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令人憎恶,死亡的镰刀一次次干扰人类的安全和发展。但纵观人类历史,瘟疫只是文明进步的结果。而且,文明程度越高,瘟疫传播和更新的速度越快,人类的应对方法也越先进。总的来说,瘟疫在人类疾病地图上已经开始下降。但是,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斗争中,瘟疫会从另一个层面影响人类的心境,各种心理影响在文明进步的助力下逐渐加深。
传染病,人类文明进步的副产品
也许在普通人的想象中,原始人缺乏医疗手段,容易感染传染病。伤寒或流感会杀死无数人。但实际上,这可能没有必要。原始社会“老与死不沟通”,部落之间缺乏沟通,人口稀少,但传染病不易传播。原始人的主要疾病有外伤、口腔疾病、骨关节疾病、难产等。
当然,即使如此原始的人也活不了多久。比如北京人平均寿命15岁,新石器时代有进步,但平均寿命也很差。六个地点的人体骨龄统计结果,14岁以下为10.8%,15-23岁为18.7%,24-35岁为31.3%,36-55岁为32.5%。当时的营养水平和生存环境决定了人类体质的薄弱,即稀疏的人口密度维持着最后一道防线。
随着文明的到来,人口逐渐密集,贸易和战争逐渐增多,传染病开始有了广阔的舞台。可以说,没有文明,就不会有频繁密集的人际传染病发生。
传染病也有自己的发展历史。首先,同一种疾病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如细菌、病毒、螺旋体、衣原体、支原体、原生动物等病原微生物。事实上,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他们的目的是像人类一样繁衍和生存。它们也必须随着环境而进化。此外,还有一种趋势是杀死宿主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增强传染性和降低毒性是许多传染病的发展规律,目的是尽可能繁殖,尽可能少地杀死宿主。所以有些疾病刚出现的时候很严重,但会随着演变强度逐渐降低,比如梅毒、艾滋病,还有2020年初肆虐的新型冠状病毒,传染性更强,死亡率也比2003年的非典要低,但最终的发展方向肯定是“泯灭所有人”。
其次,每个年龄都有自己的疾病。每个时代的生产力、营养水平、人的体质、气候都不一样,病原体的发展状况也不一样,所以传染病具有时代特征。以中国为例,1957年威胁中国健康的十大疾病依次为呼吸系统疾病、急性传染病、肺结核、消化系统疾病、心脏病、脑血管疾病、恶性肿瘤、神经系统疾病、外伤和中毒、其他结核病。到2002年,前十大疾病变化明显,传染病失去了威力,恶性肿瘤、脑血管疾病和呼吸系统疾病、心脏病、损伤和中毒、消化系统疾病、内分泌和营养代谢疾病、泌尿生殖系统疾病、神经系统疾病和围产期疾病占据前十位。随着营养条件的改善,现代医疗技术和公共卫生体系的进步,传染病被退居第二位。人类先后战胜天花、肺结核、鼠疫、疟疾、霍乱等疾病后,癌症和心脑血管疾病逐渐出现。
疫情影响下的王朝更迭
如前所述,瘟疫的传播是人类文明进步和频繁交流的副产品。随着陆上丝绸之路的日益繁荣,自汉代以来,外来疾病的进入就引起了人们的特别关注。“中国最早的毁灭性传染病,如鼠疫、天花和真正的霍乱,都是外来的。”
在中国古代,几乎每个朝代都有重大的流行病,其中许多属于外国疾病。外来疾病越多,越严重。比如东汉末年爆发了严重的流行病。在这场瘟疫中,建安七个儿子中甚至有四个都死了。当时,长安和洛阳都被死人包围了。曹植《谈疫》记载“痈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家家有号啕之哭”。目前很难判断是什么病。但是,就其惨烈程度和传播速度而言,与患者皮下结节有关,极有可能是鼠疫。
