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是世界结核病日。在新冠肺炎的阴影下，肺结核患者的诊治也是雪上加霜。

当全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型冠状病毒上时，有一种传染病不容忽视。与仅仅在公众视野中出现了三个多月的新冠肺炎相比，这种传染病已经伴随了整个人类历史，是传染病的头号杀手——结核病。

结核病的病原体是结核分枝杆菌，与新冠肺炎-呼吸传播有共同的传播途径。不同的是，尽管结核病长期以来一直是一种可治愈的传染病，但它仍然是世界上十大死亡原因之一。

3月24日是世界结核病日。在新冠肺炎的阴影下，肺结核患者的诊治也是雪上加霜。

双重打击

自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结核病患者一直受到新冠肺炎和结核分枝杆菌的双重打击。

“我们对肺结核患者的日常教育就是告诫患者坚持治疗，不要停药。但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医院门诊全面实行预约，禁止现场加号。有些患者没有预约号，不能及时就诊。此外，为了防止新冠肺炎病毒的传播，全国各地都实施了限制人员流动的政策，病人无法出门，因此无法获得药品。”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胸科医院结核病二科主任高说。

在这次疫情中，北京胸科医院没有设置为新冠肺炎患者定点医院，结核病病区保持开放，只收治急诊患者。

高主任介绍，北京不同于其他省市，胸科医院主要管理肺结核患者，其他传染病由地坛医院、佑安医院、302医院管理。但是，其他省市的医疗资源没有北京丰富。结核病往往是专科医院的一个传染科。疫情来临时，各地传染病专科医院首当其冲，被列为新冠肺炎定点医院。为避免交叉感染，暂停肺结核等传染病患者的治疗。

停院对患者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不能去医院定期检查。高主任解释说:“医生给肺结核患者开药时，首先要检查安全性，看患者服药后有没有不良反应，还要检查有效性，看之前的药物有没有疗效，是否要继续原来的治疗方案。如果病人不能来医院，他就不能做这些检查。”

x线表现为肺结核:空空洞及肺上方白色纤维条索影

春天是结核病患者就诊的高峰期，但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尽管高主任和他的团队开始了在线诊断和治疗，但他们为患者提供疾病咨询服务，并向病情稳定的患者邮寄药物。对于更多的患者，只能提醒他们去家附近的疾控中心结核病防治中心服药。

“中断治疗肯定会给患者带来损失。”高主任说，“我们和患者一起想办法保证安全。建议肺结核患者到医院复诊，并服用药物，保证治疗的连续性。对于不能到医院复诊而不得不停止治疗的患者，我们根据不同的治疗阶段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对于一个月前刚停药的患者，我们的策略是疫情过后重新服药，重新计算疗程。治疗过程中不能计算前一个月。如果已经到了巩固期后期，比如上个月刚没吃药，可能会认为疗程亏了，不完整，就不补充治疗了。我们以后会定期随访，如果有复发的迹象，我们会再次开始治疗。最麻烦的是停药两三个月。如果再吃，损失真的很大。”

然而，这场疫情也为结核病的预防带来了意外收获:大家都习惯戴口罩了。“过去，我们教肺结核患者。如果排泄细菌，在公共场所必须戴口罩。有些患者不想戴口罩，但自己不适应，别人也不适应。经过这次疫情的洗礼，相信未来大家都会习惯戴口罩。这也是用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福利。”

四分之一的人被感染

由于肺结核患者有发热、咳嗽等症状，与相同，高主任除了管理病房内的住院患者外，作为专家还有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鉴别发热门诊收治的患者是肺结核还是人。

前不久，一位肺结核患者住进了医院，这让高主任一想起来就非常生气。患者来自北京市大兴区，有城镇职工医疗保险，治疗费用不成问题。如果不是新冠肺炎疫情，他出入小区都要量体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确诊。

“第一次测体温后，他已经烧到39度了。通过询问他的病史，他已经咳嗽和减肥一年多了。据判断，他已经烧了很长时间。拍完片子，他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肺结核患者。一侧肺接近损伤，痰中也发现大量结核分枝杆菌。这是一个遗憾。严重到确诊，不仅给他的治疗增加了难度，而且传播风险很大。”

痰涂片检查发现结核分枝杆菌

据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2019年全球结核病报告》显示，全球约有17亿结核潜伏感染者，约占总人口的1/4，面临进一步发展为结核病的风险。

近年来，全球每年新增结核病患者约1000万人，各国结核病负担差异较大。中国是世界上结核病负担最重的30个国家之一。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活动性肺结核患者一年内可通过密切接触感染10-15人。如果没有适当的治疗，平均45%的艾滋病毒阴性结核病患者和几乎所有艾滋病毒阳性结核病患者将失去生命。

