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调查显示，吸烟年龄越短，越容易戒烟/《事实报告》

戒烟难，于是医院的戒烟门诊应运而生。1996年，中国第一家戒烟诊所在北京朝阳医院开业。近年来，从广州北部一线城市到市级医院，戒烟门诊遍地开花。

尴尬的是，很少有人来医院戒烟，戒烟门诊也经常冷清。

访问:戒烟诊所的数量令人沮丧。

一个下午，一个号码

2015年6月1日，《北京市控制吸烟条例》正式实施，这是我国第一个要求室内公共场所全面禁烟的制度。同时，北京各医院设立的戒烟门诊也走在全国前列。全市共有61家医院设立了戒烟门诊，其中10家达到了规范戒烟门诊的标准。作者随机访问了其中的7个。

当你进入这7家医院的门诊大厅，很容易看到“禁止吸烟”和“无烟医院”的标志，却没有戒烟的提示。当我们回答“我们医院有戒烟门诊吗？”并向咨询台或辅导台的工作人员求助，其中5人的第一个回答是“没有”或“我没听说过这家诊所。”。

医院里的控烟宣传/李潇潇摄

有两三家医院被另一位工作人员提醒“是”，但具体情况不清楚，因为戒烟门诊往往是呼吸科、心内科兼职，建议到相关科室分诊台再问。一家医院分诊台的护士说，戒烟诊所“曾经存在，但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确认这家医院有戒烟门诊后如何登记？在挂号平台上，戒烟门诊直接列在部分医院的科室名单中，这样更容易挂号，但部分医院的挂号系统却没有这么明确的标注，考验着患者的挂号技巧。患者可以尝试直接挂呼吸科和心内科的号码，或者在挂号前查看医生的专科。

在注册平台上，有的医院可以直接挂“戒烟门诊”/注册平台的截图

网上注册不容易，线下找也不容易。在北京北四环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我们在呼吸科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家戒烟门诊。该院日均接诊量超过1.5万人次，呼吸门诊区域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当天下午3点，其他诊所门口的叫号屏里已经排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号，旁边比较冷门的职业病诊所也排到了7号，但是戒烟诊所的号还停留在1号，等待的病人也是空白色。

戒烟诊所与之前前三大医院人满为患的印象不符。作者采访了北京朝阳医院戒烟门诊的负责人梁。2015年北京市控烟条例实施后，她接手了戒烟门诊。“前一周有4-5个病人挺好的”，然后一天4-5个，现在一天10个。

“有些戒烟诊所一年有200个，但我们一个月能做200个。”来戒烟门诊的人数变了，梁已经感觉不错了。

下午三点，某三甲医院戒烟门诊的通话屏幕显示，只有一位患者/李潇潇的照片

这种情况不仅出现在北京。据媒体报道，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戒烟门诊，运气最好的时候一天能有5个人；湖南湘雅医院刘海宏教授曾公开表示，每月门诊量不足10人。

关于戒烟门诊，有意思的是，一方面，已经开业的戒烟门诊都是冷冰冰的，另一方面，各城市医院的戒烟门诊或戒烟门诊还在陆续开设，像王晨院士这样的专业人士也一直在呼吁普遍开设戒烟门诊。

这种冷暖值得深思。

观察:戒烟门诊一冷一暖

根据《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到2030年我国15岁以上人群吸烟率应降至20%，中国疾控中心2019年发布的全国控烟调查报告显示，2018年我国15岁以上人群吸烟率为26.6%，任务依然艰巨。

中国烟草使用情况/2018年中国成人烟草调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建立戒烟诊所，为吸烟者提供戒烟服务，是实现既定20%目标的途径。为了鼓励开设戒烟诊所，许多地方已经将戒烟诊所纳入补贴计划。例如，江西省南昌市曾提出“开设戒烟门诊的医院补贴4万元”。相应的，戒烟门诊也要达到一定的标准，比如每周至少开一次门诊，开半天，每年至少接诊200个病人。

在政策的鼓励下，遍地开花，但即使在很多地方经常寒冷的情况下，还是全面推广，这不可避免地将这件事归结为形式主义。毕竟，戒烟诊所最初的目的是提供真正的戒烟服务。要做到这一点，我们不应该只关注戒烟诊所的数量，还需要更多对戒烟诊所的支持，让每一个戒烟诊所都能发挥其作用。

全国各地寒冷天气戒烟门诊/网络截图

戒烟门诊虽然存在感低，但真的要做科室运营，需要大量投入。

比如资金方面，梁主任告诉笔者，目前戒烟门诊没有盈利能力，医院在水电费用上给予了补贴支持。她还提供了自己的项目资金，补贴了来访的医生，并为以后的随访提供了电话费用。

“现在没有太多支持，但总比没有强。我们已经很满意了。梁和其他三位戒烟诊所的医生一直坚持戒烟诊所。

北京朝阳医院戒烟门诊/李潇潇摄

另一个例子是戒烟药物的供应。合理使用戒烟药物可以有效提高长期戒烟率。目前国内外推荐的一线戒烟药物，包括尼古丁贴片、盐酸安非他酮和valNiklan，都需要凭医生处方自费购买。因为一个疗程要花费数千美元，药物的价格吓跑了许多吸烟者。一些业内人士呼吁将戒烟药物纳入医疗保险。

有些药怕贵，有些药想买却买不到。就诊期间，关闭戒烟门诊的三甲医院工作人员表示，关闭的原因是医院没有戒烟药物，无法开药。同济医院呼吸内科张祯祥教授在2013年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戒烟门诊遇到的最大困境是开不出药。

戒烟门诊病人少，药品容易过期，医院不愿意用药，药品短缺的问题依然指向戒烟门诊的资金困难。梁的戒烟门诊也经历过无药可医的尴尬，但并不是药过期了，而是患者数量一直在上升。目前一个月能接诊200个病人，药不够。

