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 汪荣祖谈如何书写钱先生心路历程

栏目:体育 2021-09-16 12:3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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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钱钟书先生诞辰110周年,中华书局近日出版了汪荣祖的《高粱集心史:钱钟书的自我及其微观世界》。这本书于2014年在台湾省首次出版,这次是在mainland China引进,对于钱先生的研究者和崇拜者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与普通传记不同,汪荣祖在整本书中运用了大量的心理学理论,因此被称为“心理学史”。对此,汪荣祖在《新中国版序》中说:“本书所谓‘心学史’不是一般的心理学传记,也不是为了迎合心理学理论。相反,它使用了一些合理且根深蒂固的心理学概念和理论,希望有助于深刻理解传教士的思想和行为,并获得“像蜡烛一样照耀着你”的效果...钱先生从青年时代就认识到弗洛伊德的重要性,并以此作为解释。

为什么用这种方法做传记?汪荣祖在《颜瑜》中阐述其理由:“研究杰出的学者钱钟书,意义重大;事实上,写作者已经是群体性的,所以如果他们用直白的方式描述自己的生活,工整地比较自己的文字,复述自己的文本并加以解释,或者传递虚假的信息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就没有必要也很难满足读者的期望。如何深入审视他的内心世界,发现他的性格特点;去他的学术殿堂欣赏他的博学并不容易,但值得一试。”因此,传记分为两个部分,内部部分是关于钱先生的生活世界,而外部部分是关于他的学术世界。

本书责任编辑、中华书局高田就《怀居新史》的写作采访了汪荣祖。以下是采访全文。

汪荣祖最近的电影

报纸:你是什么时候想出写这本书的主意的?

汪荣祖:我想得很早,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就有了这个想法。钱先生的文史哲学引人入胜。我很幸运能成为他健忘的朋友,我要等他说话,收到他的信。我觉得很喜欢看他自己的书,所以想写一本书来庆祝这个机会。然而,花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写作。直到2003年,钱先生去世后,我从美国退休,回到台北,这个想法才慢慢实现。2009年钱先生百年诞辰前夕,一场学术研讨会在台湾省举行。会后,两岸学者和将《管子》译成英文的美国学者艾,发表了我编辑的《论钱钟书的诗文——钱钟书教授百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淮剧心史》初稿直到2013年才完成,作为与钱先生交往的纪念。

汪荣祖和钱钟书合影

《华尔街日报》:你有没有跟钱先生说过,你想写一本关于他的书?

汪荣祖:我记得我在90年代初遇到钱先生的时候,我有勇气说我想写他。钱先生起初很谦虚,说不会鼓励任何人研究他。后来他多次说好,还开玩笑说“你想写,我可以放心”,这让我感到很兴奋。

论文:为什么写这本书会想到参考心理学理论?

汪荣祖:因为我参加了我的朋友、台大心理学系黄光国教授的“中国人的看法和自我看法”的研究项目。心理学是弗洛伊德在20世纪开创的一门新兴学科,一般认为属于自然科学范畴。其实心理问题涉及文化,不完全像自然科学。因此,黄教授和他的同事想研究本土心理学,这是非常有效的。当然,所谓的心理传记引起了很大的争议,认为无法诊断死者的心理。但不可否认的是,有相当多的心理学概念是有道理的,有助于理解人。钱先生也很重视心理学,他的作品中有时也会用到心理学。我听一些朋友说没必要麻烦,但是有可用的工具就很可惜了。如果一个工人想做好工作,他必须先磨他的工具。

论文:你觉得写作过程中最难的是什么?

汪荣祖:当然,最难的是,金钱学习就像一个丰富的宝库。人在墙外,但他们知道幸福,但他们看不到幸福。另外,在写作过程中,我要从美国退休,回到台北。我的家分为两个地方。参考资料难以集中,写作时间难以控制,这也是难点之一。

论文:你有什么写作经验,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汪荣祖:我一直认为写书是最好的读书方式。平时看很多书,连怎么看都不知道。写一本书,一定要认真读,需要仔细思考,分清,这样更容易吸收,成为自己的知识。我记得钱先生为徐彦谋的诗作序。有这样一段话:读书“若如鱼,刚融为津液,使异物与我融为一体,生肌补气,共同工作。能不能横胸,哇,药转暴,以此夸自己能吃到好吃的蔬菜?所以要追求高深的学问,认真的学习,把书本上的知识变成我的灵魂,在任何时候任何国家都是没有镇床的。丈夫因为感情而生出文字,为自己想要的付出。他不为自我规范设定标准,不为自我标榜划定界限,他的意图与他的成功是一致的。他只知道他胸中有什么,他觉得肺和肝在大量流出,说新的就是说旧的,他忘记了过去。”。值得与大家分享。

《华尔街日报》:请和我们分享一两件让钱先生印象深刻的事情?