明末也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在电影《明朝的抢劫》中有所表现。崇祯年间爆发了大瘟疫。曹在《鼠疫:战争与和平——中国的环境与社会变迁》一书中指出,鼠疫自13世纪以来在中国非常频繁,但崇祯年间尤为严重,造成大量人口死亡和流离失所。与此同时,崇祯还面临着小冰期气候导致的干旱减产、农民起义、满清军队入侵等问题。这些因素共同铸就了明末的死路一条,谁也做不到。
比如六朝天花,葛洪的《肘后》说:“建武攻南阳所得,犹谓疮。”所谓“鲁创”就是天花。范兴春认为天花起源于刘崧与北魏的战争,由鲜卑人从西域传入。建武这个称号虽然在历史上出现过多次,但从东汉到葛洪生前,却有三次。很难确认哪个是“健吾”,但“捕获收益”清楚地表明了疾病的外部性。
在清朝,天花仍然是一种非常严重的传染病,爆发频繁,死亡人数众多。社会恐慌严重。清朝皇帝经常在承德避暑山庄遇到蒙古王公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照顾蒙古王公因怕天花不敢进京的心理。清朝皇室总是被天花困扰。如果发现患者在宫中要经常外出“避痘”,往往会“惊三夜”。最著名的病人是顺治和康熙。顺治死于此病,康熙登基也与此有关。是传教士汤若望建议叶璇继承王位的,因为叶璇患有天花和抗体。就这样,天花无意间控制了清朝皇帝的选拔。
康熙帝新旧画像之比较
话虽如此,我们也能发现一个秘密。广为流传的康熙老画像应该美化。重要的特点是隐藏了天花患者特有的“面部皮肤痕迹”。只有少数流传下来的康熙少年画像,才真实地反映了康熙死后生活的真实内容。
疾病来自全球化的“快船”
明清时期外来疾病进入的频率高于汉唐时期,其中一个原因与文明的进步和交流密切相关。汉唐时期,对外交流主要依靠北方草原路和西方丝绸之路,海上交通占很小份额。漫长的丝绸之路可能会起到自动隔离的作用。首先,难度大,危险性大,限制了东西方人民的大规模频繁交流。而且走路难,时间长,超过了常见传染病的潜伏期,患病人群已经被淘汰了一半。但丝绸之路上的贸易大多是具有阶段性、多向性特征的贸易,所以还是有一些外患的疾病漏网,比如前面提到的天花。
明清时期,海上对外运输方式使新的疾病以更快、更有效的方式入侵。这与西方大航海时代开始的“全球化”密切相关。海船速度快,传播范围广,可以跨越海洋传播。而且,它们容易藏污纳垢,庇护邪恶的人,有各种疾病携带者,尤其是啮齿动物,它们将病毒和细菌传播到世界各地的港口。当时没有口岸检疫制度,对新疾病入境没有抵抗力。而且海员的特点是每次来港都要找花找花,导致性病等人际传染病迅速传播。
数据来源:邓云特《中国救灾史》;制图:中国商业网。
霍乱、梅毒是明清时期传入的“新变种”,是早期“全球化”的结果。中国古代就有“霍乱”一词,张仲景《伤寒论》说其症状为“呕吐为利”,可能是急性胃肠炎或其他胃肠道疾病。现在霍乱是真霍乱,指的是被霍乱弧菌污染的食物和水引起的肠道感染。当时的特点是病情重,预后差,死亡率高。这种疾病直到19世纪才被发现。至于第一名,有人认为是埃及,有人认为是印度。清代,它通过海上贸易进入中国。罗尔纲《霍乱传入中国》认为是嘉庆二十五年,最早见于南方沿海,后逐渐向北传播。
晚清霍乱非常频繁,杀了很多人,但人们一听说胡利拉,就变了颜色。与此同时,在全球范围内,整个19世纪出现了五次霍乱传播高峰,覆盖了所有大陆。威廉·麦克尼尔的《瘟疫与人类》:“更先进的汽船和铁路运输的成就之一是加快了霍乱从所有重要的世界中心向全世界的传播。”中国被迫赶上了这种疾病传播的“快船”。
19世纪,西方海报描绘霍乱。
梅毒也是快船“下载”给我们的灾难。这可能是一种起源于美国的疾病。阿尔弗雷德·克罗斯比在《哥伦布交换》中认为,西方殖民者给印第安人带来了流感、伤寒和天花。天花和伤寒几乎摧毁了印度文明,大幅度减少了人口,为殖民者扫清了道路。而美国则“回归”梅毒、南美锥虫病和美国幼虫病。特别是,梅毒的传播只是全球化“路线图”的标准版本。
为什么新的疾病越来越多?
