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梦中遇见我，母亲的春天

左继辉

潜江，我妈妈住的小城市，武汉，我住的大城市。

大学的时候，我离开潜江去武汉读书。

那时候，妈妈的头发乌黑发亮，腰挺得笔直，眼神温柔，我是妈妈的希望。

慢慢的开着车，妈妈的背影很孤独，眼神有些呆滞，这个画面留在我的记忆里。她穿着藏青色的粗布衣服，身材渐渐萎缩到看不见。

当时联系我和家人的方式是写信。我父亲在信中写下了我母亲想说的话。结尾她总是加一句:好好学习，不要想家。事实上，我妈妈擅长写中国书法。我读过她手写的处方。我爷爷是潜江有名的中医。妈妈小的时候，爷爷教她写毛笔字。她的字又细又有力。

寒暑假回家，爸妈配合，做了最好的菜给我吃。那时候我很喜欢榨菜炒肉丝。我把榨菜切成薄片，然后切成细丝，用冷水浸泡5分钟，挤出水分，把瘦肉切成薄片。母亲喜欢繁琐的准备工作。听到我说“好吃”，妈妈问“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过年的时候，爸妈忙着准备年货，炸肉丸、藕夹、油条、炸饺子...小厨房闻起来很香，我还学会了搓麻花，大小不一。我妈妈鼓励我又快又好地摩擦它们。大蒸笼蒸着，空拌糯米，闻着闻着，满足又开心。父母不辞辛苦亲自做糯米饭，蒸好的糯米用木杵捣成泥。爸爸累了，换了妈妈。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妇。家的味道就是幸福的味道。

对熟悉的味蕾的回忆是美好的。闭上眼睛。这就像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少年，回到了餐桌上，回到了三个兄弟姐妹与父母分享快乐和美食的时光。

时间带走了占有。不知不觉，妈妈额头上的皱纹很深，爸爸的背驼着。时间让人变老，变得脆弱。

时间带走健康，她妈妈生病了。她年轻时被送到农村，染上了血吸虫病。后来，她患上了糖尿病和高血压。这些疾病总是由药物控制的。她顽强地与疾病作斗争，人们很乐观。

那年过年我回了潜江。其实当时我妈已经在钱江中心医院住院了，怕我担心。她说是小问题，白天在医院挂针，晚上在医院过夜。

父母的心是深情细腻的，他们害怕分散孩子的注意力，增加孩子的烦恼。他们只想到孩子，忘记了自己。两人支持、热情和鼓励......

后来爸爸告诉我，妈妈血尿一个多月了，我和老公赶回潜江接妈妈去协和医院看病。被诊断为膀胱癌。手术很成功，我妈妈很坚强。医生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母亲对生命的渴望也感动了她的病人。

我每天都去看我妈妈。有一天，妈妈对她的病人说:“我的女孩这么好，我会好好活着，和疾病做斗争，对吗？”很多时候，她就像一个孩子，通透、单纯、单纯、直白、善良。

手术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送妈妈去医院检查、治疗，治疗过程中的痛苦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但妈妈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她说她生病的人活着就是幸福！

潜江，武汉，武汉，潜江...留下我们的痕迹。

有了高铁，从潜江坐高铁到武汉只需要56分钟，妈妈开心又兴奋。

手术后四五年，父母大部分时间都在武汉，偶尔回潜江住。我每天都给他们打电话。

我父亲的耳朵越来越差了。他说话的时候，他妈妈经常抓起电话。

“我们在钟白仓库的二楼。这里有几家快餐店。我和你爸正在吃面……”

电话里有一个声音和最美的声音。如果你身体好，就会阳光明媚。世界上最让人安心的声音，就是我静静地听着你的声音。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

第五年，妈妈手术后的第五年，医生私下告诉我，晚期癌症患者最多活了五年。在过去的四年里，我母亲生病时的生活质量很好，她能照顾自己。慢慢的，无味的，慢慢的，消瘦的，痛苦的......

那年国庆节，我妈又瘦又畸形，我爸说你妈疼得整夜睡不着，我眼泪都出来了。

人们说，当树叶落回到它们的根部时，是它们对树木的深厚感情。母亲听从了丈夫的建议，离开潜江去了武汉。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多么希望母亲好好活着。

王先生开车，车驶出钱江，在318国道上行驶。道路两旁的树都长满了黄叶。深秋，树叶沙沙作响，落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妈妈说这离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左手握着爸爸的手，右手握着妈妈的手，妈妈的额头轻轻靠在我的右肩上。轻微的颤抖从我母亲传给了我。一定很痛。我知道，我知道我妈妈的痛苦，但我无能为力，妈妈...

我妈那年11月住院，度过了小雪节、感恩节、大雪、冬至、小寒、大寒...那一年的雪花一朵朵飘落下来，妈妈说:“慧雅子，你看，窗外下雪了。我看到了今年的雪花。没想到看到了今年的雪。马上就要春天了。说了一串话，清了我眼里的泪，我的心，泪流成河，不敢在她面前掉一滴泪，怕她伤心，怕她难过。我母亲离开的那天是春天的开始。2016年2月4日下午5点24分，她没能在春天走上街头。她没能看到她梦寐以求的桃红柳绿......

你拼命想留住的人，未必能留住她。你越想留住她，就越失去她。

钱江，紫云陵园，一辈子的痛，一辈子的看，一辈子的魂牵梦绕。“我母亲的墓地号码是我和我丈夫相识的周年纪念日，”王先生说，让我们的目光跟随我母亲。

我不忍心烧了我母亲的药方。方子已经变黄了，缝被子的粗线从方子左侧穿过。所有的处方串在一起，形成一个整洁的手册。缝纫线也是黄色的。

母亲的书法单薄有力，母亲的生命坚强有爱。

最后一页写着:下定决心，不惧牺牲，克服一切困难，争取胜利！

那一年，那月，那一天，那一天的雪花，一朵接一朵...

母亲去世后，我心里很难过，有一段时间很难从悲痛中走出来。时间会治愈创伤。我总是想起妈妈的那句话“做一个坚强的人”，感谢妈妈，教会我生活，坚强，成熟，面对困难要有勇气和信心。那年立春我失去了母亲，今年夏至我通过文字想起了母亲。想起当时的情形，我不禁泪流满面。亲爱的，你走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是看不见的。我在睡梦中遇见你，醒来时泪水浸湿了我的枕巾。我恍惚中以为你在我身边。其实你就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度过每一天。也许你改变了方式。最爱你的人，默默爱你的人，永远在。

妈妈，母亲节的想法…

作者简介:曾在《百家散文》《经典美文》《佛山文艺》等纸质期刊发表纯文学作品40余万字，现居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