:第一,中华书局1984年重新出版了钱先生的《覃逸录》。钱老师在介绍中提到“美国的教授远不是新艺术家,这有助于我们有所欠缺”。这篇序言于同年4月24日在上海《文汇报》上发表,备受关注。几年后,我遇到钱先生,他笑着说,很多人问他汪荣祖是谁,他回答说:“是我喜欢的一个青年学者。”。当然,我听了之后很开心。感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一种说不出的化学效应,俗称缘分。其次,在钱先生80岁生日那天,我写了一首《守张默80》的诗送给他:“看着中间的风格,我要飞到工作人员年;学会增长才能创造艺术,文字如天空般灵动;我没有机会造雪求秘密,我有这份心送祝贺;而这首诗赢得了一个微笑,神州快递去了尊前。”钱老师收到后,回了一封很搞笑的信,说:“尊重诗歌的和谐与完整,太好了!看的时候,既开心又怨恨。幸福不需要解释。憎恨者只有在憎恨自己之后才会退缩。如果他四年前没有生病,他会收到这份礼物,他会献上一首歌来表达‘无言而无酬’的细微含义。没有变老,心脏衰竭,不敢怀孕,不敢扮演安眠药的角色。只有大敌在眼前,他才会远离!就像一个胃病患者突然看到美味的食物,但他的心很痒,很难吃。我的同事李申智兄弟想知道他的名字。最近看了他哥哥1973年的诗《答叔子》,索迪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还记录了一句话:“四劫三灾已过,过年的英气已经消磨殆尽。世事之道,似难防陷阱,海中无风时浪起。如果我们能长寿并弥补我们的浪费,就不再有感情的文章了。白白保存诗句值30英镑。"

钱先生录诗赠给

论文:你如何评价钱先生?

汪荣祖:钱先生在国际上被称为“可能是20世纪中国最有知识的人”。我的评价:钱先生是20世纪最伟大的学贯中西的学者。就国学而言,清末民初仍有沈子培、章太炎等有学问的儒生,但他们对西学一无所知。辜鸿铭精通西学,但中国学问无法与清代渊博的儒生相比。西方汉学家很难称得上中西兼备。他们在西方是中国人,但在钱大昕和章太炎眼里,他们对中国的认识还没有“识字”。我发现很多美国汉学家的西学远不如钱先生。当然,20世纪的中国学者中还是有一批能中能西的,但钱先生绝对是一位学术泰斗。

论文:你觉得写这本书和写《历史学家陈寅恪传》有什么不同?

汪荣祖:《历史学家陈寅恪传》是我的第一本书,第一版早在1976年就由港博文献局出版,也是第一本陈寅恪传。之后又出版了很多陈的传记,研究了陈的作品,所以我的《史记·陈寅恪列传》可以说是“抛砖引玉”。这本书写在很多钱的传记中,研究了钱先生的作品后,可以说是“敬最后一座”。

1976年香港博文献局版《历史学家陈寅恪传》

报纸:你为许多人写过传记。你为什么对传记感兴趣?

