他进入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社会学系,开始更多地涉足社会学、经济学、人类学、心理学、法学、历史学、统计学、人口学、逻辑学、伦理学、生物学、化学等诸多课程。他还抽出时间学习法语和德语。
“以学术研究报效祖国”是吴文藻的留学信念。他热切吸收西方学术思想,努力把学术研究与祖国需要联系起来。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习仅一年后,1926年,吴文藻以孙逸仙三民主义毕业论文获得硕士学位。同年,他还发表了《民族与国家》,这是吴文藻的第一篇厚重的学术论文《民族、李、国家、表》。民族精神有赖于民族组织的保存和发展。".他试图通过融合东西方学术理念来理解和解读中国社会和文化,体现了他伟大的学术抱负和远见卓识。
两年后的1928年冬,吴文藻写下了毕业论文《英国舆论与行动中的中国鸦片》。次年获得社会学博士学位,被哥伦比亚大学授予“近十年最佳留学生”奖。吴文藻决心选择社会学和人类学作为自己的终身专业,想通过对中国社会的深入研究,提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改变中国社会的落后状态。正是在这种信念的支持下,吴文藻于1929年2月回国,未发表博士学位。
清华大学和燕京大学也聘请了吴文藻当老师。吴文藻因深爱冰心而选择燕京大学,并答应为清华兼任教师。
推动社会学中国化
社会学于上世纪初传入中国,最早在燕京大学等教会学校开展。中国的师资、教材、教学方法甚至最早的社会调查几乎都是外国的。1922年,六名美国人受聘成立焰炟大学社会学系。1926年,徐世莲接任系主任,主张教授中国社会学。吴文藻加入燕京大学社会学系后,选修了《西方社会思想史》《家庭社会学》《人类学》等三门课程,这些课程原本都是英文教材。感受到西方理论与中国实际的脱节,吴文藻首先为每门课程编写了一本语文教材,并增加了语文教材和研究内容,每年根据自己的教学经验和新材料进行修订和补充,使之日益完善。
为了更好地推动社会学中国化,吴文藻在深厚的留学积累基础上,紧跟国际学术最新发展。首先,他系统地介绍了欧美发达国家社会学和人类学的代表人物和典型流派。从1990年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吴文藻人类学与社会学选集》到2010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论社会学中国化》,吴文藻撰写的这些文章被全面收录,为社会学中国化做了大量的基础工作。他从文化人类学的概念入手,撰写了关于现代法国社会学、吉丁斯社会学理论、德国系统社会学学派、功能社会人类学的起源与现状、文化表描述、印度社会与文化等方面的文章。在充分吸收国际学术成果的基础上,寻求社会学中国化的实践途径。
后来经人介绍,邀请世界著名学者到燕京大学讲学。1932年,美国芝加哥学校69岁的代表帕克走进了焰炟的教室。他满头白发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是来教你怎么学习的,而是来教你怎么写书的。”突然间,它打开了中国学生的思维。1998年费孝通88岁时,他决定在学术上组成一个新的班级。他以吴文藻遗赠给帕克的两本书为教材,用两年时间写了长篇《补课笔记——重温帕克的社会学》,深刻回忆了帕克来华的故事及其深远影响。吴文藻对严大师主编的帕克《社会学随笔》做了介绍,系统地介绍了帕克的学术成就和芝加哥学派,特别是认为帕克的“成功不止步,青春向上,落后鼓励”。
1935年,吴文藻出任燕京大学社会学系系主任,倡导和推动社会学中国化的思想。他认为社会学要成为中国人,最重要的是研究中国的国情,即通过考察中国各地区的乡村和城市状况,提出改善中国社会结构的建议。吴文藻先生将其概括为“社区研究”。他专门增设了“社区调查”和“社区组织与问题”两门课程,先后撰写了《现代社区研究的意义和作用》《社区研究的意义和近期趋势》《中国社区研究计划探讨》。1935年,英国功能学派创始人之一的拉德克利夫·布朗应邀在中国讲授比较社会学和社会研究。吴文藻撰文介绍布朗教授的思想背景和学术贡献。焰炟大学社会学系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结构功能学派中文研究中心。
然后是社会学中国化的实践。吴文藻认为,“理论符合事实,事实启发理论;理论和事实必须结合起来才能获得新的综合,这样现实社会学才能植根于中国土壤。他主张将社会学的理论和方法与文化人类学或社会人类学相结合,在中国进行社区研究,并认为这种方法是最符合中国国情的,也是社会学中国化的重要途径。
吴文藻倡导的“共同体研究”,就是研究中国的国情。“每个人都使用相同的地点或文化观点和方法在不同地区进行社区研究。”“人种学家考察边境的部落或社区,或殖民社区;农村社会学家调查大陆的农村社区或移民社区;城市社会学家研究沿海或河边的城市社区。或者专攻模型调查,即静态社区研究以了解社会结构;或者专攻突变调查,即动态社区研究,了解社会进程;即使是静态和动态的情况,我们也可以携手了解整个社会组织和变化。”。
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燕京大学作为教会学校,暂时没有受到影响,但吴文藻的家人却无法继续在北平过被征服的人的生活。吴文藻受聘于云南大学,成立了社会学系,担任系主任。同年,他受燕京大学委托,为焰炟与大云的合作设立了“实地考察工作站”。吴文藻走后,费孝通主持工作,留下了社会学史上著名的“奎哥精神”。
