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购4500斤脐橙只需28.8元。

冰点价格被毕丽弹幕视频网著名UP主@路人A-曝光后，2万人上车抢购，部分网友甚至一次性购买数百吨。

“给你。”果农店老板小布发现操作错误后，要求买家取消订单，不要抱怨，要“留一条生路”。但为时已晚，因为被投诉无法发货，店铺亏损30万后被天猫平台“监管”。

11月7日，天猫、淘宝官方微博公开回应此事，称发现异常情况后，该店首次被“保护”。“我们将在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减少各方的损失。”

“把这个家庭带大。”

广西小布和叔叔开了一家网店。

“我和叔叔都是农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小布说，一个多月前，他注册了一家天猫旗舰店，销售自己家的水果，想借助电商平台“把这个带回家”。

“淘宝店存款少，天猫店多，但流量大。”店内10万存款中，约有5万是小布大叔卖水果存的，其余是向亲戚朋友借的。

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电商，经营店铺比较困难，所以只能一边开店一边看书学习相关课程。一个月后，100多种产品上架，但生意并不红火，每天只能接到七八个订单。

11月1日，订单突然增加。

“晚上7点开始，两个小时左右就接到了2万多单。”小布定睛一看，不小心把商品的单位“克”标成了“斤”，意思是28.8元可以买4500斤脐橙。

一些下单的买家来自@路人A-的粉丝群。

“反馈的4500磅橘子的群友成功下了车。没什么好说的，各尽所能，先到先得。”从网站截图来看，@路人A-拥有59万粉丝，在一个3000人的QQ群中发布消息，提醒群内成员某店铺有漏洞，要赶紧“薅羊毛”。

薅羊毛原本打算通过网店商家发放的限量券低价购物，但在@路人A-，利用商家的失误成为一种投机行为。

在@路人A-，的号召下，很多薅羊毛群体蜂拥而至。从网上截图来看，小布卖的脐橙被上万毛方下单，涉及金额超过700万元。

“各尽所能，先到先得”

“4500斤橘子，卖家敢送，你去哪？”有网友不理解钻这样一个空的意义。

与薅羊毛信息一起发布的图片揭示了这个秘密。截图显示，部分“群友”通过投诉小布的店铺获得了432元的红包付款。这是羊毛党的最终目标。

根据天猫官网发布的《天猫市场管理规范》，除特殊商品外，如果商家在买家付款后48小时内未能发货，将被判定为“延迟发货”，此时商家应通过发放“补偿红包”的方式对买家进行补偿。

“红包面额的计算标准为商品实际成交金额的30%，...最高不超过500元。”为了获得最高的“回报”，薅羊毛一些有经验的人投资数千元购买了100多吨脐橙。

一位电商从业者向《中国新闻周刊》证实，款项来自店主开店时支付的定金。“正常关门押金全额退还，但这家店已经赔了押金。”

“给你。”事件发生后，小布在店铺首页发布通知，恳求订餐员取消订单，但仍有一半买家投诉。向平台“掌柜”举报情况后，店铺被平台“监管”，店内100多件待售商品被“隐藏”。

“现在已经亏了30万元。”小布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我想在双11卖得好。谁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11月7日，小布说开店借的外债还没还清，亏的钱不知道从哪筹。

“去死”

"双方是基于销售合同的交易."“平台有平台规则。”面对网友的提问，@路人A-辩称自己只是转发，”...卖家炒作自己。希望有大佬能彻底了解这件事，还原一个真相。”

11月6日，舆论发酵后，@路人A-在哔哩哔哩公开道歉，称因“联系不上卖家”，“愿意自掏腰包给卖家2万止损”，已催促订餐团成员申请退款。

但是有很多骂声。随后，@路人A-就开店费用咨询了天猫官方，决定以“水产肉/新鲜果蔬/熟食”最高标准向小布支付13万元，5天内上调，以“真正帮助卖家”。

“我们失去了这么多，怎么能接受呢？”布布不赞成这样的解决方案。据她说，事发后她一直没有联系@路人A-的消息。中国新闻周刊在哔哩哔哩发了一封私信@路人A-但是没有收到回复。