汪荣祖:中国的历史传统非常重视人,如曾国藩说:“司马迁创立济川,认为天地不开的原因是有伟人,他们是经经纬训练出来的,所以他们预备圣贤。”历史学家把历史人物作为写作主体是很自然的,因为重要历史人物的生活必然是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西方历史学家更注重历史事件,充分发挥编年史的作用,但一般读者非常喜欢传记。在美国书店,传记书柜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我也注意到历史学家不仅要重视历史人物,还要重视历史人物的时代和境遇。无论是时代创造数字,还是数字创造时代,二者之间的关系都不容忽视。因此,《史家传》不仅要求作家描写人物的写作技巧,而且要求有足够的认识人性、时代和社会的知识和分析能力;如果说前者是艺术,那么后者几乎就是科学。如何将写作与研究、个人与群体、时间与空结合起来,应该是历史学家写作和传记的根本方面。然而,历史学家要想准确地再现古人的风貌,就必须对他们的生活进行书写和评论,展示他们的形象,分析他们对他们所处时代的影响,做到忠实、优雅和可读。上世纪60年代,我在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读研究生时,曾担任俄罗斯著名历史学家瞿来国教授的研究助理,将俄罗斯历史作为副科之一。因此,我读了他的博士论文《列宁和他的政治敌人》,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他认为,列宁是俄罗斯新“知识阶层”的一员,这个阶层由来自不同社会经济背景、受过相当教育的男女组成;无论他们通过什么渠道获得知识,他们都不关心自己的社会问题。而知识阶级的崛起,由于俄国农村经济的破产,人民状况不佳,知识阶级为人民请命,专制政府不听,从而驱使关心人民的知识分子走向暴力革命,他们每个人都在为俄国的未来而奋斗,列宁就是其中之一,1898年,他趁着群众政治运动的兴起,获得了冠军。马克思主义革命潮流之所以获得动力,是受到其系统哲学的启发。然而,瞿先生特别注意到自由主义者在竞争中的弱点。他的领导人石博夫、米里科夫等不仅组织松散,而且缺乏明确的理论和目标,对当时的俄罗斯局势没有清晰的认识。至于社会革命家的领袖,齐福诺夫对阶级斗争没有认识,很难建立起坚实的社会阶级基础。虽然他已经注意到了农村问题,但他没有正确的农村计划,采用暗杀的方法也不是长久之计。相比之下,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在1905年就有了夺取政权的计划,知道如何打入群众。直到大势已去,掌权之后,它才表现出真正的政治意图。瞿老师的结论是,列宁早在1906年就取得了胜利。虽然克林斯基赢得了二月革命,但没有实力稳定政权。列宁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是在俄国建立红色政权;作者比较了传教士和他的对手,了解到列宁的成功不仅是因为他的力量,也是因为他的竞争对手的弱点。那时,我意识到“借镜看历史”的可取性。传记作者写主的生平时,历史学家可以切入历史人物最重要的部分,使人物和历史事件同步发展。事实上,英美学术界在研究中国历史时,往往从传记入手。就现代学术人物而言,如萧公川的《近代中国与新世纪:康有为思想研究》、施瓦茨的《追求富裕的强兵:严复与西方》、章昊的《梁启超与中国思想的转变》、曼施纳的《李大钊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徐睿德的《谷玮》等。这就是我对传记感兴趣的根源。

《高粱收心史》:钱钟书的自我及其微观世界

《华尔街日报》:当你为人们布道时,你用什么标准来选择人们?

汪荣祖:主要是出于兴趣和机缘,我在大学历史系读本科的时候,偶尔看一下陈寅恪的作品。我觉得他的文笔和其他学者没有什么不同,但我被他的见解所吸引,尤其是欣赏他的考证和他的奇妙经历。因此,在我完成博士论文后,我决定写第一本书《历史学家陈寅恪传》。之所以选择章太炎,是因为中美建交后,我申请了中美学术交流项目,1981年到1982年我去中国大陆学习了8个月,也就是以章太炎为研究项目,以上海复旦大学为单位,与朱维铮、蒋亦华、李华兴的兄弟们有了很多接触。后来他写了四本关于章太炎的书,两本是中文的,两本是英文的。我写了郭颂-陶。因为唐常茹教授告诉郭颂道他的日记出土了,史料太丰富了,我第一眼就兴奋了。最后,我写了一本书《世界的挫折:郭颂道与道县同光》。我和李敖合写了《蒋介石评传》,因为我们要打破在蒋介石逝世20周年之际,长期在岛内吹捧蒋介石的魔咒。没想到,由于蒋介石手写日记的出现,一些大陆学者到处翻看蒋介石的定罪,我写了《评蒋介石》的手稿作为他的定罪。

1979年中华书局版《管锥编》

论文:1979年,中华书局出版了钱钟书一生中最重要的名著《观锥编》。你觉得他为什么用古汉语写,有什么意义?

汪荣祖:中国古代散文俗称文言文。五四新文化运动冲击后,胡适礼主要以白话文取代文言文,古文逐渐褪色。1949年以前,有学者用文言文写作,但1949年以后,很少有人关注。但“文革”后,钱钟书出版了四卷本《管锥编》,用优雅的古文写成,卖得很好,保持了古文的生命力。古汉语和白话文不是两种语言,可以互补。古代汉语可以为白话文提供无限的活水。如果失去了古代中国人,活水就会枯竭。而且国外相当多的学者认为古文不适合现代,拼音才是现代写法,甚至有人提倡汉语拼音。众所周知,汉字经历了几千年的演变,其生命力并没有减弱。这几年他们对电脑操作的适应能力更强了,证明外人批评汉字很可笑。更先进的是,今天的中国和欧洲领土相同,而欧洲使用拼音。罗马帝国崩溃后,各民族都使用自己的母语拼音,成为各民族的语言。民族已经建立,没有统一的帝国。汉字不能是拼音,即使野蛮人入侵,也只能学汉字,所以是中国人。因此,虽然中国被多次分裂,但最终还是会统一,以至于今天,汉字有着巨大的功能。然而,受西方语言的影响,白话文越来越欧洲化,尤其是对古代汉语的灌溉和培养。钱钟书以身作则,有能力、有勇气用古文著书立说,保持了古文的生命力,我认为是一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