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记者何安安撰写
标签和个人设定正在成为我们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尤其是对于一个行为不良的作家来说,人们更渴望给她一些更容易识别和理解的词汇,比如“前沿”、“国际风格”、“硬核”、“跨界”或“艺术”。
半年前,杨浩出版了她的第二部作品《黑色小说》,上面提到的标签词也让她对这部小说的出版了如指掌。但在她自己看来,这其实是一种“误解”。而且,社会给女性创作者贴上了“善意”的标签却又充满了“偏见”,束缚了女性创作者自己。她说:“写作就是自我反抗,就像神话中的双头龙。”
在最近的2019BIBF“万有引力”文学沙龙系列中,作家周晓峰、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副主任、策展人尤杨、《单一阅读》主编吴琪与杨浩一起,“网络时代下,我们如何面对文学孤独?”对于话题,从杨浩的第一部小说《黑色小说》开始,他展开了一段对话,谈到了当代新生的写作。
从左到右,他们是吴琪、杨浩、周晓峰和尤杨。
对于作家来说,最重要的是写下来
杨浩的黑色小说已经出版半年了。在小说出版之前,她不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作家。杨浩从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毕业后,先是从北京外国语大学比较文学专业退学,后赴英国获得圣安德鲁斯大学艺术史和苏富比学院艺术商学双硕士学位。他还出版了一本艺术史研究书《文艺复兴的细读》。
这些经历让人们很容易给她贴上“跨界”的标签。但在杨浩看来,这是一个“误解”。她非常珍惜作家的身份,回归写作之路。杨灿用“幸福”来形容这个过程。“对于作家来说,最重要的是写下来。”
《细读文艺复兴》,杨,作家出版社,2018年2月。
同样是作家的周晓峰认为私人表达空中有一种速度感,而在这种速度感的环境中,杨浩的小说气质尤为独特。读《黑人小说》时,周晓峰有三个印象:
首先,杨有很好的语感。周晓峰说,在现代社会,我们习惯于以最简单的方式发布信息的表达节奏,这不需要费力和即时。然而,杨浩并没有把语言当作传递情节的工具,她的语言有自己的美,这与现在的粗糙表达不同。
二是这部小说的结构。周晓峰认为这部小说是碎片化的、拼贴的,彼此之间有一种替代关系。这种结构有多种解释。"她小说中的秘密激励你记住自己的秘密。"
第三是这部小说中的“哀悼”。周晓峰说,负面情绪并不都是无用的。当负面情绪进入文学,会有非常有意义的转化。“有些人年轻又消极,但他们会帮助未来的成长。一个年轻鲁莽的人,将来可能会有更多的纯真。你甚至认为年轻的愤怒会帮助他在未来捍卫自己的理想。”《黑色小说》带给我们的“哀悼”,是未来自我审视的一种可能,甚至是一直自我审视的一种可能。周晓峰认为这一点特别有趣,因为我们有许多记录时代的方法。“无论今天是什么样的快时代和表达方式,仍然有一些东西只有文学才能传达,从而产生记忆。”
当然,周晓峰也有遗憾。她认为这部小说没有充分展现出结构力,或者说杨浩的可能性。不过,她也强调,写作是一个不断修补自己“无能”的过程。写作中遇到的问题,只有通过写作才能解决。“你所依赖的只是这支笔。是冰岛你自救,也是你自救。绳子,你一直靠它来挖掘未来。”
文艺复兴是一件孤独、奇怪、奇怪和黑暗的事情
网络时代是一个物质或材料丰富的时代。我们有各种手段:艺术、写作、科技等。去编织梦想的世界,但真诚是时代给不了我们的。从艺术批评的角度,尤杨认为今天的艺术不仅仅是视觉艺术,更是一种谈论时间和空的艺术,文字也有空的感觉。
尤杨注意到,杨浩不仅是小说家,还是艺术研究者、收藏家和许多其他身份。她的经历、知识结构、爱好和生活方式或多或少地映射到她的创作中。尤杨把《黑色小说》当作一件艺术品,认为在冰冷的语言风格下,作者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在他这个也有过留学英国经历的人看来,似乎很有同理心。
《黑色小说》,杨,长江文艺出版社,2019年3月
杨浩认为,在网络时代,书籍实际上有各种各样的特点。在过去,写作意味着写作,但在网络时代,面对各种各样的晶体,写作也有无数的可能性。在写这部小说之前,她所有的写作训练都是剧本写作。杨灿用“怪异”这个词来形容“学习写作”。她认为写作是一种自我训练,只有通过写作才能解决。因此,杨浩一直期待着各种可以成为晶体管的写作方式。
杨浩曾在剧本写作课上选择冯内古特的《时间冲击》,希望将其改编成一部中国风格的电影,她认为这是一部网络时代的小说。在改编的过程中,杨浩发现只要写作是隐含的,他就会遇到一些核心因素,恰恰是时间,空和视觉。这让她觉得所有的故事都是虚无。真正存在的有时间线索和空线索。因此,在《黑色小说》中,她希望尝试构建这一时间线索和空线索。
冯内古特。他的故事《时间震撼》发生在2001年2月13日下午2点27分。宇宙经历了一场自信危机,一下子缩回到十年前的1991年2月17日。
杨浩也注意到了网络时代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艺术占据了很大的份额,无论你从事哪个行业,都逃不过当代艺术的触动,杨浩把文艺复兴看成是一件非常孤独、奇怪、陌生、黑暗的事情,认为我们现在面临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所有叙事下的黑暗,与艺术息息相关,完全是一种视觉构成。
网络时代意味着技术变革,但也将带来追逐和回归
