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中心的横滨站出发，绕过一座又一座长长的跨海大桥，就能到达远离市区的大黑码头。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告诉人们这个地方很容易被遗忘。在这个无人居住、与世隔绝的人工岛上，与周围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钻石公主”，灯火通明却冷清。这艘船及其乘客在这里蛰伏了近一个月，他们的经历是日本政府和社会对新冠肺炎态度的缩影。
停泊在大黑汕头的游轮“钻石公主”号由作者拍摄
静音豪华游轮
横滨，东京旁边的著名海港城市，位于市区的旅游胜地横滨未来港。它通常会吸引无数游客来参观，但最近特别冷清。戴着口罩的路人匆匆走过，显然没有被风景陶醉。
“钻石公主”号游轮并没有就此停下。它停泊在一个叫“大黑码头”的港口，离市区很远，主要以货运为主。隔海相望，距横滨未来港约5公里。2019年4月，这里的大型邮轮港刚刚完工，停泊在这里的豪华邮轮与来往的大货车格格不入。除了这些，这里只有杂草。
笔者开车绕过横滨大部分地区，进入大黑码头所在的人工岛，用了40分钟，但进入港区时被拦下。现在，除了公务车辆和货运车辆，普通车辆不允许进入这里。一些靠近道路的人检查进入的车辆，但不小心没有拦截行人。
对普通车辆的外围调查，作者拍摄
现场附近无参赛标语，作者拍摄
下车步行10分钟，就可以接近停靠邮轮钻石公主号的核心港区。港区四周有铁栅栏和铁丝网，铁丝网的外围距离游船约1000米。铁丝网内部只有两个入口。虽然有人驻守，但提交人去的时候只有三名老年港口保安。总的来说，警卫非常松懈。铁丝网围栏外偶尔路过的行人告诉我，这里没人会想靠近游轮，游轮本身可以阻止外人进入。
查看其中一个展位，作者拍摄
透过铁栅栏，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停泊在港口的游轮“钻石公主号”，明亮地反射着即将到来的夜晚空。
游轮上客舱的窗户都是关着的，上层高级客舱的阳台上没有人空。甲板上只能看到闪烁的灯泡和飘扬的英国国旗。事实上，据日本媒体报道，游轮上的乘客除了必要的检查、吃药和吃饭外，尽量避免暴露在公共区域，躲在房间里等待日本政府的进一步决策。“谁也不能随意离开房间，谁也不敢随意离开。”门口的保安这么说。
透过铁栅栏可以清楚地看到游轮，作者拍摄了它
阳台和甲板空都是空的，机舱窗户也是关着的，所以笔者拍照
政府在游轮5楼设立了防疫大本营。东京新闻说，有大量日本自卫队队员和厚生劳动省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也有医护人员和检疫人员在忙碌。所以游船比较冷清，只有几辆日本自卫队的卡车、警车、救护车和各种手机信号服务商的信号车零星停放。
从码头到游轮的唯一通道是客运中心。现在看来，该中心已经被用作连接港口和游轮的工作站。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工作。一些材料堆放在自卫队的卡车旁边。不时有穿着白色紧身防护服的工人从客运中心跑出来拿材料。
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和写有“灾难调度”字样的自卫队卡车被提交人带走
铁丝网外是一条路，在那里可以看到游船，有几辆车停在这里闪着双闪。坐在车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滞留邮轮乘客的家人或朋友。据此前日本媒体报道，家人和朋友经常在这里观看邮轮。“邮轮上有我的朋友。我每天和其他朋友一起改变，希望有什么改变，但一直都是这样，让人很累。”一个菲律宾人这样对作者说。
钻石公主与日本政府的困境
2月3日，“钻石公主”号邮轮返回横滨已近一个月。这个月，包括日本在内的全世界普通人都在盯着日本政府如何解决这个属于英国、搭载多国旅客，却最终被抛到日本应对疫情的“烫手山芋”。
牵头的日本厚生劳动省尽力平衡各方，谨慎处理，但问题越来越严重，解决办法遥遥无期。从2月19日开始，卫生、劳动和福利部对核算检测结果为阴性的80岁以上旅客优先下船，共计970人下船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返回家中。
事实上，他们乘坐公共汽车的汽车站就在钻石公主的铁丝网栅栏外面。可以说，船上的乘客很容易踏入普通人居住的区域。当时，政府将通过初步检疫的旅客放回公共区域的行为在全国引起了批评和恐慌。然而，不难看出，这一举动也是在遭到其他政府、日本和外国媒体和民众的批评后，用头皮做出的。
“钻石公主”号的乘客下了车，乘公共汽车返回市区
当时旅客身份涉及多个国籍，日本对新冠肺炎的侦破能力不足。为了维护奥运主办国保护和关注人权的形象，避免让旅客下船进入日本造成国内民众反弹，厚生劳动省一开始并没有迅速对旅客进行分类，带其下船隔离治疗，而是以有限的检测能力慢慢检测，阳性患者被送往医院，阴性患者则被放回市区继续观察，等待检测人员留在游轮上。
直到前段时间，日本使用的新冠肺炎检测方法仍以PCR核算检测为主，耗时5-6小时，检测准确率有限，不能算是非常高效的检测方法。
聚合酶链反应核算检测仪器示意图
当时很多最初检测阴性直接返回市区的乘客，很快又被检测为阳性，证明了会计检测的不确定性。这种缓慢的处理带来了船内情况急剧恶化，感染者迅速增加，使日本政府不仅遭受到美国、澳大利亚、英国等国的批评，还遭受到国内民众的抱怨，使其加快了初检，直接放回市区，没有出现重大问题。
然而，在日本政府硬着头皮让更多旅客迅速下船后，返回各地的旅客在进一步医学观察中被发现感染新冠肺炎病毒；与此同时，日本各地也逐渐出现了非境外输入、感染途径不明的新冠肺炎患者。最近几天情况恶化，让世卫组织忍无可忍，公开表示日本的情况令人担忧。
