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方设计师方燕楠

在设计建构和情感表达上，“自由”是大多数设计师的追求。设计师方燕楠始终以强烈的好奇心、坚定温和的信念、真诚的创作，在品牌中保持着自然与创意的融合，真诚地诉说着自己对美的探索与创造，不为他人影响，不为不同意见所扰。方以立体空的空中编织，从无形的概念到具象的呈现，实际上是在赋予设计意义的过程中深化对真诚与自由的表达。至于东西方的异同，东西方来回的背景给了方更为现实的看法。

空气编织编织连体衣宿三芳2019秋冬2019系列

Numéro:你为什么选择在英国学习服装设计？你最欣赏英国服装设计教育的什么，尤其是圣马丁？

苏珊·方:真是巧合。大四听说这所中央圣马丁学校有很多优秀的毕业生，我决定去。在圣马丁，工艺课和棋盘课只有一周。之后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学的，但是因为我们对传统工艺的无知，我们在不克制的同时，我们可以用任何方式来表达我们的服装。尤其是第一年，找自己的风格会有很大的压力。碰巧圣马丁本科的女装专业有一个特别的特点，那就是只要及格分数在大三之前是不会被记录的，所以我把前两年当成最大胆的实验和冒险的时候，每一个项目都想创新，但其实我也不确定是否会成功。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值得，很有意义。我的女装老师Howard Tangye，他的课程反馈通常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比如“好”、“漂亮”，所以我让自己做任何想尝试的创作。大三毕业的时候，当他看到我的第一个作品在人体上旋转时，他说:“太棒了，非常有个性。”我很感谢他，因为他一直默默支持我找到自己的方向，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真诚的创作，作品本身就会不自然。

快毕业的时候，偶然发现一本关于中国元代地图的书，书上说当时的地图是根据路上的笔记在后面画出来的。我想霍华德唐烨也是这么教我的。他给了我一首诗，指引我走自己的路。

2019SS AIR WASH系列样书摄影将伦敦的家变成了一个温室。

模特单君把现成的花变成花束帽，穿着我手绘的郁金香印花空空气编织裙。

东西方时尚体系真的存在“断层”吗？或者你观察到的差异和相似之处在哪里？

很久以前，东西方时尚体系的氛围很不一样，我很喜欢中文单词的意思。我在圣马丁图书馆找到一本关于中国服装史的书，了解到“衣服”代表着穿着者在中国的职业。这时，我很高兴我是一个中国人。当我沉迷于概念设计的时候，突然觉得被最简单最智能的概念所启发。我一直认为中国服装从一开始就真的是最智能的，但现在这种“时尚”似乎是西方带来的一个概念，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才演变成一种对或“高”的设计。其实设计出来的服装没什么问题，只是是否符合现在的时间点。

圣马丁大学毕业系列插画师。

“中国独立设计师品牌”这个词适合你还是适合你的品牌？你怎么看待这个身份？

虽然之前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自然觉得很喜欢这个名字。可能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国外，在不同的环境中变化，所以总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自己受到了不同的对待，这也和中国本身的变化有关。中国给了我精神力量，这让我想证明自己。我对中国艺术设计史的想象以及从中获得的图片，给我的内心带来了很多能量。比如因为新一季的研究，在学校里自由看书的时候，看到中国青花瓷，就被源于早期的创新和美学深深打动。

上:圣马丁大学本科二年级的爱德华·霍普项目，在他的画上写诗。

接下来:我的标题是不可持续，因为我不认为任何事情都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我想加快所有衣服都会变成的样子，就是碎片和灰尘。厨房兼职做的米牛奶丝连衣裙，被压成蕾丝，最后的面料很脆弱，风一吹就破，借此表达我对主题的看法。

如何看待中国新一代时尚创意？我们的市场似乎缺乏引领潮流的作用，主流市场还是以西方为主。你如何看待这一现象？你想换吗？

当一个设计被“西方”产生的一个概念所设计认可时，似乎就需要有“西方”来决定对错，但那样的话，我觉得意义就会变得扭曲。时尚创意是面向未来的设计，与现在相遇，这是一件特别敏感的事情。如果一个创作是为了迎合一种认同而设计的，而不是为了当下的创作本身，即使被认同，也只会更加迷茫。我只能说，在中国做时尚创作真的是最好的时机。感觉这种现象和氛围正在营造，所以是最好的时机。我的设计不是为了迎合西方或东方，而是对美的真诚探索和创造，所以我只会满足自己创作中的痛点，这与所谓的东西方差异无关。

