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刑犯 重刑犯出狱:人过中年 从头再来

栏目:财经 2021-09-20 2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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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烤鸭店打工,在地铁站拉脚,开殡仪馆……重罪犯们希望出狱后能走上正道。他们发现,即使他们成为普通人,他们的大部分生活也不尽如人意。

采访|翟李猩

编辑|赵萌

小辣椒很羡慕丹尼尔。犯人出狱后,他过着可以想象的完美生活:入狱前的儿子走上了正途,在沈阳有了稳定的工作;出狱后,丹尼尔谈起了女友,两人即将举行婚礼;我也在沈阳买了房子,刚还完房贷。

但是丹尼尔突然生病去世了。前一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池莉,问他有没有空一起打麻将。佩珀说他的生意不好,所以他不得不盯着几份工作。

他们曾经是囚犯,但现在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根据规定,他们不会互相询问监禁的指控。圈内人只知道大牛是黑龙江人,二十出头就犯了重罪,被判死缓,服刑近20年,2009年刑满释放时42岁。

大牛的突然离世让傅光荣感叹:“他们都是一群恶业缠身的人。”

70岁的傅光荣退休前是辽宁省政府法制教育中心主任。她帮助女犯人抚养孩子,后来还成立了公益组织,还帮助刑满释放人员找工作。2016年以来,100多名刑满释放人员来到沈阳,去找傅光荣,请她介绍工作。经过她的介绍,很多帮手都找到了工作。出狱后,他们建立了一个半封闭的圈子,互相依赖,互相照顾。常年对这个群体的热忱让傅光荣成为这个圈子里的特殊一员,他也看到了“做一个好人”的障碍。

入狱前都是年轻人,出狱后到了中年。他们决心改过自新,希望融入社会,但这并不容易。

公开资料显示,2004年至2018年,不少城市统计了刑满释放人员的再犯率,大多在6%至12%之间。根据广东省惠州监狱提供的数据,2009年至2017年,15052名刑满释放人员的累犯率为10.25%。

但以理

丹尼尔出狱后没有回老家,一直在沈阳工作。他能吃苦。他刚出狱,在沈阳的一个建筑工地工作。工头一天开价120元。他工作比别人多,一天赚了150元。

近20年的监禁没能擦亮丹尼尔的绝望努力。他干重活时不想死。他成了一个小工头,承包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建筑工程,开始小赚一笔。但不再年轻的身体也发出了警报。

丹尼尔在服刑期间致残,出狱后获得了赔偿。他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赔偿金额。他们只知道丹尼尔用这笔钱在地上处理收入,在沈阳按揭买了一套房。

后来包项目生意不好,他干脆离开工地,在沈阳打零工。大牛最近的工作是在地铁口骑一辆旧电动车,沈阳人管这叫“拉脚”。

丹尼尔的未婚妻年轻时在沈阳也很有名。她早年在歌厅发家致富,遇到大牛后有了可观的积蓄。

和其他被严惩的犯人一样,大牛也是一个被家人半抛弃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回老家,一直在沈阳谋生。未婚妻不介意丹尼尔的过去,和丹尼尔的儿子相处得很好。如果婚礼按时举行,一切都会很完美,甚至完美。

婚礼定于2020年5月19日。4月11日上午,丹尼尔因急性心肌梗死去世,享年53岁。

黑龙江老家的亲戚想让大牛的未婚妻出一笔钱,被大牛的儿子阻止了。未婚妻对丹尼尔的儿子说:“别管他们怎么说,我跟丹尼尔去过一次,你结婚的时候我来打理,整套东西我来买。”

火化那天,殡仪馆老板池莉下了车,他的朋友小马、精工、赵建、铁蛋、铁鹰送丹尼尔最后一程。

火化前,他们在大牛身上插了一面写着“湖北援助预备队”的志愿者旗。2020年2月底,新冠肺炎疫情爆发期间,傅光荣挑选了一批有殡葬行业经验的重判犯人,向湖北省民政厅申请支援武汉殡仪馆,但被婉拒。这面队旗是当时制作的。

武汉没能成功,于是丹尼尔和他想做好人的朋友们向武汉捐款。

武汉疫情期间,傅光荣组织刑满释放人员捐款。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老兵

傅光荣从开始帮助刑满释放人员找工作,就受到了各种照顾。有人说得委婉,有人说得直白。其实就一句话兜兜转转:“你就不怕他们着急吗?”

