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潘金华
“因为我们而受到伤害的人真诚地想向他们道歉。我不能停止像恶魔一样生活，感谢他们帮我停止。”
3月25日上午8点，震惊韩国的“N号房”集体性犯罪丑闻主犯赵竹斌被移交检察机关，由首尔警方审查起诉。这名24岁的男子涉嫌在即时通讯软件Telegram上制作和传播包括未成年人在内的女性性剥削图片。
同一天上午，戴着护颈但未戴口罩的赵竹斌在警方的护送下出现在首尔Jongno的警察局外。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向受害者道歉，感谢他们停止了生命。
电报性剥削聊天室“医生的房间”的经营者是韩国第一个因性犯罪被公开的罪犯。到目前为止，已经证实至少有74名妇女，包括16名未成年人，在他的欺骗和威胁下被迫拍摄性剥削照片，包括自残和强奸。最年轻的受害者只有11岁。
更令人震惊的是，多达26万名会员在Telegram聊天室观看了这些图片。为了留在聊天室，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仅支付了数百万韩元的“入场费”，还在发表侮辱性言论的同时上传了类似的照片和视频，甚至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女性家庭。
截至北京时间25日22时，在清华台政治平台“全国请愿”上，多份要求公开犯罪嫌疑人信息的请愿书，包括团体成员名单，已收到500多万人签名。对于发起人赵竹斌，公众也呼吁严惩。当天上午，在首尔警察局外，一些市民愤怒地高喊:“判处他法定最高刑罚”“共犯也应该受到惩罚”。
但赵竹斌当天被反复问及是否承认传播性剥削图像、是否犯有未成年被害人罪、是否承认共谋杀人时，一句话也没说。记者结束时，我问:“你不觉得内疚吗？”之后，赵竹斌最终被送上警车，溺死在人群中。
隔壁安静的人
与躲在“阅后即焚”软件背后的“赵博士”不同，赵竹斌在大学期间始终活跃在学生的视野中。
据韩国SBS电视台报道，赵竹斌2018年毕业于韩国一所大学，专业是信息与通信。据韩媒报道，这所学校可能就是位于仁川的仁和工业学院。大学四年，他的GPA有三年都在4.0以上，还获得了很多奖学金。
因为热爱写作，赵竹斌在大学读后大赛中获得一等奖。同时，他也是大学期刊社的总编辑，发表过很多署名文章，用情感化的写作描述自己在学校的经历。
赵竹斌大学期间在该刊发表了多篇署名文章。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
在同学和前后辈眼中，无论是成绩还是学校活动，赵竹斌都可以算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但他和同学的关系并不融洽，发布会也会“随意写”，和学术报刊上的教授、同事有矛盾。但在大学期间，他在性方面并没有出格。
“我觉得他在任何地方都像一个安静的孩子，”一位在报社和赵竹斌一起工作的校友说。“医生原来是我认识的人。刚知道的时候真的很震惊。”
“优秀学生”赵竹斌也是仁川一家非政府组织残疾人志愿者小组的负责人。三年来，他参加了50多场志愿者活动，得到了“真诚”的评价。
据韩联社报道，2017年10月，在看到招募志愿者的公告后，赵竹斌和他的朋友们报名加入了该组织。接下来的半年，他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一次残疾人福利院、未婚妈妈之类的地方参加志愿活动。
根据韩国社会福利志愿活动认证管理网站上登记的信息，2017年至今，赵竹斌参加了57项志愿活动，其中23项为仁川非政府组织。机构管理层也评价赵竹斌“性格文静，做事真诚”。
但2018年3月后，赵竹斌有一年没有参加该组织的志愿者活动，直到2019年3月才再次出现，一直活跃到年底。今年以来，他还担任了残疾人志愿者小组组长。
3月12日被捕前，赵竹斌也出现在该组织的活动中。不过，相关人士表示，“那天他只是来谈了一会儿就走了。”
《一颗闪亮的星》
和这位“脚踏实地的青年”一起工作的志愿者，曾经注意到，一年后赵竹斌再次出现后，发生了一些变化。
据该组织相关人士透露，此后，赵竹斌在结束志愿者活动后与团队成员举行的论坛上，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有很多女性的照片。
赵竹斌在仁川参加一个非政府组织组织的志愿者活动时拍照。来源:每日新闻
警方了解到，赵竹斌2018年毕业后就开始作案。起初，他在Telegram上发布枪支、毒品等虚假广告，骗取钱财。在得知“N室”的存在后，他于去年9月开始开设“医生室”实施性剥削犯罪。
“N号房”于去年2月首次开通，是一个名为“Godgod”的嫌疑人为了通过Telegram传播性剥削图像而建立的聊天群。为了躲避搜索，嫌疑人会不断建立和解散聊天群，为了盈利，嫌疑人会在房间里“一步一步”发布图片，观看者必须以商品券的形式付费才能获得下一个房间的链接，因此被称为“N号房间”。
但是N号房间的视频不会因为聊天群的解散而消失，因为视频一旦上传，就会被名为复制房间的群重新传输。为了确保安全，聊天群还规定“不参与性剥削的观众将被踢出群聊”，由此引出“提供熟人信息的房间”和“侮辱熟人的房间”。此外，还有女教师室、女军室、女警务室、女护士室、女中学生室、女儿童房等。，观众甚至偷拍并上传女性家庭的照片。
