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心研究苏青的《续婚十年》。
我答应你写苏青,比木子美更厉害。数据太大,我还在做线性图的关系。“续婚十年”的道理高于“小团圆”。看到里面有熟人,苏青也懒得装。
苏青之所以对关露如此刻薄,可能是因为她、关露、张爱玲三人都是当时上海有名的女作家,文人相轻,更别说女孩子了。春游之夜,只要姑娘们住在一个房子里,就一定是“八卦之夜”。苏青没有参加关露的“宿舍夜话”,而是偷偷听了并录了下来:
一个人总是复杂的,很难理解这个人的真面目。更何况苏青面对的关露是一个乔装打扮的秋小姐。
我曾经写过关露的故事,但是最近有了一些新的材料,这让我更加难过。
中学时,我记不住高尔基的《海燕》:茫茫大海中,风聚乌云。
后来才知道,我们要背的这首诗,是关露第一次介绍给中国读者的。
她还写诗,她的著名作品是《太平洋上的歌》,这是左翼作家的风格,直接而有力:
也许你已经死了
在数千万死者中,
你已经死了
在到处都是尸体的广场上
你已经死了
作为奴隶
你,死了!
-"没有星光的夜晚"
但更多人熟悉的是这首歌:
花开在春天,朗利,格兰里,格兰里,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天空空,照耀在我的破布上。兰利,格兰里,格兰里,格兰特。
关露是这首歌的词作者。
她的才华得到了全上海的认可。
隆鼻手术大约在1935年进行。
这次不成功的手术让很多人感到惊讶。关露曾主演左翼话剧团排演的话剧《赛金花》,并与王赢等人一同游览沪宁。她的同学中央大学的常几乎认不出她了:
上海戏剧家来南京演《赛金花》,夏衍写剧,演员都是临时选择。我记得在一次磕头外交中,张道藩从座位上拿着一盏茶灯向法院走去,但他不为所动,走开了。
该剧圆满完成后,剧团邀请于写剧评,与演员坐在一起品茶朗诵。有人在另一个座位上叫不止一个名字。他们听起来很熟悉,从上面看。他们高大挺拔,眉清目秀,衣美鞋高,体态前所未见。只要彼此说说话,很开心,就知道自己是寿花。今天改名为关路。
在关露表演之前,他做了整形手术,矫正了鼻子,还穿了宽松的衣服,这和他坐在大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当年来沪后,为与葫芦谐音,初时改名为路虎,后改名为关路。——常、陆炳
上海沦陷后,以这种方式追求进步的女作家突然消失了。当她再次出现时,她成为了李士群家族的一名红人。
李士群
张爱玲爱上了胡兰成,苏青得到了陈公博的赏识,这并非偶然。作为一个有着明显左翼思想的女作家,关露突然“叛逃”,前同事和老朋友都为之震惊。
她最好的朋友蓝蓝在路上看见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有一次她生病了,出去买药,许广平、鲁豫。她说特别希望许广平能帮她一把,但许广平只说“药店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蒋锡进回忆,当时在上海文化圈负责地下工作的戴文平,突然来找他说,关路怎么还能参加你的活动?我不能再参加了!关露意识到自己被文化圈抛弃后,和朋友徐兴之一起泼了一盆苦水。因为他知道命令,他要求关露不要再来找他。后来,在悼念关禄的座谈会上,徐兴之叹了一口气说:
“关露同志确实值得信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后来蒋锡进在路上遇到了关露,聊了一会。她和她握了握手,说了声再见:
“我没去过你家,还忘了你家的地址。”
过了很久很久,蒋锡金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最接近真相的时刻——关露当时有使命。
1939年11月,正在修改小说《新旧时代》的关露,接到八路军上海办事处秘书长刘少文的密电:
去香港找小廖接受任务。
这封信是中共中央南方局常委叶剑英写的。“小廖”就是当时在香港的廖承志。
来到香港的关露,遇到了廖承志和潘汉年。她以为自己要被派到香港去办一个进步刊物。结果,他得到了一个新的任务——接近日伪特务头子李士群,获取情报,并带着相机转向李士群。
要完成这个任务,首先要进入“76号”,对付各种特务势力。我们为什么选择关露?原来,关露的姐姐胡秀凤和的妻子叶曾经在复旦上过学。中央把关进监狱时,胡秀峰收留了怀孕的叶。正因如此,李士群一直很感激胡秀凤,更关注她的姐姐关露。
胡秀凤是党组织的第一人选,但因为当时胡在重庆有重要任务,她告诉潘汉年,我姐姐也认识李。这样,任务就落到了关的露头上——特别像《潜伏》中的“崔平”。
关露曾经犹豫过。毕竟,如果她答应了,她会面临指责。在上海,她是写下“我宁愿为祖国而战,也不愿做民族幸存者”的“中国妻子”。现在,她想彻底毁掉自己的名声,掉进水里当叛徒。此外,李士群曾经邀请她做她的英语秘书,但她拒绝了。现在回去。李会相信吗?任务能完成吗?
