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平:颤抖吧,因为它在悬念设置上有着令人震惊的深度。《双胞胎》的悬疑设定也很震撼。我觉得《冬天看沈阳的雪》有悬念。比如《我》对女同学叶子的悬念,恰恰是女同学叶子对《我》的期待。这个期待的起点是另一个笑话:“和沈阳婆婆在一起。”
刁斗:这些事情只有有闲的人才能想通。
蒋光平:《证词》也有悬念,比如莫比迪克的那个洞。这些悬念最终被你解决了,好像不是作者解决的,而是读者解决的。你的悬念慢慢地、长久地解决了。小说结尾,作者在装傻,但读者什么都懂。
刁斗:我的生活很单调。但是我有很多感情生活和精神生活。这种内心生活充满了想象和对未知生活的窥探。各种悬念出现了。
蒋光平:你的短篇小说《猎蝉》似乎表达了这个意思。
刁斗:实际上,在我们的生活和精神生活中有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这可能是我写作的理论基础。
蒋光平:冬天看沈阳的雪,表现出内心的不可预测性。
刁斗:是的。以下是我对人性的基本认识。我们说的不一定是我们做的。我们所做的不一定是我们所想的。我们所想的,不一定是内心最焦虑、最饥渴的情感,也不一定是内心最真实的渴望。人或社会,总是处于那种不确定性之中。但是作家必须为他们找到一种内在的逻辑关系。
蒋光平:说到这个,我觉得应该说想象力。你的想象力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双胞胎》、《作为艺术的谋杀》、《证词》等作品中,有一些情节让人悸动。让人觉得这不是刁斗的写作,而是一种驱使刁斗挥笔写出精彩情节的感觉。比如,峰峰在和中国在一起的时候想到丈夫想着回家,冯伟和李琼互相怀疑是杀害魏东的凶手。
刁斗:实际上,写的时候不太流畅。比如写《证词》的时候,前一万个字很流利。后来写不下去了,就推翻了。然后写了,写了十四万字。还是写不下来。我去了西藏。从西藏回来后,一下子写了几万字。
蒋光平:那些情节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看你的作品,我觉得里面有某种冒险的力量。在那里读书,总觉得小说应该这样写。不这样写,小说就不成立,作者就完了。
刁斗:这只能理解为天才的一击。是想象力的力量。我自己非常喜欢我工作的这些部分。有时候重读这里,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有时候有点佩服自己。我怎么会想到这些情节?
蒋光平:我觉得如果这种想象不是建立在生活的基础上,我只能把它当成直觉。这是一种想象的感觉。
刁斗:是的,我的大部分写作都是基于我内心的感受和幻想。
蒋光平:《为它颤抖》,作为一种爱情档案,体现了你对爱情的思考。《一夜哭泣》中关于爱情的伦理思考能否定位为打破传统爱情观,重建现代爱情观?
刁斗:这种情况实际上非常复杂。爱情本身很复杂。当它很复杂的时候会有点混乱。就《哭一夜》而言,很多人可能会用舒婷的诗作为理解的钥匙。
蒋光平:这里有讽刺意味吗?
刁斗:是的。这种爱其实有时候很脆弱。就像宇易和一个小故事一样,二十年前的激情可以支撑一个爱情的梦想,却无法支撑一段婚姻。婚姻不能由激情来承载。毕竟对于四十岁左右的人来说,生活已经有了自己的固定轨道。童年的激情是什么?
蒋光平:按照你的说法,爱情在这个世界上是很脆弱的?
刁斗:我不能妄下结论。然而,我认为现在的爱情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蒋光平:这是不是说现在只有情欲支配人?我觉得在现实生活中,情欲的表达似乎没有那么常见。然而,在你的小说中,情欲的现象非常普遍,而且几乎在蔓延。这是对生活的客观忠实的反映吗?我觉得一个有权力的人在生活中会表现出肆无忌惮的情欲。情欲似乎也是一个他妈的恶霸。不是每个人都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刁斗: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承认欲望是我小说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我几乎所有的小说都需要大量的笔墨来设计。我同意“吃色也是”的观点。我一直认为,人最本能的东西,即由性引起的欲望和体力,是非常强大的。我非常重视身体对人的影响。
蒋光平:好像你有一个中篇的,题目直接是“身体”。
刁斗: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相信欲望。欲望可以让人毫无理由地靠近对方。
蒋光平:但是你的“怀孕”好像不是色欲的问题。它是关于爱,爱的力量和爱的神话。爱情的力量可以让一个人的碎片变成一个整体。在朱若虹的爱情里,她始终没有忘记的是杨朝阳。她用九次怀孕完成了她的爱情童话。
刁斗:但是你应该注意。爱情其实是情欲的一种表现。
蒋光平:你能理解吗?我认为有一种权力对女性的征服。而这种征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更为常见。按照某种逻辑,《证词》中的铁军可能没有那么多爱情或实现情欲的可能。但你给了他很多可能性。
刁斗:我认为你的说法很肤浅。我们看到的可能是,大多数人有钱的时候都有放纵自己官能的权利。但是,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夫妻之间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吵架。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身体需求得不到满足的表现。
蒋光平:你说的是弗洛伊德。
刁斗:我是弗罗因德的一个身份,不是他的直接弟子。我非常赞同力比多对人的影响。我小说里的好色之徒,大部分都是没权没钱的人。
蒋光平:但我觉得这样的表现和可能性在生活中并不多,尤其是在中国人的生活中。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激情。
刁斗: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捍卫你这样说话的权利。
蒋光平:我也看到,在你的小说里,当你把人物变成激情的时候,你有时会让他们变得高尚。你作品中的“我”大多是高尚的。《冬天看沈阳雪》中的“我”,《个人档案·取景器》中的副总裁...至于《独自提升》中的马,作为精神偶像,它们是高贵的。为什么要在世俗世界里设置“贵族”?