本溪市一位当了30年警察的老刑警打来电话,几句话就直奔主题:“我跟他们打了一辈子交道,明确告诉你,没有好人。”

“什么是好人?监狱外的人都是好人吗?监狱里的人比外面的人更坏吗?”这些诘问都是出自傅光荣的内心,但她没有对老刑警队说,只是敷衍和客气。“各有各的命运”是她的理解。

丹尼尔葬礼那天,老兵没去。虽然他也知道“出来之后,里面的恩怨就无法带出来了”,但他心里的恩怨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我和他没有仇。我第一次进去,蹲在小号上,这是他点的。”老兵说。隔离监禁29天,他愤怒、抱怨、绝望,没有让自己崩溃。

从小号出来后,老兵告诉自己要勤快,要神秘,要沉默。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看了一部电影。有一句台词是这样描述犯人的:“我们犯人是海上的船。只有默默穿梭在大船后面,才能到达彼岸,否则命运就会沉沦。”

具体来说,在监狱里,“大船”意味着复杂的规章制度和管理者的权力,而在监狱外,“大船”被老兵们解读为所谓的“正道”。

退伍军人在特种作战部队服役,复员后在老家沈阳经商。同行抢生意,老手好汉没分量,互相较真打。他跑出了小镇,试图避开风,但他又成了敌人,杀死了一人,打伤了另外两人。

这位老兵在监狱里服刑16年多,两年前出狱时已经51岁了。他有电工证,出狱后申请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电工。技能够了,但他倒在了用工的最后一道程序之前——他无法出具用人单位要求的“无犯罪记录证明”。

多年后,狱中的老兵和朋友在富光荣家狭小的客厅里回忆往事,感叹“命运无常,世事难料。”

这位老兵屈服于现实,但他仍然不相信。“我已经接受了我应得的惩罚。”他只能和私人老板一起工作,工资总是比普通工人低,虽然他解决了所有的技术问题。老板很清楚他拒绝给他正常的工资。

这位老兵干脆辞职帮妻子做服装生意,从此再也没有为私人老板工作过。他出狱买新衣服时遇到了现在的妻子。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老兵坦白道:“我已经打过字了,你要考虑一下。”她还坦白说,老兵来买衣服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刚出狱。“你的眼睛看东西,人是直着等一会儿的。”

监狱被高墙包围,除了人,什么也不能动。老兵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改掉直视事物的习惯。

有朋友还跟老兵开玩笑。“那么你和你老婆,谁骗了谁?”老兵笑着说,只能怪命运。老兵服刑的监狱在妻子的家乡,人脉广的狱警恰好是妻子家的熟人。

这位老兵已经融入了家庭生活。他和妻子的家人相处得很好,甚至还学会了和岳父一起干农活。只有手臂上深深的疤痕才让人想起这个头发花白、体格健壮、面容姣好的中年男人年轻时是多么的火辣和狠辣。

小手

年轻时,他杀人沉尸,坐了16年牢。他于2004年出狱。最初几年,他开了一家餐馆,打包了一个快递仓库。但他咽不下一口气。他在监狱里被人欺负,出狱后的头几年一心想报仇。

敌人知道并避开了他,但有一次他在大路上碰到了一只小手。小手从自行车上互相掬起,开始工作前被一起出去的朋友带走。

胡椒更危险。出狱后的前三年,他每月从沈阳到外地一次,拿着刀在敌人单位门口等。仇人托人带话,想和解。小辣椒看不上,说:“干死他就行了。”