感染结核病的人一生中患活动性结核病的风险为10%，但免疫系统受损的人，如艾滋病毒感染者，患活动性结核病的风险是正常人的20至30倍。2018年，全球有251 000名艾滋病毒感染者死于结核病。

儿童、矽肺、艾滋病、免疫抑制剂使用者、肺结核患者的密切接触者、器官移植者、血液透析患者以及糖尿病、吸烟、酗酒等人群。都是肺结核的高危人群，更容易从潜伏感染发展为活动性肺结核患者。

与新冠肺炎相比，最大的不同是结核病是一种慢性传染病，早期无症状或轻微，不易引起人们的注意，病情进展缓慢。虽然肺部的疾病很严重，但经常被患者忽视。

大兴的病人很难完全治愈，这让高觉得很对不起他。高主任说:“结核病是可以预防和治疗的。有症状及时就医。一旦确诊，就要认真对待。高危人群无论有无症状都要定期体检。对于传染病，无论是新冠肺炎还是肺结核，早诊断早治疗不仅有利于自身的康复，也避免了疾病传染给他人。每个人都应该通过这次新冠肺炎疫情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耐药性问题

如今，普通肺结核患者的治疗不再是问题。然而，结核病的耐药性仍然是中国乃至全世界结核病治疗中最大的问题。

据估计，中国每年新增耐药结核病患者6.6万人，但检出率仅为16%。如果大量未发现的耐药结核病患者传染给他人，感染者发病后也会变成耐药结核病患者。

耐药结核病患者的治疗主要是钱的问题。高主任计算，一个耐药结核病患者在理想治疗条件下的费用是30多万。“理想的状态是医生根据WHO和国家耐药结核病治疗指南设计方案，选择药物，不考虑资金和药物供应问题。治愈率可达80-90%。”

肺结核患者需要同时服用三到五种药物

结核病是一个公共卫生问题，每个人都有被感染的风险。但现实中，相当一部分结核病患者是低收入人群，5-30万的治疗费用是很多结核病患者难以承受的医疗负担。

“耐多药结核病的最低治疗费用约为10万英镑。”高主任说，“但按照这个方案，由于缺乏新药，治愈率只有50%左右，也就是说10万朵花都治不好。”

2018年9月26日，联合国举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结核病问题高级别会议，将结核病议题提到国家元首层面。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制定的“遏制结核病战略”，世界将在2035年前遏制结核病疫情。其中，2020年的里程碑目标包括:结核病死亡人数减少35%，结核病发病率降低20%，无结核病患者及其家属因结核病面临灾难性支出。

但据《2019年全球结核病报告》显示，目前，全球及许多结核病高负担国家尚未走上实现2020年终结结核病战略里程碑的轨道。

从全球来看，从2015年到2018年，结核病发病率仅下降了6.3%，距离设定2015年至2020年间减少20%的目标这一里程碑还相差甚远。此外，2015年至2018年，全球因结核病死亡的人数下降了11%，不到35%这一里程碑目标的1/3。

对同样是传染病的不治之症艾滋病患者有免费治疗方案，但可治愈的耐药结核病患者却面临巨大的医疗负担，这是耐药结核病患者治疗率和治愈率低的主要原因。

“治疗耐多药结核病的医保覆盖面并不理想。世卫组织推荐的一些主要药物没有纳入医保，各地政策也不一样。”高主任表示，“虽然目前耐药结核病患者人数较少，但如果每年确诊的患者中有近一半无法治愈，他们将在有生之年继续传播耐药菌。感染者一旦得病，就会变成原发耐药结核病，其中只有50%有治愈率。如果不提高耐药结核病的治愈率，耐药患者的数量就会激增。”

专家介绍

高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胸科医院结核病二科主任，硕士生导师。

从事结核病临床工作30年，不仅亲自在门诊和病房开展结核病患者的诊疗工作；并且作为结核病二科的行政主任，负责管理该科的医疗工作，为控制结核病做出了巨大贡献。

参与多种抗结核药物的临床研究:作为参与临床验证的PI，该药于2017年获得国家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新药证书；作为国家专家组组长，参与“新型抗结核药物的引进及保护机制研究”项目，为北大喹啉在我国的正确临床应用做出了突出贡献；主持各种结核病诊断试剂的临床验证，获得国家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文号；在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北京市卫生计生委科技推广项目的支持下，IGRAs诊断技术在北京市推广，培训近千人，极大地促进了IGRAs技术在临床的正确应用，提高了综合医院结核病筛查诊断能力，为临床早期诊断结核病做出了贡献。

校对:臧恒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