刁斗: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作品有高尚的主题。其实我并不是人为制造高贵。这些人非常诚实。有时他们可能不讲道理,心胸狭窄,有时很糟糕。但有时候真的很好。其实你不能把这些人理解成贵族,这可能只是小说的一个必然逻辑。换句话说,他们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方向。他们是突然透露出一点点人性的美。
蒋光平:证词里也有“铁军”。此人高贵得令人怀疑,学识渊博得令人怀疑,怀疑有欺骗行为。他似乎不适合目睹某种邪恶。你认为呢?
刁斗:有人问我铁军干女人是不是太容易了。我不知道什么是容易什么是不容易。我只觉得他发展成这种性格很自然。生活中各种稀奇古怪、不可思议的事情远远超过小说中的情景。现在的互联网,一夜情,新人新人等等。,难道不比我小说里说的容易吗?
蒋光平:可能要看读者了。我们认为这太容易了。可能新人觉得你的节奏有点慢。
刁斗:是的。严格来说,作者的创作只有一半完成,另一半是读者的事。
蒋光平:你2001年的两部中篇小说很有意思。他们也在写人们的欲望。你是如何想到写一个同性恋故事的?
刁斗:正如我所说,我对表达欲望和由欲望引起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我在《人类有过多少性别》中说过,我是一个非常重视情欲的人,对窥探人类情欲本能发生发展的路径充满了强烈的热情。情欲是人类的极端欲望,同性恋是情欲中非常极端的方式。我认为人类应该容忍这种事情。
蒋光平:《复制之镜》也挺有意义的。我觉得这部小说打开了人们内心一个微妙的秘密世界。
刁斗:这是一本关于真相的小说。旨在告诉人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格面具,人是多面的。每个人都隐藏着塑造自己的欲望。这种欲望可能是一种虚荣心,但这种自欺欺人没有功利因素,也没有恶意,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蒋光平:你的报告很有意思。你似乎试图耗尽作为人类的所有精神欲望。
刁斗:是的。人真的很想了解别人,甚至想了解自己。《再现之镜》是用过去式来理解一个人,一个过去的人,或者一个人的自我。
蒋光平:这部小说和《证词》有着相同的开放式结构。
刁斗:是的。在一个开放的系统中,人们是不确定的。我真的不能累死人。真的不行。上帝不能。高元宝评论我的小说时,说上帝只是世界的窥视者。我只是在用有限的视力和条件模仿上帝的作为。
蒋光平:现在有一个问题。你永远追不上上帝同志。他有巴比伦塔。
刁斗:是的,上帝不会让任何人比他更聪明。
蒋光平:《镜子的再现》有你惯用的语言风格。开始读的时候还有点清醒,但是越读越模糊。吴义勤说,你的小说没有答案,不追求深度,只触及现代人生存的痛苦和精神的困顿。你的游戏又出问题了。
刁斗:是的,有什么解决办法?这就是我。富恩特斯说,小说家发现问题而不解决问题。世界就是这样,我能怎么办?
蒋光平:证词不一样。《证词》展现了当代人的精神疾病,无处可逃的尴尬和不可预测。
刁斗:这本书已经被很多人说过了,恐怕很难说有什么新东西。
蒋光平:你有两部小说,《国家》和《一扇门的恐惧》,我把握不好。
刁斗:“畏惧一扇门”胜过“国家”。里面有很感性的东西。整篇文章都是从孩子的角度出发。孩子回家后,其实进入了一个更复杂更陌生的世界。“状态”描述的是一个人在充满未知、不确定和怀疑的环境中的生活。当然,现在看这两件事,我觉得没有处理好。尤其是“状态”,这似乎有点故弄玄虚。想法太多了。写这两件事的时候,我在看哲学著作,可能是受了影响。我对这两件事不满意。我喜欢轩,但我不喜欢这里的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