傅光荣不想插手这些恩怨。“我对他们说,别担心这件事,我会为你们做的。”傅光荣说,当然不是帮他们报仇,而是帮他们找工作和介绍对象。当生活的重心落在正确的道路上,仇恨就会过去。

这是他们能够接受的方式,他们认为只有自己的人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承诺。

在傅光荣的照顾下,他用小手结了婚。如今,53岁的手瘦了,满头白发。除了在烤鸭店工作,他还在地铁站拉脚打零工谋生。

最近,在小手里工作的烤鸭店老板不想做了。小手们和老兵们讨论,他们想为合伙企业买单,把店放下。反正小手学会了所有的烤鸭功。

老兵的钱很快就到位了,但是妻子手里有所有的钱,她不同意。小手羞于向外人承认自己的困难:他一年到头只有不到50块钱,在地铁站工作。微信钱包一超过50元就转给老婆。这笔钱,除了日常开销,还得养活妻子和前夫的孩子。

小手向外界解释了这一点:“大老头,不想理钱。我的孙子孙女都3岁了。他们都在这个年龄。不如赚点钱,做点对社会有益的事。”

老兵用小手开玩笑说:“要伟大,要生活得糟糕。”辛苦的工作早已过去,他很害怕。他想成为一个好人。小兽听说傅光荣组织圈内的人准备支援武汉,他第一个捐款给武汉。

老兵、小手、小马、傅光荣都在大胜子的店里。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辣椒

50岁的池莉很爱妻子,对公公婆婆也很孝顺。空业余时间,他带着店里的员工去养老院做志愿者。疫情期间,他捐钱到武汉,帮助新刑满释放人员介绍工作。

做这些事情是不是一个好人?如果你问他,他会说:“事情不就是这样吗?事实上,我们就像孩子一样。我们得让我们吃,吃饱了就不闹事了。”他说他们只想过正常的生活。“做普通人就好,像你这样的人。”

在池莉看来,被严惩的人只要不闹事就是好人。做一个好人就是先循规蹈矩,这很容易,也很难。

刚出狱几年,除了寻仇,他还在打架。池莉找到了很多工作,却因为拿不到“无犯罪记录证明”而被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他进入了殡葬行业,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沈阳几家大医院的急诊科和住院部大楼里闲逛,关注即将离世的患者,与家人做朋友。行话是“盯着工作”。

辣椒是辽宁抚顺人。当他年轻的时候,他非常勇敢,带着枪出去了。他用五发猎枪抢劫了受害者,并连续向他开了三枪,使他终身残疾。

在监狱服刑20年后,2013年出狱时,池莉依然相信自己的拳头可以成就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尤其是在商业竞争中,大多数情况下他甚至没有机会去做。

2019年11月,在公公的帮助下,医院旁边的殡仪馆开了辣椒盘,成了老板。店里有三名员工。

他的手机里有一段视频:在医院病房的走廊里,保安开着小辣椒和他的员工,告诉病人家属:“他们都是劳动改革者。”他新开的殡仪馆遭到竞争对手的抵制。

后来情况发展到保安拒绝让奇利的员工进入医院病房。“你进不去。”池莉感叹,商业领域就像一个战场,竞争对手和医院保安多年来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让正常的竞争变成了不平等的游戏。

池莉试图改善与医院保安的关系,甚至没有进对方的门。他的殡仪馆徘徊在市场的夹缝中,开业以来只接到三份工作。

他小心翼翼地改变,为员工立下了一条死规矩:不战而屈人之兵。“注意形象,我们也是做正经事的,整什么叫尖叫,打打杀杀?”他说。

他开始和同龄人交朋友。2020年5月19日下午,小辣椒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同事知道他一个多月没开业了,想把工作交给小辣椒。