“在她的小说表达中,她在感性和理性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她不受所谓的核心知识的束缚。这些所谓的‘跨界’已经成为非常有力的支撑。”认为,杨幂渴望学习艺术和电影表达,包括出国留学。在很大程度上,这种丰富性会成为束缚作家的框架,但杨良好的学识、教育背景和洞察力,使她在创作表达中具有柔软的情感叙事。
杨浩发展了这一观点。她认为多学科教育可能不会给作家带来动力,反而可能成为完善小说的巨大心理障碍,因为过多的批判会让人成为教育者,而不是小说作家,但纳博科夫的小说恰恰有三个因素:一是说书人,二是教育家,三是魔术师。
纳巴科夫
周晓峰觉得她特别能体会到杨浩作品中对自己的反抗。“我记得《爱丽丝漫游奇境记》里有一句话,‘只有拼命跑,才能留在原地’。”。有时候你必须找到真实的自己,看起来你在到处跑。没有“回归”和“回归”的概念,“回归真理”这个词就不成立。你在原地是没有意义的。”周晓峰说,从《黑色小说》中,她可以看到一种持续的自我反抗而不放弃自我怀疑,即使这个过程带来痛苦和克制。”我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
尤杨说,无论是“回归”还是“反抗”,对应的意思都比较接近。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创造性个体对自己的反应与空之间的关系;说白了,是有创造力的个体回应了自己和时间的关系。尤杨认为,网络时代是后人类时代。从14世纪人们可以戴眼镜开始,人类就一直在用人工技术改造自己的器官。如今,智能手机相当于我们的外脑存储,改变了我们获取知识的途径,改变了我们的意识,甚至改变了我们用两个大拇指操作手机的习惯。同时,这些技术引起的人们意识和生理习惯的变化,总会带来一些追求和回报。
尤杨从艺术的角度看待这种追求和回归。在20世纪的先锋派艺术中,艺术家标榜艺术不再是绘画,而是观念和思想。他们应该回到材料中去探索视觉文化和听觉文化,感受文化带来的感知。20世纪初,毕加索和巴黎画派都追求非洲的原始造型能力,觉得自己代表了新的自由,这是现代文明的科技、道德、物质和行为标准所不能表现的。
20世纪90年代,北京街头的音乐家穿着皮夹克,留着长发。尤杨认为,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这些年轻人实际上正在回归原始浪漫主义,在城市中游荡,把自己当成羊,追求一种原始。
《十日谈》其实是今天的一部美剧,比美剧更有时代感
其实文艺复兴这个人文精神觉醒的时代,也包含着黑暗。快速复兴的背后是压抑、扭曲和隐藏。那么,对于作家来说,他周围的压力或紧张气氛给他的个人生活和创作带来了怎样的变化呢?
杨说,现实生活中最大的问题之一是,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事情,专注于其他事情。网络时代给了我们很多看似可能的渠道,但这些渠道往往被阻断。作为一名女性创作者,杨浩注意到社会经常给女性贴上一些偏见的标签,认为女性作家生来就是为了与艺术比较,艺术应该是美的。这当然是一个善良美好的标签,但如果你在意这个标签,就不能坚持写作,因为写作是自我反抗。就像神话中的双头龙,一头面对过去,一头面对未来。现在,自我不得不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战斗,这使得创造者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撕裂自己。“我觉得写作真的是一种孤独的状态,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石器时代。”事实上,网络时代的另一个优势是,当你想关闭它时,一切都消失了。"
杨浩
在世俗的眼中,杨浩是一个非常“光鲜亮丽”的人。周晓峰说,人们经常会想:“因为你活得漂亮,所以你必须聪明。”这不仅是写作的好处,也是写作的残酷和正义。周晓峰用梦来描述写作。没有人能保证生活“光鲜亮丽”的人不会做噩梦。“写作就像光靠文字做梦,任何外在的身份保证,生活中所有的痛苦都无法缓解你进入黑暗后的反应。”周晓峰说,所有作家面临的残酷和正义就在这里。“你有最强的黑暗来放最美的烟花。”
吴琪注意到,所谓的“网络时代”其实有一个代际的概念。那么,从创作者的角度,如何看待“同时代人”的概念及其与创作的关系?杨说,对她自己来说,文化是一个很私人的东西,是一个自我切割的过程,所以她不太在乎身边有谁。她认为文化与年龄和时代无关。“文学不应该打上时代的烙印。”
从这个角度来说,杨说《十日谈》其实就是今天的一部美剧,每一个故事都是一部美剧,而且它比美剧更具有当代性。杨浩更喜欢把网络时代理解为一个术语,类似于魔术师的魔术技巧。
周晓峰强调,在写作的过程中,她应该“做自己”。她用阳历和阴历作为比喻,强调作家不仅要感知自己与他人的交流,还要注意保持自己内心的时差,找到自己与他人和世界的关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继续写作。
作者何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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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薛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