但最终,她同意了。廖承志答应她:“请你放心,关路同志,党以后会站出来为你说话的。”
离开香港时,潘汉年对关露说:
“今后,如果有人说你是叛徒,你绝不能为自己辩护。如果你想为自己辩护,那就不好了。”
关禄答道:
“我不辩护。”
多年后,胡秀峰曾坦言自己一直后悔自己一辈子对不起姐姐,“我不该把姐姐对李士群的了解告诉潘汉年”。她和姐姐都不会想到这个任务会彻底改变关露的命运。
甚至,毁了他们的爱情。
关露和王炳南相识,是党组织安排的。当时,王炳南和他的德国妻子王安娜住在法租界杜拉路,两人都非常喜欢关露。王炳南到武汉工作后,组织曾请关露陪同王安娜。王安娜在1964年的回忆录《中国——我的第二故乡》中特别提到关露:
1938年7月,王安娜终于如愿以偿地去了武汉。她希望关露能继续住在王家,帮她看房:
在王炳南之前,关露有过两次失败的恋情。在大学初恋中,我被发现出国的资金其实来自未婚妻家,关露毅然分手;后来,她嫁给了“左联盟”的领袖沈志远。三年后,因为关露因工作流产,她难以接受,两人离婚。
王炳南离开上海后,因性格原因与王安娜分居,1945年两人离婚。
但是王安娜并不知道王炳南和关露之间是有爱情的。
但没人说什么。
关露从来不知道王炳南的具体工作,她以为他是老师。两人谈得很好。关露曾把《太平洋上的歌》送给王炳南。在《关鲁传》中,曾经描述过这样一个细节:
两人握手告别时,她拉着他冰冷的手,关切地说:“怎么这么冷?”不要把手放在口袋里取暖。”这句普通的关怀话语,像一股暖流,在寒风中涌进王炳南的心里。他的心不自觉地跳动!
王炳南离开上海后,曾给关露寄过一张照片,上面写着:
当你关心我的时候,我一生都在关心你。
这个细节的真实性有待检验。当时王炳南和王安娜并没有离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王炳南和王安娜的离婚应该和关露没有关系。证据来自王安娜的回忆录:
相信在关露是“畸形汉奸作家”的那些年里,与王炳南若隐若现的爱情是她心中为数不多的希望之一。
在关露的推动下,潘汉年在上海秘密会见了李士群,并成功反叛李士群,秘密向日本提供情报。
关鲁认为只要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到解放区。1942年,当组织再次联系她,想“给她一个新任务”时,她特别激动地问:
“让我去延安?"
但事实并非如此。
新的任务是成为《女声》杂志的编辑。该杂志由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和日本海军陆战队报道部联合创办。这本杂志的主编是日本女作家佐藤纯子。关露的任务是接近她,然后和日本组织取得联系,获取情报。
又是情报。
当时关露在李士群已经两年多了,精神上非常痛苦。她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于是反复问:“我怕我做不了这种工作,要不就调我去延安吧,我做梦都想去!"
但最终,她接受了组织上的安排。
胡秀凤姐姐回忆说,关露曾经给她写过一封信:
“我想去找父母,但不知道父母是否同意?”