池莉立即安排员工去接工作。所有的同行都被分成体力工作,赚到的钱给员工,但是小辣椒不挣钱。“他们必须有食物。”

5月的一个下午,傅光荣带着老兵和小手去逛辣椒店,这是她每隔一段时间的例行工作。辣椒晚上去吃饭,提前声明不喝酒。

胡椒粉过去喝得不好。有一次他喝完酒醒来,朋友给他看胡椒醉鬼丑陋的样子:他手舞足蹈,坐在马路中间指挥交通。佩珀深感羞愧。“喝完酒,太多了。谁对我好,我就没有朋友。”然后,他对自己和员工立了一条死规矩:不喝酒。

傅光荣知道辣椒生意惨淡,找了个借口带着老兵和他的小手坐车走了。离开时,池莉养的泰迪犬突然吠叫起来,带着东北人特有的幽默感对着它大喊:“干?你喝酒了吗?!"

矮种马

在车上,傅光荣给小马和郭云龙打了电话,说要去海鲜市场看看他们。兄弟俩因为能吃苦,受到傅光荣的青睐。

小马和郭云龙在海鲜市场当搬运工。一个团队通常有七个人。他们用货架将海鲜从卡车运输到海鲜市场的冷库。一吨20元在七个人中平均分配。每个人每天都要支付50元的入场费。

48岁的小马和42岁的郭云龙都不再年轻了。经过多年的繁重体力劳动,他们已经留下了印记。小马的两只手掌异常宽厚,布满了鲜黄色的老茧。

冷库常年保持零下17度的恒温。小马和郭云龙夏天也穿棉袄上班。5月,沈阳的气温攀升到20度以上,在零下17度的冷库里工作,汗都出不来了。他们感到不舒服,不得不喝大量的水。

傅光荣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工作环境和劳动强度,心疼得抹眼泪。

1995年,小马因盗窃和故意伤害被判处无期徒刑。也是在今年,郭云龙因犯抢劫罪和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2012年11月,小马出狱。他去大连当了一年海员,年底老板扣了他的工资。

小马天天跟着老板,对方却视而不见。整整一年拿不到工资,小马放出了一句骂人的话。“我已经写了,我不怕再玩了。”后来他拿到了4万元,却丢了工作。

后来他去了广西南宁盘下的一家熟食店,不到两个月店就被拆了。落魄时,小马一个月住100元,吃挂面,泡酱油。“姐姐打电话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还能尴尬吗?”

小马在南宁和北海流浪,找了很多工作。他有犯罪记录,甚至不能当清洁工。最后,他在街上摆摊卖菜。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妻子可以接受他的过去,流浪多年的小马发誓要对她好。

2019年底,小马和妻子回到沈阳和妻子一起生活。傅光荣打算把他介绍到殡葬行业,但不善言辞的小马不能承担与人打交道的工作,于是他去了海鲜市场,没几天就投奔了郭云龙。

小马每天早上6点上班,是整个海鲜市场搬运工群体中最早也是最后一个上班的人。婆婆身体不好,每年需要固定药费。继女还在读书,所以他要支付学费和生活费。

我老婆以前也能打零工,但回到沈阳后不久就查出了糖尿病,病情越来越严重。有时她不得不一天注射两次胰岛素。小马要想养好这个家,只能在海鲜市场使出浑身解数。

婆婆爱小马,处处保护。妻子生病后,性情大变,夫妻俩天天吵架。小马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海鲜市场的。除了想再搬一吨货,他不想回家打架。

对妻子来说,小马又心疼又生气。心疼的时候恨不得替她承受痛苦,生气的时候想离婚。

“一想到打架,我就不想整天和她住在一起。”他说他不能忍受他的婆婆和女儿。父母早逝,由姐姐抚养,服刑17年,漂泊异乡7年,终于有了家。

小马是一个称职的女婿,一个合格的继父,一个负责任的丈夫。这是他和他的狱友曾经向往的角色。当他得到这一切时,他感到累了。原来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都不尽如人意。他说平凡也很难。

