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乘坐飞机,在工作人员中你会对谁印象深刻?无疑,身着靓丽制服的空姐最有记忆点。而在电影《中国机长》公映之后,离机前人们亦会对一机之长的飞行员投以感谢的目光。事实上,在一架航班上,还有第三种航空从业者存在,基于职业的特殊性,他们大多身着便服,隐蔽于乘客中,不让人轻易发现。他们就是航空安全员,用更简洁的行话称呼——“空保”,维护客舱秩序和飞行安全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日常苦练擒拿格斗
郎需杰、李阳是中国东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的两位90后航空安全员。在来到东航之前,俩人亦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仪仗队的战友。作为一名曾经的陆军,在退役之后,又能以另一种形式实现自己翱翔蓝天的“空军”之梦,他们都觉得非常幸运。
从军人跨界成为一名航空安全员,这让郎需杰与李阳已具备了很好的体能与擒拿格斗的底子。的确,除了理论知识与法律法规的学习之外,每一位正式上岗的航空安全员都要熟练掌握客舱擒拿术、制敌战术、突发事件处置、特种装备的使用等等。“我们工作的主要场景是在万米高空之上的密闭客舱里,一旦发生危及飞行安全的情况时,我们需要用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来快速处理。”郎需杰说。
空保是一个极其考验从业者快速反应能力、危机处置能力的职业,而这种基本功的养成,往往有赖于平时经年累月的训练。在航空运输业,飞行员会在一个叫作飞行模拟器的空间里训练诸如发动机空中失火等特殊情况的应对处置;而对于空保来说,怎样在狭小客舱内将危害旅客生命与飞行器安全的行为快速制服,就必须是在真实环境下演练了。郎需杰透露,很多力量上的对抗训练,都是与自己的小伙伴互为角色“扮演”,“安全无小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平时训练都要真打,有时是会把别人打伤的。”
自2010年起,东航开始招录女性空保。对于自己的女性职业身份,李阳明白外界的好奇心。但从她自身而言,性别在空保这个职业中并没有特殊性,因而她很是自豪,“女空保的设立并不是像我们平常看的警匪片,男女警察搭档有利于工作开展,事实上无论是岗前培训,还是在真实的工作中,我们和男空保承担的任务是完全一样的。”
文武双全的国际化人才
空保个个身手了得,但你若以为他们只是擅长“武功”的空中保安,这就太片面了。作为航空从业者的一员,每一位空保亦是标准的国际化人才。对答如流的英语口语,不少人还熟稔第二外语,伴随着足迹遍及全世界的,是他们需要不断地掌握各类国际资讯,学习了解地球村各地人民的风土人情。没错!空保属于当下热门的跨文化职业之一。
“作为一名空保,需要时时对国际形势、各种资讯非常敏感,这是一个基本素养。目前,国际国内的空防安全形势还是比较严峻的,我们除了工作和平时的训练之外,都需要不断地掌握最新的国际信息,因为外部环境与一架航班的安全与否,某种程度上有很密切的关系。我们为了杜绝一切的‘万一’,就要储备‘一万’种可能。在每次的航前准备会上,空保都要根据这架航班飞行的目的地,乘客的国籍构成,结合当前的外部环境形势来制定相应的安全预案。”郎需杰说。
虽然常常隐蔽在普通乘客之中,但一旦发生了诸如打架滋事等危及客舱秩序或是飞行安全的情况时,空保都需要第一时间出手解决。基于不同的情形,他们有时会动用“武力”一招制服,上演“动作片”;而更多的时候,空保也会化身“谈判专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时日常积累的跨文化知识就能派上大用场了,在面对和自己不同文化背景的乘客时,需要以尊重对方的价值观,并以对方熟悉的思维方式来与之沟通解释,积极解决问题。
随时待命化险为夷
在每次航前准备会上,空保会与乘务组、机组三方会商,结合机场特点、天气状况、航路情况,共同制定特殊情况下的应急处置方案;在乘客登机及离机前仔细检查客舱的每个犄角旮旯都不被藏匿危险物品;当飞机飞行在万米高空之上,他们会适时巡视客舱……空保虽然身着便装,却已将挺括的制服深深穿在了心中,从乘客登机的那一刻起,就高度紧绷神经,不遗漏任何可能的危险。
笑说自己很“招事”的李阳分享了这样一则惊心动魄的往事。那是在一次国际航班上,飞机已飞行了大约5个小时。突然,李阳在座位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味。她立刻警觉起来——可能有火情隐患。李阳起身开始排查客舱,焦味一会儿浓,一会儿淡;来到临近的服务舱检查,所有的电器设备皆运行正常。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却仍然没有找到问题所在。表情虽镇定自若,但李阳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已悬到了嗓子里,“一旦在客舱发生火情,那是要命的!”客舱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乘客互相查看自己的前后左右。突然,有人拍了拍李阳的肩膀,她扭头一看,一个亚洲面孔的女士正拿着一个起烟的充电宝。原来是充电宝出故障了!李阳接过充电宝,一个箭步来到服务舱,按照规范程序进行了快速处置。危险的2分多钟,终于警报解除。
在每一位空保的职业生涯里,都能数算上这样几件惊心动魄的往事。当然,相比他们工作的总航班数,比例肯定是小的,但永远来不得半点麻痹大意或是轻忽侥幸。因为,空保的使命永远是随时待命着,他们愿为乘客的岁月静好,始终负重前行。
本文首发于《上海工运》2020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