这里的“爸爸妈妈”指的是解放区。接到信后,胡秀峰立即将此事向邓汇报。然后,她奉命给关露回信说:“爸爸妈妈不同意你回来。”
1943年8月,日本在日本举行了所谓的“大东亚学者大会”,关露征得该组织同意,前去打听情报。出发前,中国驻日代表都刊登在报纸上,并配有照片,其中就有张爱玲。
于是,关鲁的“汉奸文人”就此落定。实际上,关露在大会上并没有任何汉奸言论。大会分配给关露的题目是“东亚共享繁荣”,关露强调自己从事的是妇女问题。我只想谈谈日本女性和中国女性的交流经历。有人问她:“上海曾经是文化中心。现在是什么?”她回答:“现在是黑市的中心。”
当时发表在《时事新报》上的文章写道:
能安慰她的,不过是相处的帅气儿子。她经常问自己:“你在关路冷吗?我这里有开水吗?”“关路,我从大使馆带了点零食,你吃吧!”1945年4月15日,军子在去工厂看《女声》证明的路上突发脑溢血。被送往医院后,纯子再也没有醒来,身边只有关露。
纯子知道关露的真实身份吗?我估计知道一点,因为君子一直支持关露主持的《女声》,保护关露。
忍无可忍的关露,只能想着自己的承诺:我不辩解。
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我做了什么,总有一天。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
作为左翼作家,关露可能是唯一一个也是最著名的一个。此外,她还和周作人等一起参加了“大东亚文学大会”。关露的处境相当危险。
10月,在夏衍的安排下,关露被送出上海,到达解放区。在那里,她遇到了袁殊,原来他是一名地下工作者。
关露喜极而泣,她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它没有。
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一个打击是接受无休止的审查。当时解放区的整风运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凡是白区的人都要受到审查。关路的情况很复杂,很快成为严格审查的对象。
第二个打击来自群众。娄石屹回忆说,他在经过淮阴解放区时遇到了关露:“她身体不好,看起来很不安。有一天她去新华书店,被上海的年轻人发现了。她大喊‘抓女汉奸’,惊慌失措。她在公安民警的保护下回来了,精神失常了。”
第三次打击,她为《新华日报》写过几次文章,但都没能发表。蒋锡金曾建议她不要用关露这个名字,而要用她的真名“胡梅”。关露怒不可遏:“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组织的事!”
这三击不如第四击。1946年春,主持中共南方局外事工作的王炳南随周恩来率领的中共代表团到达南京,与已经到达解放区的关露取得了联系。那时,他们已经保持通信七年了。王炳南向组织提出,希望到解放区看望关路,两个多年未见的恋人,终于有机会团聚了!
和邓拒绝了王炳南的请求。
原因是,虽然关露是个好同志,但这段特殊的情报工作史,早已使她成为“文化叛徒”。国民党如此强大,从事外交工作的王炳南需要曝光。如果她嫁给关露,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不利于党的事业。
“当时每周都有去淮阴的航班,我想坐飞机去看她。领导暂时决定不让我去,说是因为她名声不好。”在悼念关露的座谈会上,王炳南曾这样说过。
最后,王炳南写信给关露,要求分手。
杨凡同情关露,安排她留在淮阴。半夜,关露给杨凡的女朋友李琼打电话,要了一壶凉水。张帆不放心,也跟了过去,结果看到关禄在自己头上泼了冷水。
“你在干什么!”
关露笑着说:“凉快去。”
疯狂的种子逐渐埋在关露的心里。
解放后,关露来到北京。安排她反李士群的廖承志表示愿意做她的推荐人,然后安排她在华北大学第三系工作。1951年,她的小说《苹果园》被看中,于是她进入了电影剧本创作学院。
她又遇到了王炳南。王炳南后来嫁给了圣约翰大学英语系的知望。1950年,王安娜想和王炳南复婚。为了考虑对外关系,周恩来还要求知望工作,让她和王炳南离婚。
王炳南劝关露开始新生活,但没有人想到新生活是这样的:
1955年6月14日上午,关露像往常一样从西单佘范寺电影局剧本创作所进入食堂。吃完早餐,她就走出了食堂。有人把她叫到办公室,说她有事情要问。
办公室里站着三个警察:“你是关路吗?”