晚餐是在另一个创业囚犯大生子的店里吃的。大胜子店有客人,傅光荣、小马、郭云龙没有招呼空。

傅光荣点了外卖,肥牛拌了饭。郭云龙非常饿。当他的同伴刚吃完一半时,他的碗见底了。他和小马每月收入约5000英镑,每月运送1700吨海鲜。白天在市场吃午饭,15元,相当于搬5吨货的奖励。

2012年出狱后,郭云龙当过水手和矿工。他六年前来到沈阳,一直在海鲜市场工作。郭云龙服刑期间,该村修建了道路并没收了他的房子。当他回家时,他发现他的家不见了。他的老母亲和她的大哥住在本溪。

八年来,郭云龙时不时借一个朋友的车,然后回到村子里去问他的陈述。他来自沈阳新民市周坨子镇。据村里和镇上说,他的房子被无偿征用了。

他不信,也不敢多问。他提议村里分配一个小宅基地给他再盖一栋房子,也被拒绝了。他不会上网,于是让朋友向沈阳便民网投诉此事,得到的回复是“信访工作人员多次协调无果,叫他们上法庭”。但他说没人联系过他。

他想过去闹事,但立即被自己拒绝,回不了监狱。“给我全程服务,完全服了。”

生活把他打磨成了一个苦脸的普通中年人。他和这个年龄的大多数工人有同样的问题。他在大城市买不起房子,同时又要养家。他除了放手什么也做不了。

范三

傅光荣帮助了数百名刑满释放的囚犯,其中大部分是小马的囚犯。最大的反差有两个,一个是郭云龙,一个是范三。

樊三,54岁,辽宁抚顺人,因非法持有枪支、故意伤害罪、抢劫罪、盗窃罪、涉毒罪前后5次入狱,累计服刑23年。

范三在抚顺很有名。2013年最后一次出狱后,沈阳投奔傅光荣,戒酒,决定改过自新。

傅光荣对范三寄予厚望,用多年积累的社会信任为他保驾护航。殡仪馆老板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因为面子,还是带走了范三。很快,范三成了一家殡仪馆的骨干员工,傅光荣为他安排了一段婚姻。

人生走到一半,命运的轨迹终于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随着傅光荣的公益项目越来越出名,一群老朋友再次聚集在范三身边,他再次染上恶习,把新婚妻子打走了。小马含蓄地警告傅光荣不要看错人。

傅光荣受不了了,对范三说,沈管不住你。范三不去。最后,傅光荣让范三原来的大哥在离开沈阳前捎个口信。

5月10日是母亲节,范三给光荣发微信祝福。她无法原谅范三,没有回复微信。“以前我在他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现在对他又有多失望。”傅光荣一边吃晚饭一边叹了口气。“成为一个好人不是万能的。”这对她是一个打击。

但至少她有希望他们会成为好人。晚饭后,她和小马、郭云龙、老兵和小手聚集在大胜子店聊天。话里话外都有一个主题。她必须走上正确的道路,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过着平凡的生活。

窗外开始下雨了。细密的雨线被风吹得歪歪斜斜,路灯的灯光被剪成金黄色。

大家在沈阳的雨夜告别。小马和郭云龙很少奢侈,打车回家。老兵开着新车去送人。

雨夜过后将是新的一天。小马和郭云龙会看到堆积如山的冷冻海鲜;老兵会和侄子讨论卖衣服住在妻子的服装摊位;小手会骑着他的旧电动自行车,在沈阳地铁站摆渡陌生的年轻人;小辣椒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入医院住院部大楼。

路灯下,傅光荣的出租车终于到了。上车后,她从车窗里看着在大胜子店门前向她挥手告别的那群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是来自恶业。”

-结束-

来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