1940年,吴文藻在重庆国防最高委员会参事室工作,研究边疆民族的宗教教育问题,参与西北边疆地区的实地考察。早在1933年,他就去内蒙古考察,写了《蒙古包》一文。抗战中各民族的团结使他更加意识到民族与国家的重要关系。他提出了“边政”的概念,并写了一篇长文《边政》,指出:“所谓边现代化,就是要把边文化和中原文化结合起来,完成一个中华民族文化,创造一个现代化的中华民族国家”。
开风气,育人才
吴文藻不仅是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和民族学家,也是杰出的教育家。吴文藻认为,一门学科的发展,不是靠少数人的努力就能实现的,只有造就大批人才,才能取得巨大成就。吴文藻在主持燕京大学社会学系时,为中国社会学、人类学培养了第一批人才。抗战时期,吴先生的“四大弟子”,即费孝通、林、黄帝和瞿同祖,在昆、成两地培养了一大批学者。
文章《开风气,育人才》是费孝通在1995年北京大学社会学研究所成立十周年的讲话。他强调,本次会议也是纪念吴文藻老师逝世十周年。“这两件值得纪念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一条河流流动的交汇点。这条河是中国社会学人类学民族学的进程。北大社会学研究所的成立以及后来的更名为北大社会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吴文藻老师一生的学术生涯都是这条河流的一部分,值得我们去深究。喝这条河的人在这里停下来追根溯源,回忆反思。”费孝通深情地回忆起自己在燕京大学社会学系的学习生涯。正是吴文藻将一批优秀青年带入社会学领域,使他们树立了“从认识中国到改造中国”的社会责任感。
费孝通于1930年从苏州东吴大学转入燕京大学社会学系。第一个震惊的是留学归来的吴文藻,他用中文教他们西方社会思想史。吴文藻深知社会学中国化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十分重视发现和培养人才。他非常重视牛津大学的导师制,想为中国培养“通才”学者。1938年,他聘请牛津大学的林迈可和德华帮助他打破院系界限,从每个院系中挑选8名优秀学生,由4名导师培养。尽管导师制因抗日战争的篝火而未能延续,但师生关系的密切成为了武门的传统。
1946年,吴文藻赴日本担任中国驻日代表团政治组组长,并担任出席盟军驻日委员会的中国代表顾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吴文藻以极大的爱国热情于1951年回到祖国。1953年任中央民族学院研究部“国内少数民族”教研室主任、历史系“民族志”教研室主任。1958年4月吴文藻被错误批判;他的帽子于1959年12月摘下。此后,吴文藻基本上从事内部写作工作,与费孝通等人共同编辑了三部少数民族系列史书,为《辞海》第一版撰写了民族术语,并多次就外交部交办的边境问题提供资料和意见。1971年,吴文藻、冰心、费孝通、匡平章等8人从劳动分散的沙洋干校调回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共同翻译修订了海耶斯、穆恩、卫兰所著《尼克松六大危机与世界历史》的后半部,后来又翻译了英国作家威尔斯的《世界历史大纲》。
改革开放后,吴文藻极力推动社会学的重建。1979年3月,他怀着极大的兴奋发表了《社会学与现代化》的演讲,并热情地担任了中国社会研究会和民族学会的顾问。海外友人送来17部在西方出版的社会学代表作。在此基础上,他与学生王清任共同出版了《英国功能人类学的过去与现在》,并独立撰写发表了《二战后西方民族学的变迁》《新进化论分析》等论文,积极宣传国际最新学术成果和动态。他不顾年龄和身体虚弱,连续招收了两名民族学研究生,并一如既往地在课堂上严格要求和亲自指导学生,经常把学生叫到家里讨论,要求他们学习原外语。他带病修改毕业论文指导学生,坚持完成4名研究生的毕业答辩。1985年7月3日入住北京医院,长期昏迷。1985年9月24日早上6点20分,吴文藻悄然离世!他的遗嘱是:不告别遗体,不举行追悼会,火化后将骨灰丢入海中,并存入3万元捐给中央民族学院民族学研究所,作为民族学研究生奖学金。
“首先,我想说的是,吴文藻先生是一个男人,他的例子比文字更能把新的风气引入中国社会学。他所追求的,不是让自己成为一个著名的学者,在文坛上走在前列。不,这不是吴先生的性格。他专注于学科本身,他看到了自己所从事的社会学的处境、地位和作用。他在65年前提出了“社会学中国化”,这是当时社会学改革的思路。...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理解吴先生并不是急着成名成家,而是先讲学,选学生,送出国深造,然后建立学术研究基地,出版学术期刊。所有这些都是深入思考和影响深远的实际努力,其意图是深奥的。”费孝通对他尊敬的吴文藻的评价,既是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达,也是我们这些课余学习的人的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