她被捕了。
这次逮捕持续了22个月。查明情况后,关露于1957年3月26日出狱。关露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胡风”案。
然后遇到批评丁玲的,有人说关露和丁玲有可疑的联系,而关露只能写材料证明自己。不久,电影局的领导找她谈话:
“你调到电影局后就没写过剧本。群众有一些意见。现在你身体不好。组织决定让你退休休养。”
这一年,她还不到五十岁。
1967年,关露再次被囚禁,这次是在秦城,长达八年。
在秦城监狱,关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发疯,仍然采用泼冷水的方法。此外,她还通过磨指甲来消磨时间,这是她偶尔发现的,后来变成了一根针,很细:
起初,她和梁树德被关在同一个房间。当他们出去看风时,一只眼睛很快,另一只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个钉子,一根小绳子,或者一张破纸,他们都是珍宝。因为监狱里没有针线,她把钉子拿回来,一分为二,然后用脚踩。花了半年时间才磨成针。将弹簧从眼镜盒中取出,将针头削尖,然后钻孔。做了两针,一针给了梁树德。——胡秀峰,忆姐姐关露
1975年,关露出狱。他没有工作,没有爱人,也没有孩子。
她有一次被送到养老院,后来去了象山乡下的一间小屋住。
这是一间带小院的平房,是关露出狱后用补发的工资买的。没有自来水,条件很差。但是关露很喜欢这个房子,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搬个凳子站在枣树下,摘枣吃。
她经常跑步,想保持健康。解放后,除了《苹果园》和监狱诗,她从未发表过任何作品。她第一次出狱后,她的小说是从她家抄来的。现在她终于可以重写了。正如她告诉她的朋友们的那样,我想“在首都关门”。
1980年五一节,关露患脑血栓晕倒在地。幸运的是,救援很及时,但他从此只能在帮助下行走。
在王炳南的帮助下,文化部终于同意借给关露一间宿舍。朝内街203号一楼的筒子楼,10平米。我7月份去过观路,发现“东楼一楼最东端北侧楼道尽头只有一扇窗,朝北。我在那栋楼的二楼住了十多年了。我知道这房子一年四季没有阳光,夏天暖和,冬天凉爽,白天很黑。”
地面崎岖不平,小房间里只有三张床和一个小柜子。冬天暖气不热,又一个煤炉诞生了。
因为脑血栓的后遗症,关露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不疼的时候,她还是想写。由于不会写,我不得不听写。她特别希望多写,多写。要知道,从1949年到1982年,33年之间,关露从来没有发表过一篇小品文,这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1982年3月23日,中共中央组织部派人给躺在病床上的关露念:
关露同志过去在上海做文化工作。1939年秋,他开始为党做情报工作。1942年春,她被组织派往日本大使馆和海军报道部共同主办的《女声》杂志工作,收集日伪情报。关虏的历史已经查清,不存在汉奸问题。审查其在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拘留是错误的,文化大革命应该完全恢复和恢复其名誉。
43年的汉奸,10年的牢狱,终于洗清了。
然而,对于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来说,为时已晚。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七个月后,1982年12月4日,星期六。
当时关露和老朋友陈慧芝住在一起。陈慧芝回忆,这一天,关露的回忆录写完了,纪念潘汉年的文章也写好了。
关露对陈慧芝说,明天有个老同学要来看她:
“她知道我爱鸭子,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只鸭子。”
她强调老同学会带保姆,这样可以给保姆放一天假。她问陈慧芝,回忆录中李士群的部分是否写完了。陈慧芝给她读“我在潘汉年的领导下,在李士群为新四军做了一点工作”。关露听后说,要把稿子抄一份给伊美,看完之后,再转给夏衍同志。
伊美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译者,也是关露早年的好朋友。他说,他第一次见到关露是在1936年——在上海法租界环龙路的家中。关露穿着白色长裙,优雅地坐在扶手椅上。刚从北平来的文艺青年何,看着对面的关路,双手抱膝,却连身子都不敢往后靠。
如果人生只有初看就好了!
第二天,1982年12月5日,星期天,天气很冷。
关露让保姆煮两个鸡蛋,洗两个橘子和饼干。然后说,你也出去玩吧。
保姆走后,她去居委会找张主任,让她带着空去看望关路。上午10点半,张主任来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门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和朋友去找气功大师,今天下午回来。关路”
下午三点钟,保姆回家时,发现关露穿着整齐,双手叠放在胸前,像睡着了一样,脸色苍白而平静。
75岁的关露吃安眠药自杀。
她身边只有一个塑料娃娃,是朋友给她买的礼物。保姆给洋娃娃做了一件背心。关露很开心,经常把娃娃放在枕头上,抱起来看。
《关鲁传》作者柯兴说,装安眠药的大牛皮纸信封背面有几行字,写得很潦草,仔细辨认。内容如下:
青山不改,绿水不止。
信封里还有王冰楠送给她的老照片,除了那句“你关心我一会儿,我关心你一辈子”。下面一行是关露的笔迹:
与谁有一个遥远的梦想,永恒的爱人是孤独的。
1.柯兴,《灵魂属于京都——关露传》,大众出版社,1999年
2.胡秀峰,我的姐姐关露同志
3.2009年凤凰卫视《女诗人关露与情人王炳南的故事》
4.周宗琦,三位红色烈士:潘汉年、杨凡、关露的悲剧人生,信息2013
5.黄伟,“红色间谍”关露之死,《中国新闻周刊》2009年第30期
6.周日和七月,关露阿姨真的是英雄,新浪博客
7.殷琦,关虏之死,http://edubridge.com/erxiantang/l2/guanlu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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