这一切让厚生劳动省及其背后的安倍内阁更加尴尬。根据日本媒体最新的民意调查显示，安倍内阁支持率已降至40%以下，目前为36%左右，接近当年森友书院丑闻导致的31%的低支持率。
在奥运会、经济和防疫方面，安倍跳过三个鸡蛋
事实上，厚生劳动省及其背后的安倍内阁只考虑这些要素:奥运、经济、防疫。最后，这些考虑与他岌岌可危的支持率有很大关系。可以说，这些因素都切中了日本政府乃至日本社会的痛点。如果其中任何一个处理不好，不仅会对安倍内阁造成致命打击，还会导致日本陷入新一轮的低增长低谷。不幸的是，这三个因素不能全部考虑在内。
对于日本政府来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无疑是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如果奥运会因疫情而不开一半或延期，不仅对投入300多亿日元的日本政府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对参与其中的民间经济团体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也会长期影响整个日本社会的情绪和国家的活力，给后续的经济发展蒙上阴影。目前，虽然日本政府大力对外发布信息，仍坚持举办奥运会，但国际奥委会部分成员已经宣称，将部分项目延期或分发给英国或加拿大是合理的选择。
毫无疑问，疫情对奥运会的开幕造成了严重影响。因此，为了成功举办奥运会，日本政府必须下大力气控制疫情。截至2月27日，安倍宣布了多项打破以往“佛教防疫”的强力措施，包括全国中小学暂时停课、取消重大活动、各大公司实行高峰出行和远程办公、民众避免前往公共场所等。
这种强有力的措施可能会避免疫情的进一步恶化，但短期内会对经济产生巨大影响。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安倍赖以维持支持率的“灵丹妙药”——“安倍经济学”彻底失灵，东京股市也从此前的看涨走势逐渐回归稳定甚至大起大落。最近因为疫情，东京股市甚至纽约股市连续几天暴跌1000多日元。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安倍易手，开始以外交为主线稳定支持率，特别是下大力气改善对华关系，但经济下行已经出现。2019年下半年，日本GDP增速降至负6.3%。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安倍政府很难在第一时间抛弃经济因素，与疫情作斗争，这也是日本政府对疫情轻防、尽量不介入民众的重要原因。
防疫对安倍支持率的影响会更严重，但不一定牺牲经济来防疫。疫情本身的扩大也会对支持率造成致命伤害，更重要的是疫情影响下的经济和奥运也会让支持率跌至谷底。防疫与否，2020年日本经济进一步倒退已成定局。问题是损失能控制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控制到最小。在与专家会面后，厚生劳动省宣布日本已进入疫情蔓延的关键时期，安倍宣布将采取更严厉的政策措施控制疫情。显然，他做出了选择。
日本社会逐渐陷入恐慌
在安倍和日本政府宣布更严厉的措施后，首先做出回应的不是新冠肺炎，而是日本社会。就在昨天，日本各大超市的卫生纸被抢空。原因是有传言称口罩和卫生纸使用相同的原料，而中国作为日本卫生纸的主要供应国，将集中原料生产口罩，导致卫生纸供应减少，导致日本卫生纸缺货。
其实这个谣言从出现开始就被日本各大媒体传言，日本卫生纸97.5%都是国产的。然而，购买卫生纸的热潮直到昨天深夜才停止。如今，口罩和消毒水短缺后，各大超市都陷入了卫生纸短缺的困境。更不可思议的是，很多人在采访中表示，他们知道这是谣言，但又害怕陷入不像以前那样使用口罩的境地，所以还是加入了抢购的行列。
超市里的卫生纸被一个人抢购一空
在疫情最严重的北海道，州长已经宣布，2月28日至3月19日，整条道路将进入紧急状态，市民除非有急事，否则不要出门，这导致北海道的超市从昨天下午到晚上都在抢购，各大超市的货架现在是空空。周末后还得上班的上班族对媒体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担忧:工作怎么办？生活还能继续吗？
此外，日本的所有重大活动，如音乐会、运动会和毕业典礼都被停止，街道上到处都贴着“表演暂停”的海报。与此同时，很多大型公司也开始远程办公，缩短营业时间。早在一周前，日本大型综合商场Laox就因客流量下降宣布裁员5000人；而大丸松井也因为疫情，每周二闭店，缩短每日营业时间，大部分非正式员工被裁。东京迪士尼乐园和大阪USJ公园昨天也宣布将关闭至3月15日。虽然戴口罩和不戴口罩的人数仍然是50-50人，但民众的恐慌情绪一目了然。很多不戴口罩的人怕自己不想戴，但是自己又没有口罩戴。
在东京町村的JR站附近，戴口罩和不戴口罩的比例仍然是50-50，笔者拍了照
最令人不安的是，日本各地大部分新冠肺炎感染者的感染途径尚未确定，而厚生劳动省却错过了对“钻石公主”号邮轮部分下船乘客的检测，未能及时将中国捐赠的1万个快速试剂盒投入使用，明确意识到国家每天检查3800名疑似患者的能力实际上每天只检测了900人，让人更加担忧。
卫生劳动和福利部表示，快速试剂盒将投入使用，并指示调查为什么中国每天实际只有900人接受检测，哪些医疗机构失职。显然，早期日本政府“佛教抗疫”措施所积累的恐慌情绪逐渐爆发，形成了新的社会情绪。在被宣布停课后，家长面对媒体的麦克风无所适从。他们的表达是当今日本社会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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