这不是@路人A——第一次来薅羊毛，但却是第一次“翻车”。此前，他在哔哩哔哩发布的近500个视频几乎都是关于“薅羊毛”的成就。

3元8罐可乐，60元1000双筷子，2元一盒菠萝蛋糕...视频中，@路人A-直截了当地用店里的“错误优惠券设置”和“bug”在网上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并鼓励粉丝加羊毛“上车”。

“他一直是那种可以利用它而死的人。他不会在乎店主会不会死。”@路人A-周鼎，某粉丝群成员，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愤慨。

“0.9元买5斤百香果”“200元买4台冰箱”。周鼎说，事情发生后，他发现群内聊天记录最早只能搜索到10月1日，但不到一个月，他就能看到两家店因为恶意下单和投诉而倒闭。他说@路人A-会教小组成员如何抱怨。

周鼎透露，他所在小组的所有成员都被禁止交谈，管理员每天发送几十个购物链接，这暴露了一两周内的漏洞。根据周鼎提供的截图，他的小组有近2000人。“这是因为事故发生后，一些人陆续退出了这个群体，这样的群体不到十几个。”。

恢复业务

@路人A-只是“羊毛党”的典型例子，小布只是众多被“砸”的店主中的一个。

据网友反映，海信、叶仪网店因时差漏洞被羊毛军“洗劫”；益康网店也是半夜被抓拍；天猫经营了5年的店铺“亿达湖旗舰店”，也是经营鞋和鞋类业务，也因无力赔偿而倒闭。

这背后有一个产业链。

《国家商报》此前报道，大部分“羊毛党”都建立了个人网站、工作室和社区进行大规模运营。在这个组织中，有些人负责数据管理，有些人负责沟通和推广，有些人负责技术研发...

2017年，同盾科技与FreeBuf联合发布《黑镜调查:深渊背后真相的薅羊毛行业报告》，指出“薅羊毛”进程中所需的各种材料、手段、工具催生了各种灰色产业，如代码接收平台、商事登记机、群控系统、代理平台、数据商户、账户商户等。根据Aliju Security 2016年年报，大规模的机器订购甚至会造成网站瘫痪。

面对如此专业的对手，很难估计“被砸”店的损失。

“老店最大的竞争力是门店数据、权重和平台推送服务。”“大头是推广费用。一些商家为了提高“曝光率”，会竞价搜索词条。搜索量相对较小的词起拍价为3000元/月，而起拍价在1-2万/月的热门搜索词有时会被拍卖到10万元以上。一些商店还会同时购买多个搜索词。”多位电商从业者向《中国新闻周刊》证实，高额推广费建立的店铺数据是网店最有价值的资产。“老店的损失本身就是为了保住店铺的声誉和数据。这些损失意味着长期的努力已经失去。”

因此，很多店主选择忍气吞声，或者默默反抗。没有实力的店铺只能承认运气不好，最终倒闭。

“缺德！”“吃人血馒头！”事件曝光后，舆论汹涌，@路人A-被千余人指责。11月7日下午，他在哔哩哔哩的账号被封禁。

但是我们如何惩罚羊毛党呢？

事实是，现行法律并没有明确规定如何规范或限制“羊毛党”的行为。

广东卓健律师事务所律师谢恩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对于一些“恶意”买家，他们向商家索要大额赔偿或补偿，并扬言不给钱就给差评，“性质特别恶劣的，可能涉嫌敲诈勒索”。

Shane表示，在网购过程中，当商家出价错价时，可以重大误解或明显不公平为由取消销售合同。如果下了“恶意”订单，最好的办法是通过协商解决，其次是电商平台的积极介入。如果买家不同意退货，最可行、最高效的解决方案就是电商平台介入，帮助商家退款，减少影响，减少各方损失。

平台的作用非常重要。

江苏苏博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吴波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建议，平台方可以建立客户诚信清单，公布不遵守诚信的客户，并在此基础上，适当修改相关规则的适用范围，对丧失诚信的买家进行制裁。

“个人认为，电商平台有义务为有类似情况的商家提供保护和救济。”谢恩直言不讳地说。

11月7日，天猫、淘宝官方微博公开回应此事，称发现异常情况后，该店首次被“保护”。“我们将在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减少各方的损失。”

下午，小布的店重新开张，但只有一款脐橙产品上架。对于之前的支付以及后续门店是否会再次完全放开，小布表示，与淘宝的沟通“暂时不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