据韩国《中央日报》报道，《守望者》出现在“Godgod”之后，声称继承2016年关闭的“Soranet”衣钵。嫌疑人之所以选择Telegram，主要是因为该软件具有“阅后即焚”的功能，且服务器位于国外，难以扣押和查找。
然而，“医生”赵竹斌似乎比前两位更懂得利用房间谋利。
一般“医生”针对经济能力较弱的女性，以高薪打零工等噱头接近受害人，然后以付钱为由索要对方的个人信息，再胁迫对方拍摄裸照和大型视频。
为了证明“原创性”，“医生”还会要求被害人用刀在身上刻上“奴隶”或“医生”的字样，甚至要求被害人引诱他人上钩。
拿到视频后，“医生”会在不同的房间提供视频。房间的“入场费”从20万韩元到150万韩元不等，观众通常通过比特币等虚拟货币支付。为了引诱更多的人进入“医生室”，他还会在低价房或普通房“发通知”，将受害妇女的照片和个人资料传播出去。
据了解，这些房间的最高人数超过2万人。赵柱斌曾说自己是“电报的一颗闪亮的星”。随着成员的增加，赵竹斌还雇佣下属，包括在政府部门或居民中心工作的社区服务工作者，窃取受害者和成员的个人信息进行恐吓和胁迫。
3月19日，赵竹斌被正式逮捕。在搜查他的房子时，警方发现了1.3亿韩元的现金。据《韩国国家日报》报道，警方还在用于“医生房间”交易的加密货币钱包中发现了高达32亿韩元的现金流，并不排除有更多隐藏收入的可能。
“我希望把他关一辈子”
被捕前，赵竹斌曾挣扎过。据媒体报道，今年1月，当SBS电视台开始调查“N房事件”时，据报道，赵竹斌威胁记者，称他将“添加额外视频”。他还在“医生室”写了一封遗书，说自己是“一个不该出生的人”，并谎称会归还所有收入。
25日被首尔警方送去检查时，赵竹斌头上戴着护颈器和绷带，虽然没有戴口罩。据了解，这些伤口是赵竹斌在陪护期间自残造成的。据说他假装吞下圆珠笔，在浴室里撞到墙上，还一度发烧，但他的新冠肺炎测试结果是阴性。
25日被送去检查时，赵竹斌戴着护颈，头上还能看到绷带。来源:韩联社
目前还不清楚赵竹斌会面临怎样的处罚。警方此前指控他违反了《青少年性保护法》。截至24日，包括赵竹斌在内，警方已经逮捕了18人，并锁定了另外124名嫌疑人。
据韩联社报道，检方最早将于周四提审赵竹斌，并以零容忍原则彻查其他同案犯，删除图片防止传播，并尽量赔偿性剥削受害者损失。文在寅总统还提议，应该调查“N号房间”的所有成员，严惩肇事者。
然而，在韩国现行法律中，对网络犯罪的处罚较轻。《青少年性保护法》第11条规定，持有对未成年人进行性剥削的材料的，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2000万韩元以下罚金。
《惩治性暴力犯罪等特别法》第14条规定对偷拍、散布他人隐私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那些不亲自拍摄，但未经对方同意分发、出售、展示或展示摄影内容的人也将受到同样的处罚。
此外，如果你在摄影期间未经对方同意仅分发或出售摄影内容，将被判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500万韩元罚金，但如果你想获利，将被判处7年以下有期徒刑或3000万韩元罚金。
韩国政府有意修改相关法律。执政党共同民主党23日表示，将力争在本届国会任期内通过三部法律，防止“N号房”事件再次发生，依法严惩以性图片威胁他人的行为，加强对下载、复制、拍摄、传播的处罚力度。
25日赵竹斌被送去检查时，在外等候的人愤怒地喊着:“判他最高法定刑”“共犯该罚”。来源:每日新闻
然而，“医生”赵竹斌只代表了韩国社会不平等和性犯罪的冰山一角。韩国有2500多万男性。如果“N号房”事件的参与者总数为26万人，则意味着韩国每100名男性中就有一人进入过该房间。
韩国司法部性别平等政策特别顾问徐志贤指出，此前在偷拍网站Soranet等平台上也发现过类似犯罪，但并没有人真正受到惩罚，之前被发现涉嫌性犯罪的BigBang成员也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徐志贤说，智能手机现在在小学生中很受欢迎，他们可以拍摄、上传和聊天。如果“N号房”事件处理不好，“我们国家的孩子真的会活在地狱里”。
但74名女性受害者和16名未成年人并非全部。赵竹斌被捕后，韩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电视台采访了一名受害者。2018年受害者是一名初中生时，因“生活费用非常缺乏”被“N号房”盯上，被胁迫拍摄了40多段视频。
她说，像她这样找兼职的人很多，被骗的人肯定有74人以上，未成年人的数量只会比成年人多，因为对方开出的工资太“诱人”，每个月会有400万韩元左右。最让她震惊的是这个10岁孩子的遭遇。“如果你告诉他们发照片，你会给5万韩元的代金券。”
讽刺的是，赵柱斌在大学的时候，还写过一篇题为《大学要能保证学生安全》的文章。当这位“医生”的身份被曝光时，上述受害者“手都在抖”。此前，她因为这件事患上了躁郁症和抑郁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门。想到她曾是一个工具，真可怕。
不过她也知道，韩国法律对这种网络犯罪太宽容了，对始作俑者可能只是从轻处罚。她也希望更多的受害者能够“站起来”，让这个新浮出水面的事件不要再“沉沦”。
“我只能叹息，”她说。“我真的希望那个人会一辈子待在监狱里。反正我也不能指望他出来反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