虽然传染病随着文明的发展而发展,但抑制传染病的手段仍然领先于传染病,这当然归功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同时,全球化也为抑制瘟疫提供了渠道。学术思想、技术手段和药物通过交流而丰富。
比如疟疾在中国肆虐了至少2000年,而特效药“金鸡纳霜”则在清代进入中国。17世纪初,西班牙殖民者在美洲接触到金鸡纳。据土著印第安人说,他们的祖先发现患“热病”的美洲狮和美洲虎会寻找奎宁树,咬树皮和搓树干,印第安人发现奎宁树皮对疟疾有效。这药被带到了欧洲。康熙曾经患过疟疾,但长期治愈。最后,两位天主教神父献上金鸡纳霜,使他康复。这种神奇的药物出名了。
中国古代医学对世界的贡献之一就是提供了消灭天花的方法——接种疫苗。原理是通过人工手段造成低强度天花,使患者产生抗体。清代《痘金镜赋集》:“闻痘法始于明代隆庆时期宁国府太平县...并遍布世界各地。”但不可控因素和弄巧成拙的情况太多,不是安全的免疫方法。
康熙时期,俄国听说中国有这条法律,就专门派人去理藩院学习。之后从俄罗斯传到土耳其。英国驻土耳其公使夫人蒙塔古再次将这项法律引入英国。这间接启发了英国医生詹纳发明牛痘。他发现牛奶工人不会得天花,因为他们经常从牛身上得轻度天花。詹纳时代没有免疫理论,但他决心检验它。1796年,人体实验成功,一个孩子在人工控制下接种了牛痘,然后发烧痊愈。
1796年5月14日,詹纳医生给8岁的男孩詹姆斯·菲普斯注射了第一针疫苗。
然而,牛痘的推广却归功于拿破仑,他在1804年4月发布了疫苗接种令,建议民众接种疫苗,并命令士兵第二年接种疫苗,除了曾经患过天花的人,这有效地遏制了天花在法国的流行,其他国家也纷纷效仿。这是世界上第一次强制免疫。从那以后,天花得到了控制。1980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天花已被消灭。这是古代中国参与全球化后对世界做出的巨大贡献。
“文明”可能在客观上为传染病的传播提供了一种途径,但文明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沟通,而强大的文明和现代卫生体系又能反过来抑制传染病的传播。在中国古代,十室九空的瘟疫已经不存在了。导致欧洲近一半人口死亡的黑死病只留在记忆中,威胁人类健康的传染病也有所减少。
如今,人们经常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新疾病?”是因为人们习惯了“病不变”的固有认知。其实从前面的叙述可以看出,老病会有新品种,新病会从外部传入。而且,在分子生物学介入医学之前,人们对病毒变异的认知是模糊的,病毒本身也在不断变化,变异的周期也在变化。动物等的人传人现象。,对于普通大众来说仍然是模糊的知识,而且随着检查和筛查方法的进步,对疾病来源的认知也脱离了大众的常识,这就导致了“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新疾病”的认知误区。现代信息传播的速度让全世界的传染病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这些疾病很多都是闻所未闻的,所以很容易造成有很多新疾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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