大自然生命的螺旋轨迹，看着花开的每一刻。

你的时尚启蒙是什么？是什么让你决定用服装设计来表达自己的创意？

最早的启蒙可能是童年的故事磁带和奇幻故事书，里面有不同人物和性格的图片。我开始画漫画，这样每个女孩每次都会穿上不同的适合自己个性的漂亮衣服。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我非常陶醉于用想象去接近自己的内心，那是一个吸引人的幻想或者梦想。6岁的时候，我以为我想成为一名画家，但是当我妈妈看到画的都是关于女人和衣服的时候，她首先让我知道有一个时装设计师的职业，所以我决定。因为我一直要改变我的生活环境，绘画和幻想可以让我表达那些感受，也让我找到一个可以随时回归的舒适快乐的精神点。

“自由”的精神在你的品牌中得到了深刻的体现，或许来自于你设计中的真诚和你个性的一贯应用。但事实上，你的创作表达中有没有我们看不到或不知道的阻碍你创作的限制？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我能多一只手或者多一条腿，这样我就能更立体地制作一个新的结构。然后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我都会重新设计或者发明一个道具。现在现实中的限制对我来说就是时间和体力。现在我可以长时间沉浸在创作作品中。睡觉要花很多时间，还得同时在脑子里记住一些事情。所以，我总觉得时间是有限的，是在不断流逝的。设计的时候一方面要注意时间的流逝，尽量贴近脑海中的画面做调整。也许自由一直是我给自己的一个目标，我很重视如何给自己最大自由的问题。

2019SS巴黎展是一个与当地插画师合作的装置，将她在花园里采摘的花朵插在泡泡竹编织袋上。

从毕业到品牌创立，你做了哪些准备？你在其他品牌工作过吗？什么机会让你想建立自己的品牌？

我从6岁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层面的准备。我想在脑子里找到正确的点。我觉得所有的感官实验都是品牌需求的一部分，因为品牌是一个幻想空，需要让它好像是带着看不见的感觉而存在。如果是比较实际的准备，可能是一些服装方面的工作经验，比如我大二的一年实习。首先，我去了加贺美敬，那个时候我最崇拜的设计师。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这是极其纯粹的创造，没有金钱目的。然后我去了利文斯通工作室，这是我在伦敦最喜欢的艺术和服装。每一天，都更像是和一个周游世界的德国人生活在一起。但我发现，如果他们想从一开始就实现梦想，他们的创作往往会受到经济的制约。所以，我觉得毕业后不能马上做自己的品牌，而是要多想象一些“做”品牌的方面。所以毕业后我先去Celine实习，然后去斯特拉·麦卡特尼做showteam的设计实习生。在Celine，我学到了技术、效率、实用性和美观的结合，在McCartney，我学到了商业成功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实现。当我的许多设计在2017秋冬系列发布时，我感到很满意，我可以开始尝试成为自己的品牌，这刚刚完成了我为自己设定的两年准备。

我对浪漫的理解是“距离”，本科二年级的作品穿的是永远摸不着的鞋子。

品牌创立以来，你在平衡商业和设计方面遇到过什么困难和争议吗？

其实平衡商业和设计并没有真正的困难，但是品牌创立以来，我学到了很多需要提前调整和准备的东西，包括技术、时间和沟通，它们都是环环相扣的，所以需要提前把这些时间和潜在的因素考虑进去，平衡好实际情况和预测的差距。有时候我很不擅长和某些工厂沟通，觉得没有办法接触到他们真实的一面。也许这是纯粹生意的一部分。

每个季节的设计流程是怎样的？切入点是什么？

其实跟我的感受有关。只要有时间和机会，我都会回到学校图书馆，挑书看。当我回到伦敦时，我会去所有我喜欢的美术馆或旅游场所。当我找到一个可以触动自己的范围，我会把大量的分支甚至所有的分支连接在一起，然后按照这个我认为是对的主题进行实验性的打印。这要么是一个三维实验，要么是某种我想表达的动态和节奏。从无形的概念和感受，逐渐物化，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以动态的方式让它越来越鲜活，最后成为一个完整的样子。当它完成时，我认为它有自己的生命和意义。

圣马丁大学毕业系列活动，关于自然界所有生命的联系

你认为现阶段品牌还缺少什么？

缺少生产主管和销售人员！

你通常如何按季度给产品定价？

因为我的产品包含大量的人工，我会先根据生产时间和材料成本计算定价，然后根据产品分类进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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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编辑|朱冬日

作者|田志伟

摄影|李伟

图片|朱冬日

模特|刘香云

修订|青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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