北京朝阳医院戒烟门诊附近的戒烟宣传/李潇潇摄

据笔者观察，目前大部分戒烟门诊都做得不错，呼吸科是医院的一个强学科，得到了医院的支持。在资金问题上，梁的理想模式是付费跟进和健康管理。然而，目前很难实现这一目标，这需要国家层面的人力物力支持。

“不要一心一意搞运动。不提供专业服务戒烟是无效的。梁强调，无论每个戒烟门诊设立的目的是什么，提供专业的戒烟服务都是有意义的。

随访:戒烟门诊有什么用？

玛丽所在的广州早在2006年就在广州市第十二人民医院设立了第一家戒烟门诊。她通过新闻知道戒烟门诊的存在，但不知道最近的三甲医院有没有。即使有，她也不想挂戒烟门诊的号。

除了传统的“凭意志戒烟”的观念外，玛丽戒烟诊所最大的困惑就是不知道戒烟诊所的医生能帮到自己什么。“如果只是提建议什么的，我还是果断一点比较好。”

在玛丽疑惑的背后，吸烟仍然被视为一种不良习惯，但正如著名呼吸专家王晨院士所说:“一定比例的吸烟者是依赖烟草的。根据医学规律，开展包括戒烟药物在内的专业化戒烟干预是提高戒烟成功率的重要途径。」

在2018年全国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王晨院士提出:“戒烟药物应纳入医保。/《联合早报》截图

梁介绍，来戒烟门诊的吸烟者主要有两类:生病时必须戒烟；我尝试了许多戒烟的方法，但都没有成功。

与自行戒烟的吸烟者相比，戒烟门诊有一套专门干预吸烟者意识和行为的方法，如5年干预措施，即询问、建议、评估、帮助和安排，为有戒烟意愿的人提供专业、科学的戒烟方案，包括不同阶段的心理干预、药物治疗和后期随访。

评价吸烟者戒烟意愿流程图/中国临床戒烟指南

与其他非专业戒烟门诊的短期戒烟干预相比，戒烟门诊的戒烟率更高。梁给我们提供了这样一组数据:靠意志力戒烟的成功率为3%~5%，其他门诊短期戒烟干预可将这一比例提高到7%~8%，戒烟门诊人数可达80%。

“大医院的门诊病人主要是急诊。很多科室的医生都没有时间告诉病人怎么吃，怎么护理，怎么戒烟。但戒烟门诊的医生有时间介绍烟草的成瘾性机制，分析过去戒烟失败的原因。戒烟过程中有动机动摇、戒断反应等不同阶段。医生可以提供专业的解决方案。梁说，吸烟者在戒烟门诊接受综合管理。

成功戒烟的十二个阶段/中国临床戒烟指南

梁还告诉笔者，戒烟门诊的第一个小时大部分是心理咨询，也就是按小时在外面收费，但在戒烟门诊，患者只需要挂号费。

戒烟门诊真的能成为近5000万想戒烟的烟民的救命稻草吗？戒烟诊所这么好，但是吸烟者心中的观念不容易改变。要让想戒烟的人知道并进入戒烟诊所，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关注:孤独而坚定

戒烟诊所医生

医院里的戒烟诊所很少。梁曾建议将戒烟服务纳入医学会，基层医院也应开展戒烟服务。然而，对方表示，他们更愿意直接在这里推荐患者。我们没有时间去做，做得不好，没有动力。不如投资这么多，说这么多。」

在很多医生的理解中，多看一个心血管患者或者肿瘤患者可能更有意义。“戒烟与这些疾病的一级预防有关。如果你戒烟来预防这些疾病呢？梁承认，并不是所有的医生和病人都认识到这一点。

戒烟门诊的医生在学术研究上也面临很多尴尬。梁报道了这个项目，“报道医疗项目，说它属于公共卫生，去公共卫生说你应该去社区做人群，你为什么研究新的治疗方法？」

“这个领域太冷门、太小。梁说，然而，如果你真的想做好，你需要一个制度的改变，从医生培训到药品供应到医疗保险支持，这在国外被称为制度改变。

自2006年以来，日本已将戒烟纳入医疗保险范围，鼓励想要戒烟的人在各医院/originoo医生的帮助下戒烟

“仅仅依靠医院的专业团队暂时做不好。梁希望互联网医疗等第三方提供戒烟服务。”这个领域的门槛不高。".

未来是一个愿景，我们应该做我们现在能做的。从周一到周五，梁和她的同事们仍然准时出现在四楼的戒烟门诊。梁笑着对作者说:“孤独无助，但依然坚强。」

然而，让她开心的是，这里有一个吸烟者的圈子，一些老年患者已经带领朋友来到戒烟门诊。吃什么药，怎么吃，已经被老病友们普及了，还有人组织了一个群体，下定决心“我会比他戒得好”，这让梁觉得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

梁把戒烟服务的目标定为有戒烟意愿的人。至于更多到现在还不想戒烟的人，她也不会强迫。毕竟，在我们国家吸烟并不违法，但她会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们:如果你想戒烟，戒烟诊所有更简单的方法。

作者|李潇潇

编辑|王伟德清卓玛

编辑|廖

基准源

1.中国戒烟门诊现状调查。中国流行病学杂志

2.世界无烟日，你开始戒烟了吗？一个很酷的RAP教你戒烟！凤凰城。com。

3.北京疾控中心:戒烟门诊成功率50%。乾隆。com。

4.平均每天只有不到一次咨询，背后是戒烟门诊的感冒。人民日报

5.前三大医院的戒烟门诊就诊人数每年不到100人次。湖南日报

6.南昌医院开设戒烟门诊将获得4万元补助。江西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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